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得钥匙挖洞救人 获书信证据确
书名:陇西行 作者:流光 本章字数:17908字 发布时间:2023-06-29

  月光冷冷清清洒下地面,王府之中,山水亭台微微泛起一层白霜。赵玉珂倚靠栏杆望着湖面呆呆发愣,脑海中时不时想着冷雨烟所说话语;“你谋财害命,用不了多久,江湖之上便知归云山庄惨案,你便是幕后主使”。不禁越想越是烦闷,迈步在石桥上来回踱步起来,心中暗暗道;“原来归云山庄惨案,父王竟然是参与其中,只是那归云山庄之人都是越大哥长辈,他若是知道此事,只怕,只怕……”,想到此,无论如何不敢再往下想。

  “郡主,郡主,外面湿寒,我们还是回房吧,要不我去给你拿件衣服?”,远处绿竹高声道。赵玉珂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回去便是”。

  清晨,天刚蒙蒙发亮,绿竹听到内宅赵玉珂低声呼唤,连忙起身跑了进去,不觉吃惊道;“郡主,怎么你眼圈发黑,难到整晚未眠?”。赵玉珂一把抓住绿竹猛然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出冷雨烟和段采薇。父亲已经做错,我不能眼见他错上加错”。绿竹听罢猛地推开双手瞪大眼睛神情激动叫道;“郡主,你疯了。那二人与你无关紧要,你冒着被王爷责罚的危险前去救人到底值与不值?”。赵玉珂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一来这两名女子在越大哥心中分量极重,他若是知道二人被俘,只怕心中悲伤难过拼死来救,到时水火不容就不妙了。二来,若是能替父王减轻罪责,我心中也能好受一些”。绿竹摇头道;“上次有绿竹兄长相助,又有府中令牌才把钱公子救出大牢,现在可不一样,绿竹兄长柳青受罚早被撤换,再无人敢帮郡主,现在若去救那两位姑娘,只怕是难上加难啊“。赵玉珂沉思片刻道;“现在王府令牌谁在保管?”。绿竹道;“经过上次事件,令牌归王爷亲自保管,旁人哪里知道放在何处!”。赵玉珂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正午时分,赵玉珂来到一座华丽房前停下脚步,忽然屋中“哟”地一声,一名妖艳女子闪身迎出来笑道;“什么时候,郡主肯来我这里坐坐”。赵玉珂迈步进屋一笑道;“长时间没给姨娘请安,这下正好路过,过来瞧瞧”。就见里面桌上摆满饭菜,一人端酒自饮,见着赵玉珂进来连忙站起笑着道;“郡主亲临,倍感荣幸”。赵玉珂瞄了眼对方微微一笑道;“赵兴,你又是干了什么坏事?被人追到此处不敢回去”。赵兴苦笑道;“天地良心,谁知道为何被个杂毛老道盯上,没有办法只好暂且借王府躲躲”。赵玉珂鼻子哼地一下道;“你这叫走投无路”。赵兴一脸无奈连声道;“对,对,郡主说的是”。赵玉珂转脸对着那妇人道;“这几日,父王可曾到此?”。那妇人闻听一脸怨气道;“他这两天忙的要死,哪有时间来我这里”。赵玉珂装作吃惊道;“不会吧,父王那般宠你,说将出去有谁相信?”。那妇人道;“说来你也不信,他呀,每次来只知往我这里放些杂七杂八东西,让我保管。至于人吗,只能是隔三差五才来住上一宿”。

  赵玉珂眼睛一亮心中寻思道;“果然父王有东西放在此处”,心中暗喜。嘴上长叹一声道;“你也莫要怪他,这两日元隆刚刚到来,父王确是忙些,过几日空闲下来,自会过来陪你”。那妇人一笑道;“我也知道,只是这段时间我心神不定,便知会有要事发生,果不其然昨日刺客竟然扮做丫鬟前来行刺,你说怕是不怕?”。赵玉珂微微道;“有元隆在此,你放心便可”。忽然,赵玉珂脸色一变,眼泪噗噗落下,双手拉住妇人道;“姨娘,你也长不了我几岁,当然也不忍心见死不救对不对?”。那妇人一惊忙道;“郡主,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回事?”。赵玉珂抹把眼泪道;“你也知道,我心有所属,宁死不愿嫁给大理段公子或者是速律王子”。那妇人道;“我知你对钱越心怡,怎么你的越大哥不回来么,他不是回归云山庄运聘礼了么?”。赵玉珂道;“是啊,等了这许多天也不见他回来,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妇人恍然大悟微微一笑道;“你原来是找我有事,说罢,什么事?”。赵玉珂心中暗道;“果然是个明白人,早听父王谈过说她聪慧过人精明无比,原来是真的”。当下哀求道;“我想到借府上令牌一用,不知姨娘可否帮助?”。

  那美妇人沉思片刻道;“自家人何谈借用,只是要是让你父王知道了,我可吃罪不起”。赵玉珂心中暗道;“果然令牌放到这里了”,嘴上喜不自禁道;“最近两日城门盘查严格,我就借用一下,你若不放心就请赵兴随我前去”。赵兴一旁听罢对着妇人急晃脑袋道;“我可不随她出去,谁知那杂毛老道躲在何处”。说完又是一笑道;“这又是何苦,王府令牌,堂堂郡主若是用不了,何人能用?你去寻钱公子来回不过十日,这十日间王爷怎会知道,回来后交与赵氏自然神不知鬼不觉”。赵玉珂双目擎泪用力点点头道;“就不知姨娘愿不愿意帮这个忙?”。那妇人面色凝重点点头道;“好,我这里有块令牌,你回来后需及时归还,只盼着王爷这几日都陪元隆,无暇顾及这里”。说罢,走到里间抱出一个紫檀木匣道;“这里都是你父王放在这里的物品,我是见过令牌的”。就见她来到桌前放下,拉开木匣道;“是了,在这”。赵玉珂偷眼望去,就见木匣当中一沓厚厚信件,上面俨然摆放着一把钥匙以及一块令牌,赵氏伸手摸出令牌叮嘱道;“你用完务必尽快归还,否则倒时我与你父王也是交不了差”。

  天刚刚插黑,大牢门前,赵玉珂头戴面罩身披黑色斗篷手举令牌粗声叫道;“你们看清楚了,这里有王府令牌,快放我进去,我有要事”。牢头蒋富不敢怠慢伸手接过令牌瞧了瞧笑道;“既然你有王府令牌,请随我来“。说着打开牢门转身形引着赵玉珂走了进来。牢中黑漆漆寒冷湿潮,赵玉珂不觉打个冷颤,借着墙壁上火把照明,深一步浅一步向前走去。忽然赵玉珂停下脚步怔怔地望去,就见牢房一处,一人弯曲身形倚靠墙角。赵玉珂见那人身材熟悉只觉心跳加快,紧走两步来到那人面前,隔着铁栅栏向内望去,不禁一阵惊喜,惊喜之余暗暗纳闷,心道;“三师父许久未见,怎么原来是被关入大牢?我出去后定要找机会好好问问父王”。倚墙之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岳轩辕。

