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拾停当加紧赶路,回到汴梁城已近申时。赵铎低声道;“此间便有丁谓爪牙,我等还是绕路回府”。陆晴川低声道;“王爷我们人数众多倒是显眼不便相随,不妨我便先将镖物送到,也想去看看王大人”。钱越连忙道;“陆叔叔,才刚见面,我,我还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陆晴川扶住清秋胳膊笑笑道;“我也想与你好好呆上几日。好,等我办完事便去寻你”。赵铎微微道;“好,大伙便到王府相聚,从今往后我的王府便是大伙的家,千万不要见外”。
“好,一言为定,我便先行告辞”。陆晴川拱拱手带着众趟子手离开。赵祯道;“请傅大侠跟我这边来”。清秋心中有事,张口道;“傅爷爷请先去,我便看看武状元大会是否结束,随后便到”。傅质直想一想道;“好吧,万事小心”。
看着二人远走,清秋直奔教军场。远远便听到鼓声雷动呼喊沸腾,偌大教军场倒是好寻,转个弯便到。但见擂台前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远远见宣事官正走到台中大声道;“这场比武获胜一方是许佑年”。清秋抬眼瞧去,见台上昂首站立一人神情甚是得意。不禁心道;“哦,这不是当日在醉仙楼五毒教中拿出五彩毒蛙的那个年轻人么,原来他叫许佑年”。
那宣事官清清嗓子高声道;“今日最后一场比武,还有哪门哪派请上台来......”,话音未落一声喊喝;“我来”。人群中忽然有人纵出,一个‘鹞子翻身’跃到台上双手抱拳道;“在下章三山,请哪位高人上台赐教”。 清秋暗思;“我此刻上台方能引起采薇注意,万万不可错失良机”。来不及多想足下蹬地施展‘飞步凌云’势跃上台面。人群中忽的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有人道;“咦,这不是昨日救八卦门弟子之人么?原来也是参加武状元大会来的”。这时有人高声道;“王少侠,多谢昨日救命之恩”。清秋一看正是八卦门弟子刘剑飞向自己喊道。微微一笑,转身来到章三山面前抱拳道;“在下王清秋,还请兄台手下留情”。
章三山抱拳还礼道;“原来是王少侠,少侠侠义心肠,功夫高深,另人佩服,只怕我还要请少侠手下留情”。说着将铁杖撤在手中一横,“唰唰”两下摆出个请势道;“少侠请”。清秋缓缓拔出宝剑,剑尖上立,嘴中微微道;“请”。二人同时前冲,杖剑相交“苍啷啷”发出金铁激荡般鸣响。章三山铁杖一挥罡气大盛,招式刚猛无比,“呼”地一声奔着清秋便砸了过来,清秋宝剑一弹,一声龙鸣由上划下,剑尖搭在杖身向下便压,章三山眼见铁杖被封,心中不服杖尾倒翻随即砸下,清秋见来势迅疾闪步斜飘,手中宝剑“唰唰唰”反攻三剑,竟然避过铁杖直刺章三山腕部。章三山见势大惊,忽然前手松开后手一推正是一招“单鞭碎石”,铁杖携着阵风“呜”的一声直捣清秋前胸......。
