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羽王一来,就整出了动静,还真不能小看了。”
总兵府不远处的一座房顶上,龙轩小心地伏在上面,看着总兵府进出的将官,还有渐渐变得有序的开封城,轻声地说道。
“嗯,此人行事小心,颇有章法。你我要想靠近他,还真没什么机会。”
马长风应道,心里已有些发愁了。一向足智多谋的他,面对这样的情形,一时无计。
“唉,总要想个法子,能进了总兵府才好啊!”
龙轩轻声一叹,也泛愁容,只不过,黑暗中,看不甚清楚罢了。
“若是寻常之地,你我高来高去,也没几人能发觉得了。可如今,这总兵府,被官兵环伺,你我一不小心就会露了身形。着实,有些让人头疼。”
马长风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计策。
硬闯,是不可能的。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去,好像也没什么机会。两人均看得到,小小的总兵府,四围皆是军士,府内,也是人影幢幢,明里暗里,人手不少。显然,为了小心起见,这羽王已经提高了防备级别。
“大哥,还是等吴长老他们来了再说吧,办法总是有的。”
龙轩干脆不再多想了。
“也好。”
马长风只得点点头。
两人又伏着观察了一会儿,见并无什么机会,才悄然地折回下榻之处。
……
此夜,再无状况。
第二日清早起来,龙轩又穿起了公子服,真个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马长风则作普通打扮,当个老仆,似乎也是心甘情愿。
“欧阳公子,您老出去啊?”
大堂内,见龙轩二人走下楼的小二哥,堆着笑问道。
“呵呵,走走,走走!”
马长风抢着回答,并不想说太多。龙轩只是一笑,这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浑然没有那个所谓真欧阳公子的纨绔之气。
二人其实也并无目标,出了店,一路赏着开封的风土人情,心里却都在想着昨夜未能解决的事情。
“让开,让开!”
这时,却听得背后有人大喊大叫着,似是正打马而来,那喊叫声,尤显跋扈。
二人不由地回过了头,欲看是何方神圣。
“欧阳公子!”
这一看,马长风不禁轻呼起来。
原来,来者,正是南阳府欧阳世家的二世祖,欧阳怀义。此时,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马速不快,却也让百姓惊惶不已,纷纷避让。
“大哥,您认识?”
龙轩并不识得此人,小声惊问。
“呵呵,此欧阳才是真欧阳呢!”
马长风捻须一笑,侧过脸去。那夜一战,他打得欧阳家的走狗们满地找牙,也怕欧阳怀义会认出他来。
“南阳府的欧阳世家?”
龙轩先前听过此事,立时明了。
“嗯,正是。走,先避开一旁,再跟上去看看。”
说着,马长风将龙轩拉过一旁,让欧阳怀义及身后骑马的四个汉子先过去。
欧阳怀义向来就横行霸道惯了,见行人们都让开了,心里想,老子走到哪儿,你们这些不入流的百姓,不都得让着点?
不过,在看向马长风时,他隐约间,却似乎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而看到龙轩衣着华贵,气宇不凡时,他又不免多看了两眼。
这是谁?
欧阳怀义有些疑问。
原来,欧阳怀义此番来开封,实是因南阳战事一起,欧阳德为了儿子的安全,让他先来开封一避的。因为欧阳德有个妹妹,嫁给了开封城里的一个富商。而欧阳德在南阳家大业大,一时间哪里撤得了?故,当务之急,自然首先考虑的是儿子。所以,欧阳怀义这一路,走了足有六七百里,真个是风尘仆仆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开封城其实也不平静。在欧阳怀义上路时,成羽便反出了开封城,登封那边,冯昊和梁齐更是举起了义帜。
更有意思的是,欧阳德为了让儿子在开封受到更多的照顾,又让其弟南阳知府欧阳简写了亲笔信,欲托宇文川多加照护,并带了颗家传的夜明珠给宇文川,以做觐见之资。他又哪里知道,宇文川已经魂归极乐,呜呼也哉了。
“我姑姑家就在前面那个巷子里,兄弟们加把劲儿,晚上,我让我姑父请大家喝花酒!”
跑了数步后,欧阳怀义已忘了对龙轩的怀疑,回过头,朝那四个跟班大声说着。这四人,随他走了这一路,正略显疲惫,此时听得他这么一说,个个两眼放光,精神陡长。
很快,几人果真在前面右折进巷。这条巷子倒是不宽,若是再骑在马上,已是不便,几人这才识趣,下马步行。
只是,身后的马长风和龙轩,也已徐徐而来。
“这欧阳家的,莫非是在这开封城也置有房子?”
马长风在拐角处停下,稍瞟了一下,轻声说道。
“大哥,这等武林世家,家资甚厚,生意多半做得不小,真有业产,也是很寻常的事呢!”
龙轩笑了笑,答道。
二人武功既高,身法也轻,虽是徐徐走来,却并不那么容易被人发觉。
“快快禀报你家主人,就说南阳欧阳家来人了!”
这时,只见欧阳怀义一行在进巷约三十米处停下,站在一深宅大院前,高声叫唤。
此宅,门前伫立着两尊石狮子,大门敞开,门口另有两名护院,一身劲装,正瞪着眼打量着欧阳怀义一行。
要知道,当年,欧阳怀义的这个姑姑,可是与这开封富商私奔而去的。其时,欧阳德尚未成为家主,其父大为震怒,差点就要带人赶到开封,将富商一家斩尽杀绝的。不过,这富商也不是个一般角色,官面上的人也认识不少,最后,花了不少银两,总算才让岳父消了消气。但这么一来,欧阳家却深以为耻,多年来,走动甚少。故而,这两名护院对于欧阳公子是半点都不识得。
“呔,兀那汉子,切莫喧哗,你说尔等是南阳欧阳家的,有何凭证?”
这护院做事倒也精细,声粗气壮,一点也不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