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我所料,就是想要引起内乱,看来这将无发已起反心啊。”“来,阿隐也不要站着,奔波了一天快来喝杯茶。”申屠劲风像是被茶水烫了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大哥。
“哎呦,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就你那满屋子的画像我都研究了两年了还能认不出,再说每次喝醉阿隐阿隐的叫,不仅我连你二哥哥都是知道的。”听这话茬南野隐猜想自己跟这位三世子一定关系非比寻常,申屠劲风有些不好意思,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望向申屠巍然,这位哥哥堪称读弟镜,“放心吧,父王不知道。”申屠劲风松了一口气。
“阿隐为何看不上我家三弟嘛,怎么也算得上精品男人的。”申屠劲风要被这大哥整疯了,“大哥,阿隐他现在不认得我了。”申屠巍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看着南野隐,“巍然世子,我现在只能凭猜想,不与劲风世子往来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份,我是……皇上的人。”这句他是皇上的人击的申屠劲风心脏一抽,哥俩都理解错了。
“哦?怪不得,哎呦我的弟弟,你真是太牛掰了,哥哥我佩服。”“大哥!”“无妨无妨,三弟不必如此苦恼,以前是不知道画中人在哪,这知道了,大不了咱们兄弟几个造 反嘛。”申屠劲风真是拿这个没正形的大哥没办法,看自己弟弟真急了,“你们可听过透骨这东西?”几人摇头,“透骨是南诏百濮门第五代门主因情伤难愈而研制的一种毒药,据说服后陷入沉睡,几日后醒来便可忘记心中挚爱。”
南野隐想起自己回到隐院哪晚,一直睡了将近三天才醒过来,正符合了申屠巍然所说,那么谁给自己下的毒,他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因为那天他回来后所摄入的只有丰庆帝给他接风的酒食,看表情就知道南野隐已经想到给他下毒的人了,申屠劲风也猜到,除了皇帝还有谁,“阿隐,是皇帝对不对?他察觉了我们的事把你从学宫召回下了透骨,对不对?”“你们的事?哎呦,快展开说说。”申屠巍然一幅听八卦不嫌事大的嘴脸。
“大哥,透骨日后可会对阿隐的身体有所损伤?”“据说不会,而且也不会影响他再次爱上你,我的好弟弟你要加把劲儿了。”转头又对南野隐贼眉鼠眼的说道:“阿隐,你就可怜可怜我这傻弟弟,他都看着画像空想那么久了,你任务没完成回去也不好交差,干脆留在申屠府算了。”申屠劲风也是带着隐隐的期待的,他大哥这一晚总算是说了句有用的话,“我是隐卫。”噗……哥俩都懵了,“我亲爱的三弟,我真是对你的牛/叉程度一无所知啊。”
“劲风世子,你……你送我回卧房吧,顺路给我讲讲我们之间以前的事情。”“好”。回廊下申屠劲风行走在南野隐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迷恋惆怅,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直到到了为南野隐准备的客房,申屠劲风先一步推门进去,整理好情绪从他们第一次在路上撞谋远的马车时相遇,一直到最后的分别,申屠劲风事无巨细的讲述着,南野隐能看的出这个人在那期间痛苦的挣扎和真挚的爱意。
“经历了那么多,可惜我都不记得了,对不起。”申屠劲风摇摇头,“起码分开的这两年,我的阿隐可以快乐的生活。”“其实不是的,我经常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就像做了一场梦醒来没有记清那样。”现在终于找到了原因,不过有些事情南野隐听来很想笑,只是刚才不想打断申屠劲风。
“劲风世子,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想来当初我一定是很喜欢你的,只是像太阳一样如此飞扬的你怎么那么酸啊。”说着忍不住还是咯咯笑起来,看的申屠劲风都呆了,“发什么呆,我没有其他恋人,太子不是,皇上也不是,我只是他的隐卫而已。”
申屠劲风不敢相信,“那皇帝为什么给你下透骨?”“说来话长,皇上喜欢的是我父亲,已经在任务中牺牲,只是我与父亲长的十分相像,他有几分执念罢了,我们没有那种关系,也……也没有和其他人有过那种关系。”南野隐脸色绯红,申屠劲风狂喜,“可是当初你说有喜欢的人,还是个男子……”说完自己都恍然如梦似的看向南野隐,南野隐略带羞怯的说道:“也许当初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申屠劲风出了南野隐的房门幸福的跑起来,穆塔黄在院中打扫,被申屠劲风按住肩膀一顿摇晃,“穆塔黄,穆塔黄,我好开心啊!”“世子,这还没到晚上呢,空开心什么那?”穆塔黄打趣道,“阿隐,阿隐说他在去学宫之前没有恋人,他说的喜欢的人就是我,就是我!”明明是快乐的事,申屠劲风却红了眼眶,他以后再也不必那般在道德处挣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他的阿隐,阿隐的心是自己的,哪怕他是隐卫,还要继续分离,又怎样呢,自己会一直在远方遥守着他。
南野隐努力回想,依然不行,只好拿出一个记事本,把申屠劲风刚刚讲过的那些过往选重点写下,并备注是已经忘记的了,然后另起一页,写了这次相遇发生的事情,放进异空间镯子中。蜷缩在柔软的被褥之间,想到自己曾经那么主动过,还有今天在破院中那个人出剑的样子,不禁脸红心跳,有些人注定会爱上某个人,即使重来。
“阿隐,西域的餐食可还习惯?”申屠巍然一早就跑到南野隐的客房,可把申屠劲风吓坏了,自家大哥何等风流他是知道的,比那大皇子轩辕霁林也不遑多让。
“啧啧”申屠巍然鄙视的挑眉,“阿隐,你这毒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去百濮门试试。”“大哥,他不是能随心来去的身份。”“所以么,为了我亲爱的三弟,我打算亲自跑一趟南诏。阿隐啊,这解毒之法作为哥哥我的贺礼可好啊?”南野隐觉得脸烫烫的,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现在自己的脸有多红,“大哥,你这是被咱爹逼急了了吧?”“三弟你这小没良心的,我顺带着逍遥一下怎么了?”