台上台下一片惊呼。采薇嘴中“啊”地叫出声来,身形“腾”地从座椅上猛然站起,谷兰回头望望,见采薇面色苍白,神情惊慌,眼睛全神贯注地望着场上。低声道;“薇儿,习武之人挂彩带伤本是平常之事,你若劳累便可先回去歇息歇息”。采薇听着师傅这么一说,心中一怔慢慢坐下,旁边丁勉见状小声道;“采薇姑娘,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陪你先行回去罢”。采薇微微摇一摇头,也不说话目不转睛地瞧着场上二人激斗,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暗想;“怎么这人一上台我就开始心慌,虽然他与哥哥身材长相微略不同,看神情依稀便似哥哥一般。他说他叫做王清秋,清秋、清秋......”。忽然间采薇醒悟过来自己不是也改了姓吗,想通此节顿时间心潮澎湃泪水上涌。暗暗道;“难道,难道他便是自己的亲哥哥”。想到这里身形往回缩了一缩只盼清秋不要看到自己,免得被丁谓发觉端倪。
台中清秋打斗中偷眼观瞧,见一女子大叫一声猛然站起显是关心至极,心中不由得激荡万分,暗想;“她既替我担心想必认出我来,那定是采薇不假”。眼见对方来势迅疾,侧身闪避宝剑上撩,一招‘避虚就实’直点对方眉心,章三山回杖格挡。二人一来二往叮叮当当越斗越急。
猛然章三山杖法突变,四下杖影叠叠,排山倒海般瞬间便将清秋罩住。清秋见状不敢托大沉心宁神施展起‘玄虚剑法’小心应对。忽然章三山向后退避三尺,面露诧异之色,呆了呆道;“王少侠,多谢手下留情,章三山认栽了”。清秋收剑微微一笑;“承让”。这一变故,众人皆未瞧得清楚,顿时议论纷纷。
原来章三山一招‘拦腰索玉带’铁杖奔着清秋腰身扫来,清秋宝剑一格,欺身而进,伸出手掌使出太乙混元掌一招‘瑞光普照’轻轻地按着章三山肩膀上,身形向后一飘退出一丈。此招虚幻缥缈、急如闪电。二人一触即分,故好多人竟是没有瞧得清楚。
章三山一脸沮丧拖着铁杖便走下台,那边八卦门弟子带头大声喝叫;“好”“好”,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刹那间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
那边铜锣“嘡啷”地敲打一声,宣事官上到台中高声道;“今日最后一场由王清秋获胜,至此一十六名初试人员已经选拔完毕,明日便是争夺头名之时,望诸位奋勇争先拔得头筹”。话音刚落早有八卦门弟子人群奔出,蹦到台上围着清秋欢声雀跃。
采薇随着师傅站起身来,就听谷兰道;“这个年轻人出类拔萃,我看今年状元非他莫属”。方海权道;“论功夫他确是一流,不过论机警心机,四海帮的谈笑也还有的一比,明日可有好戏看了”。大伙议论着随着丁谓向后台退去。采薇回头看看台中,眼见清秋正望着自己,四目相对,采薇眼含泪光,便欲哭出声来。
“采薇姑娘,怎么了?”,丁勉见采薇神色有异凑上前问道。采薇一抹眼睛,笑笑道;“没什么,有沙粒吹进眼里,过阵便好了”,心中已然十分欢喜,多年来自己苦苦思念的哥哥近在眼前,虽然不能相认,却是好过渺无消息。丁勉张口“哦”地一声,“好,那我们走吧”。采薇心道;“我此刻便要快走,免得哥哥过来相认被旁人瞧了出来”。想到此,不再望向清秋,随着众人匆匆离开。
夜深人静,清秋出得亲王府,凭着儿时记忆一路直奔梁府。听惠亲王所言,当年双亲残招毒手,便是王焕大人命人将双亲尸骨掩埋在梁府后花园,当下赶在夜深人静时分来到梁府祭拜双亲。一路上静寂无人,梁清秋施展轻功不大会便来到梁府。转到后花园墙下,向左右望望见四下无人,身体轻轻一纵,便越过高墙。落下去时,只觉杂草丛生,沟石凌乱,一幅破败之相。清秋缓缓走上凉亭,摸摸亭柱,那亭柱漆皮早起,望望花园湖水干涸,假山倒地,清秋悲从心来哽咽不已。
