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路西行,沿途人烟越来越稀,四下遍是荒漠,一派荒凉景色。这日天气突变,乌云蔽日、北风阵阵飞沙走石。五人正自前行,如烟抹抹眼睛张口叫道;“这是什么鬼天气,如此糟糕”。忽然肖笠蓊站住,侧耳细听嘴中“咦”地叫出声来。如烟一愣问道;“怎么了?师傅”。肖笠蓊微微道;“后面传来马匹声响,马蹄沉稳奔跑如飞,这马上二人驾驭之术却也了得”。如烟转身向后望去,就见风卷沙尘,漫天遍野,哪里能瞧见人影。将头一偏,望着冷雨烟道;“姐姐,你听到了么?”。冷雨烟眉头微皱轻轻摇摇头说道;“没有”。
时间不长,马蹄之声由远而近,钱越放眼望去,就见两匹枣马一路狂奔,马上之人均是一副武官打扮。一人腰系长剑,另一人身背一对判官笔,二人风尘仆仆正自催马急行。这二人是谁?正是‘追魂索命剑’常世才与‘鬼手判官’刘雄。
“兀那前面之人,快快闪开,如若不然,管叫你等吃不了兜着走”,刘雄在前挥舞马鞭高声叫道。冷如烟脸色陡变嘴中喝道;“哪里来的无理之徒,胆敢放肆”,伸手便要去抓刘雄。雨烟急忙用手拽下,拉住如烟悄声说道;“妹妹,算了,那是官府之人”。刘雄骑在马上,眼见两个年轻女子拉拉扯扯,嘿嘿一笑说道;“小姑娘,你这性格,大爷就是喜欢……”。“咳咳”,后面常世才轻咳一声沉声道;“刘兄弟,后面便跟着方大人,你我不要节外生枝,免得又讨责骂,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罢”。刘雄怔了怔,想想方海权与两位师叔卜三、卜四便跟在后面实在不敢造次。手中马鞭一挥“驾、驾驾”,双马一前一后插身掠过。忽然刘雄转头嘻嘻一笑;“小姑娘,下回再见,大爷捎你一程,哈哈哈”。冷如烟脸色胀红咬牙嚷道;“你、你,下回见面,定打的你爬不起来”,眼见着二人越奔越远,扭过头来对着肖笠蓊嗔怪道;“师傅,你徒儿被人欺负,你也不管管”。“唉,前面便是原州城,你没见这二人身着官服?二人似乎有紧急事情,说不定便是寻你父王”,肖笠蓊说完见冷如烟满脸怒色呵呵一笑;“好,好,你也先消消气,等到了原州城便清楚了”。
冷如烟眼睛一瞟,见钱越表情似笑非笑,不由地怒道;“好你个木头,你还敢讥笑于我”。手掌扬起便向钱越打去。钱越见状身体滑动,闪身躲到冷雨烟身后吐吐舌头,雨烟赶忙双臂张开笑笑道;“妹妹,好妹妹,不要闹了,姐姐答应你,下回碰到替你出气,好不好?”。冷如烟这才停下脚步,嘴中“噗嗤”笑笑;“姐姐,那当然再好不过,只是……只是你现在便如此护着他,也当真是没羞,哈哈哈”。说完转身便跑。冷雨烟脸上尴尬面色绯红,嘴中叫道;“好啊,如烟你等着,看我将你的嘴巴封起来”,跟在后面拔腿便追。
远处隐隐可见一座城池,夹在山坳当中,两边山脉连绵起伏,长有数十余里,竟是变成了城池的天然屏障。
便在此时,身后一阵轰隆隆马蹄声响,冷雨烟停下脚步,望着肖笠蓊与温玉白一脸诧异。远处尘沙荡起遮天蔽日,竟是不知有多少人马齐奔。耳听着轰隆之声越来越响,一队人马冲出尘沙出现在官道上。
钱越抬眼望去,为首二人一个文官打扮,身形微胖立眉杏眼三缕须冉,另一人身着便服,脸上一道刀疤使人不寒而栗。往后看时钱越忽然一愣,后面二人身形瘦高面色苍白,便是当年在蔡州城围捕清秋与采薇的卜三卜四。再后面一队人马紧护三辆马车滚滚而来。
一干人马经过身旁也不停顿直奔前方,待众人走远,肖笠蓊点手唤过雨烟如烟道;“前方战事吃紧,料想这些官军应是赶往原州城,我等也快些赶去吧”。
傍晚时分,钱越随着雨烟师徒来到原州城城门前。“哎,你们五个快些进城,现在要关城门了”,城墙上一名守将高声叫喝。如烟上瞅一眼怒道;“凶什么凶,我们这不是在进么,何况现在什么时候,你便要关城门?”。雨烟拉拉如烟低声道;“妹妹,小声些不可惹事,现在非常时期,早些关城门也是应该的”。那守将也不言语,见五人进了城门高声道;“关城门”。下面“吱呀呀”一声城门开始闭合。
五人一路寻到帅府,请人通禀,不大会有人高声道;“哎呦,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可回来了,想死老奴了”。人影晃动一名老者快步奔到门外。“蔡管家,我们也想你呢”,雨烟如烟欢笑一声迎了上去。“哟,肖大侠、温女侠,快请快请”,老者松开二女,对着肖温二人抱拳施礼道。肖笠蓊抱拳还礼笑道;“蔡总管,幸会幸会”。