  忽然蒋富前面靠边停下,昏暗之中有人咳嗽一声道;“郡主,你要救的两名姑娘在这里”。赵玉珂登时愣住,心道;“他怎知我是郡主?”,上前一扬手中令牌粗声道;“你快让开,王爷命我押着这二人回府受审”。沉默半晌忽听黑暗中有人哈哈大笑,赵玉珂一愣定睛瞧去,就见三人堵在面前。为首人憋不住笑声,噗嗤一下道;“郡主,不要再装了,绿竹早就向王爷告密了”。赵玉珂向前两步,借着火光映衬下,就见为首之人正是军师罗飞,心中登时明白计策失算,索性抬手拂去头上斗篷道;“原来是罗军师啊,不在外面忙军中事物,怎么有闲功夫来大牢之中”。罗飞微微道;“郡主说笑了,王爷命我在此等候,有请郡主”。赵玉珂望着牢中段采薇与冷雨烟相依一处,默不作声。不禁冷哼一声道;“好你个绿竹,看我如何收拾与你”,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王府大厅中,赵怀韬望着赵玉珂哈哈大笑道;“珂儿,你以为我不知你想做些什么?若是不是绿竹报信,为父又要白白上你当了”。赵玉珂瞪着地上跪着的绿竹冷哼一声,又瞧瞧一旁瑟瑟发抖的赵氏不由得心中道;“这个姨娘从来都是对我不薄,想不到此次由我引起祸端”,心中立觉愧疚,不由得道;“这是皆由我引起,怪不得旁人,珂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赵怀韬脸色一沉重重哼地一声道;“还有以后,若是在有一次,不要怪我翻脸无情,回去后好好反省反省,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现在监牢附近”。说罢赵怀韬甩袖转身回到内宅,赵氏瞧了瞧赵玉珂无奈摇摇头快步跟上。那绿竹跪在地上大颗眼泪顺势滑落,哭泣道;“郡主,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我若不讲,等事情一旦败露,王爷怪罪下来,我死事小,家中娘亲便无人可养,你要我怎么办?”。说罢嘤嘤而泣,赵玉珂见她哭地可怜,叹口气暗想;“她自是比不得我,若是父王怪罪只怕大半可能要拿头问罪了,此事也怨她不得”。张口缓缓道;“快起来吧,随我一同回去”。绿竹听罢大喜,心中知道,郡主最后说得这句,那便是表示不怪罪自己了。当即从地上爬起,跟着往外走去。

  这日午后,西宁城虽是寒意阵阵,却也阳光明媚普照大地。一队人马押着数只镖车缓缓进城。为首却是五人骑马并行,其中一人镖头打扮,望着西宁城大门笑笑道;“钱少侠,这次押镖,还好路上没出差错,总算是到了”。旁边少年道;“振威镖局名头响亮,道上朋友诸多,哪有差错可出”。镖头打扮人一笑;“纵是有差错,振威镖局念在红树林时钱少侠的鼎力相助,也会拼上性命的”。一猎户模样的人笑道;“钱兄弟,虽是年少,说起伸张正义锄强扶弱实是令人佩服”。这几人不是别人,那镖师模样的便是振威镖局韩镖头,另一年轻人便是钱越。旁边三人都是猎户打扮,却是尤金虎、包昆、马武三人,后面跟随几名镖师。此番钱越回到江南一带,正好碰到在金刀韩振兴在江南刚刚做完一票买卖,正准备赶往西域,只因江湖上有消息传言这西域宝藏已被发现,料各地商贾富豪武林侠客纷纷前往,料想买卖必定红火。钱越与韩振兴一合计,当下从会稽山运出宝藏赶往西宁城。刚走没有半日,路上正好碰到尤金虎等三人,此三人虽然不喜横财,却知此次寻宝路上,当可见识天南海北各式豪杰。又听得钱越有忙相帮,当下不由分说一同往西宁城押送珠宝。

  赵玉珂正自闺房中呆坐,忽听一阵跑步声响传来,绿竹上气不接下气跑进屋来喘道;“郡主,郡主,钱公子已经到王府了,现在正与王爷面谈,夏雨说瞧那王爷满面春风与钱公子谈兴正酣”。赵玉珂闻听大喜问道;“当真是么?”。绿竹道;“夏雨与我说时,秋荷、冬雪也在旁边点头应允,想来定是是错不了的”。赵玉珂仰头得意道;“那几个丫头,也不枉我白亲近她们。走,我们去大厅去”。话未说完,人已经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绿竹连忙跟在身后急道;“郡主,你慢些”。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楼阁跨过石桥拐了两拐转眼便到大厅门前。远远地就听屋中赵怀韬笑道;“钱少侠一言九鼎,这数箱宝贝既然是你祖上留下,老夫自然不要,待你与珂儿成亲之后,都是你们家底”。钱越道;“晚辈遵照王爷指示将珠宝运来,希望早日迎娶玉珂”。赵怀韬一笑摆手道;“不忙不忙,你钱家当年在江南根深蒂固,若是登高一呼,江南武林中人响应甚重,怎么样你好好想想,若联合江南武林听我号令,倒时我将玉珂许配与你,便再无人胆敢反对”。钱越闻听顿时呆呆愣住。

  人还未到,声音先传了进来,“越大哥”。钱越抬眼看到赵玉珂闯了进来,连忙道;“玉珂”。赵怀韬对着赵玉珂笑道;“你越大哥回来了,还不好好陪陪”。赵玉珂脸上一红娇嗔道;“父王”,赵怀韬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好,我不打扰,你们谈你们谈”。说着步出大厅,一路上只听得哈哈大笑越行越远。

  钱越走上前伸手握住赵玉珂道;“这些日子,当度日如年,只想早些和你在一起”。赵玉珂被钱越拥入怀中点点头道;“我又何尝不是”,将头深埋钱越怀中静静相倚不再言语。良久,赵玉珂眨眨眼睛忽然抬头道;“越大哥,有一个消息你听后要忍住”。钱越疑惑不解道;“怎么,你父王是要将你许配大理段瑞玉还是草原上的述律策?”。赵玉珂噗嗤笑道;“你想些什么?根本没有的事”。她边笑边瞧见四下再无旁人,脸色微变道;“前两日,梁采薇与冷雨烟结伴行刺父王,现在已经被关押在大牢之中”。钱越闻听大骇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用力握住赵玉珂双肩疑道;“你说什么?”。“哎呦,好痛”,赵玉珂脸色微变张口叫出声来,双手抱肩没好气道;“我说梁采薇、冷雨烟二人行刺父王不成被抓入大牢”。钱越立时觉得自己用力过大,心生歉意忙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往心里去”。赵玉珂嫣然一笑道;“我知道”。缓缓垂下头接着道;“前日,我有心去救她俩,只是出了意外。现在大牢之中增派人手加强警戒,再要前去营救,势比登天”。钱越急道;“她二人一个与我从小一同长大兄妹情深,一个奋不顾身救过我的性命,我如不想方设法救他二人,便不配为人”。钱越低头想想忽道;“若是我借着运宝时机去求求王爷放过她二人你看如何?”。赵玉珂摇摇头道;“虽然父王爱惜金银,可是最恼别人行刺,只怕这回她二人要大大不妙了”。