远处一个土丘,高高隆起正面立着一块石碑。清秋走上前手摸石碑,分明感到上面刻着梁继隆携王氏之墓。清秋不由得泪流满面。呆立良久,缓缓摸出玉佩喃喃道;“爹、娘,孩儿来看你们来了”。将玉佩放置石碑上便欲跪倒准备烧纸,忽然一道风声传来,竟似衣襟挂风有人跃墙而入。清秋急忙隐身亭后,就见一名女子脚踩莲步缓缓来到坟前,放下竹篮,拿出火折子迎风一晃,接着点好两根蜡烛摆好嘴中呜呜咽咽小声哭泣,一会就听女子哽咽道;“爹爹、娘,采薇来看你们了,你们猜今日我见着谁了?是哥哥,呜呜呜......”。女子将烧纸拿出便要点着,忽然愣住,止住哭声眼光落到石碑上。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将碑上玉佩拿起,借着烛光仔细比对。
猛地那女子吃惊不小抬头四望,嘴中轻唤,声音发颤道;“哥哥,哥哥是你吗?”。梁清秋慢慢从亭后转出,微带哭腔颤声道;“采薇,我是清秋”。
“哥哥,真的是你么?”。采薇难掩兴奋起身迎着清秋奔来。“妹妹,是我”,清秋快步疾走,边走边道。透过烛光采薇细细望去,眼前哥哥正是今日擂台上的王清秋,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张臂扑去将清秋紧紧抱住。张嘴呜呜哭道;“哥哥,我想你想地好苦,今日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清秋任由采薇泪洒衣襟,自己也是心中痛楚眼泪吧嗒吧嗒滴落下来。良久,清秋拍拍采薇轻声道;“我们先给爹娘烧纸吧”,采薇这才缓缓止住哭声。二人烧完纸,相互倾诉自己的遭遇,讲到危急关头只听得对方目瞪口呆。
清秋拍拍采薇肩膀坚定道;“妹妹,从今往后自有哥哥保护你,你随我走吧”。采薇轻轻摇摇头;“我今日见到你,心中便已放心,我要留在丁府伺机替爹娘报仇”。清秋急道;“有我自然会给爹娘报仇,你千万不可以身犯险”。采薇点头道;“我自然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暴露身份”。清秋闻听心下稍宽,暗想暂时也只能如此了,微微道;“今日你先回去,免得被人看到,有机会我们再见”。“嗯,哥哥,当年娘亲送的这块玉佩你将它收妥当,你也要保重”。清秋收起玉佩携手采薇从梁府轻轻跃出。那梁府与丞相府离的并不太远。清秋远远看着采薇跃入相府,细听再无动静这才返回亲王府。
惠亲王府中,赵铎见清秋回来问道;“怎么样?还算顺利吧”。清秋“嗯”地一声道;“今夜我碰到采薇了”。傅质直奇道;“这么巧?”,清秋点了点头。赵铎一愣;“采薇是你何人?”,随即恍然大悟道;“我猜采薇与你一样只是怕泄露身份故才改的姓吧”。清秋点点头又“嗯”了一声。见清秋兴致不高,赵铎不再相问,转头对着傅质直道;“明日状元选拔大会,皇上亲自参加,我不便相陪,还请傅大侠自便”。傅质直一笑;“好,明日你且忙你的”。“那二位就歇息罢,告辞了”。赵铎说完双手抱拳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清秋步出屋门,远远见傅质直刚刚打完套拳正往这面走来,张口道;“傅爷爷早”。