钱越跟着众人向里走去,就听如烟说道;“蔡管家,爹爹呢,他可好?”。蔡管家苦笑一声;“老爷呀,整日里忧心忡忡身体欠佳,赶巧你们回来倒要好好安慰安慰他了”。如烟望望雨烟接着问道;“是吗,他人呢,怎么不见?”。蔡总管连声叹道;“别提了,这些日子,叛军势如破竹,现在雁门关附近战事吃紧。老爷整天茶水不思,终日便想如何破敌。这不刚才朝廷派人前来,现在在议事大厅商议军情”。
肖笠蓊呵呵一笑;“怎么样,如烟,我说没错吧”。冷如烟想起路上被人调戏扭头望着雨烟道;“哼,我可不管他是何人,姐姐你答应我的,替我教训那油腔滑调之人”。冷雨烟微微一笑道;“好,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说话间,管家领着众人来到后宅,安顿完毕对着肖笠蓊毕恭毕敬道;“肖大侠,暂且歇息,小的便去准备晚饭,老爷一有空闲便会赶来”。肖笠蓊一笑;“不打紧,你且先去忙吧”。
约摸一个时辰,门外传来声响有人叫道;“老爷回来了”,“嗯”。门一开,冷聚阳迈步进来,“爹爹你回来了”,雨烟、如烟欢呼一声,推开桌子围了上来。冷聚阳双手一揽将二女拥入怀中,责怪道;“此刻,原州城兵荒马乱,你二人来此做甚?”。如烟抬眼望望冷聚阳嘴角上翘嗔道;“爹爹,女儿来关心你,你还责怪?”,雨烟微微一笑;“爹爹,是师傅知道现在原州城缺兵少将,便领我们前来,瞧一瞧有什么可以帮上忙”。冷聚阳点点头严肃道;“嗯,爹爹现在不是很好么,总之你们尽早离开此地”。
“肖大侠、温女侠,冷某接驾来迟还望恕罪”,冷聚阳放开二女身形微躬,款款作揖说道。肖笠蓊、温玉白一笑连忙起身还礼道;“冷大人见外了”。“快请坐,快请坐”,冷聚烟招呼众人重新落座。肖笠蓊坐定后身形前倾关切地问道;“冷大人,现今不知前方战事如何?”。冷聚烟叹口气道;“不妙啊,敌强我弱,雁门关一战,我方损兵折将,士气低落。现今便是只能死守原州城了”。肖笠蓊接话问道;“那你没有向朝廷报告军情,以求援军?”。冷聚阳脸色变了几变顿一顿轻叹道;“前些日子便派人入朝廷禀报了,只是援军没到,现在倒是来了一帮求和之人”。肖笠蓊若有所思道;“莫非今日路上所遇便是朝廷派来的求和之人”。冷聚阳点点头道;“皇上派张大人前来,便是要我极力配合,完成此次和谈”。
席上众人闻听沉默不语均知道和谈事关重大,如有差池,惹得朝廷怪罪,那便是大大不利了。
忽然冷聚阳望着钱越问道;“这位公子是何人?如此面生怎么从没见过”。肖笠蓊一笑;“哦,他么?你问问雨烟便知”。冷聚阳疑惑地看看雨烟,冷雨烟微微一笑;“爹爹,你听我讲,他叫钱越,祖上便是杭州城前朝钱家”。此言一出,冷聚阳听得大吃一惊,就见他浑身抖动“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冷笑数声道;“哼哼,你既姓钱,那便是前朝小主了,失敬失敬。可是......可是你钱家奴才害我爹爹之仇断然不能不报。眉毛向上一挑高声喝道;“来人啊……”。冷雨烟见状忙大惊失色忙站起身来急道;“爹爹,你听我说,爷爷不是被傅质直害死的”。“什么,傅质直?哈哈哈”,冷聚阳仰头大笑目露凶光狠狠道;“那老匹夫还没死啊,杀父之仇,我便是舍了性命也要拿他偿命”。
钱越脸色难看立起身形道;“冷叔伯,我此次来到原州城便是要告诉你傅爷爷不是杀人凶手”。冷聚阳面目狰狞恨道;“你又如何证明?”,钱越缓了缓道;“我现在还证明不了,只是当年去蔡州城拜寿我便跟着,当初爷爷为了我安全便没有将我带入府中,只身携带翡翠夜光壶前去拜寿,等我与爷爷汇合,傅爷爷才知道冷爷爷已死的消息”。冷雨烟眼望二人怯声声道;“爹爹,爷爷之死疑点重重,千万不可冤枉好人放过坏人”。肖笠蓊站起身来摆手劝道;“哎哎哎,冷大人事情没查清楚,万万不可断言,以我对这小子了解,他不似说谎之人”。
冷聚阳望着钱越冷哼一声;“来呀,蔡管家,你去将翡翠夜光壶取来”。“是”蔡管家答应一声一路小跑奔出屋外。屋内众人默默无言均不说话,钱越此刻便觉地空气凝固一般,直向自己压迫过来。望一眼对面,但见冷聚阳面目铁青,一脸悲愤之情,只觉他情绪激动喘气声是越来越重。钱越见此情形心中不由得暗暗叹息。
