钟岸拿出了驱虫药草,将其点燃,抬手一扔,恰好落到了血蛭堆中。
但,他料想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那些血蛭不慌不躲,反倒丝毫不影响它们继续蠕动爬来。
钟竹眼里的失落,也是,如果驱虫药草能驱散这些虫子,那造墓者估计就不可能将它们放在这里了。
忽然间,钟竹看向了在前面挥动火把的石青他们。想到火既然能阻止血蛭,为何不浇上火油,将这里的血蛭都烧死。
他立即将法子说给石青、严羽听,但两人皆是觉此法不通。虽然一时用火阻止了血蛭继续涌来,可一旦用了火油,在这狭窄的甬道,本就没有什么风飘进来。如若点燃火油,烧起来,那火势可不能控制,虽然能烧死血蛭,但是人也活不了了。
就在这时,瘦子想到了一件事,看向了孟越桃,“孟姑娘,此前,你的血可以驱虫,不知这……”
“俞大哥,你别忘记了,惑虫。“瘦子的话未说完,钟岸心中一急,忙打断了瘦子的话。他可是记得当初在弩儿山的大将军墓里,那些惑虫见到了孟越桃落下的血布,发疯似地围上的情形。
孟越桃被瘦子这话一点醒,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觉得此法可以一试。她拿出匕首,在手指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随即,往前走几步,将血滴落在地上。
她的目光盯着地上的那几滴血。很快,就有几只血蛭闻到了血腥味,疯狂地涌上,张开大嘴。转眼间,地上的血就被贪婪的血蛭喝个精光。
瘦子本就心急,想知晓这法子行不行,现在看到闻着血腥味就疯狂的血蛭,再看到它们喝完血后,一个个慢悠悠地弓着身,往前爬。哎呦!这心里更是急啊。
正在他想拿手中的火把去烧死那几只血蛭时,不想,都没等他动手,那喝了血的血蛭纷纷卷曲着身子,下一刻,便翻倒、僵硬在地。
“嘿!快看喂!成了!”瘦子一个激动,拉着钟岸的衣袖,指向了地上的死血蛭。
他的话音刚落,前面的石青等人也听到了,迅速退回到孟越桃的身边。
危急时刻,孟越桃来不及多想,便让旁边的几人打开了水袋。匕首划过,手中顿时冒出的血流到了水袋里。
几人迅速将混有血的水洒在前面的地上,很快,那些不断爬来的血蛭被地上的血水所引,地上堆越来越多的血蛭。
片刻之后,果然,不出意料,喝了血水后的血蛭发出轻微的“哒哒”声,纷纷僵死在地。
有了对付血蛭之法,众人按原先的方位前行,便不再另寻他路。
就这般,一行人只需将血水沿路滴落,那些活着的血蛭听到了死的血蛭死前发出的“哒哒”声,纷纷惧怕地爬到水池边,逃命一般地钻到了水里,躲进腐烂发臭的尸体中。
众人顺利的通过了这恶臭的墓室,推开了后面的石门。
看着面前破败的甬道,上有的地方铺着石砖,有的露出了泥土、碎石。
钟竹望着前方的路,也是破败不堪,不禁问道:“爹,为何我们一路走来,这些地方要么是被废弃,要么就是没有修好的。就没有其他好些的路走吗?”