傅质直奇怪道;“咦,清秋你怎么没去教军场参加比武?”。清秋喃喃道;“没,我已经与采薇相认,我......我不想去了”。傅质直一拍清秋笑笑道;“傻瓜,不行,你非去不可,而且最好拿到武状元。你想,要想替你爹娘报仇,必须将丁谓罪行公布天下,倘若随便斩杀也不是不可能,但你爹娘的冤屈如何伸张。如果你借武状元之名,便有机会接近丁谓收集证据,你可知道?”。清秋一愣;“傅爷爷,这......这我还没有想到”。傅质直一抓清秋手;“别说了,希望还没错过,我们走”。
教军场被密密麻麻观看之人围得水泄不通。台上旌旗迎风飘展“呼啦啦”地响个不停,看台中间一张伏案,后面一张龙椅,上面端坐一人,身着龙袍柳眉杏目,鼻直口阔,面色微沉是不怒自威,此人正是皇上赵祯。左面丁谓右面王焕陪坐两旁。再往后看便是一排排文武大臣,皇亲国戚。台中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耸立当中,那木桩足有数十丈之高,一朵红花系于顶端。
就听着宣事官走到台前高声道;“今日便是武状元选拔最后一日,前两日获胜者即刻登台,两两比试,获胜者即可去摘红花,哪个先摘到便是今年状元”。接着一翻花名册朗声道;“赵胜”。“在”随着一声叫声,一人分开众人蹦到台上抱拳道;“江陵府赵胜到”。宣事官望望赵胜点点头接着念道;“谈笑”。“到”,谈笑拧身一纵,跃上擂台抱抱拳走到赵胜身旁一站面上露出一副洋洋自得神情。
这时,丁谓转脸对着赵祯笑笑道;“皇上,这位便是盐湖帮的谈笑,韬略过人、身手了得,算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赵祯望着谈笑仔细打量一番嘴中道;“哦”。那面王焕摇摇头一笑;“谈笑么,我看在此间人中却也显得不是特别出众,论武功我看赶不上八卦门的刘剑飞、神拳门的葛柱天,论侠义又赶不上王清秋”。丁谓脸色一变,冷言道;“那你认为何人有资格当武状元”。王焕哼地一声;“武状元自然看他们谁的功夫厉害,你我在此议论却也于事无补”。“你二人不要争吵了,朕心中有数”,赵祯打断二人谈话冷冷说道。
如此点了数人的名登台准备比武,台上宣事官望望众人接着又道;“王清秋”。抬眼看看台下见无人应答,回首看看,就听丁谓道;“他没到,便是弃权,下面开始罢”。王焕急忙辨解道;“皇上,此人侠义心肠功夫一流,倘若没能参加确实遗憾”。赵祯点点头,微微道;“那便等他一等”。宣事官拉长语调喊道;“王清秋”。台下众人一片安静,眼巴巴的望着,便是看这王清秋能否到来。
惠亲王面露焦色,回头望望采薇,就见采薇四下张望神色不定,不由得心下暗暗着急。耳听着宣事官叫到第三声;“王清秋”。忽然远处一名老者大声叫道;“王清秋到了”。二人在人群中费劲挤出,一条身影高高跃起跳到台上。惠亲王见状大喜,心道;“这下便好了,他若能来,将来便可为朝廷出力了”。宣事官笑笑;“好,人已经到齐”,转声施礼道;“启禀皇上,人已到齐可以开始么?”,赵祯沉声道;“开始罢”。