“老爷,翡翠夜光壶来了”,蔡管家匆匆进门,来到冷聚阳面前将壶递了过去。冷聚阳探手抓过翡翠夜光壶向钱越面前重重一丢嘴中怒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便将此壶拿将回去,告诉老匹夫,就说我冷聚阳必会找他寻仇”。
谁知翡翠夜光壶被丢在钱越面前,摇了三摇晃了三晃‘啪嗒’倒了下去,壶盖磕地飞在一旁,众人觉察有异,齐齐望去,见一张纸条从壶口露了出来。冷雨烟探手拿起纸条;“爹爹,你瞧”。冷聚阳一愣,这把壶在自己身边已经五年有余,从未留意过,万万不曾想到壶内还有乾坤。伸手接过字条仔细端详。
众人望去,见冷聚阳看罢,双眉紧缩面色凝重,猛然身体一仰跌坐椅上,浑身发抖脸色惨白。众人大惊,雨烟如烟一脸惊愕齐呼一声急忙站起搀扶。肖笠蓊走将过来拿起字条就见上写着一首诗,提笔从戎数十载,防忧每愁日夜深,耿节终老空一场,梁栋之下亦姓钱。冷英杰绝笔。
肖笠蓊看罢微微动容递给钱越道;“你且看看”。钱越接过来一看便知其意,心中道;“冷英杰投靠大宋之事被人误解多年。终日抑郁成疾,便是死时也是不忘我钱家,唉……”。
如烟见钱越看完也是愣愣发呆,伸手叫道;“拿来,我瞧瞧写了什么”。伸手拿过纸条默默看了两便,喃喃道;“这么说爷爷真是自尽地了”。“咦,提防耿梁”,雨烟眼望冷聚阳疑惑道。“什么,拿来我瞧”,冷聚阳一个激灵拿过纸条仔细观瞧。
雨烟小心翼翼将纸条递了过来道;“爹爹,我瞧这像是一首藏头诗,却不知是否有人叫做耿梁?”。冷聚烟重新接过纸条沉思片刻,微微点了点头道;“以前下属中确是有一人叫做耿梁,此人聪明机警,一双判官笔也是罕见敌手,后来爹爹将他提拔为参将,只是......只是前些年回家探亲,便一去不返,从此断了音讯”。如烟一愣不由得道;“真有此人啊”。雨烟疑道;“那爷爷此番提示是何用意?”,冷聚阳心事重重摇摇头默不作声,过了一会站起身,对着肖笠蓊一拱手道;“时间不早了,肖大侠你等也早些歇息罢,冷某不便作陪了”。说罢转身出门而去。
众人各自回房。雨烟如烟回到自己房间,如烟眼露笑意一挽雨烟胳膊;“姐姐,看来这钱公子倒是也没有说谎,你这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雨烟微微一笑抬手刮刮如烟鼻尖轻声道;“妹妹,你也该改改你这脾气了,凡事都不问青红皂白乱闹一气”。如烟面带笑意故意急道;“哼,就不就不”,说着伸手挠向雨烟腋下。雨烟嘻嘻一笑,反手去抓如烟腋下;“看你改不改”。二人见钱家摆脱嫌疑,登时放下心来,嬉笑打闹乱成一团,娇喘不止。
“好了好了,哎,姐姐你说今天爹爹神态怎得如此反常?”。如烟止住笑声望着雨烟忽然问道。雨烟松开双手脸上一片茫然,微微摇头道;“哎......不知道”。
一早,钱越正在屋中,门外一阵砰砰敲门声响。“哎,我说木头,快些开门,陪我与姐姐到城中瞧瞧有没有好玩的地方”。钱越想也不用想便知是如烟无疑,微微皱起眉头。门一打开,但见二人一袭白衣,更见端庄素雅。如烟娇笑一声拽住钱越道;“走,陪我们到城中走走”。钱越望望后面的雨烟,但见雨烟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心中一动嘴上道;“好,好吧”身子不由得跟了出去。
原州城本就不大,再加上战乱纷争人丁稀少更显萧条,街道两旁虽是商埠林立,却大多关门闭市。
钱越跟在雨烟如烟身后缓步而行。一转弯,路边一处酒肆中传来一阵说话声;“刘大哥,你来尝尝这道山兔野味,在京城想来是品尝不到的”。另有声音又道;“现在,正值西宁王叛乱,我二人欲解酒馋便只好来这里过过酒瘾了,来来来,敬大哥一杯”。钱越抬眼望去,两名武官一左一右坐在桌旁,中间一人背背一对叛官笔正举杯饮酒。心下一动低声道;“你二人向前走,切不可左顾右盼”。雨烟如烟二人一怔心中有异,当下也不说话径直前行。
