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真相 第七章 皇庭之上一僧人
书名:兰亭续 作者:子非我 本章字数:2399字 发布时间:2023-07-04

  威威皇朝,壮我大唐。此时的皇城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北衙禁军顶盔掼甲站的的笔直,从皇城门口一直延伸到太极殿下。原本从不轻出的皇帝亲卫——百骑,此刻却在太极殿的正殿里担任起了值殿的任务。

 

  太宗皇帝高坐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在殿下两侧。

 

  太宗皇帝挥了挥手,只见内侍朝喊到:“宣倭国遣唐使进殿。”

 

  随即大殿外一波接一波有节奏的响起了宣召的声音,连绵起伏一直延伸到皇城门口。

 

  这时城门中开,一个穿着番邦衣服的爱瘦男子和他背后的数人在内侍的引领下低头缓缓朝着太极殿行去,在他们之中,一位老者明显比他们高出许多,在这使团中如鹤立鸡群那般明显。

 

  他们缓缓前行,直到大殿内,使团众人无不躬身行拜见上邦之礼。

 

  太宗皇帝看了看比其他人明显高出一截的老者,似有疑问眉头微皱但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他朝内侍点了点头,内侍随即说道:“免礼。”

 

  众人这才直起了腰杆,为首的瘦弱男子说道:“粗鄙小国使臣藤原浩二代表我主递交国书,愿天朝上邦的光辉永远照耀倭国。”

 

  太宗皇帝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示意内侍将国书拿上来。

 

  藤原浩二将国书交于内侍后说:“我主知陛下喜好书法,犹爱大王先生,于是特命我献上《丧乱帖》一幅以搏陛下一笑。”

 

  藤原浩二说到《丧乱帖》三字时,寂静的大殿上那些眼观鼻鼻观心的大臣们突然来了精神,不少相熟之人通过眼神做起了交流,太宗皇帝也由漫不经心变的认真起来。

 

  惊异的众人此时没有注意到倭国遣唐使团中那位鹤立鸡群的老者惊疑的看着藤原浩二。他怎么会有《丧乱帖》?右军先生的真迹怎会流落于倭国?为何一路之上不见其向我诉说此事呢?

 

  “右军先生书法怎么会彼国国主手中?”太宗皇帝的话打断了老者的思绪。

 

  “陛下有所不知,中原文化胜过倭国文化千百倍,自我国与中原交流以来一直崇尚中原文化,无所不学。大唐上邦喜大王先生书法,我倭国也多有仰慕,偶有倭商来往于两地,不惜重金买之,献于我主,我主不敢藏私,特命我将其献上。”藤原浩二边说边招手示意随从将书帖拿出。

 

  李世民赶忙命内侍接过,命其在大殿边之上展开。

 

  李世民从大殿之上走下起身走到近处,仔细端详片刻,边招手示意大臣上前观看边对藤原浩二说:“你主献如此之宝,所谓何事?”

 

  藤原浩二此刻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侧的老者不停的摇头叹息,而是看李世民心情不错,于是狮子大开口道:“我倭国向往中原文化日久,只求陛下能赐予经书千册。”

 

  李世民看着藤原浩二笑了笑说:“鄙国文化粗鄙,误将摹本当成真迹实在贻笑大方。”

 

  藤原浩二听道此处,说:“此乃我主尽心搜集,怎可能是假,陛下若不想送经书与倭国直说便可,何必找此拙劣理由?”

 

  还未等太宗皇帝开口,房玄龄便抢先怒斥道:“混账,尔等小国。岂能知我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学了皮囊就以为掌握精髓,这明明是摹本一篇还有脸在这指责我大唐皇帝,尔等粗鄙小国,昔日屡派盗匪袭扰我沿海边境,次次被我大唐军兵杀的丢盔弃甲,见劫掠不成便俯首称臣,我大唐一向仁爱,不予计较,每次遣唐使来必数倍回之。尔等今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难道就不怕我大唐兵威么?”

 

  其余大臣见有人挑头也纷纷附和,藤原浩二此时方知触犯天颜赶忙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李世民见此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说:“你等未化之民,朕也懒得计较,朕便赐经书千册,至于这幅摹本你便拿回去吧,在我天朝此等作品虽不说满街皆是,但至少殿上就有数人所书不逊色于它。”

 

  藤原浩二听到此处连忙磕头谢恩然后不死心的说:“浩二谢主隆恩,可惜浩二也好书法,本以为此乃真迹得见三生有幸,奈何竟是摹本难道我今生无缘得见大王先生的真迹了?”

 

  李世民听此哈哈一笑说:“我大唐富有四海,区区右军先生的书帖怎会没有,今日朕便让你见识下右军先生的真迹,省的你等小国真假也分不清楚。”

 

  说完他便召开内侍在其耳边说了几句,内侍躬身应是,赶忙朝殿外走去。

 

  不一会内侍便带着书帖来到殿前,太宗皇帝边命其展开边说:“近日萧翼将右军先生所书的《兰亭序》进献与我,我还未与众大臣共赏,趁此机会便一起欣赏下吧。”

 

  藤原浩二听到《兰亭序》时忽然一惊,随即恢复常态,见殿上无人注意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殿上众臣早知李世民已得《兰亭序》今日一见确实恢弘大气不负天字第一行书之名,无不交口称赞。

 

  李世民转身问藤原浩二道:“比你所谓的《丧乱帖》如何?”

 

  藤原浩二赶忙回道:“今日有幸见大王先生真迹,浩二拜谢殿下。”

 

  而此时的老者却眉头微皱,旁若无人的走上前去,细细观详。太宗皇帝在他进殿时便对其好奇,于是也不阻拦。

 

  不知驻足审视许久然后他开口道:“陛下,此书可是得于山阴永欣寺?”

 

  李世民闻此一惊,这等机密之事怎么会被一个外域之人看出,如若传出去我大唐还有何脸面。

 

  李世民赶紧说道:“先生何人,此书帖为监察御史萧翼家传之物,怎会是永欣寺所有?”

 

  “贫僧觉宏,自幼在永欣寺出家,二十余年前为弘佛法远渡倭国,奈何思念故土,近日便随藤原先生以使者名义回我大唐一看以解思乡之情。为行事方便只能以假发示人圣上勿怪。”老者摘掉假发露出头顶六个戒疤继续说道,“《兰亭序》乃我师祖智永禅师家产之宝,老僧虽未得见但闻名已久,不知何时此书帖竟流落他处?”

 

  觉宏曾在寺内见过此书帖,但是太宗皇帝言之凿凿的如此说,他也只好说未曾见过。

 

  李世民听到觉宏二字甚是惊疑,问道:“大师,可是辩言禅师的高徒?”

 

  觉宏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李世民接着说:“大师有所不知,朕也本以为书帖在永欣寺,召见辩才大师却被其告知永欣寺那份书帖早已在您失踪之后因种种原因随智永禅师而去,当时我也以为世上在无《兰亭序》,无缘得见,甚是遗憾,哪知萧翼得知此事后却告知朕《兰亭序》乃是其祖传之物,一直藏于家中,朕开始不信,但见了以后才知道萧翼所言非虚,或许永欣寺的那幅随智永禅师而去的那幅是假的吧,大师难道觉得这不是真迹么?”

 

  觉宏听太宗皇帝如此说,再看看书帖心中甚是疑惑,此书却是永欣寺之物,如何又成了萧翼祖传?此时大殿人多眼杂,也不宜再讨论此事,于是觉宏不敢多问其它只是回道:“此乃右军先生真迹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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