  正在这时绿竹跑进屋来道;“郡主,大门外三名猎户还等着与钱公子告辞,我是要怎么打发?”。钱越急忙扭身说道;“我这就出去会合”,接着望望赵玉珂道;“这几日我不会前来寻你,你好好保重”,说着扭身往外就走。

  大门前,尤金虎等人瞧着钱越走出大门神色不对,心知有异道;“钱兄弟,怎么脸色变得如此难看,难不成赵怀韬收到珠宝变卦不成”。钱越将头一摇道;“我们找间客栈,坐下慢慢再说”。正说着就觉身后脚步声响,回头看时,却是赵玉珂跟出门来奇道;“原来是三位大哥玉珂见礼了”。尤金虎笑道;“当初哪里知道你原来是堂堂郡主,我等有眼无珠,你还需见谅见谅”。赵玉珂笑道;“三位大哥莫要在取笑了”。马武道;“钱越兄弟,你那班镖局兄弟见你久久未出,便先行一步”。钱越“哦”地一声道;“三位大哥我们到客栈再详细交谈”。赵玉珂道;“我知道哪有客栈,你们随我来”。

  四人刚入客栈房间,尤金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拍了拍桌子忍不住道;“钱兄弟,到底何事?你倒是说说看,看看我们兄弟三人能否帮得上忙”。钱越道;“我有两位朋友,行刺赵王未果,现在被关押在大牢之中。此二人无论如何我也要救出大牢”。尤金虎一愣道;“救人?你倒说说看,如何能救出来”。赵玉珂缓缓坐到椅子上,张口道;“前日,我去救人,谁知人未救出,却惹得大牢中增加人手,此时去救,更是难上加难了”。包昆道;“这有何难,我们准备一下,今晚硬闯大牢,凭我们本事就不相信救不出人来!”。赵玉珂道;“包大哥,硬闯绝对不可,大牢之中里里外外高手遍布,现在莫说是前去救人,即便靠的近些也会被捉”。包昆面带难色问道;“那又怎么办?”。

  钱越抬头望望赵玉珂满面歉意,张口道;“玉珂,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须操心,且先行回去吧”。赵玉珂脑袋扬起斜眼瞅向钱越道;“怎么没有关系?”。钱越低声道;“我是觉得你与王爷做对,只怕会影响你们父女感情”。赵玉珂一笑道;“我知道,可是岳轩辕在牢中我不得不救”。钱越想想道;“是,岳轩辕是在牢中,与他一同还关着三界教前任教主华教主。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参与进来”,说着摇起头来。赵玉珂见此情形知他态度坚决,顿时眼眉倒立猛然推开钱越急道;“不去便不去”,起身拉开房门迈步而去。钱越摇摇头望着尤金虎、包昆、马武笑笑道;“既然强攻不成,我们想想怎么智取,此事多她一人不多,少她一人不少”。尤金虎会意道;“钱兄弟,我等兄弟知道你的心意”。谁料此时“咣当”一下,大门被人重重推开。众人见赵玉珂怒气冲冲去而折返,钱越不由得吃惊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赵玉珂怒嗔道;“我呀,放心不下你们,免得到时还要搭救你们”。尤金虎大笑道;“郡主说笑了”。赵玉珂头一歪望着众人道;“我有个计划,你们想不想听听?”。

  钱越一愣,心中不知她又有何种主意,说道;“你且说来听听?”。赵玉珂转身拿来笔墨纸砚置于桌上勾勒几笔,手指地图张口道;“这个计划我倒是已经想了两日。这是大牢地图,段采薇与冷雨烟关在这里,一栅之隔便是岳轩辕关押场所。大牢西墙五十丈处是一处行刑场地,通常对罪大恶极死囚犯便在此行刑,这里除了行刑时候,平常难见人迹”。马武疑惑道;“你说这些与劫牢有何关系?”。钱越望了眼赵玉珂道;“你是想挖条地道进入牢中救人?”。赵玉珂抚手笑笑道;“算你聪明”。钱越思索片刻道;“这里我们轮流挖,五十丈地洞也得三日时间,关键是我等还要做到悄无声息令人不得察觉”。尤金虎忽地笑呵呵道;“倘若是工具趁手,我有把握半日挖通”。钱越一楞不解道;“怎么,大哥如此有把握?”。包昆笑道;“还没入伙凤凰岭时,我等便是靠挖洞为生”。尤金虎不好意思接着道;“说来惭愧,挖道打洞那是老本行,当年为谋口饭吃,经常夜间出来偷盗那些达官贵人墓地,拿些金银珠宝出去变卖,所以对此行当研究颇深”。

  赵玉珂闻听拍手笑道;“正好,这下挖地道这苦差事有人做了”。尤金虎眉头紧锁做出愁眉苦脸状道;“你现在莫高兴早了,这里还没有称手工具,我可不干”。赵玉珂一笑,俯身从靴中摸出一物,拍到桌上道;“此物你瞧行否?”。钱越一把抓起拔出剑身,但见宝剑光亮幽兰,仿佛一层薄雾来回飘动,奇道;“此剑怎会在你手?”,随即醒悟过来喃喃道;“对了,她们已经被擒”。赵玉珂白他一眼,却不理会。尤金虎瞧了一瞧宝剑撇嘴道;“我要的是斧凿铲锹,这宝剑虽然漂亮,却不实用,只怕一用力便会折掉”。钱越忙道;“尤大哥,你有所不知,这把短剑叫做蝉翼刃,别看它轻薄短小却是削铁如泥,用来挖洞更是如刀切豆腐一般”。尤金虎“哦”地一声,接过短剑仔细瞧看似信非信。钱越望望赵玉珂道;“此刃落在你手中,再好不过,若是到了牢中我还大有用处”。赵玉珂微微笑一笑道;“你放心便是,等见着冷姑娘,我还她就是了。却不知你进入牢中还有何用?”。钱越道;“你有所不知,在牢中我曾用盘龙宝剑去劈华前辈身上锁链,岂知那铁链竟然毫发无损,现在有了蝉翼刃倒可以一试”。