来到一个转弯处,如烟放慢脚步,回身一拍钱越恼道;“木头,又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大惊小怪?快快说来”。钱越微微一笑;“如烟姑娘,如果你遇到昨日羞辱你之人,你想不想报仇?”,冷如烟眉毛挑动,咬牙切齿道;“想,当然想了,你见着他了?”。钱越压低声道;“好,那就行了。此人名叫刘雄,多年前在蔡州城便以领教过了。这次随朝廷中人来原州城的路上,可巧与我们相遇”。雨烟顿时手舞足蹈兴奋道;“他在哪里?我先来瞧一瞧”。钱越指指身后低声道;“刚才路过那小酒馆,有两位武将作陪,中间背负判官笔的便是”。冷如烟忽然眼睛一转,嘴中道;“姐姐,你说爷爷留下藏头诗便叫提防耿梁。而这刘雄便是使用一对判官笔,武林中使用判官笔的本来就少,却是不知他二人是否有联系?”。雨烟听完呆呆怔住。
钱越见雨烟怔住,心生一计急切道;“想要知道。我们一试便知”。抬头望望三人所在酒肆忽然笑笑道;“只是要委屈二位一下”。“怎么,你要使什么坏?”如烟闻听不解道。钱越一笑指着不远处的马氏粮米铺道;“你我三人须装扮一下,要是以本来面目示人,在帅府中不免碰到,到时免不了给令尊徒添麻烦”。
“好啊,那我们快些去”,如烟拉起雨烟一路小跑奔了过去。进入粮米铺,眼前一对老夫妻正自忙着要烧水做饭。见有主顾,老人站起身忙道;“小姐,可是来买米面?”。钱越挤上前笑笑道;“不是,碰着熟人想要开开玩笑不想让他认出,不知有什么可遮盖一下”。“这......”老者脸现为难一摊双手摇摇头;“你瞧瞧,我这卖米面之处哪里有什么东西供你遮盖的”。
钱越四处瞧看眼光忽然落到炉灶上,心中想道;“有了”,走过去伸手在炉灶摸了一把,在自己脸上一抹笑笑道;“怎么样,这下可否认出来?”。伸手掌向前笑道;“来,如烟姑娘,我先给你抹画一下”。如烟面现难色,身体后退双手连摆嚷道;“不要,我才不要呢”。见如烟不肯,钱越喃喃道;“那怎么办?”。
老者见三人玩的高兴“呵呵”一笑;“我有办法,只是需要一些铜钱,你看......?”。三人随着老者眼光望去,见老者望着面柜正自微笑,登时醒悟过来。如烟笑笑道;“这还差不多,没有那么脏”,望着雨烟说道;“你说呢?姐姐”。雨烟耸耸肩道;“也没有再好的办法了,只好这样吧”。钱越从怀中摸出十枚铜钱笑道;“那就请老丈准备一下”。
不大一会,雨烟如烟相互一望,不由得同时嘻笑颜开。原来二人面部竟是白面调和均匀抹在脸上,哪里还瞧得出本来容貌。
老者见状哈哈大笑得意道;“怎么样?这下便是自己家人也分辨不出了。小子外送你一顶毡帽”。钱越接过毡帽带到头上,连声道谢。三人走出米面铺相互望望不觉哑然失笑。钱越手指前方道;“前面那片密林,你二人先去躲起来,我去将刘雄引来,到时见机行事便可”。
见二人向密林奔去,钱越反身向回走去。待返回酒肆见三人还在对饮,钱越将帽檐压低迈步进门,来到刘雄身旁放粗嗓音低声道;“刘大哥,耿梁兄弟让我带个口信,请随我来”,说完转身便走。“师弟?他在哪里?”,刘雄正端酒而饮,冷不丁听有人叫出师弟姓名不觉脱口而出。侧眼见旁边一人头戴毡帽看不清面容说完便走,心中着急猛地站起身形,忽然想起眼前两位武官,忙强压焦急之态,缓缓说道;“二位兄弟,稍安勿躁兄弟我去见一人,去去便回”。那二位武官一脸愕然,再反应过来时刘雄已经奔出门外。
二人一前一后向树林奔去,钱越眼见身后刘雄脚上加劲越迫越近,不禁心中暗暗高兴,脚下施展‘如影随形功’一阵狂奔,就听身后刘雄叫道;“哎,小兄弟,你跑慢些,我那师弟耿梁现在何处?”。钱越回头望去,见刘雄已是被远远甩在后面,暗道;“这个刘雄怎么功夫越来越不济了”。脚步渐缓,也不答话。眼见前面便到树林,身形一闪没入林中。
刘雄奔到林边,望望密林犹豫片刻张嘴道;“小子,你快出来说清楚,否者待我进去将你擒住,哼哼,自有你吃苦地时候”。说罢反手将判官笔撤在手中,慢慢踏入树林。
树林中满是粗壮林木,长得枝繁叶茂,即便阳光透过树叶照来也只是洒下来星星点点。林中一片寂静,越往里走越是恐怖阴深。刘雄走着走着便觉浑身汗毛竖起脚下一股凉意升起,围绕周身乱窜。心中不由得惊恐万分正待折返。
