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衣走了好久,祝仕梁脑子里还是那副消失了的灵衣身影,他久久沉思,这人到底是谁呢?这种感觉很怪,拥有这样侍卫的主子在京城不多,却也有几家,显然是赫连一派的。能这么快知道消息那就不是一般官员,定有西北的暗探,难道是皇上?他很快就否定了,皇上的权利在那搁着,若知道也不会派一个宫女来试探。
宫女,他想到灵衣的一身装束,猛然惊醒,是皇后。对呀,我怎么忘了,当今皇后是赫连府大小姐,还是自己表姐呢。皇上曾提过一句,说自己应算是半个皇亲。当初来京城,尽管赫连家也没帮上什么忙,但毕竟是借了王府的势,才慢慢在京城立足。
“呵呵!”他不禁笑出了声,自己当初寄人篱下,百般讨好赫连府,讨好姑父。如今自己改换了祝家门庭,封官开府,连姑父都反过来讨好自己。这世间情比纸薄,千年前自己一落千丈时,那些平日与自己吟风弄月的天域仙君们,哪个不是像躲瘟疫。
“呵呵!”他再一次笑出声,皇后吗?不过就是被皇上宠的一个女人。世上哪有情比金坚,自己流落凡间经受轮回劫难时,帝姬还不是出嫁了,那花前月下,床笫之欢不过是流年无痕。
就在春芳阁门前,轿子停下,祝仕梁暂时收回思绪,下了轿。
“你怎么来了,不怕这脂粉之地污了你这官员名声?”
绾秀迎着祝仕梁,进了自己屋子。
祝仕梁没接话,反问道:“你可了解当今的皇后,她的秉性如何?”
绾秀笑着摇头道:“你问的真蹊跷,那是后宫,我连皇后的面都见不到。就只听说是个厉害的,进宫前是军中将领,怕是也有些狐媚手段,迷得皇上独宠。都说是因赫连家的兵权,我觉得也不尽然,那平辽王几上几下还不是任皇上拿捏。”
“你懂什么,我表哥那是淡泊名利,他可不是凡间俗物。”
“哦, 你懂,告诉你,他不仅有姐姐护着,还有个丞相,与他有前世缘分,好着哪,你可别招惹他。”
“哦!是吗,”祝仕梁只知道少郡与子玉是师生,没想到还有前世,对子玉的前世他知道的也就是同列北斗司的北辰星职位,任职期间并不知他还有什么缘法。后来他被派去征战,自己又离了天域,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了。
“我为什么要招惹他,没那闲心。”
绾秀道:“那你还有闲心找我?是不是有了古剑的消息,这事你不抓紧,等天域来使到了,你怎么交代?”
“什么鬼的来使,本君千年人间磋磨,早就不人不鬼的,还怕再来几个轮回不成。”
绾秀知道他有怨气,把手里的茶盏推到他面前,并拿手拍拍他胸口道:“好了,你有怨气,别冲我发,我也是命不由己,说吧。”
祝仕梁喝了口茶,挑了挑眉,说道:“你知道被罚的滋味就行,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必要时要互相帮衬。”
见绾秀会意,他才把话转到正题上:“那把剑上有封印的灵气,看外表不像假的,但那灵气也罩住了古剑的气息,一时不好鉴别。单凭那灵气的深厚,就不是一般凡人所为,我估计有八九成,剑是真的。”
绾秀那双迷人的双眸顿时一亮:“还真的是神剑,我有幸这一世能见到神剑,不白来一遭。什么时候你能取到?”
“我是凡人肉身,那么多高手,我没那本事,等天域使者到了,让他等我的信儿,只有这京城乱了,才好趁机。还有,我也不是一点用没有。我知道另外那些器灵的消息,我那二百次的轮回可不是白过的。”
“那你说说。”
祝仕梁卖关子似的,拿手在她脸上一捏:“双剑合璧的传说你知道,那把灵渊剑在两千多年前的人界现世过,我前世做过魏国的国师,听过一个金凤的传说,说那金凤是祸国妖凤,灵渊剑是在她手里。此剑曾被九天玄女试图用法力消除煞气却没有成功,传说被封印在云岭深处的万剑窟,谁也不知万剑窟的所在,几千年来没有任何踪迹现世。此事你主子没给你说过?”
