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芳心暗许
书名:裴氏之家 作者:王鉴囻 本章字数:4089字 发布时间:2023-07-25

尽管裴小芙在二中上学衣着朴素,可她的美丽是遮不住的。学校里总有些男孩想着法想接近裴小芙,向她表示好感,甚至有些男生私下里称她“小仙女”。性格比较内向的裴小芙一心努力读书学习,从不和男生主动搭话,走路也是低头看着地上。

几个在学校里爱捣乱的男学生,却打主意招惹裴小芙。他们在宿舍里闲聊的时候说高一年级一班的裴小芙就像个洋娃娃,脸蛋可真好看,说着说着几个人就相互激将,看谁有胆,摸到“小仙女”的脸蛋,没有摸到的就要到镇上的牛肉泡馍馆请客。这几个男生经过侦查,知道每天中午裴小芙回家吃完中午饭就立刻骑自行车回学校。学校的自行车棚在学校的一个角落里,车棚和教室之间又有两个花园,道路有拐角,中午放学后有约么二十分钟时间这段路基本没有人。裴小芙每天中午回家吃过饭不停就回学校,刚好是在这个时间段。

在一个午饭后,他们就故意在自行车棚到教室的路拐角处等着,把回家吃过饭返回学校的裴小芙拦住,吓得小芙赶紧要逃走,却被他们围了起来。他们几个嬉皮笑脸地对小芙说想摸摸小芙的脸蛋,拉住她的衣袖正要动手,这时正好被路过的杜强看见。

当时杜强并不认识裴小芙,看到一个娇弱的女生正要被几个男生围住欺负,就本能地对他们喝道:“嗨!你们干什么!要不要脸,几个人欺负一个女生?!”就直接上前去阻止。

那几个男生也不是省油的灯,威胁杜强少管闲事,还有两个上前要把他推搡到一边去。杜强本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主,被两个学生推搡,他可不管对方几个人,一下子发起火来,就猛地发力打倒一个推他的男生,其他的男生一看有同伴被打翻,马上就对他发起群攻,竟被杜强又一拳打倒一个,一脚踹翻一个。看到对手虽然是一个人,却身材高大硬朗、身手利索,他们占不到上风,害怕挨打,赶紧都跑了。

几个人跑得没了踪影,裴小芙才回过神来,怯生生地对杜强说:“刚才多亏了你!谢谢你。”

杜强刚才用了猛力,还在喘着气:“你……你没事就好。”杜强这时也才定神看着裴小芙。

裴小芙给他一看,有些害羞。

“我叫杜强,高一五班的。”杜强看着这个女生,不知道说什么,就自报姓名。

“我高一一班的,叫裴......今天真谢谢你啦。”裴小芙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表示了谢意,就向教室方向快步走去。

意识到这个漂亮女生就是男生中间流传着“小仙女”美名的当地大企业家裴家的孙女,杜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说:“还真是个小美女!”

杜强是个让老师头疼的学生,他不爱学习,还逃课、打架。杜强的家在尚桥乡,父亲是个经常酗酒发酒疯的菜贩子,他还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因为不能忍受家暴而离婚改嫁远走他乡,杜强被祖母惯着长大,自小就爱打架。上小学、初中都留过级,考高中只勉强考到二中的普通班里。杜强虽不用心学习,却头脑灵活,胆子也大,生性刚猛狠毒却又不露声色,在学校经常打架、逃课。因为他身材高大结实,拳脚利索勇猛,虽是高一学生,却不怕高年级的坏学生。学校里高年级的坏学生想要吓唬高一年级的学生,收香烟钱等“保护费”,他是绝不向这些坏学生低头的,要打架那就打!打起架来单挑,或两三个齐上还没人能敌得过他,杜强很快就在学校里竖起名气。同年级有些爱逃课又怕被人欺负的男生就愿意跟随他,称他“老大”,让他保护。

他本来中午饭后是要去自行车棚取车子逃课到校外兜风的,却不料来了个英雄救美,从裴小芙临别前的回眸就知道,他赢得了“小仙女”的好感。

过了几天,杜强有意在校门口遇到裴小芙,对她高兴地说:“嗨,你叫裴小芙,对吧?我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一班的优秀生。”