鼓声雷动,三通刚毕。宣事官高声道;“比武正式开始”。擂台上众人也不答话,伸手出招,捉对比武,一时间台下众人看的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嘭”地一声响,一人直飞场外,随着一声惨叫那人“扑通”跌落台下,龇牙咧嘴竟是翻身不起。原来这人被神拳门葛柱天当胸一拳打得差点没闭过气去。葛柱天转身便向木桩奔去,耳边一声惨叫,又有一人被踢下擂台。葛柱天纵身一跃,抱住木桩便向上爬,忽然脚脖一紧被人捏住,向下望去却是八卦门的刘剑飞。就听刘剑飞大喝一声;“下来吧”,单手较劲,硬生生地将葛柱天扯了下来。紧接着身体向上窜去竟是跃起三丈有余,伸手一搭木桩便欲借力攀爬。下面不时传来闷哼、残叫声响,却是接二连三的有人被打翻在地。刘剑飞刚要借力上窜,猛觉身后三股疾风突然袭到,竟是奔着自己大椎穴、神道穴、命门穴同时打来。他人在桩上躲又无法躲避,情急之下,手掌一搭木桩腰身借力用劲,一个后空翻飘落地面,耳边传来三道疾风,“嘭嘭嘭”三枚盐弹齐齐钉在木桩之上。却原来是谈笑眼见刘剑飞越窜越高,心中发急甩手打出三枚盐弹。
忽然一道身影高高跃起抱住木桩,宛若灵猴般爬挪跳纵,眨眼间便窜上十余丈高。桩下七八人见状纷纷高声喝叫,齐齐奔到桩底便要攀爬。耳边又听着两声残叫,却是又有二人被抛出人群。
“赵胜,接法宝”,桩下一人见赵胜身法灵敏担心红花被其抢到,猛抬手掷上一物。赵胜望望下面心中暗自得意,只盼快些到达桩顶。猛一抬头,心中大惊,一只五彩毒蛙距离自己不过丈余,正一动不动紧盯自己。突然那毒蛙双腮鼓起,嘴一张,一股浓雾对着赵胜喷射出来,一时间方圆三尺内满是烟雾,赵胜急忙闭气却是已晚,只觉眼前一黑昏昏欲睡,片刻间便无知觉,手掌一松身形向下急坠。桩下许佑年一边缠斗一边冷笑道;“哼哼,我五毒教的威名岂是白叫的”。
沈白风左掌画圈,右掌变拳斜冲清秋面门打来,清秋闪身避过,眼见赵胜空中掉下,急忙左掌横扫,右掌含劲待发,抬腿侧蹬,正是太乙混元掌中的‘横断日月’。沈白风急用一招‘脚踢乾坤’左掌下切,摆腿相架。眼见对方招式用实。清秋忽然向前一冲,右掌猛出“啪”地一下按在沈白风肩头。沈白风一惊急忙缩肩下沉,心中不由地惊道;“完了”。谁知清秋掌落下来,却是毫无劲道,一拍即离,双足点地借着劲力,身体弹射直奔半空中的赵胜,伸手托住缓缓放下。沈白风眼见对手身法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眨眼间人已被救下,不禁暗暗佩服,心中暗想;“这王清秋当真侠义之士,如此舍身救人我是自叹不如”。嘴中大声道;“多谢王少侠手下留情”,转身朝桩旁奔去。
桩下谈笑正与刘剑飞缠斗一处,眼见沈白风奔了过来,虚晃一招,平地跃起手拍木桩向上掠去,刘剑飞见状一急脱口道;“你上不去的”,合身跃起也向上爬。谈笑稍微一顿,已从怀中摸出一枚盐弹,手指弹射,盐弹直奔刘剑飞头顶百会穴打来,刘剑飞见谈笑一停便知有异,眼见盐弹挂着风声向自己打来,无奈之下只好一个空翻纵下。慌乱之中只觉地“蹭蹭蹭”三道身影先后蹦起,接连抱住木桩向上攀爬。仰头望去,就见清秋双腿缠住木桩手掌一搭身形上纵直追谈笑,后面王屋山的沈白风紧紧跟随,再后面是泰山派的张落生。
来不急多想,刘剑飞双腿蹬地身形跃起抱住木桩向上追去。一声冷笑从下方传来;“哼哼,你们大可不必着急,爬上去又有何用,始终是越不过我的五彩毒蛙”。刘剑飞向下望去却是五毒教的许佑年正在自己身下紧追不舍。
那毒蛙初时贴着木桩一动不动,眼瞪来人,双腮鼓起,一合一闭便要喷雾。忽然眼睛转动,身体微抖,“唰”地一下不顾来人转头向上蹦去。