便在此时,刘雄陡见眼前出现一物,就见面前东西似人非人,全身上下罩着素服、长发过肩掩盖面容、透过丝丝发梢望见面目残白骇然,立在面前浑身上下阴气森森一动不动。刘雄双腿抖颤心中大骇,张嘴惊呼一声;“妈呀,鬼啊”。一阵阴森森地笑声传个过来;“嘿嘿嘿”,那笑声在密林当中扩散起来,只惊地刘雄魂飞魄散。忽然笑声止住,变成凄惨的哭泣声道;“刘雄,你可记得当年梁大人一对儿女遭你迫害,客死他乡吗,呜呜呜”。刘雄吓得面目残白,双腿想动却是不能,嘴中结结巴巴道;“那小孩不是我杀的,是被师叔一笔插在后心而死,这笔账不该记在我的名下......”。话音未落,突然刘雄身子腾空飞起,全力奔着林外穿去。岂知刚跑了十余丈,刘雄眼睛一花,一道白影“唰”地从树后闪出挡在面前。刘雄吓得是目瞪口呆脚底收揽不住合身向女鬼撞去,哪知道那女鬼身形未动,脚底一滑飘后三尺。刘雄一个踉跄双笔摔飞‘噗通’摔倒在地,一动不动竟是晕了过去。
那女鬼见状弯下腰身轻声唤道;“刘雄、刘雄......”。前面女鬼“噗呲”笑出声来;“姐姐,你别唤他了,他是被你吓得晕死过去了”。钱越忽的从树上跃下,俯身翻过刘雄探探鼻息笑笑道;“这个刘雄表面凶悍霸道,哪曾想原来是个胆小鬼”。雨烟微微道;“这个刘雄也不知与耿梁有无关系?”。钱越站起身道;“我正是冒充耿梁的送信人,才将他引来此地,不曾想那耿梁便是他的师弟”。“如此说来要想找出耿梁,我们便留意他即可”,雨烟说完望望如烟;“好了,我们也教训他了,现在我们回去吧”。
“等等”玉烟挥挥手,走到赵雄身边蹲下手戳额头道;“哼哼,这便是满嘴污言秽语的结果,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意轻薄她人”。哪知便在此时刘雄忽然双眼睁开左手猛然扣住如烟手腕,如烟见状大惊;“哎呀”。想要闪避只觉手臂一麻身子酸软。刘雄一翻身站了起来哈哈大笑,原来这刘雄初时当真晕死过去,只是如烟不停地手戳脑门,竟是慢慢醒了过来,耳边听如烟话音,这才恍然大悟,瞅准机会突施暗手扣住如烟脉门。
钱越、雨烟同时大惊失色,一来皆放松警惕、二来刘雄出手极快便如电光火石般,二人压根没有想到,待要搭救已是不及。
刘雄紧扣如烟脉门冷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刚出道的毛孩想要唬住我当真是痴心妄想”。眼睛转向钱越道;“你快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师弟耿梁的”。钱越微微一笑依旧粗声道;“前不久,在江南地界我与耿兄一见如故,他特别提到师兄刘雄心思缜密身手了得,一对判官笔打败多少英雄豪杰,此次回到汴梁城,知道各位前来原州城,变差小弟先行一步,他随后便到”。刘雄神色微缓嗯了一声;“耿师弟是在江南到也没错”。却不知钱越随口一说倒是歪打正着。原来他听着耿梁与耿亮读音相仿,二人是否为同一人不得而知,那耿亮现在消声秘籍苦寻不到,灵光一现将耿亮曾经在江南一事合盘端出为的便是试上一试。
忽地一阵窸窸窣窣之声,钱越眼光向着林外瞟去,隐约见有两条人影摸了进来。心生一计大声笑道;“呦,耿兄,你怎么才来?......”。刘雄听有响动将信将疑微微侧目向后望去,忽然一股劲风直扑面门,刘雄大急忙侧头避让,不料那股劲风到面部时忽然向下扫去,刘雄只觉自己手腕被人一把拿住便如紧了一道铁箍动弹不得,手中之人忽地已是不见。眼见着对方出手如电,如若不是手下留情,自己哪有命在,不由得心中大骇愣在当地。便在此时身子一紧,已被一条白束带缠住。原来钱越见刘雄转眼向后,趁着走神之际,手掌挥动使出了狂风落叶掌中的第七式‘落叶归根’。手法快如闪电又变化莫测,只一招便将如烟夺了过来。那边雨烟随即解下素带使出软灵索中的‘穿针引线’。直奔刘雄双臂而来,一卷一绕登时将刘雄捆了个结结实实。跟着刘雄身体飞起,又重重地甩在树下,一条白影绕树疾奔。三圈一过白影停下,刘雄已是被紧紧束缚在树杆之上。
那两名军官探头探脑,刚刚进来,嘴中叫着;“刘大哥你在吗?......”。忽然眼前飘落一人,一袭白装、头发披散、面色残白,伸着红红的舌头,两眼直勾勾的望着二人,活脱脱便是女鬼。二人陡见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妈呀”,只惊得魂飞魄散,转身撒腿便跑。