  赵玉珂想想道;“原来是那老者”,垂下头摆弄衣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钱越望着众人道;“好,现在我们就商量如何救人”。包昆一脸兴奋道;“钱兄弟,你就说吧,怎么干?”。钱越点点头道;“我就在诸位兄长面前献丑了”。掏出一锭金子递给马武道;“马大哥你辛苦一下采买八匹骏马和一捆长绳回来,明日晚间牵上马匹守在城东墙下,见有信号发出便过来接应”。马武一笑接过金元宝笑着道;“好嘞”。钱越望着包昆又道;“包大哥,你守在行刑处,守在洞口瞭望放哨,一有动静及时警示”。包昆点点头道;“好”。钱越又望眼尤金虎道;“我与尤大哥交替挖洞最终进入大牢救人”。尤金虎陡然豪气上冲叫道;“好,你我齐心协力入牢救人”。钱越环顾三人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等不仅要救梁冷两位姑娘,还要想方设法救出华顶天”。赵玉珂忽地抬头叫道;“还有岳轩辕”。接着目光低垂喃喃道;“当初我回到西宁城不见岳轩辕,便去到处打听,得到消息确是无人知晓,此次在牢中见到,不管如何都要救他出来”。钱越想想点头说道;“此次救人,一个也是救,四个也是救,不在于多少。我答应你。可是你需听我的话现在离开此地,等到事态平静下来,我自然会去寻你”。

  赵玉珂初时眼含感激之情频频点头,待听到后来,脸色不觉慢慢变沉,恼道;“岂有此理,按理来讲,道路我比你熟悉,她们在牢中位置我也知道,况且万一救人不成,我也可当做人质,保证你们平安出城”。钱越低声道;“我都知道。只是若是被你父王知道,那你们父女反目,却是我不想看见”。赵玉珂跨前两步,握住钱越胳膊道;“好了,我刚才想了半晌,你说华顶天老前辈身上铁链打不开,我却知道钥匙在何处。你若是答应我去,我就帮你拿来钥匙”。钱越听罢心中一动道;“好,我答应。你如何能确定那钥匙便可打开铁链”。赵玉珂听罢心中得意,背手来回踱了两步道;“我曾经问姨娘赵氏去借用王府令牌,见她打开木匣,清楚见里面放着一把钥匙。若是寻常钥匙父王不会交与她来保管,能与令牌放在一处只能说明钥匙不同寻常。所以我断定此钥匙可打开铁链”。钱越略一思考,沉声道;“若是如此,她又怎么会轻易将钥匙交你。不如我随你晚上去一趟,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借来一用”。赵玉珂点点头道;“好,看来也只好如此,今晚亥时我在后花园等你”。

  入夜,寒风习习,赵玉珂站在亭下静候钱越,冷不丁抬眼向远处房顶望去,就见一条黑影走走停停,四下张望。“越大哥来了”,赵玉珂想着便欲张口低声呼唤,却不料,身边忽然有人道;“玉珂,我来了”。赵玉珂大惊,回头望去就见钱越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低声道;“吓死我了”,转身望向房顶却是黑暗中冷冷清清再无半个人影,不禁心中奇怪,张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钱越答道;“怎么了?我刚刚到”。钱越摇摇头心存疑问道。赵玉珂低声道;“没什么,你我小心,现在我便引你去拿钥匙”。二人施展轻功一前一后不大会便潜到赵氏房前。就见房中灯火通明,一妇人声音传出道;“赵兴,你总躲在王府也不叫事,想想法子还是回到原籍,毕竟除去老婆孩子还有不少产业”。另外有人刚一出声,钱越便听出是赵兴无疑,就听他说道;“表妹,我怎会不知,只是那老道非要拿我,我又斗他不过,你说怎么办?”。那妇人叹口气道;“这事还是请王爷想个妥善办法,要不你这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赵兴道;“你说归说,可是不许往外撵我,否则我便没有地方暂避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时间不长,一条身影摇摇晃晃从房中步出。赵玉珂轻触钱越低声道;“这人就是赵兴”。便在这时忽然一条身影由屋顶疾射下来。手中长剑挥舞,一声不响挺剑便刺。赵兴听到风声响动,睁眼瞧去,这一瞧登时酒劲大醒,颤声惊呼;“虚空子”。惊恐之下慌不择路,拧身跃起向外猛窜。他这一声动静颇大,就见屋中奔出一名女子,身后跟着俩丫鬟一齐跑出,那女子惊魂未定大声叫道;“快去通知王爷,不好了,王府进贼人了”。赵玉珂见前屋乱成一片,拉着钱越偷偷来到后房小声道;“这里便是卧房”,探手打开窗棂身子一翻进入屋中,钱越见状也是撩起窗棂跟着翻了进来。就见赵玉珂径直走到床榻,蹲下摸去。片刻工夫,手捧木匣来到钱越面前。钱越接过木匣慢慢打开,借着屋外月光就见一柄钥匙正躺在里面。钱越暗道;“最好这把钥匙便可开那铁链,也不白冒此风险”,伸手抓起钥匙。

  忽然钱越身形一颤,呆呆愣住。那钥匙下面,一封书信躺在里面,封面上大字清清楚楚写着;王爷亲启,下款写着丁谓敬上。钱越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大喜;“此信件若是丁谓送来,十有八九里面有着丁谓勾结赵怀韬罪行”。便在此时外屋一阵响动,脚步声音杂乱,有人哭诉道;“王爷,你可来了,这里有刺客”,接着就听赵怀韬柔声道;“不怕,不怕”乖哄声音。钱越伸手将信件抓起揣入怀中,低头将木匣推入床底,使个眼色与赵玉珂偷偷跃出窗来。屋外人来人往,巡逻卫队不时经过。赵玉珂目送钱越安全出府,这才返回自己房间。

  第二日午时刚过,赵玉珂吃过午饭,内罩夜行衣外套长裙正端坐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突然窗外隐隐传来一阵啼哭声响。绿竹进屋来到赵玉珂身后手拿竹梳轻轻梳理秀发。赵玉珂奇道;“怎么了这是?什么人在哭哭啼啼”。绿竹侧耳细细倾听片刻道;“郡主,这哭声像是少夫人”。赵玉珂对着绿竹道;“哦,好了,且让我前去瞧瞧”,站起身来推门而出。

  顺着哭声寻来,就见赵氏房前围着十数人。赵玉珂来到近前推开众人,就见中间一人躺在地上,赵氏瘫坐地上哭个不停。旁边有人小声道;“昨夜赵兴老爷一日未归,今日午时,有人跑来送信,城南旧街一处废旧民宅发现赵兴尸体,这不刚刚才运回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咳嗽,有人发现赵怀韬带人匆忙赶了过来,众人连忙两边闪避,赵怀韬走上前凝视地下尸体沉声道;“什么人干得?”。地上赵氏见是赵怀韬前来,更是伤心不已,哽咽道;“昨夜门前有人打斗,我在屋中倒是听到一声虚空子”。柳冲由身后跨前一步道;“虚空子乃天筑山道士,这次赵兴在中原被人逼迫,来到王府便是躲避此人。赵怀韬冷冷道;“欺人太甚,跑到西宁城撒野,有朝一日我带人必然灭了天筑山”。赵氏听罢哭诉道;“王爷,你一定给我报仇啊,我们赵家就这一棵独苗,他这一死赵家算是绝后了”。说着呜呜地又哭起来。