谈笑见状大喜心想;“这倒省了麻烦,你最好蹦到顶上,否者便让你也尝尝盐弹滋味”。向下看去,就见下面人一个接一个的向上攀爬,便如糖葫芦串在一起一般。冷哼一声;“你们就算都爬上来,可是还是总归比我慢了一步,这武状元非我莫属”。
越往上爬木桩晃动越大,清秋猛觉一道疾风向自己头顶袭来,来不及细想,双腿盘住木桩,身体倒栽手掌一伸接住来物,立起身子一看原来是一枚盐弹。便在此时又一枚盐弹挂风袭来,清秋甩手弹去,就听着‘当啷’一声,两枚盐弹空中相碰向下坠去。原来是谈笑见清秋迫地太近,摸出两枚盐弹想将清秋打下桩去。
二人靠近顶端这么一交手,木桩摆动更加厉害。那五彩毒蛙伏在桩顶,脚蹼下的红花随着木桩一起一浮。谈笑见两枚盐弹没能将清秋打下桩去,不由地心中一紧,抬头望望见红花便近在眼前,伸手便拽,五彩毒蛙一惊,后腿弹射,直落谈笑头顶,“唰”地隐入谈笑后衣领内,谈笑大骇脸色剧变,伸手便在后背乱抓,岂不料惊慌之下双手松开木桩,嘴中残叫一声,身体一歪向下坠去。
清秋见上面谈笑忽然向下跌落,来不急多想,单手一抄“啪”地一下握住谈笑脚腕,嘴中高声急道;“抓住了”,手上借势荡去。谈笑在空中双手乱抓,忽觉脚腕松开,双手急向木桩抱去,竟是将沈白风抱了个满怀,他一有抓物不管三七二十一登时便紧紧抱住不再松手,嘴中兀自吓得哇哇乱叫。
哪知这一荡一抱,木桩摇摆力度大增。就听着“咔吧”一声木桩竟齐腰折断,轰隆隆向下倒去。下面传来一片惊呼,人群纷纷向后避去,瞬间闪出一片空地。清秋身体向前一滑探手将红花扯下,往腰间一系,抱着木桩向下砸去。
眼见便要砸向地面,清秋双手移动,身体猛地闪到木桩下面,竟是比木桩速度还快,双足刚一落地臂膀向上撑去,嘴中大喝一声;“起”,就见他足下落地生根,双臂迎风晃动,硬生生地架起木桩。只听‘咔擦’‘咔擦’两声,脚下两块木板被齐齐震裂。
台下众人眼见木桩倒下,已是惊地目瞪口呆,只道桩上六人这么往下一跌必是非死即伤,直到看见清秋落地双手架住倒下的木桩,这才反过劲来,顿时四下欢呼雀跃响起一片叫好声。桩上五人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待听到周围喝彩之声,这才回过神来,放开木桩纷纷过来施礼。谈笑刚立起身来,忽然身形抖动却是五彩毒蛙还在后背游走,顿时又吓得汗毛倒立面无血色。许佑年跨上两步从谈笑后背取出毒蛙低声道;“谈兄受惊了,小弟在此赔礼”。谈笑脸上一红也不答话。许佑年转身走到台下见赵胜昏迷不醒,从怀中掏出药丸喂了下去。这一行人死里逃生,说话行事均是客气了许多。
宣事官迈步来到台中,眼望清秋一笑;“此届武状元大会,最终拔得头筹的便是王清秋”话音一落,台下人群爆发出阵阵掌声。
王焕见皇上面露喜色低声道;“此子武艺超群,且又胆识过人临危不惧,更难得的便是侠义心肠”。赵祯微微点点头“嗯”。丁谓见状笑道;“嘿嘿,谁曾想今日皇上坐镇,便涌现出这些个少年才俊,可喜可贺啊”。赵祯缓缓站起大声道;“现今国家内忧外患,各方门派选派选手参加一年一度武状元大会,为朝廷输送之才。朕决定凡今日比武者,朝廷均有任命,各门各派均有嘉奖”。此言一出,台下掌声大作。那面一十六名武举人列队向赵祯叩谢。
随后清秋一干人入住状元楼,皇上大排宴宴夸官三日。各门各派封受嘉奖也是欢天喜地风光无限。
这日一早,清秋正在屋中闲坐,“嘭嘭嘭”一阵敲门声,清秋拉开屋门就见惠亲王立在门外,赶忙请了进来。惠亲王踏入屋内哈哈一笑;“清秋,今日朝廷便要册封你官位,只是你当下便有件要事要办,你且心中有个准备”,手一伸握住清秋笑笑道;“你随我来”。
