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今天阿隐有一事相求,之前您说在这学宫里您能说的上话,现在想请您帮忙。”“何事?”“我听闻外域人的新年在这个月的月末,往年会全宫配合着装饰庆贺,我发觉现在很多东泽人几乎要把这个当作本国的节日了,甚至比咱们的元辰更受重视,由于日子相近,元辰这天几乎不会重新装饰,我想请您出面和学宫高层交涉,我们东泽大国尊重包容他国学子的节日,但是限于公礼堂小范围自行装点庆祝,全学宫要在元辰那天做东泽特色的装扮,要让外域人看到我们东泽的人文节日文化。”“嗯,我会出面。”“谢前辈!”“多大个事,来来来,我们继续探究一下弓之一道和你说的浩然正气是怎么回事。”南野隐彻底无言以对。
元辰学宫休沐三日,众人高兴的不行,少年人总是有太多想做的。今年元辰整个学宫装点的异常华丽,琉璃灯流光溢彩随处可见,七彩丝带犹如仙女裙摆,整夜灯火辉煌,公厨里各色东泽美食让人垂涎无法挪步。
“一慈,今晚公礼堂有元辰会,各院先生都会出席,还有表演和好吃的,我们也去吧。”“好。”“嗯……一慈,一会你陪我去一趟山下吧,我们一起去打耳洞好吗?”申屠立彦最后一句话说的有点没底气,李一慈放下茶杯注视着她,让小姑娘更加紧张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带首饰,可我听老人们说,如果两个人今生一同打耳洞,来世也还会遇见的。”申屠立彦讲的很认真,李一慈也认真的看着她,随即移开了眼,低头一边拿起茶壶添茶说:“好。”
“真的吗?太好啦!这是送你的,我从家里带出来的东珠,让首饰铺子定制的,嘿嘿……一慈你看这对是我的。”众人探头看过去,送给李一慈的是一对耳钉,绝品白色东珠嵌了银针,不做任何其他点缀,和李一慈这个人一看就很搭配,申屠立彦自己的则是白色东珠和银针之间用了长长的银色流苏线,俏皮不失质感。申屠劲风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实在是败家啊,那东珠一颗少说值千两,居然做了耳饰!
“没有提前准备,就用这把剑作为回礼吧。”李一慈一挥手,手中出现了一把透着古老气息的剑,剑鞘是粗皮质的,和剑柄精细蛇形纹路不怎么适配,她把剑鞘随意一扔,剑身展露于人前,阳光下古剑剑身微震,光华内敛,是一柄软剑,众人同时赞叹“好剑!”李一慈把软剑递与申屠立彦,小姑娘武功稀烂,但是也能看出这是一把好剑,接过来打量。
“封,是什么意思?是这把剑的名字吗?”几人听后一拥而上,抢过来使劲的瞧,“一模一样,和书上画的一模一样!”穆塔黄激动的叫着。申屠劲风仔细的看了剑,又看向一脸平静的李一慈,“李姑娘,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封剑吗?”“嗯。”“传说这封剑曾经的主人可是位大罗天境的高手,沉鱼落雁之貌,一剑可封诸天妖魔。”“穆哥哥你那都是话本里看的,我就配不上这封剑吗?”