  赵玉珂想想顿时明白,心中暗道;“原来昨夜潜入府中的是虚空子,他缉拿赵兴多日,今日终于得尝所愿”。她心中有事抬头望望天空,嘱咐绿竹道;“我有事出府一趟,若是王爷问起,你替我搪塞一下,你可知道?”。她眼睛一瞪厉声道;“否则二罪归一,我自会找你算账”。绿竹一听心头吃惊拼命点头,心道;“郡主原来还记得上次告密之事”。赵玉珂瞧着众人注意力均在赵兴身上,没人注意自己。当下不声不响退出人群,出得府门直奔客栈而去。

  推开房门,就见钱越、尤金虎、包昆、马武围桌而坐,一人面前摆着一捆碗口粗的麻绳,四人见赵玉珂到来,齐齐站起身来。钱越对着赵玉珂微微点点头道;“你既然来了当小心为上,不可被人辨认出来”。赵玉珂伸手撩起裙摆露出夜行服笑着道;“我早已做好准备了”。钱越点头道;“好”。又对着马武抱拳道;“马三哥,此番城外接应便要仰仗马三哥了”。马武抱拳应道;“好,马武当不辱使命,全力接应各位”。钱越点了点头又道;“此次若是救人出来,大家一起到距离此地西南方三百里的地方会合。那里有座玲珑宝塔,华顶天之子华千羽自会接应”。众人点点头,钱越对着赵玉珂道;“此次救人后无论结果如何,你需尽快赶回府中”,赵玉珂仰了仰头道;“好,知道了”。钱越点点头;“好,我等开始行动”。

  众人相互点了点头,将麻绳缠绕腰间,出了客栈一起前往行刑处。约摸半柱香时间,赵玉珂低声道;“前面围墙之中便是行刑处了,大家小心”。左右瞧看,见无人经过,身体轻轻跃起,翻过围墙,伏身观察。待钱越、尤金龙、包昆三人跃过围墙,赵玉珂手指前方又低声说道;“此间只有房屋一座,分为里外两间,我们就在里间挖洞,这样既安全、声音又小当可遮人耳目”。众人听得仔细,点头向土坯房前靠近。

  忽然房间中有话声传出;“真是晦气,蒋富,今天你约我至此,到底为了何事?”。另有人陪笑道;“龙将军莫怪,这里避人耳目,小的在监狱当牢头也有一年有余,劳烦大人在军中谋个差事?”。钱越望望赵玉珂,心道;“原来是大狱牢头蒋富,他约龙将军到此确是有事相求”。四人相互点了点头,同时跃上房顶,就听蒋富又道;“龙将军,这里纹银百两算是孝敬大人,以后万事还需仰仗大人”。龙将军嘿嘿笑道;“好说,好说”。

  钱越瞧瞧四下暗道;“此地沙石土地不像江南泥土地,现在又值天寒地冻,极不易挖掘,若是他二人待的时间过长,却是对救人不利,不妨我便吓唬他二人一下,令其尽早离开”。想起那日在原州城与冷家姐妹扮鬼捉弄刘雄不禁心头一乐。示意众人莫要出声,脱去外套取出面罩罩好,身体轻轻由屋顶跃下,一溜烟来到里间窗下,轻掀木窗悄无声息跃了进去。但见屋内一张方桌,四把座椅。墙边一堆干草垛子,再无旁物。顺着门缝望去,就见屋中光线昏暗,几缕日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勉强能够分辨屋中情形。就见当中同样一张方桌,蒋富坐在桌旁,那龙将军却在地上来回踱步。蒋富面前放着一个包裹,伸手在桌上摊开笑道;“今儿这区区百两纹银孝敬将军,他日蒋富军中谋个要职,定不会忘记将军提携之功”。龙将军见状眯起双眼哈哈大笑;“你一个小小牢头,竟然也是胸怀大志,让人另眼相看”。

  钱越低头望着地上干草,忽然心中一动,伸手抓起少许顺着门缝用力一吹,那手中干草随着风吹,晃晃悠悠飘在二人面前,突然下坠。蒋富见状顿时头皮发麻,忙站起身向后退却几步大惊道;“什么人?”。他本就知道,这里乃行刑处所,冤屈误杀犯人不计其数。生平最怕冤魂野鬼前来报复,只因为这里常年人迹罕至,这才约龙将军前来,哪知才来不久,便发生奇异之事,心中顿时骇然。那龙将军见状,猛地拔出腰间佩刀,眼见又是有稻草横空飘来,当即钢刀一挥,虚劈两下,大声道;“什么人,还不现出身来”。满屋当中除了二人喘着粗气,再无声响。空气当中,又有稻草徐徐飘来,龙将军一把抓起桌上包囊向门口退去,嘴中大声道;“真是见鬼了,蒋富你过去瞧上一瞧”。蒋富颤声道;“龙将军,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们尽早离去为妙”。话音未落,忽然“咣当”一声,蒋富吓得脸面变色大叫一声;“妈呀”,扭身便跑。龙将军一愣,抢身奔出房来,二人跑出院墙,回身望去,小屋之中哪有半点声息。龙将军低头望望手中包裹惊魂未定道;“今日之事,不得与旁人说起,若是有人知道,小心我翻脸无情”。蒋富忙道;“哪里,哪里敢”。二人看看四周无人,分散开各自离去。

  赵玉珂、尤金虎、包昆在暗处望着二人离去,纷纷跳下屋顶与钱越会合。赵玉珂笑着道;“只怕二人是吓破胆了,再也不敢前来”。钱越摇头道;“只怕未必,他二人回头想个明白,只怕还会带人前来,我等抓紧时间,现在便可挖洞了,争取在来人之前,将人救出”。赵玉珂定好方位,拔出蝉翼刃交与尤金虎道;“这里地形复杂,尤大哥就拜托你了“。尤金虎接过宝刃俯身地上划了一刀笑道;“数十年来没干的老本行,手心实在痒痒,今日终于得尝所愿”。钱越单手往腰间一扣,撤出盘龙剑道;“尤大哥,我来帮你”。

  二人所用兵器均是世间罕见宝器,削金断玉自不必说,挖土断石易于反掌,不大一会已没了身形。窗外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包昆手拿铁铲穿出洞来,望着屋中土丘长吁口气道;“里面终于铲出一条通道”。赵玉珂望着窗外,想想道;“已经两个多时辰了,若是顺利想来现在已经到了大牢下面。照着越大哥所说,你在此守护,我进去看上一看”。包昆瞧着赵玉珂打着火折,哈腰入洞,忙道;“好嘞,赵姑娘小心了”。洞中崎岖蜿蜒漆黑一片,赵玉珂手擎火折深一步浅一步走了数十步远,就见前方隐约现出灯光。忙道;“越大哥”。钱越高声道;“玉珂,你来的正好,你来看看是否此地上方便是冷雨烟与段采薇关押之处”。赵玉珂楞了楞道;“这里延绵数十丈,方位大致错不了,只是具体位置却是不能加以肯定”。尤金虎道;“我看也不用再测,凭我的经验,这里应该便是大牢下面,不管如何总要挖到地面瞧上一瞧”。钱越点了点头接着道;“事已至此,只能往上挖了,但愿位置正好”。说罢二人向上挖去,