一阵功夫二人便来到一处院落,白墙素瓦,曲径幽静。惠亲王望望四下,低声道;“到了”,抬手轻扣大门,门一开两个身着劲服男子一左一右见是惠亲王微微点下头,向两旁相让,惠亲王拉着清秋径直向屋内走去。
进入屋内,清秋抬眼望去,就见傅质直站立门口,表情严肃。里面一名年轻人,身着便服,面向墙壁,双手后背,墙壁之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作,年轻人正自仔细观瞧。惠亲王抢步上前道;“皇上,梁清秋已到”。年轻人缓缓转过身来,清秋一看正是皇上赵祯,连忙跪下道;“小民不知皇上驾到,还望恕罪”。赵祯一摆手道;“快起,起来说话”。
见清秋站起身来,赵祯仔细望着梁清秋缓缓道;“清秋,你的身世朕已知道,朕会想方设法替你梁家洗清冤屈”。清秋楞一愣,随即大喜道;“吾皇万岁万万岁”。“嗯,朝廷上下丁谓耳目众多,行事多有不便。现在我们长话短说,今日将你找来,是要让你带着朕的亲笔书信远赴云南段王府,交与段正隆”,稍一停顿又道;“事关重大,你须小心为之。今日朕便宣布你等官阶,那丁谓一伙注意力便都在朝廷之上,外面自然少些防范。这正是为何今日让你去的原因”。
清秋略一迟疑,惠亲王见状心知肚明上前拍拍梁清秋道;“清秋,我自会与采薇讲清楚事情缘由,你放心便是”,说着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清秋。清秋接信在手点点头道;“好,我定将书信交于段正隆”。惠亲王一笑;“清秋,你不知道陆晴川知晓你要前往云南,便欲与你同行,他久行江湖遇事沉稳倒是可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此事宜早不宜迟,为遮人耳目,出城五里王家老集,陆晴川在那里等你,你先去与他会和”。
傅质直走过去拍拍清秋叮嘱道;“秋儿,这一路路途遥远凶险未知,你要千万小心,切不可将书信弄丢”。“傅爷爷,知道了,你放心便是”,清秋说着话,将书信揣入怀中,对着三人拱手告辞,直奔王家老集而去。
前方不远便是王家老集。忽地传来一声;“清秋这儿”,清秋抬眼望去,就见陆晴川手牵两匹枣马站在集市口正向自己招手。“陆叔叔,你早到了?”,清秋紧走两步来到陆晴川身边。“嗯,天不亮,我便赶了过来,你准备好了?”。“好了”,清秋接过缰绳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二人翻身上马,一声唿哨,那枣马踏起一溜尘埃直奔南面而去。
苍茫大海上天空阴暗压抑。一条大船随波起伏,船头并排站立两人。“钱公子,我们已经在海上漂浮三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陆地”,女子眼望大海面现忧色脆声问道。那公子一笑;“雨烟姑娘,你大可放心便是,现在时节海上正是刮着东南风,我看再过不了一半日便可将我们刮向陆地了”。二人正是从慧心岛驾船返回陆地的钱越与冷雨烟。