“李姑娘,这剑实在过于贵重,立彦武功平平,恐会辱没了它,还请收回。”“就是一把剑,没什么特别的,名号响亮而已。”说着拿过剑拉起申屠立彦,给她环腰佩戴上,蛇形的剑柄成了腰扣,“用它防身吧。”申屠立彦开心的不得了,她终于有自己的武器了,抱着李一慈的腰用头使劲蹭,说着:“一慈你最好啦!”李一慈全身僵硬,攥着拳头强撑。喝了茶众人散去,女孩子们去打耳洞,申屠劲风和穆塔黄回去小憩。
“公子,刚才郡主说今晚的元辰会先生们都会参加,我有个想法。”“阿隐你说。”“学宫里很多先生两鬓胡须花白,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们今晚都染成黑发出席元辰会。”“我试试”说完谋远立刻出门。
夜幕降临,公礼堂外疏影吐香,千灯结彩,学子们盛装出席,共贺新年伊始。
“这公礼堂很久没有这样布置了,前些年角落里摆的那种树上挂着乱七八糟的看着糟心,今年这样才是元辰的样子么。”学宫总院长今天也来了,待先生们在前方落座,大家注意到,好多先生包括几位分院长都变了样子,他们须发皆变成黑色,仿佛看见了他们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众人突觉乌发如此端庄,是青春,是过往,是他们现下的珍贵。
“阿隐,可还满意?”谋远扬着眉问道,“为了表达我对公子的谢意,今晚我给你暖被窝吧。”“不不不……你不要恩将仇报!”“阿隐,你们在说什么,把谋公子脑袋都吓成拨浪鼓了。”说着申屠劲风站到了南野隐和谋远中间,“没什么,表演已经开始,劲风我们去郡主那边吧。”人多拥挤,申屠劲风和穆塔黄分别站在首尾,把谋远和南野隐放在中间向前方移动,怕被挤散,申屠劲风把手向后伸出,示意南野隐拉住他的胳膊,不成想掌心一凉,身后人拉住了他的手,申屠劲风想回头确认又不敢,怕南野隐害羞,坚定的反握住微凉纤长的手挤开人群带着他往前走,南野隐耳尖绯红低着头,于人声鼎沸中偷偷牵着手,小小的甜蜜在每个细胞中奔腾游走。
好不容易才走过了最拥挤的表演舞台附近的一段,前边好多了,“三哥哥,你可来了,一会就要到我表演了。”“你大氅里边穿的什么,拉的这么严实?”“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申屠劲风觉得这个家伙一定是又要作妖,不过自己的心跳还没稳定下来,没空管她了,悄悄瞄南野隐,见他眼尾微红,据他总结那是南野隐情绪波动的标志,真想问他啊,想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如我对你一般一见倾心,还是因为与那人两地相隔太久心里寂寞正好我送上了门,却又一直不敢问,不是胆小而是贪心。
“一慈一慈,一会我表演的时候你要给我鼓掌捧场哦。”“好。”李一慈今晚穿了一身朱樱红纹绣立领劲装,依然是发带高马尾,白色的东珠耳钉使得整个人看起来英气中多了一份柔和的美,终于轮到申屠立彦的表演了,她走上表演台脱掉大氅,几人差点被惊掉下巴,她里边穿的是飞天装,香肩薄纱,蛮腰在外,好在下身衣裙设计有里裤做衬,整体以石绿色为主,配以枇杷黄吴带,腰间封剑未卸,蛇形扣一下变了调,让这个清澈的将笄女子带了丝性感的味道。
飞天之舞,吴带当风,衣袂翩跹,身姿腾挪灵动,西域人均善舞,加上申屠立彦出众的容貌,台下即刻沸腾,申屠劲风刚才心里的挣扎和愉悦被彻底一扫而空,只想冲上去把这丫头的脑袋拧下来,无奈距离有些远,前边全是人,看见此场景,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身边的李一慈,李一慈还是就那么平静的负手一直看着,只是眉头微皱,申屠劲风有些拿不准了,如果他猜的没错,谁看见喜欢的人这么漂亮会没有反应啊,若是换了他看见南野隐这样肯定直接疯掉,若不是他猜的那样是纯闺阁密友,谁受得了自己妹子这样的朋友啊,烦死个人。
一舞完毕,申屠立彦跑过来,微微香汗浸湿了肩处薄纱,脖颈和腰肢上还有汗珠流动,李一慈觉得嗓子有些干,不禁吞咽不敢直视,“一慈,我跳的不好看吗?你怎么都没给我鼓掌。”难得的申屠立彦说完话李一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那是自然,你要是比我们跳的好看李一慈自然会给你鼓掌,你说是不是?”那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李一慈身边的,看她不答话就见缝插针,“没有,你最好看。”依然平静的看着申屠立彦回答,让旁人弄不清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夸奖,李一慈拿起大氅把人包严实了。
几个人选了几种吃食找个角落坐下,“申屠立彦,以后在外面你要是再敢这么穿,不打死你我就不姓申屠!”“一慈都说好看的!”“我赞成世子。”李一慈还是第一次没有站在申屠立彦这边。“好哇,以后不在外边穿,我天天在士舍穿!”谋远茶水差点喷出去,说道:“郡主大人,你就放李姑娘一条生路吧。”李一慈内心对谋远这句话万分感激,那就是她的心声,几人吃的差不多一起提前离场,约好明日中午一起去山下新开的川渝食铺吃麻辣碳锅。