  正自挖间,猛然上面泥石俱下,三人向上望去,就见上面土石塌陷下来,露出井口般大洞,外面一轮圆月高悬星光璀璨寂静无声。钱越一愣,深知所挖位置非是大牢之中。不禁暗自懊悔。忽然,上面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过来,嘴中自言自语道;“什么声音?深更半夜此地怎会发出如此大的动静?”。那人见地上突现坑洞,走将过来由洞口探头向里观望,冷不丁洞中窜出一人照着来人腰间胸前“啪”“啪”连点两下,那人“啊”地叫出声来,不待叫完,顿时身体一麻僵住不动,待要张嘴再叫已是不能。钱越“蹭”地纵身跃到地面,紧接着赵玉珂、尤金虎跃了出来,三人借着月光仔细辨别,但觉外面呼吸顺畅寒气袭人,抬头仰望,满天明月高照星光灿烂。

  赵玉珂望望四下拍拍脑门苦笑道;“这里不是牢中,却是监狱侧门门外,要到关押两位姑娘牢房还需向西南方向十余丈远”。钱越抬臂将那衙役拖到一旁道;“我已将他点倒,两个时辰不会苏醒过来,我们快些”。跳回洞中向着西南方向挖去。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尤金虎停下手笑笑道;“这里位置差不多,我们再往上挖挖看”。赵玉珂嘴中默念向后退走七步,张嘴叫道;“越大哥,你来这边,尤大哥所挖位置乃关押段冷两位姑娘处所。这里地面之下,便是岳轩辕与华顶天所处监牢”。钱越暗暗佩服,心中想道;“玉珂所言极是,我二人同时上挖,到可省去一半时间”。张口道;“好,尤大哥,你我分开挖掘,倒是可以快些”。

  忽然地洞中一阵“咚咚”跑步声响,包昆哈腰奔来,嘴中急道;“钱兄弟、尤大哥、赵姑娘,不好了,有一队军兵人数甚众,手举火把正向行刑处涌来”。钱越闻听心中顿时焦急,大声道;“尤大哥快些挖洞,料那龙将军与蒋富已然发现。包二哥,劳烦你前去阻上一阻”。包昆连声道;“好”转身回跑。赵玉珂急道;“包二哥,我与你前去看看”。二人一前一后刚刚到达茅屋下方洞口,便听得上面人声嘈杂,有人大声喊道;“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快些滚出来,你龙爷爷饶你不死”。赵玉珂楞了楞心道;“原来是龙将军带人前来,他还不知有人劫狱,现在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希望越大哥他们早些挖通”,当下也不做声悄悄伏下身来。

  就听上面龙将军怒道;“你们两个下去看看有没有人”,跟着两声应允,紧接着洞口传来窸窣声响,两条身影一前一后手拿火折慢慢下到洞内。忽然“啪啪”两声。那二人“哎呦”“哎呦”大声叫唤,丢下火折,向着洞口爬去。却原来是包昆摸出两粒飞蝗石甩手打出。他常年在外打猎,飞蝗石随身携带,此刻见有人下到洞中,想也未想摸出暗器甩手打去。只打得二人连滚带爬逃出洞来,颤声大叫;“有鬼啊”。

  只听外面有人冷笑道;“哪里有什么鬼魂,分明是有人假扮”。另一人赞道;“陶七兄说得对,世间本无鬼,除非自扰之”。龙将军面上一红,恼道;“熊八,你是嘲笑本将军了”。却原来到了晚饭时间上,罗军师请众人吃酒,借着酒劲,龙将军心中疑惑不小心吐露行刑处闹鬼,众人一听之下纷纷好奇。龙将军一五一十给大家讲述白天所发生事由,对于收受蒋富百两纹银却是只字不提。众人甚是奇怪,当下带齐人马相约而来。

  这时,有人打圆场道;“龙将军,你多心了,大家兄弟一场,熊八弟不是那个意思”。赵玉珂不觉心中一动,暗自道;“这下动静搞得好大,不光龙将军来了,任陆、陶猛、熊烈都来了。那龙将军马上步下治军虽有一套,可是论功夫却是远远不及余下几人。今日之事绝不可硬碰,只可智取”。

  这时有人嘿嘿一笑道;“大家都是王爷手下做事,万万不可伤了合气。下面藏有何人却也不怕,这里许多柴草,只需点燃丢下去,熏也能把人熏了出来,到时不怕不清楚是何人捣鬼”。只听上面众人齐声喝彩“罗军师高见”。赵玉珂轻轻拍下包昆低声说道;“包二哥,你我拖延一刻,越大哥救人时间便多一分。现在他们想要熏我们出去,不知你可带有兵器”。包昆一笑;“此地地势狭窄,暂时还用不到兵器。一有人下来,我只管拿飞蝗石打他,也管教他鼻青脸肿”。赵玉珂急道;“不是让你拿兵器拼命,而是你若带有兵器,倒可将洞中厚土垒起,切断与洞口联系”。包昆一愣随即醒悟,笑道;“还是赵姑娘聪明,我这随身携带砍柴刀,虽然钝笨,却是挖土刨石也还凑合”。说着往腰间一拔,黑暗中一道白光划过。赵玉珂见多识广,知道包昆所拿也非寻常兵器。

  说话间,就见洞口忽然被人抛下柴草,滚滚浓烟顿时袭来。包昆大惊,忙上下左右挥舞砍刀,刀刃所及之处,泥土纷纷掉落,不大会地洞已经堵了大半。忽然赵玉珂觉得鼻孔痒痒,忍不住连打两个嚏喷。就听外面有人叫道;“下面果然有人,听到有人开始打喷嚏”。随即有人高声喊道;“里面的人听清楚,现在若还不出,只怕是要被熏死了”。包昆此时更加卖力,手中柴刀一刀快似一刀,越来越快。地道渐渐变窄,慢慢地外面笑声已然听不清楚。良久,包昆将手中柴刀停了下,抹了一把汗,喘了口气道;“现在终于堵住地道了”。赵玉珂忙道;“此地再呆已无意义,我们赶快与越大哥会合”。