接下来的两日二人哪里都没去,只在这院内独处,说些闲话或是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一起,他们心里清楚今生可以见面的机会太渺茫了,眼下就是此生最珍贵的时光。
“劲风,我们一起刺青好不好?”“好啊,阿隐有喜欢的图案吗?”有了提议立刻动手,申屠劲风准备器具材料,南野隐画图,成图后申屠劲风故意失落的道:“我还以为阿隐想要纹我的名字呢,切~”南野隐觉得有些好笑,“那样不行的,万一被别人看见岂不是危险。”“话说阿隐喜欢弓箭是吗,可之前教你的时候你只学了最基本的就没再学了。”“谁先来?”申屠劲风见南野隐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也没再问,“我先吧。”说着开始脱衣服。
申屠劲风偷瞥一眼发现南野隐的耳朵已经红透,假意没看到,一股幸福的味道窜至心间,南野隐昨晚就想好了刺青的样式和位置,腹胯之间的位置最为隐蔽,弓箭图案张力十足,箭在弦上蓄势待发。这位置着实隐秘,可是这种位置被自己喜欢的人的手指不时轻按也是很考验人的意志,幸好有针尖给的痛感提醒自己要清醒。
然而轮到申屠劲风给南野隐刺青的时候他才发现刚才的不算什么,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自己魂牵梦绕的人现在衣衫半敞,要命的细腰在自己掌下,可是他得忍啊,虽然现在知道了原来阿隐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可是这些过往他已经忘了,贸然失礼会吓到他的。
刺青完成,南野隐似乎有些开心,穿好衣衫,拉起申屠劲风的手走向院中,申屠劲风大手反握,他们就这样不松开彼此一直在院中漫步。
“如果,我是说如果,下次见面我再次认不出你,不要难过,我做了记录,你只需让我看到刺青,我就知道你是谁了。”“阿隐没关系的,即使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不想你也日夜煎熬。”“怎么会,心中有喜欢的挂念着的人是幸福的,哪怕那人再次给我下透骨之毒,我也会在笔记上看到我们的过往,看到你的名字,我会永远记得申屠劲风这四个字的。”“我也会永远记得南野隐。”余晖中的吻忘情而缠 绵,幸福与苦涩纠缠。
翌日,申屠巍然一人一马前往南诏,南野隐也必须启程回都。
南野隐回到隐院,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的床头角落处刻了一行小字:记得看笔记,自己从小睡觉养成的习惯,会盯着那处角落进入睡眠,异空间手镯中,那本笔记也放在了极为显眼的位置,做好了这些才去沐浴。
收拾妥当去见了墨青叔叔,“青叔,咱们隐院每年都会去申屠府假意刺杀吗?”“嗯,每年如此,按照时间上你这次任务就是吧?”“嗯,但是有所不同,这次皇上让我全力刺杀。”墨青眼神微寒,转动手中茶杯,申屠府高手如云,真正刺杀却让南野隐一个人去,就算因着往年的原因对方大意真的成功,也定然有去无回,墨青一时猜不透丰庆帝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只觉得这一趟南野隐还能回来真是命大,待南野隐删减着把经过阐述一遍。
墨青沉思了好一会,“阿隐,你长大了,有一件事青叔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眼下我也猜不透咱们皇上的心思,只觉告诉你为好。”能让墨青如此严肃的事必然不简单,“青叔你说。”
“当年,你的父母出去执行任务前我就觉得他们夫妻情绪不太对劲,任务一开始是顺利的,他们已经成功潜入魔教,最后一次传书时还说不日便回,可不知为何后来会出事,你长大了,应该晓得当年皇上对明诚他……哎。”墨青心中所想均是猜测,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无法知晓,但是他想要尽量保证南野隐的安全,那是他兄弟的儿子,也是他们这一组人的儿子啊。
南野隐明白了墨青话中意,那就是自己父母的死谁是凶手还不一定,加上自己中了透骨之毒,又被派去执行一项反常的任务,让他不禁脊背发凉。
晚间南野隐向丰庆帝当面奏报此次任务,说明了对夷洲刺客的审讯结果,那二人由西域王派人押解回都,还在路上。
“阿隐做的很好,期间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发生啊?”丰庆帝盯着南野隐,眼神想要洞悉一切,“没有了。”南野隐从容应对,不露破绽。接下来的几日饮食上他都很小心,他不想忘记夕阳下那长长的一吻。
时至中秋,宫中会有中秋晚宴,隐院也没有任务,在院子的银杏树下摆了一桌上好的酒食,难得的轻松。南野隐看着天上玉盘皎洁,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劲风你可安好?