裴小芙羞涩地一笑,没有回答,只点点头,又对“优秀生”的话摇摇头,就快步向自己的教室走去。而杜强有些激动起来,刚才小美女那羞涩的笑让他兴奋,心里想着下次遇见裴小芙怎么和她打招呼。

之后,杜强会在学校里的道路上特意地“遇到”裴小芙,愉快地向她问好:“你好啊,优秀生”,“你好啊,重点班同学”,他想着法和裴小芙说话。杜强没有用“美女”、“小仙女”这样的语言恭维称呼裴小芙,这样含蓄、爱学习的女生肯定不愿意听到别人叫她“美女”、“小仙女”。

裴小芙对杜强也有好感,“你好,杜强同学。”杜强再和她打招呼,她也落落大方地礼貌回复。

在几次遇见打招呼之后,两个人渐渐熟悉了对方。裴小芙有一次中午来学校时从家里带着好吃的小笼包给杜强,说是表示对他的感谢。杜强开心地吃着小笼包,对裴小芙说:“优秀生,这地软包子可真好吃呀,我以后要继续当你的保镖,谁敢欺负你,就给我说,我肯定揍死他。”他还亮了亮拳头,引得裴小芙咯咯笑起来。

高中的下午两节课后,有三十分钟的学生自由活动时间,裴小芙和一些用功学习的学生,都拿着书本在学校的操场边的一排白杨树下背英语课文。

“嗨,小芙同学,有时间了来看我们篮球比赛吧,别老是低着头看书,对眼睛不好。”杜强手里抓着篮球,悄声快步地由裴小芙身后赶到她身旁。然后他一边倒走着,一边歪头笑着看着惊讶的裴小芙,将篮球在他的指尖上转了好几个圈,又拿着篮球在身体周围旋了几圈。秀完篮球技巧后他调皮的打了一个响舌,拍着篮球跑向篮球场。

裴小芙原地呆站了一会儿,回忆了一下这个男生刚才玩篮球的动作,就循着篮球场上的喝彩声,去看杜强参加的篮球比赛。

杜强身材高而敏捷,他飞身抢断篮板球,迂回敏捷地带球过人,快步上篮投球,动作潇洒,在篮球比赛中抢篮板球最多、投篮得分最高。场边观看篮球比赛的女生也挺多,都对着杜强的投球喝彩,裴小芙也被他打篮球的洒脱动作给吸引住了。

下午两节课后的自由活动时间,裴小芙看书疲倦的时候就去看看杜强参加的篮球比赛。她虽不像别的女生那样热烈地大声喝彩,却也给杜强的抢断篮板球和投篮鼓掌。只要听到裴小芙鼓掌,杜强就忽视了其他的女学生,会一边跑动着,一边笑容灿烂地向场边的小芙做一个“V”字手势,引得其他女生嫉妒裴小芙而一阵嘘嘘。裴小芙这时候才意识到她这样引得别人注意,就赶快离开篮球场,也再很少去看篮球比赛了,看篮球赛,也只是躲在别的女生身后,不发声不喝彩。杜强好像也明白裴小芙的心思,打球的时候尽管表现更出色,却装作没看见她。

了解到杜强在学校里是个没人敢招惹、谁都不怕的“威猛”学生,小芙还告诉杜强要关照那个高一四班里的裴文勇,不要让人欺负裴文勇。裴家的家事在太平镇上早已不是秘密,杜强也知道了裴文勇是裴小芙的三爸,打包票说:“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试试!”

