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远自从回蜀山后便在师尊的看护下闭关,南宫师兄起初还以为是心远下山后修行出了岔子,实则是心远气运非凡,觅得了血玉元胎一块。南梦麟看着下方两位一模一样的师弟,心中有些艳羡。
“第二元神!”吕海潮惊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蜀山弟子竟练出了第二元神!
不独是吕海潮,邓心远第二元神一出,举座皆惊。
世上本无第二元神之说,是昆仑东华仙尊首创其法。昆仑结天地神秀,上多山川积石,最通玄者为昆吾,东华仙尊遍采昆吾石炼剑,得一仙剑昆吾剑,此剑光明洞照,如水精状,割法宝如割泥。昆吾石既空,穴卧之处仍有晖光隐隐透出,东华仙尊袒臂入穴,得一玉石类胎状,握石在手,似接天地,如见阴阳。东华仙尊修练已极,恍然间便有妙构在胸。人始受身,从虚无中来,回黄转白,构气凝精,承天顺地,合化阴阳。此玉石非虚,却可同承天地,同化阴阳,莫非此玉石可化人焉?雄才绝构,顿在胸中。天地构精,阴阳布化,人乃受其生。昆仑玉胎生禀天地之气,气凝为精,精化成人,结胎含秀,法则自然,至此第二元神出矣。
第二元神修练之法,后大行于京华仙门,千年来灵胎难寻,有灵之物却如恒河沙数,草木灵兽皆可练为第二元神。只是草木灵兽有形,不可任意变化,而像邓心远现在第二元神与本尊殊无二致,必是得了灵胎修练而出,含胎变化,才能体无常形,塑为真人。
“道友真是好机缘!”深深的震惊过后,又作深深的感叹。
邓心远第二元神开口说:“机缘巧合得了这血玉元胎,仓促功成还请道友指教。”
“请”
邓心远本尊静伫,第二元神血影划出血剑,使得仍旧是翠微御剑诀,吕海潮手掌轻翻,如浪覆卷罩住剑光血影,血影冲不破海掌,海掌余力一震,血影枯削,被邓心远遁身接回。
“还有待雕琢”邓心远看着第二元神轻声自语,随后朝吕海潮躬行一礼:“多谢道友指教。”
“不敢,是道友令吕某眼界大开。”
王重师此时和陆静云互看一眼,两人眼中均有兴致,王重师说:“师弟,第二元神与本尊同心相连,我与静云联手见识一下师弟联剑之威如何?”
邓心远大喜说:“师弟早有此意,只是第二元神神气未复,还请师兄稍等,静云稍等。”
见到了灵胎练成的第二元神,伏波真人却是不急着下场了,想来云中的几位真人也是。
众人就在那等,直等到邓心远的第二元神神完气足。
和阳真人这时才朝陆静云传音说:“静云,心远的第二元神尚未尽善尽美,此时万不可让其染凶剑凶性。”
陆静云本在犹豫,此时听了师叔祖传音,自是撇去青芒不用。
四人四剑同声同举,使得都是翠微御剑诀,王重师两人剑诀精到非第二元神速学可比,怎奈邓心远与第二元神同心同气总能拆解遮拦,王重师和陆静云虽占上风,却寻不出邓心远联剑破绽。
试剑不需争胜,王重师剑尖一挑,四剑分立,同声回鞘。
白石真人与伏波真人切磋时邓心远眉痕犹喜,陆修平则看得入了神,陆静云却在问:“师叔,白石师兄用的是什么御剑术,我怎么好似见过又好似没有见过?”
她这是在问重阳真人,此间要论见识之宏富,自然首推重阳真人。
“像是除非剑诀?”说出剑诀名称时重阳真人亦不十分确定,他看向南歌真人停云处。
南歌真人原本醉眼朦胧,待见白石真人挥剑时顿时眸光洞彻,照人照剑分明。
“什么?”
“什么?”