然而南野隐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陷入两天沉睡的情况再次发生,叔叔们也深觉蹊跷,见南野隐醒了并且依然身体无恙后离开。南野隐也记得已经有过一次这种情况,再次躺下来想要理一理头绪,看见了床的角落所刻之字,他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异空间手镯之中,进入后最先看见的就是一本笔记,取出看了后只有心惊,原来这是自己第二次中毒,第二次忘记了喜欢的人,现在只能从笔记上知道他的名字,脑海里彻底没了那人的样貌。
冲出卧室,看见几位叔叔也是在讨论这件事,“青叔,昨天的酒食是在哪里买的?”“昨日的酒食是皇上亲赐的。”其中一位叔叔说完也惊觉,继而又说道:“可是我们也吃了同样的酒食啊。”墨青握拳站起身,“不,阿隐不喝酒,昨天只有他一个人喝的果汁!”南野隐已经冷静下来。
“叔叔们放心,我没事。”几位叔叔怎会不担心呢,自从知道上次南野隐的任务是全力刺杀申屠三世子,他们就觉得不对了,他们也知道阿隐有自己的心事,孩子不愿说他们就也不想问,总觉得这么小就做了已过花甲之年的皇帝的隐卫,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可是现下总有种危险的味道围绕着他们的小阿隐。“叔叔们我真的没事,昨天的果汁应该是果酒,我实在是不胜酒力,不信你们看。”南野隐伸出手臂,示意众人可以探脉。
南野隐再次仔细的看了笔记,抚摸自己的腰胯处,平生第一次有了离开隐院的想法,想要去找那个叫申屠劲风的人,也想要去魔教一探究竟。
西域王派来押解夷洲刺客的人进都,带来了申屠霸下的书信,不知写了什么,丰庆帝看后挥退众人,一个人在勤政殿呆了一整天直至日落,唤大太监任景进来时眼中有轻松有寞落,任景见了老泪纵横,反复高呼着皇上,“老东西,朕还活的好好的,你哭什么!”任景当然猜的出丰庆帝所想所为。
“也好,这么多年看着皇上您那么累,老奴也是心疼的很,再说太子也长大了。”第二日早朝,丰庆帝突然宣布退位,传位于太子轩辕镇洛,年号始政。半月后西域传来消息,三世子申屠劲风因盲目自大中了敌军计策导致损失十匹战马被西域王斥责后离家出走,“申屠霸下这老匹夫,朕都退位了他还整这么一出。”“嘿嘿,西域王是个明事理的人,在为您分忧呢。”
申屠霸下以为这个儿子一定会找他理论,为何让他离开申屠军还是这么烂的理由,然而并没有,因为某些人似乎高兴的很,他爹说让他离开一阵出去游历的话音还没落,人已经冲出去收拾行囊了。
“二哥,我来和你道别。”“哦,直奔蓟都吗?”“咳咳咳……怎么会,风口浪尖的。”“无妨,此时你单枪匹马去了蓟都他们反而更放心,而且……”“而且什么?二哥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啊,你把书放下。”
申屠洛白放下书看向自己的弟弟,这是他们申屠府的未来,肩负太多,但是作为哥哥是想他能快乐的,“而且我推测,你应该很容易见到你那位心上人,太上皇年岁大了,假如真如同你所说太子也喜欢他,一定会设法将他调离隐卫以免日后随葬的可能。”“二哥,借你吉言!不要太想我和大哥,继续看你的书吧。”
申屠劲风觉得二哥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而且就算没有如此,他也是要去一趟蓟都的,那是阿隐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