杜强尽可能地寻找和裴小芙说话的机会,逗她开心,还向她谈自己以后要赚很多钱的梦想,对小芙吩咐的关照裴文勇的事,尽心做好。杜强经常午饭后在自行车棚外面等着裴小芙,给小芙安全感,向她“汇报”关照的裴文勇的情况。

杜强说裴文勇这个家伙也太“蔫儿”了,裴文勇原来被学校里一些坏蛋学生老欺负,经常从家里偷高档香烟、买学生食堂餐券“贡献”给那些欺负他的坏学生,现在有他保护就好多了。“最近没人敢欺负裴文勇,不过裴文勇要逃课我可管不了,我自己也逃课。”杜强说这话的时候,挠挠头,显得不好意思。

裴小芙称赞杜强够义气,和杜强闲聊知道了他也是个早早离开妈的孩子,心有戚戚。她劝杜强要好好学习,有大志就要上进努力,不要打架逃课。“我看你本来就很聪明的嘛,你也要好好学习,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我啊?看着课本就瞌睡,还考好大学?‘梦里大学’还差不多,我上小学初中的时候都留过级呢!不过,你考个好大学一定没问题!”杜强傻笑着对小芙说。

“你要努力呀!不要贪玩了吧,更不许逃课。”裴小芙觉得杜强只要用心学习,肯定会是个成绩好的学生,还是鼓励他。

学校那几个想招惹裴小芙的学生看到杜强整天想法子对裴小芙套近乎,再不敢对裴小芙动什么念头,却使坏暗地里编出裴小芙和杜强早恋的小道消息,比如看见他们两个人在操场的墙角谈情说爱,裴小芙不害臊给杜强喂吃的,杜强和她勾肩搭背拥抱等等。消息传到裴小芙的班主任耳朵里,他含蓄地告知了小芙的家长,也使得裴小芙转学去了昆宁附中上学。

杜强本来就不喜欢读书学习,裴小芙高一下半学期转学到昆宁附中以后,杜强见不到裴小芙,更不安心读书,经常受到老师和学校的批评警告。到了高中二年级,杜强再没心思上学,没上完一个学期就退学了。杜强退学的时候,还去昆宁附中找裴小芙。在附中学校门外,杜强告诉裴小芙,自己退学了,要去闯社会赚钱。

“啊!已经退学了吗?”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裴小芙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有些失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知道杜强不喜欢读书学习,想劝他,可觉得没什么意义。“各人成功的路不一样吧!”她只能这么想了。

杜强看出来小芙的心思,他很自信地伸手握住裴小芙的手说:“我努力的方向不是考大学,是做事情赚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杜强感觉到裴小芙将他紧握的手也紧紧地握了一下,就赶紧挣脱开了,她咬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杜强明白,裴小芙没有反驳他做事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分明是在鼓励他:你去努力吧!

“你放心,虽然我不适合上学读书,可我要好好地找事情做,我要做社会上的强者,让你看看。”杜强很自信的说。

杜强退学后跟着他爸贩菜,在他爸死后他买了辆大货车跑过运输,又和人合伙开过采石场,还因为和别的人在太平河滩上抢采石的地盘聚众打架,被公安拘留过。不过,他还是一心想赚大钱,做社会上的有钱人。杜强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去营头镇的昆宁附中找裴小芙,告诉小芙自己在做什么生意。裴小芙对血气方刚的杜强闯荡社会并不反对,倒觉得他很有创劲儿和男人气概,叮咛他好好努力,不要光想着赚钱,要走正道,不要被社会不良风气污染而学坏。


本来裴文勇初中毕业时中考成绩太差上不了高中,初三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上高中。念着云峰机械公司年年给二中捐款助教,二中校长主动来找裴云峰,安排裴文勇到二中插班读高中,将裴文勇安排到普通班高一四班。

裴文勇读高中也是没有一点长进的。他学习不用功,在班级里成绩一直排在最后,因为性格懦弱,在学校也老被些坏学生欺负。裴文勇经常把家里的高档香烟偷着带到学校给那些欺负他的学生抽,也经常跟着他们逃课,去校外的网吧上网打游戏。裴文勇逃课被班主任多次发现,教训不下,就只好通知家长,被裴云峰教训一番才可以安宁些日子。裴文勇最怕考试,一到考试的时候就出状况,不是头疼就是感冒,勉强消磨了高中的三年时间。

2001年,裴文勇和裴小芙这年夏天都迎来高中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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