“有。但是走那些路,凶多吉少。自古以来,关于这个静侯爷,也就是珲帝,他这个墓的传说,就很多了。唉,但这些都是盗墓者、闯入者怎么惨死在古墓中的流传。”钟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钟岸是明白爹爹的道理,墓中多凶险,宁走远绕路,也不能奔着捷径丢了性命。这里偏僻、废弃的路都此般布置机关陷阱,如此的凶险,就更不用说那些进入古墓的主要通道了。
他们一行人带着的东西又多,人也不少,想走主要通道,找到静侯爷的棺椁,那估计是九死一生。
脚下的路变得愈发不好走,众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带着的水,因方才对付血蛭,已经用了部分。为了备足够的水,石青便打算在前面寻找泉水。
走到了这里,这甬道已经不能称为甬道了,前面是一片碎石荒地。看样子,应该是以前有河流,地下暗河将这些碎石不断冲刷、堆积到了岸边。
但现在,这里早就没有了河水的踪影,他们又要到哪里去寻找水。
趁着众人休整的功夫,石青带着钟家两兄弟前去找水,孟越桃担心他们路上会遇到什么事,便执意跟去。
钟家兄弟自幼长在大山中,没少跟爹爹走南闯北,这在地下寻水,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得上难事。
孟越桃跟在他们的身后,这四下都是一片荒芜。她抬头看着头顶,黑乎乎的,没有能看清,不过这里应该是一处冰雪与暗河形成的巨大山洞。而黑乎乎的头顶,那里应该是坚硬的石壁。
四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孟越桃觉得口干,晃了晃腰上系的水袋,还有一小半,得省着喝了。就在她实在口渴难耐,喝了一口水后,见到钟家两兄弟停下了脚步。
“这里有水!”钟岸捻了捻手里的沙土,咧嘴一笑,看向石青。
三人找到了趁手的东西,奋力往下挖。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了从底下往上冒出的水。
“成了!”钟岸停下了手,站起身,只要等上片刻,等坑里的水满了,就可以装水。
孟越桃看着冒出的水由浑浊渐渐变清,将身上背着的空水袋放下,坐在一旁等着。
“哥,你看那上边是何物?还发光。”闲着无事的钟竹走向前面的空地,这无意间地一抬头,看到了山洞顶上有着几点星光。
再细看之下,山壁上也有点点光。他心中顿时好奇,山洞难道是藏有夜明珠?还是盗墓者从山外面往里打的孔洞?
钟岸听到弟弟的话,顺势看去。果然,在那黑乎乎的山洞,斜上方的远处,有几点星光。因为离得有些远,如若不仔细瞧看,定是不会发现。
不过他并不将心思放在那些上,叮嘱钟竹不要走太远,便又将目光放在坑中的水里,水已经慢慢上涨。
石青看到了那一幕,虽然不知是何物,但如若没有危险,倒是想去查看一番。
忽然间,孟越桃眼眸一亮,她在风中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有些像花的香气。心中生疑,他们身在地底,这里怎么会有花香?
此刻,石青也察觉到了风中的淡淡花香。他神情一顿,脸色微变,心中生起一丝不好的猜测。
钟岸查看笼中的鼠喝了水后并无异样,便开始着手,打水。
孟越桃递过空的水袋,再接住钟岸装好了水的水袋,一一放好。她抬头看向石青,他已经站到了钟竹的身边,正抬头看着山壁上的光点,想必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当孟越桃将最后一个水袋递给钟岸的时候,她听到了远处轻微的脚步声,是他们来时的方位。
她循声望去,果然,在昏暗中,几个闪动的火光,那是火把的光。她看向钟岸,迟疑道:“快看,严羽他们怎么跟来了?”
不过,看他们走的并不慌乱,也就是他们并没有因为遇到危险而逃离,这倒不必担心。
钟岸抬眸看去,片刻后,笑呵呵道:“应该是看罗盘寻到对的方位,换了一条路。”
孟越桃一听,想起前面钟爹说的他们偏离了原来的方位,这样想来,很可能就是钟岸说的可能了。
很快,严羽一行人就已经离他们不到几丈地。
“哈哈!两位,想不到我们跟来了吧!
嘿嘿!这点火光看着近,没想到还要花上些功夫。”瘦子疾步走来,顺势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孟越桃见俞瘦子身后两三丈远的一行人,又收回目光,看向瘦子,“俞大哥,刚才我还纳闷,我们才想打好水就回去,你们怎么就跟来了?”
瘦子摆了摆手,“别提了,那个造墓的,也没个心思,一条甬道不好好修,前面没路了。
这不,我师兄跟钟叔又重新查看了方位,严羽带几个人往边上去看了看,发现除了石壁挡了去路、就是断崖。最后一瞧罗盘,你们走的这条路倒正好对了。”
远处,钟竹见高高的山壁上的光点,瞧得不是很清楚,开口问道:“石大哥,你看那些是否是盗洞?它们排布很规整,你看……”
说话间,钟竹的手比划着,将那些带着光的孔洞逐个点连。
石青点了点头,这些孔洞很有可能是工匠们挖的。但为何要在山壁之上挖这些孔洞,一时也猜不透。
就在这时,钟竹数着光点,不知不觉往前走近了几步。忽然间,脚下的沙土一软,钟竹心里一个“咯噔”,这地是要塌了。
轰!
石青脚轻点地,身子一扬,斜身倒飞退去。
簌!就在他离地的那瞬间,手中飞出的绳子,甩向了下坠的钟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