第二天在学宫大门汇合,大家觉得气氛不对,申屠立彦没有叽叽喳喳,一副气呼呼的架势,李一慈无奈的神情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这是怎么了郡主?”“穆哥哥我跟你说,自从昨天看别人舞跳的好一慈就跟我不好了,我因为里边穿的薄到了士舍冷的不行,想要和一慈一床睡暖和下,她死活不肯,我去哪里她就换去另一张床,一晚上折腾了十多次,我都要冻死啦!”申屠劲风真想说他不认识这个妹妹,这傻妮儿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
预定了最宽敞的包间,等着上菜的空档,李一慈拿出一捧梅花递给了申屠立彦,小丫头见了花气一下消了,“昨天看公礼堂外的梅花开的好漂亮,想折没敢下手,周围人太多了。”大家心照不宣,这学宫除了那里还哪里有梅花,这么大一捧,梅花林估计已经秃了。申屠劲风暗自佩服,还是女人会哄人,自己得求求经看来。
“一慈,你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呀?”这里除了南野隐其他人也都很想问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好开口,“异空间戒指”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鸦墨色戒指,看不出材质,在顶端开口,首尾分别是一朵荷花和一个小莲蓬,上方刻有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的纹路,“这里边有另外一个空间,可以放很多东西。”“好特别的戒指,怪不得见你总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东西来。”
“李姑娘,这种异空间功能的东西如何区分派别呢?”李一慈看了一眼南野隐的手腕,“没有派别,这东西据说只有大罗天境且善锻造的大能才可以做出,已经近千年没有听闻进入此境的人了,就算千年前制作时应该也是全凭个人喜好,因此这东西现在基本都是各门派留存,很少流通,更别说分出派别。”
“一慈,这里面什么都可以放吗?”“活的不可以,据记载有人锻造出过允许生命体存在的,自成空间且日月星辰俱全,自然循环,可以在里面生活,但是我这个不行。”“好厉害啊。”“这种异空间器物需至少进入开悟境方能使用,你尽快适应封剑抓紧入道。”这是要把戒指送她的意思吗?真是羡慕死个人,又是上古神剑又是异空间戒指,这在全天下也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放出去不说震动整个江湖也差不多,就这么像送一把野花似地送人吗?这让众人越来越疑惑她的身份,也没听说哪个门派阔气成这个样子啊。
“不不,一慈这个我不能收的,我爹爹会骂我的。”“呵,爹会不会骂你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打死你!”申屠劲风估量,一把传说之剑勉强可以承的起,再加上这么罕见的戒指就算他们西域王府也是很难搞的,重点是自己的傻妹妹知不知道人家的意思啊,东西收了将来虽然可以还,但是现在根本弄不清对方底细,就算立彦再喜欢这戒指也不行。
锅底菜品都已齐全,众人开动,“一慈。这个肉片熟了吗?”“嗯。”“苕粉呢?”“再等等。”申屠劲风有样学样,一个劲儿给南野隐夹菜,南野隐也会捡申屠劲风爱吃的给他夹,谋远觉得这饭吃的不怎么香,想掀桌子,中间溜出去告诉伙计多收申屠三一半的银子,心里才痛快了些。
如南野隐所料,接下来的几天他的染发铺爆火,好多人都来重染发色,改回了原来的一头乌丝,也带动了外域学子的好奇心,觉得黑发让人显得更加年轻神秘,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姑苏难得一见的下了雪,申屠劲风借机邀南野隐出门踏雪,“这马有名字吗?”南野隐记得当初第一次与申屠劲风见面他骑的就是这匹马,“踏雪,是不是很应景?你看它的四蹄都是白色的。”南野隐试探着摸它,发现踏雪还懂得回应自己,温顺的样子,“这马通人性呢,好乖。”“阿隐你错了,踏雪是个男孩子,它只允许好看的人接近它,不好看的它会翻脸的。”南野隐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摸着光滑的鬃毛,一边说:“那谢谢踏雪对我颜值的认可了。”踏雪果真嘶嘶的再次回应,逗的南野隐很是开心。
“至于么,夸你长的好看的应该大有人在吧?”申屠劲风酸酸的说,看向一边没有正视眼前人,“是不少,但是人么,之所以这么说大部分没安什么好心,踏雪多好呀。”申屠劲风被说的心里发虚,自己应该也算是不安好心的一份子。
二人共骑一马向郊外奔去,踏雪是难得的宝马,从小被申屠劲风亲手养大,可日行千里,随他征战沙场从无畏惧,就是脾气不太好。
一开始两个少年还沉侵在飞速奔驰的快感中,过了一阵由于郊外的路不那么平坦,申屠劲风怕南野隐过于颠簸就收紧了拉着缰绳的臂膀,导致两个人前胸后背贴在了一起,申屠劲风能感受到南野隐的紧张,他坐的越发笔直,可是这样他的腰身就会更加诱人,一低眼就能看见他的脖颈,雪白嫩滑,看得自己也是喉咙发紧,不用些定力就得忍不住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