如烟眼见二人连滚带爬的狼狈样子,捂住肚子咯咯地笑了起来。笑罢,转身走到刘雄跟前上下打量。刘雄见对方站在自己面前,心下发毛颤声问道;“你,你要怎样?......”。不等话说完,忽觉哑穴一麻,是再也发不出声来。如烟恨恨道;“你就闭上嘴吧,也省得吵人清净”。刘雄心中绝望,此刻又是害怕又是懊悔。不知这三人要如何处置自己,眼睛一闭便要等死。
雨烟拽拽如烟低低道;“好了,我们也戏弄够了,走吧”。三人一起跃出树林,来到溪边将脸上涂层除去。
如烟轻抚秀发面呈羞涩望着钱越抿嘴笑笑;“木......木头哥哥,谢谢你出手相助,小女子这厢施礼了”。雨烟咯咯笑道;“咦,妹妹你怎得如换了个人似的”,如烟脸上一红,嗔道;“要是像你出手那么慢,我可是当真不知怎么办好了”。雨烟眼瞧钱越笑意浓浓吐一吐舌头,钱越笑笑道;“也刚巧是那两名军官到来,否者要想吸引他注意力,却也不易”。
如烟面容堆笑蹦到雨烟近前挽起胳膊,嬉笑道;“好了,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姐姐,帮我出了口恶气”。
三人一路往回折返。街上行人渐多,两边店铺也比刚才开张不少。忽然前方一片混乱,道上行人纷纷避让。一队军兵急奔而来,就听为首一人高声喝道;“行人快些避让,否者耽误军机,杀无赦”。三人停下脚步眼见刚才在树林中那两个军官便在其中,如烟抬眼望望二人,见雨烟低低说道;“我们赶快回去吧,切不要再惹事生非了”。
冷府大厅,冷聚阳与肖笠蓊、温玉白并排而坐。肖笠蓊猛然站立起来,怒气冲冲在地上走了两圈来到温玉白面前埋怨道;“这两个娃子太过娇惯,现在这兵荒马乱年代也不晓得厉害,大清早便开始胡乱瞎跑。嗯,回来定要好好管教管教”。温玉白却不理他望望冷聚阳安慰道;“冷大人放心,虽然现在原州城地处险地不假,只要她们还在城里理应无事,况且她们功夫一流,便是遇有险事,也能轻松应对”。冷聚阳眉毛紧缩微叹一声道;“但愿无事......”。
“老爷,小姐回来了”,蔡管家推门而入。往后看冷雨烟、冷如烟、钱越随后走了进来。三人进来同时愣住,就见冷聚阳双眼凹陷面目发青、神情萎靡不振。雨烟如烟心中担心赶忙过去问询;“爹爹,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冷聚阳见二人回来心中火气顿消一半,鼻中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回来便好,从今往后,没我吩咐便不可跨出府门”。二人从未见过爹爹发怒,忙怯声道;“知道了,爹爹”。温玉白走上前道;“你们一早出去,也不通禀,哪里晓得你爹爹与师傅心焦”。雨烟将头微微垂下道;“知道了”。如烟走过去搂住温玉白撒娇道;“师娘训斥的是,下回再也不敢了”。转眼望着肖笠蓊笑道;“师傅,我告诉你个秘密,当是赔罪了。原来呀钱公子武功没有消失,你也不用再心怀歉意了”。
“哦”,肖笠蓊起身迈步来到钱越身前疑惑道;“真的?”。忽地手掌抬起猛地按向钱越肩膀,手法迅疾无比。钱越便要躲闪已然不及,心念一动,气沉丹田暗用‘奇经八脉融合功’护住周身。哪料他手掌刚一触肩膀,钱越便觉掌力轻飘无力,知道肖笠蓊是试探自己,急忙收劲。饶是如此肖笠蓊手掌刚一落肩便被弹起二寸。肖笠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好,想不到这些日子没见,你的功力倒是精进不少”。
雨烟面上得意浅笑盈盈道;“我与钱公子落水之后,便飘流到一座海岛......”。当下将岛内奇遇讲了一遍。众人听得大奇。肖笠蓊望望温玉白又看看钱越,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一试便觉的他体内真气充盈古怪,却是无意间学了厉害的武功心法,难怪,难怪”。摇头咂嘴暗暗称奇。忽然间眼神暗淡下来心中纳闷暗暗道;“怎么回事?不可能,不可能”。
“呃,你二人乖乖待在府中,不可再出府门,知道了吗”,冷聚阳站起身来望着雨烟如烟道,二人连忙点头称是。接着对肖笠蓊微微道;“有劳肖大侠看好二女,我这便要去军营商讨如何去给西宁王那边送礼”。肖笠蓊忙道;“冷大人放心便是。既然有军务在身快且忙吧”。
望着冷聚阳走出去,如烟走过来将雨烟拉在一旁低声道;“姐姐你发现没有,爹爹面色难看,双眼通红便如一夜未曾合眼”。 雨烟若有所思喃喃道;“是啊,你我小心行事,万万不可再惹爹爹担心了”。
