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镜头)
22.
肖东兴: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件明代瓷器?
长生:在我老妹眼里,你多半比明代瓷器贵重呢。
肖东兴:怎么,艳丽兴师问罪了?
长生(苦笑):哎呀,我这老妹,以后可有你受的。
家具店外/傍晚
(中镜头推移)
说着话,长生将车停在一家具店门前,两人下车进店。
家具店内/傍晚
服务小姐(热情地迎向他俩):买家具?我们这里有浙江、广东产的全套结婚家具,还有全国各地的高档家具,都是中档价格……
长生(打断她,不耐烦地):我要买一张折迭的钢丝床。
服务小姐(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指着商店的最尽头):喏,在那儿呢。
(中镜头推移加旁白)
他俩在商店最里边的尽头找到了码放成一摞的折迭钢丝床,正在挑选的时候,肖东兴的手机响了一声。
长生(头也未抬):哎,电话响呐,多半又是我老妹催呢。
(近镜头加音乐)
肖东兴(拿出手机,是短信。他吃惊地):咦,长生,你看。
长生(抬起头):什么?
(特写镜头)
肖东兴(将手机送到他的眼前,手机屏幕上有三个字):救我牛。
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抬眼看肖东兴,当四目相对时,同时说出一个人名。
“牛妮娇。”
肖东兴(翻看着信息的后面,看看发出信息的手机号码):是她,是她的电话,案发后,我打过这个电话,一直关机。我想这个电话恐怕永远也不会通了,没想到啊......她没有死!这个短信发得很匆忙,连标点符号也没有打......她被什么人控制住了?
长生:那…是谁控制了她呢?
肖东兴(笑了笑):如果我没有分析错的话,控制她的肯定是个男人。
长生:桂崇德?
肖东兴:很可能就是他。
长生放下折迭床,拿出手机):我得通知局里,查查这个号码从什么地方发出的。
肖东兴(阻止):别,别,别通过分局这条线。
长生:为什么?
肖东兴:直觉告诉我,这条线不安全,你只要通过局里这条线一查,对方就有可能知道,何森就是例子。而且,牛妮娇暂时没有危险。刚才在局里,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控制她的是一个男人,她要活个十天八天的没有问题。
长生(不解地):何以见得?
肖东兴:因为你没有见过她,所以,我只能这样说。
长生(笑了笑):她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肖东兴:这…要我怎么给你解释呢?这样说吧,她自己也知道,她能够坚持十天八天,因为她明知道我在N东,要救她绝不可能是一时之间的事。据我分析,现在控制她的人仅是杀手,她死与不死,与这个杀手没有直接关系。到目前为止,她只害怕两件事,第一、这个杀手把她玩腻了,第二、被那位指使杀手的人发现,她还活着。
长生(点了点头很赞同):你这个分析我看成立。那,你打算怎么办?
肖东兴(沉吟着):嗯……依我看,这样,你还是先查出这个信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吧。不过,不要用分局这条线,请你国际刑警组的朋友帮帮忙,看行不行?
长生:这有什么问题?我立即跟他们联系。
(镜头切换/画外音加音乐)
牛妮娇收拾好随身行李跟着桂崇德从雷宏业舅舅家小院出来的时候,已时近中午。此时此刻,从心灵到肉体,她已完全被桂崇德征服,他削瘦的身子与冷酷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一日一夜,令她身心极其疲惫。可是,桂崇德要她跟着走,她不得不整理行李跟着出门。还好,桂崇德不知道,她离开N东时,在一张银行卡上存了雷宏图让雷宏业转交给她的钱,在收拾行李时,乘桂崇德不注意,她将这张卡偷偷地藏在皮鞋的鞋垫下。
山路/日
(中镜头推移及画外音)
出了小院,桂崇德带着她穿过昨晚经过的芭蕉林,径直地上了通往小院后山的小径。宽阔的芭蕉叶在阳光长时间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萎靡不振,早已失去了昨夜因露水湿润的生气。桂崇德的脚程很快,常常停下步来催她快走。
他:你想被公安抓住?你以为相逢旅馆奸杀案就没有你的份?被公安抓住还不是一样的死刑。
她(冲他娇媚地笑):桂大哥,我是你的呢,怎么会想公安抓住?
“你别给我耍花招,”桂崇德阴冷地说,随手一扬,一只小麻雀随即掉落在她的脚前,麻雀的翅膀还在扑腾,胸前插着一把柳叶飞刀,刀尖从背脊穿出。她吓了一跳,脸色煞白。“你如果要逃,雷宏业和这只死麻雀就是你的下场。”
山崖下,笔直的南山高速公路尽收眼底,各种各样的汽车在高速公路上欢快地奔驰。高速公路从她俯趴着的山崖下横跨而出,穿过一座宽阔笔直的钢筋水泥大桥,进入对面那座郁郁葱葱的山腰,一下子从视野中消失。桥下,那欢快奔腾的激流由北向南奔涌而去。激流边,绿油油的草地绵延起伏,草地上,有两头牛在打架,宽阔坚硬的牛角正相互交织着抵向对方。
(画外音加音乐)接上
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金沙江边上的一个小小的渡口。整整一个下午,桂崇德为急急赶路再没有休息。这却苦了牛妮娇,为了跟上他的脚程,几乎一直是一路小跑,翻山越岭,爬坡过坎,气喘吁吁,鼻尖与脸额浸出汗水,多少年来的养尊处优,她何曾受过这般苦?她很想歇一歇,可是她却不敢,她甚至连提一提的胆量都没有。桂崇德对这一带显然非常熟悉,一路上,他们没有碰上一个人,每隔几里地便会有一个个竖立着的硕大的白色木排,写着醒目的红字: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有豹子和豺狼出没,请游客和行人原路退回。她偷眼瞧瞧桂崇德,可桂崇德根本就没有把木排上的警告当回事,依然抬腿赶路。豹子和豺狼她没有看到,冷不丁倒有只野兔什么的从树丛中窜出,一闪而没,吓得她不住心跳。整整一个下午的日光照射,令她双肩的皮肤隐隐生痛,可是她不敢哀求!只要看看桂崇德那阴森寒冷的脸,心里的恐惧就会油然而生。幸好桂崇德没有要她将鞋脱掉,不然,她那双娇小嫩滑的小脚可有得好受了,而且,那双白色的长袜也使她免受山路边杂草树枝的划刮。
渡口/傍晚
(中镜头推移)
渡口边上的小伙子显然是在等他们。他本仰躺在小船上,赤裸着上身在阳光下用草帽盖住脸养神,远远地,他便知道他们来了,因为他已起身迎向他们。
他(高喊着):大哥,我刚把船划过来,你们就到了。
桂崇德(走近他):是吗,你这次聪明了,没有早早地就把船划过来?
见有生人,牛妮娇早已忸怩着身子,躲在桂崇德的身后,可是桂崇德却将她拉在小伙子的眼前。
她苦笑,可是却不敢表露出来。她不仅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她还必须表现得异乎寻常的热情。她知道,眼前的这位桂大哥要杀她,实际上仅仅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落日的余晖将金沙江对面山尖的天空映得一片通红,眼前,金沙江的水,“哗哗”地流淌,远处,浩淼的烟雾在山林里升腾,身边,各种花卉绿草随风摇荡,青山与绿水,夕阳西下的山谷,在柔柔的和风中更显宁静与清雅。在这清幽凉爽的金沙江边,她再度被奸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