  二人再走轻车熟路,不大会便来到钱越所处位置。二人还未说话,就听钱越惊喜道;“通了”,赵玉珂向上望去就见上方现出一个大洞,一缕光线透漏下来摇曳不定。眼前人影晃动,却是钱越拧身跃起。赵玉珂见状身形上窜跟着跃出洞口。就见所挖洞口正是华顶天牢中。钱越低声道;“华前辈,晚辈钱越前来相救”。黑暗中华顶天楞了楞眼睛眨眨随即笑道;“你是钱家小兄弟?哈哈哈你有此心意,老夫心领了”。这时赵玉珂快步走到岳轩辕身边,见岳轩辕多日不见,身形瘦弱,两腮无肉,一幅病入膏肓情景,不禁流泪道;“三师父,玉珂来了”。岳轩辕一愣道;“玉珂你怎么来了?”。赵玉珂忙道;“不知三师父原来关在牢中。等出去后,玉珂再详详细细告诉三师父”。

  这时候,忽然对面一声巨响,隔着栅栏就见尤金虎跃出洞来叫道;“你二人可是段姑娘与冷姑娘,速速与我离去”。钱越见状大喜高声叫道;“采薇、雨烟,你二人跟随尤大哥快走”。梁采薇、冷雨烟,这才回过味来连忙站立起来。这时钱越高声道;“尤大哥,你将手中宝刃掷来,我搭救华前辈”。尤金虎听罢高声叫道;“好,接着”,举手一扬,一道蓝光晃晃悠悠奔着钱越直飞过去身体一转跳下洞中。梁采薇、冷雨烟二人见状,跟着身体纵起跃入洞中。钱越翻手抄住蝉翼刃快走两步,来到华顶天面前抬起铁链用力劈去。只听“嘡啷啷”一声清脆之声响,钱越低头望去,见那铁链微微泛起一道白痕,却是完好无损。钱越心中顿时大急,额头隐隐冒出细汗。黑暗中忽听赵玉珂喊道;“越大哥,钥匙”。钱越一听顿时醒悟,伸手入怀,摸出那把钥匙暗暗道;“菩萨保佑,现在全靠你了”。将钥匙对准锁眼用力一拧,“啪嗒”,铁锁竟然一下便打了开来。钱越大喜道;“此地不可久留,大家快撤”。

  哪知这时大牢门前“哗啦啦”铁链声响不断,有人高声大叫;“快来人啊,有人越狱了”。黑暗之中夜深人静,猛然有人这么高叫一声,整个大牢中人声嘈杂顿时沸腾起来。钱越伸手轻轻将铁链拔出,就见华顶天双目圆睁,紧咬双唇,额头豆大汗滴流淌下来。好不容易将铁链除下,就见华顶天背部已是血如雨注,染红整个后背。再看脸面惨白声气皆无,竟然已是痛的晕死过去。包昆柴刀往腰间一别,奔将过来俯身背起华顶天,大声叫道;“我背老英雄先下去”。这时数名衙役打开牢门抢步逼近,高举钢刀上前便砍。钱越手中宝刃斜上一划,但听一阵叮叮当当数把钢刀当中折断掉落地上。钱越闪身挡在赵玉珂身前大声叫道;“你先下去,我来断后”。眼瞅又一拨衙役挺刀劈到,手中蝉翼刃翻转“当当当”又是削断数把。监牢并不宽敞,外面衙役源源不断涌将进来,这时衙役中有人高声大叫道;“各位兄弟往上冲啊,谁能擒住劫匪,我蒋富定向王爷请赏”。钱越一听声音便知叫声是蒋富无疑,心中却是不愿被认出,见赵玉珂扶着岳轩辕进入地洞,身行一晃来到洞口,纵身跳入。

  洞中漆黑一片,忽听赵玉珂说道;“地洞前方已然封死,大家顺着地洞往东北方向大牢侧门前行,那里无人看守”。众人依言向着东北方向摸索前行。忽然尤金虎衣袖被人拽住,就听钱越道;“尤大哥,你且等上片刻。你我两个在此岔路堵上泥土,让那些衙役想追却又追不上来”。尤金虎想想笑道;“好,我们将此路封住,黑暗中正好让这群衙役与前面军卒来一个鱼死网破”。二人一起动手,不大一会,便将去大牢侧门道路封了起来。又手脚并用一一拍实,这才跟着众人一同撤离大牢。

  外面天已大黑,四下寂静无声,那名衙役还躺在墙角一动不动,远处更夫敲打帮子伴着狗吠声远远传来。众人一一钻出地洞,钱越来到门前,就见门上锁着铁锁,上前挥动蝉翼刃,那铁锁应声落地。钱越低声道;“玉珂你熟悉这里,你引我等到城东与马三哥会合”。赵玉珂并不说话伸手拿过蝉翼刃递给冷雨烟道;“这柄宝剑还给你”。冷雨烟一愣,抬头望眼钱越,眼神顿时暗淡下来,迟疑道;“我要此剑倒是无用,赵姑娘贵为郡主,倒是可以护身所用”。赵玉珂微微一笑,抓起冷雨烟手掌将宝刃硬塞进去,道;“你的就是你的,我要来做甚?”。拉开门锁,出门道;“大家跟好了”。

  行不到一盏茶时间,忽然身后火光冲天,接着听到有人高声喊道;“救火了,快来救火,大牢起火了”。众人回头望去,就见大牢方向熊熊大火,越燃越旺,照的半边天空犹如白昼。街上人员渐渐多了起来,一队队官兵不时来回穿梭。赵玉珂引着众人东拐西拐,不走大路专挑小巷,不多时驻足道;“前面便是西宁城东大门了”。钱越上前道;“这里既然已到东门,你赶快回府免得有人知道”。赵玉珂仰脸笑道;“我偏不回去,难道你还能将我撵回去?”。钱越脸面绷起,声音压低说道;“你若不回,只怕我要以后永不理你”。赵玉珂望望段采薇、冷雨烟欲言又止,脆声道;“好了,我听你的,回去便是”。

  见赵玉珂走远,钱越缓缓走到段采薇面前,见她猛地将头转向一旁,瞧也不瞧,知她心中满是怨气。想要道歉却又难以启齿,嘴中轻声道;“采薇,我知道对你不起,我,我……”。说着忽然伸手入怀摸出一封书信道;“这里有丁谓写给赵怀韬通敌信件,你将此信交与惠亲王,便可将他治罪”。段采薇闻听,心中一阵狂喜,暗暗道;“有了此信件,便可将丁谓罪行公布与众,父亲、娘亲,以及遭他陷害的众多忠良,便可沉冤昭雪”。想到此手掌微颤,伸手接过信件收藏入怀,低声道;“多谢越大哥”。钱越见她神情好转沉声道;“能够搬倒丁谓,你兄妹二人大仇得报,伯父伯母地下有知也可明目了”。

  眼见一队官兵巡逻走过,钱越低声说道;“下一队官兵巡逻还要等些时间,大家快上城墙,城墙外有马三哥接应”。说完率先奔上城墙,胳膊一探已经解下背上绳索,用力甩出,一头三下五除二绑到垛口上急道;“大家快些”。尤金虎、包昆取下绳索一一绑好。众人先将华顶天、岳轩辕、段采薇捆绑好,慢慢放下城墙。墙下马武等候多时,见上面缓缓放下人来,早已将马匹牵来,一一解开绳索坐在马上。