蜀山弟子闻言齐齐惊声,唯有陆修平与池修明两人最为淡定。
沈天心等人去看陆修平,除非剑诀是修平师祖醉剑真人独创的剑诀,修平纵然不会使,必然也见过许多次。
“我看着也像是除非剑诀”陆修平说,在他看来白石师兄所使的剑诀剑招虽然不同,出剑气象却宛如师祖当面。
重阳真人看着一脸淡然的池修明问:“修明,你觉得白石所使的是除非剑诀吗?”
“不是”池修明仰头看着真人斗法,回答的甚是坚定。
“那是什么剑诀?”谢晓屏问。
“白石师兄现在所使的剑诀像是除非剑诀,但又不是除非剑诀,醉剑师叔祖说过,除非剑诀重于意理,不必于技法上雕琢过甚。但若是除非剑诀,白石师兄使来技法上总有相似之处,而现在白石师兄所使的剑诀与除非剑诀只是意理相似,技法上却截然不同,这应该是白石师兄自创的剑诀,师兄本就是舒快之人,其所创剑诀与除非剑诀意理有相似处也不奇怪啊。”
以我之才思,发我之性情,重阳真人闻言点头。
舒快已尽,伏波真人先行停手,白石真人也无意再战。
“道友此剑畅快,不知是何剑诀?”伏波真人问。
“说来惭愧,剑诀草创尚未到定名之时,此次有赖真人成全,贫道感激不尽。”白石真人说着朝伏波真人行礼。
“能见此畅快淋漓之剑实乃生平快事,一泄胸中块堵,贫道也是受用无穷啊!”
白石真人哈哈一笑说:“道友抬举了,接下来的剑那才是畅快已极,荡人心脾。”
“可是除非剑诀吗?”
“正是”
池修明他们在下面说的话两位真人都听见了,故此斗至中途伏波真人只守不攻让白石真人肆意施为,他不修御剑术却也知剑意心境,他不攻便不会滞白石真人攻势,不会松白石真人畅快之意,更有益于白石真人打磨剑诀。
而与南歌真人交手时,又是反过来的,随风满地石乱走,风头如刀面如割,伏波真人一意驭风,南歌真人只守不攻。
不需言语商量,剑风一触便知心意。
伏波真人成全白石悟剑,我身为白石的师叔也该投桃报李,叫伏波真人在一攻一守间各见剑意之畅快,白石剑诀草创,目前是做不到如此的。
于挥洒中见畅快足呈剑诀之精妙,于收敛中见畅快就更进一层,伏波真人停风住云时连连称妙,喜不自胜,白石真人亦是目彩连连。
青灵真人性情豁达跳脱,就是于生死之际见大恐怖亦能坦然处之,神色不堕。与伏波真人交手过后还是不免有片刻失落,他不憎人胜己,也不争强好胜,但见同门修为时仍免不了暗自比较一番,他先南歌入门,白石更是晚辈,
结果南歌成道在先,白石更晚百余年后来居上,自己这个修行天份啊,也只好在内心叹息了!
蜀山惊才绝艳的修士总是代代辈出的,更显出自己驽马愚钝了,梦麟也成就真人了啊,相信用不了多久也会超出了。
重阳真人适才还在纳闷,云上的另一位真人是谁,原来是梦麟师弟,他也成就真人了,观其真气流溢应该是刚刚成就真人破关而出。
是师兄!师兄成就真人了!邓心远看着南梦麟眉峰更举,这熟悉的翠微御剑诀在师兄如今使来已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这就是真人之隔吗?
南梦麟斗了一阵自认不及,他破镜未稳,不宜久斗,伏波真人也与酣处停手。
风韦真人神识一扫半空,继而脚底生风,托举升天。
重阳真人这时朝伏波真人说:“贫道这些年修练有些心得想向道友请教,弟子之中也多有此意,隔峰不便,请来一叙如何?”
话音刚落,白石等四位真人同时垂剑。
伏波真人知重阳真人言外之意,当下便说:“也好”
轻身一动,蜀山蓬莱两派弟子聚在一处看洞虚真人较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