天色渐晚,肖笠蓊等五人吃完饭正在屋中闲聊,一阵脚步声传来。“是爹爹回来了”,如烟跑到门前拉开屋门,冷聚烟迈步进来,来到椅子前面色凝重缓缓落座。如烟害怕低声道;“爹爹,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肖笠蓊见状问道;“冷大人,有何难事但说无妨,肖某自当助你一臂之力”。冷聚阳抬眼望向肖笠蓊缓缓道;“肖大侠,近日原州城忽现三个江洋大盗,个个功夫奇高,今日在城南树林中装神弄鬼将‘鬼手判官’刘雄好一番戏弄,到现在却也不知是何人所为”。肖笠蓊听罢一愣;“哦,莫非是这三名大盗,见原州城内外交困,也是想来发笔横财不成”。冷聚阳摇摇头;“现在也不确定,今日满城搜寻也没有半点头绪”。
稍一停顿冷聚阳忽又道;“此事暂且作罢,明日方大人作陪,张大人便到敌方军营商讨议和事宜,如果进展顺利后日便会将礼物送至西宁城府”。冷聚阳忽地望着钱越道;“我想......我想......请钱公子也一同前往”。钱越一愣;“我?”。雨烟一惊忙道;“为什么?”。冷聚阳微微道;“此番请钱公子前去,我有我的想法,现今敌强我弱,由钱公子出面正好可以探探敌方虚实。一则钱公子年少,不会引起怀疑,二来即便引起怀疑,以钱公子的身手要想脱困也是易事”。
如烟道;“爹爹,那朝廷来了那么多人,随便一人都可探虚实,为什么非得钱公子去”。冷聚烟脸一沉;“你小小年纪懂些什么?这次来的人都是丁丞相身边的人,即便探得虚实也未必如实相告”。雨烟低声哀求道;“爹爹,那我与钱公子一同前往,如有危险也可相互照应”。冷聚阳手一摆道;“哎,不可,人去的越多越容易引怀疑,何况只是跟着和谈,料想也没有多大意外”。
肖笠蓊哈哈一笑道;“也好,钱公子年少有为身手不凡,这次前去倒可历练一番,正所谓英雄不在年少,何况为国为民正是我辈习武之人所思”。
钱越心想;“冷叔伯与我钱家自来便是一家人,如能探得对方虚实,对原州城攻防有利,倒也不失一件好事。况且傅爷爷一直以来都对我怀有期许,如果他老人家知道我能身闯虎穴,料想也定会高兴的”。想到此扬脸说道;“冷叔伯,我答应你便是”。
冷聚阳听得钱越答应,仔细望望钱越,面呈和蔼神色微微道;“好,待明日我便着手安排”,转身对着雨烟如烟二人道;“明日最后一日你二人也多陪陪钱公子罢”。
眨眼间一日便即过去,天刚蒙蒙发亮冷聚阳早早就找来钱越换上一身书童打扮。见钱越与肖笠蓊、温玉白、雨烟如烟道别完毕。二人才催马直奔军营。一路之上,冷聚阳面色难看沉默寡言显得心事重重,眼见就要到达军营忽然开口道;“钱公子,此次远行危机四伏,你若心怯现在还可挽回?”。钱越微微道;“冷叔伯,要是心怯,昨日便也不会答应了,你放心好了晚辈一言九鼎决不食言”。冷聚阳点点头沉思片刻道;“好,若要遇到不测,及早脱身便是,切不可恋战”。“嗯”,钱越点头答道。
转眼便到军营,一队官兵押着三辆马车早已守候在军营门口,二人来到大帐前翻身下马甩步进入账中。冷聚阳指着钱越对面前人道;“张大人,这便是下官送你的书童,此人聪明伶俐正好可以一路照顾大人”。那人笑笑道;“还是冷大人想的周到”。
钱越连忙躬身施礼;“小人参见大人”。那人挥挥手;“嗯,且退在一旁”。站起身抱拳道;“冷大人,时辰不早,我等这就上路。呵呵,你便等着好消息吧”。冷聚阳抱拳恭送;“好,等到张大人归来时,下官摆酒祝贺”。
钱越向周围望去,就见方海权、卜三、卜四、常世才、刘雄分列两旁拱手向冷聚阳施礼辞行。数年之间他已是由孩童变成少年,样貌自然今非昔比,倒也不怕被卜三卜四等人认出。一行人出了大帐,就见一队官兵将三只木箱抬到车上。众人行至西门,打开城门放下吊桥。相互之间又拱拱手,打马西行。
前面山岭巍峨雄浑道路崎岖蜿蜒却是远近闻名的雁门关隘。一过雁门关,远远望去一马平川。但见前面密密麻麻军营连片,人声嘈杂、马匹嘶鸣。没行多远,一队军兵纵马直奔过来。马上之人大声叫道;“前面来人可是张大人?”。方海权紧催坐骑纵马奔出高声道;“虎将军,来的正是张大人”。那军官哈哈大笑;“啊,原来是方大人,龙将军特差本人恭迎张大人”。众人一打哈哈齐奔军营。
