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布亚先生。”
“早。”
打开房门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艾默在外面。在几分钟之前她就已经来了，不知为何在外面一直徘徊不肯敲门。
“今天的早饭已经做好了，您洗漱过后去之前用餐的地方就好了。”
她带着一副犹豫的表情，很温和地对我说着和昨天大同小异的话。
原本预定好的回应方式在这一刻有些难以说出口，尤其是那朵蓝色的花和昨天的月亮仍在脑袋里徘徊的时候。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就说吧，毕竟我不是你请来的吃闲饭的。”
听到我这么说，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那垂到腰际的头发。最后很有气势的发出了蚊子般大小的声音。
“今天要去打扫一下山里的神社旧址，还请您能护送我。虽然在这个时间山林不是最可怕的时候，但还是安全为上。”
“没有问题，什么时候出发。”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您吃完早饭之后吧。”
我点点头，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刚刚的辉光颜色是暗黄色为主，还有一点淡红。这个意思是羞涩和矛盾，虽然我不大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颜色。
没有恶意，这就足够了。
吃过早饭，我回到了被当做会客厅的一间屋子，根据气息来说，这里并没有人，但是之前约好的也确实是这里。
“我们再做一个选择题。”
我站在山崖脚下，翠祖手里抓着一匹狼，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幼崽。那个母亲的肩膀和肚子上被打出了几个孔洞，正在往外流着血，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活不了多久。另一只手上还没睁开眼的幼崽正在嗷嗷叫，看来是快饿死了。
“我知道，你现在不只是快饿死，还缺少血液和生命活性。如你所见，这两头狼可以分别提供这些东西。母的那个虽然因为濒死提供不了生命力，但是不妨碍吃肉。这只小的可以提供你所缺的血，生吃就可以，这个种类的魔兽本来就是补品。”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吃掉这两个把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这样你就能在接下来我的试炼之中活下来。第二个选择就是撕碎母亲，和这个小崽子一起吃。但是这样，你可能会死。选吧，反正这个大的死定了。”
说着，他把两个还活着的动物扔了下来。母狼只是哼哼了一声，而小的大声叫唤了起来，看样子是被摔疼了。
直到现在，我都能清晰地回忆起来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身体动了。
就和当时一样，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当成了剑投出去。
在咽下血的时候，我听到了翠祖那毫不留情的疯狂笑容。
“布亚先生，布亚先生。”
“抱歉，我稍微走神了，现在随时可以出发。”
我摁了摁太阳穴，从坐席上站了起来。看来那段时间她是特意去打扮了，脸上有在大城市里见惯了的化妆品的痕迹。白齿朱唇、轻点眉丝、眼神清澈，再配上一身桃红色的衣服，确实比大街上看到的那群人要好很多。
“没问题，我已经准备好水和干粮了。”
“要过夜吗？”
我看了看她的衣服，如果要过夜的话，这身衣服简直是灾难性的不适合。
“不不不，我们当天往返，在那里过夜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奇怪的衣服，拿过了那个装着干粮和水的包。
果不其然，还没沿着神社后面的小路走出多远，那身衣服就已经被挂上了不少东西。路边的杂草，各种带着粘性的植物种子都一拥而上。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却还是带着傻笑的走在前面。
“我来开路，你指方向。”
说着，我从她的手中取过开山刀，向前走了一步。本来开山这件事情就是队伍里最强壮的人做的，尤其巫女还穿着一身已经开始变脏变破的衣服。
“这不符合我们之前的约定，您只保护我的安全就够了。”
“前行速度快点，也算是为我着想。毕竟速度越快，我需要额外保护你的时间越少。”
说着，前面的草木倒在了两边。开山这种事情，是我野外生存的第一课，现在早已经娴熟。
“好吧，稍微向右一点。”
她有点失落，连着声音用手指向了我身旁的杂草群。
伴随着草木被伐倒的声音，我们走过地面细土的声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条路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至少在三年之内没有。有一些多年生的草木都长了上去，有些上面还结出了可以吃的果实。
“布亚先生，这个真的可以吃吗？”
休息时间，我和巫女坐在了旧神社外面的一块大石头上。石头在水边，虽然有点凉意，但是灰尘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多。
“微苦，带酸意，但是无毒。”
说着，我向着自己嘴里又放了一粒不知名的小红果。味道并不是很好，差距也挺大的。山里面自然生长的东西都有这种通病，个体差有些恐怖。
她看看果子，又看看我，最后闭着眼一口吃下去好几粒。几秒之后，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布亚先生，你对带酸味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这个措辞很严谨。”
说着，我又向着嘴里放了一粒。
“带酸味一般是指微酸或者几乎没有。这么强的酸味也能用带这个词来形容吗？”
“可以。”
她看看在我手中正在稳定减少的果实，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向自己嘴里放了一枚。
“走吧，休息时间结束。”
在把最后一枚果子放进嘴里的时候，我站了起来。巫女也不情愿地站起了身。也不怪她，毕竟穿着这么不适合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