  忽听北面方向半空中一道声音传来,有人阴深深叫道;“华顶天,你一代武林宗师,没想到逃地如此狼狈,你敢不敢现身,元隆恭送阁下”,声音忽高忽低尖锐刺耳飘忽不定。钱越面色一变,急道;“大家快些绑好下去,元隆马上便要到了”。尤金虎大声道;“钱兄弟,你先下去,我来阻上一阻”。钱越越发急道;“尤大哥,危急关头莫在谦让。你快下去,若是将华前辈,岳轩辕安全送到塔中,我便放心了”。尤金虎道;“好,我兄弟三人誓将华、岳两位前辈送到目的地”。这时那呼啸声越来越近狞笑一声道;“原来是在这里,害的我寻找好苦”。钱越见尤金虎、包昆、冷雨烟开始下滑心下稍宽,右手往腰间一扣撤出盘龙剑。当下摆好姿势向来声方向望去。

  空中声音忽然变地惊讶不已;“咦,这是什么剑?拿来”。说话之间一股疾风迫近直奔剑柄抓来。钱越宝剑一挺,一招“投石问路”,奔着来风刺去。空中发出一声冷笑;“嘿嘿,就凭这点微不足道功夫,也配拿剑?”。钱越冷风扑面顿觉面如刀割一般疼痛,手中宝剑一荡失去准头。钱越大惊,手腕连晃抖起三朵剑花,顺势斜刺。这招“三花聚顶”本就是“投石问路”三个变化之一,此时用出,剑尖正好刺向元隆右掌掌心。元隆大奇暗道;“哪里来的蒙面之人,剑法如此精妙”。当下右掌翻转,避过来剑。这时身形才落在钱越面前。就见他身形高大魁梧,双臂一较劲,暗用神功,宽大袍袖顿时鼓起,呼呼挂风照着钱越当头罩下。钱越也不相让,宝剑舞地风雨不透。两人各出绝技,瞬时间便拆了八九招。就听城墙下面忽有女子叫声传来;“越大哥,我来帮你”。钱越闻听心中吃惊,张口叫道;“大家快走,不必管我”,宝剑猛地递出,虚晃一剑逼退元隆,提身纵到垛口,“啪啪啪”宝剑接连挑了三下,就见那三根麻绳接头断开,齐齐向下掉落。元隆见状大怒道;“原来还有不少同党,元某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手上加劲一招紧似一招,钱越顿感压力大增,每每手中宝剑刚一刺出,便觉准头差了几分,挥舞起来更是越来越重。

  忽然大街上奔来了一队军兵,足有数百人之多,一个个手举兵刃高声呐喊冲了过来。钱越暗道;“一个元隆便难以对付,现在又来了这一队官兵,怎么办”。就见当前一人手挥长剑大声叫道;“冲啊,大家协助大法师捉拿逃犯,凡有功之人,回去必赏”。身后官兵一个个奋勇争先,倒像是领赏时唯恐落下自己一般。钱越心中一动;“此声音如此熟悉,倒像是兰伯父声音”。转眼间数名官兵已是冲到眼前,挥刀便向钱越砍去。为首人大声道;“此等小贼哪里有劳大法师动手,尽管放心交给我等”。呼啦一下众官兵围拢上来,将钱越困在当中。

  那城墙上面本就不宽,哪里容得下如此多人,元隆气急败坏大声叫道;“让开,快些让开”。黑暗当中喊杀声大作,哪里有人肯听,人流不断涌来却是越聚越多。元隆跳到垛口向远方凝神细瞧,就见苍茫大地漆黑一片,哪里能瞧见有人影”。望着众官兵大声吼道;“这么多人若是抓不到人,回头再找你等算账”。劈手抢过两柄单刀,双手齐掷,跃起身形跟着跳出城墙。

  此时钱越宝剑连挥,“嘡啷啷”,一阵刀剑相交刺耳声响,数柄钢刀从中折断纷纷落地。一名军官纵身落到钱越面前,手中宝剑虚刺两剑,低声急道;“快走”。随后张口大叫;“哎呀,好厉害,他拿有宝剑,碰上即亡,大家快些闪避”。钱越心中一怔随即会意,双足点地由城墙跃下,刚一沾地施展轻功纵身向前奔去。待奔过两条街巷后,听着后面喊杀声响渐渐变小,钱越这才放慢脚步。

  忽听有人轻声唤道;“越大哥,这边”。钱越回头望去,黑暗中却见赵玉珂站在街角正向自己招手。就在这时大道前方忽地响起脚步声来,杂乱无序。钱越探头望去就见前面黑压压一片人形缓缓走将过来。钱越见状连忙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伸手捂住赵玉珂嘴伏下身去。这一群人懒懒闲闲正往前走,对面跑来一名军卒大声道;“龙将军,东城门附近发现劫匪”。队伍中有人发出阵阵冷笑道;“蒋富,你快从实招来,到底有多少同党”。黑暗中一人苦苦哀求道;“龙将军,小人冤枉。小人在牢中带领众衙役追拿劫匪,地洞当中不想能与将军相遇,实在是一场误会”。旁边又有人道;“龙将军,我等兄弟前往拿人,待拿住劫匪,看他还怎么抵赖?”。

  天上月光皎洁明亮,钱越借着月光仔细瞧去,见是一队官兵缓缓前行,中间押着数十衙役,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头前一人垂头丧气正是蒋富。他两旁跟着却是龙将军,任陆,熊烈等人。就听龙将军道;“此次劫狱对方人员众多,那些劫匪火烧监牢本意吸引我等前去救火,其实却是由东门逃往城外,各位兄弟小心了”。就听熊烈放声道;“好嘞”。身形猛然纵起,一溜烟已是奔出数丈,后面任陆大声叫道;“等等”,脚下猛地一跺,身形高高掠起向下追去。接着又有几条黑影奔出,一个个你追我赶,眨眼间已是看不到身影。

  望着众官军走出视线,赵玉珂微微一笑道;“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见梁采薇冷雨烟两位姑娘?”。钱越面孔板起,抬手触碰赵玉珂鼻尖道;“你呢?怎么还未回府,便是不怕王爷逼问”。赵玉珂仰脸笑笑;“我已经吩咐过春绿竹,但凡有事,她自然会见机行事”。接着低头轻声说道;“其实我一直远远跟着,只是放心不下你”。钱越伸手牵住赵玉珂,但觉她手掌温润圆滑,软腻无骨,一时心猿意马久久不愿松开。良久,钱越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上一章 下一章
看过此书的人还喜欢
章节评论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添加表情 评论
全部评论 全部 0
陇西行
手机扫码阅读
快捷支付
本次购买将消耗 0 阅读币,当前阅读币余额: 0 , 在线支付需要支付0
支付方式:
微信支付
应支付阅读币: 0阅读币
支付金额: 0
立即支付
请输入回复内容
取消 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