便是快到营门时,忽然军营中鼓声大震号角齐鸣,营门大开。但见营帐两边将士身穿铠甲,手握兵刃个个精神抖擞,威严庄重。账帘一挑,一人跨出大账。张大人见状赶忙下马施礼;“龙将军,下官奉皇上旨意,特地前来拜会西宁王”。那军官哈哈大笑;“本将军已经通禀大王,张大人可以通过”。张大人忙赔笑道;“多谢龙将军”。那军官眼神轻蔑,微微冷笑道;“好说,本将军命虎将军前面带路,护送你等”,大手挥动嘴中道;“你等走吧”。
众人跟着虎将军又行了八十余里便能见到西宁城,钱越远远望去,但见西宁城巍峨壮丽,城墙上旌旗飘展,官兵威风凛凛束立笔直。不禁暗暗吸口凉气,心中暗思道;“看他们军纪齐整情绪高涨,怪不得敢兵发原州城”。进得西宁城虎将军勒住马匹停驻一栋楼前道;“吁,吁吁,张大人,你且先到驿馆,待我回禀大王,再行召见”。也不待张大人答话,手一招唤过一名偏将对其道;“你领众人先去歇息去吧”。说着双腿一夹拍马而去。
西宁城不似汴梁城繁华盛景,却也是两旁商铺邻立,街上人来人往,热闹不凡。钱越随着众人来到驿馆下榻,数十军兵将三箱物品放好,那边已经摆好酒菜加以款待。
西宁城府大厅之上,赵怀韬端坐在当中,两旁座椅上坐着二十多人。赵怀韬高声道;“诸位,前日朝廷派人前来议和,现在已经下榻驿站,各位有何高见,讲来听听”。右面一人忽地站起道;“大王”。赵怀韬一看笑笑道;“哦,马大帅,你有何高见?”。但见站起之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正是西宁王帐下兵马大元帅马腾。那马腾高声道;“大王,既然我们已经起兵,便也不畏朝廷切断退路了,干脆杀了来使,调集大军一古脑杀到汴梁城,活捉皇上,岂不痛快”。赵怀韬闻听轻捻胡须;“嗯”地一声。见左首人欲言又止微微一笑;“罗军师,你有何高见?”。左首人姓罗名飞乃是西宁王帐下军师,就见他站立起来轻咳一声;“大王,马大帅说得有理,乘现在朝廷缺兵少将,士气低落,我们大举进攻,胜算我们自然多些。不过......”。罗飞面现难色望望马腾,又转脸对赵怀韬说道;“不过,前些日子,南方云南段府派人前来提亲,如能与段府联姻那是再好不过,这期间可从北面述律部落大量购入马匹,勤加操练将士。到时我们既是装备精良,又有段府相助,再加上丁谓做内应。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三样全占自然可大获而胜,朝廷灭亡也指日可待”。
罗飞话音刚落,满厅上下便有七八成附和之声。便在此时大厅之外有人道;“大王,我回来了”。众人望去,就见虎将军大步流星跨入厅中,“大王,朝廷派的特使已经安排在驿馆歇息,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召见”。
赵怀韬哈哈笑道;“好,你即刻去找他们见本王,我倒看看那赵祯对本王有什么话要说?”。罗飞双手连摆;“大王,大王不忙,先缓他几日,吊吊他们胃口,再见不迟”。“哦,哈哈哈”赵怀韬一愣随即大笑。眼望虎将军道;“那好,便吊他几日,你去和他们就说本王这几日感染风寒,不便见客”。众人听罢哄堂大笑。马腾笑着说道;“罗军师,马某便是一介鲁莽武夫,论到计谋没有人能比得上军师,一切听军师的便是。只是便宜那小皇帝,实在心有不甘啊”。罗飞微微一笑;“待天时地利,自有马元帅用武之时,到时还要仰仗大帅神威”。
见虎将军领命而去,赵怀韬收住笑声对着罗飞道;“你再详细说说计划,大伙也好好商讨一下”。罗飞沉思片刻;“大王,北方述律部落多年来便于我们有贸易往来,此次我们花大价钱再订购一万马匹,同时放出话去在拔里部落也要商讨买马。那族长述律达见此等买卖定然心有不甘,必想方设法筹集马匹,到时我们只管多送些银两便可解决”。赵怀韬点点头;“嗯,银两不成问题,倒是短时间内让他筹集这么多马匹,也不知他那里有还是没有”。“大王这个放心,如果筹集不到,他自然会想别的办法了,我们只负责多给些银两便是”,罗飞说罢稍一停顿,望望赵怀韬为难道;“难就是难在云南段王府这边......,不知,不知小姐怎么想?”。赵怀韬听罢微微将头轻摇叹息一声缓缓道;“珂儿自小娇惯,容我再开导开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