绾秀摇摇头,她一无名小地仙,才不到千年的修行,哪里知道这些秘闻。
祝仕梁点点头道:“也是,这传说也没几人知道。除此之外,我还知道那乾坤鼎在三千年以前是在乾玄大陆的琅琊台。琅琊台自盘古开天后就是乾玄大陆一处险要隐秘地方,那里隐居着一个上万年传承的种族,上通天文,下晓地域,知乾坤命脉,占六界吉凶。这也是它在乱世纷争中被尊崇和忌讳的所在,也因此存活至今。”
“琅琊台奴家知道,可未听说与乾坤鼎有关。”
“那是,乾坤鼎在时,那里还不叫琅琊台,是琅琊山的碧云谷,那里墨玉、翠玉、紫晶遍地,但没人能从那里带走一块,因为箴姑族人善养一种叫做枭的野兽,九头九尾,身形如现在的虎豹,善于奔跑,有枭群的守护,无人敢犯。那乾坤鼎是箴姑族至宝,也是他们上古族人的传承智慧。
三千年前神魔一战,令六界震动,乱象横生,早就占卜出来的箴姑族族长晏生提前派出了族中子弟四处奔走,意图警示解救神魔两域众生。在魔族最猖狂,众神陨落时,晏生舍弃碧云谷的安定,献出乾坤鼎镇压魔帝。”
绾秀听到这里,不禁赞叹:“好一个上古族长,无私无畏。”
“那也是一场浩劫,乾坤鼎可容天地,可载万物,一出世就被人盯上了。在它灵气全开,全力以赴压制魔帝的关键时刻,不知是谁想掌控它,用驱魂鞭缠住乾坤器灵欲降服。那器灵是上古箴姑族圣物,怎可就范,最后玉石俱焚与驱魂鞭两败俱伤后沉入东海。”
绾秀唏嘘道:“可惜了,两件上古灵器就这样毁了。”
“确实可惜,从那时起,这两件灵器再无人知晓。后来的碧云谷没有了乾坤鼎镇族,箴姑族也渐衰败,名声大不如前。两千年前殷商覆灭后,姜子牙封齐地,在碧云谷原乾坤鼎置放处修建祭台,四时主祭。箴姑族也归依王族,并一直派人在东海寻觅灵器踪迹,至今无果。”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绾秀十分纳闷,尽管文曲星是天域星宿,却也大不过众仙帝仙君,这是连天帝都不知的事情。
祝仕梁一笑,神秘道:“因为本君有一世就在琅琊,具体的你不需要知道。”
绾秀撇撇嘴道:“不就是二百年轮回吗,不可能你每一世都不是普通人。”
“那倒是,但每一世的噩运却是如影随形。绾秀,你记住,天地之间没有谁能依赖,谁也不要信,黑白正邪是自己说了算。”
“哦,”绾秀淡淡应着,她信命,不敢与天争,能在这天地立足已是不易,哪敢不听天命。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另外三件的下落呢?”绾秀讨厌他的自负,避而不接话茬,继续追问道。
“这就够多了,你还想怎样,我又不是钦天监官员,能观四海,测风云,占卜灵器。”
“可你是星君啊,不比一般的凡人。”
“屁的星君,有我这样倒霉的星君吗?想结束厄运,还得费心巴力的找古灵器。那些个天域上仙一个个养尊处优,只会动嘴,若是再来一次神魔战,怕是天域无人了。”
“你真敢胡说,天帝若知晓,你会被雷刑塔轰成粉末?”
祝仕梁嘿嘿笑着:“除非你出卖我,”他抬抬绾秀的下颌,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不过,在我成粉末前,我会先让你香消玉殒的。”
他放开绾秀,自己往茶盏里续着茶,边说道:“弑神剑在天帝手里,屠龙鞭不知,紫薇剑早已被铸剑师区冶子重铸,面目全非后失落民间,就是找到也无人认出。什么得紫薇得天下,都是无稽之谈。”
绾秀不解道:“上古七煞可是神器,怎么会被重铸呢?”
“我哪知道,可能是在某一次上古大战中被损坏了吧。”
绾秀点头道:“有可能,这紫薇怕是寻不回了,你这寻七煞的担子真不好挑啊。”
“急什么,慢慢来吧,反正我是没打算回天域,与你在这人界混混也不错。我可是对你一点没瞒着,今晚好好犒赏一下本君。”
他伸手揽过绾秀的腰肢,俯身而上,那诱人的唇角殷红如樱桃,如此美味,令他将一切算计、谄媚、手段暂时都抛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