钱越望望冷雨烟忽又问道;“雨烟姑娘上岸后,不知你有何打算?”。冷雨烟楞一楞抬眼望着钱越微微道;“当然回去找师傅师娘,先告诉他们‘惊魂摄魄功’下落”。“哦”,钱越低低应道。见钱越一脸惆怅冷雨烟轻声问道;“你,你呢,你打算去哪里?要不......”,接着脸上微微一红垂下头不再说话。钱越眼见冷雨烟面色潮红羞涩娇媚,微笑一下心绪激荡,便欲伸手去抓冷雨烟双手,哪知道便在此时一个浪头拍来,那船身晃动厉害。冷雨烟站立不稳,身体控制不住向前倒去。钱越急忙双手搀扶嘴中叫道;“小心”。岂料正搂个结实,二人身体刚一接触,随即便是分开。冷雨烟慌乱之下抬眼望去,见钱越面色微红,神情紧张。不觉心中一荡,眼露笑意呆呆地望着钱越。
“雨烟姑娘,还是回船舱吧,外面风急浪大”,钱越掩住尴尬轻声道。“嗯”,雨烟轻应一声。随着钱越一前一后步入舱内,心跳加快想着刚才相撞情形不禁心中涌现出一丝甜意,二人不再说话,舱内一片寂静仿若空无一人。冷雨烟只觉心跳越来越急隐隐觉得钱越紧紧盯着自己,偷眼瞧去,就见钱越正呆呆望着自己,便像是偷窥到心事一般,不禁脸上一红,转面透过船窗向外望去。
良久,忽然冷雨烟轻呼一声;“钱公子快来看”。钱越离坐向窗外望去,远处一条黑线,连绵起伏,横卧在大海之上,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下好了,我们就快到岸了”。他久居海边,自然识得那是海岸线了。冷雨烟一听心中欢喜站起身来兴奋道;“真的?这下可好了”。二人扒在船窗向外探头张望。
两个时辰后,大船便近岸边。二人正自高兴,岂料“咣当”一声大船撞上暗礁,不在前行。钱越看看周围道;“好在离岸不远,你我收拾一下,便可跃到岸上”。不大会二人便收拾停当,来到船头,携手跃起,“唰唰”两下二人轻落岸上回头望望相对一笑。
钱越只觉雨烟手掌温润光滑柔弱无骨,心中一荡不忍分开。暗想;“我若常常能握着她便好了,只是......只是这样她会不会认为我是轻薄之徒”。想到此,手掌微微松开。那厢冷雨烟不由得一怔,心中顿感失落暗暗道;“他被师傅废掉武功,又被妹妹推落悬崖。况且身份又是前朝小主公,莫不是他嫌弃我不成”。眉头微蹙,暗暗叹息一声。
岸上青草翠绿林木旺盛,前边一座打渔村落。二人顺着小道来到村庄。刚到村口,便听得一阵阵凄惨哭声,就见一队官兵押着三人出了村口,后面三三两两老百姓跟着一路哭哭啼啼,“爹爹,爹爹我不让你走”,一个小女孩奔跑着扑住当中一人,抱住大腿凄惨哭叫。为首一名官兵见状,一把将小女孩拽起抛向一旁,那小女孩扑倒在地兀自大声哭喊。一名老太婆奔将过去把小女孩搂在怀中泣道;“军爷行行好吧,我家就这么一个壮年,他要去充军,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生活”。为首军官掉头狠道;“现在前方已经开战,要你们交二十两银子,你们又是不肯,那只有去前方充军”。一名老者上前噗通跪倒,后面众百姓见状也一齐跪下。那老者哭道;“军爷,你看我们这小鱼村一共便十来户人家,生生世世便以打渔为生,勉强刚够填饱肚子,哪里有银子上交,你先将人留下,宽限些日子,我们凑凑再去上交”。那军官眼睛一瞪道;“想地美,将人先留下,哼哼,留下后便跑了,银子也交不上来,你是想害老子人财两空吧”,说着举起皮鞭便向老者抽去。
眼见皮鞭便要落在老者身上,忽然一条身影纵上前来伸手去抓,那军官陡觉手腕一紧,登时疼的龇牙咧嘴嘶声叫道;“哎呀呀,疼,疼死我了”。定睛瞧看,见眼前一位公子正抓着自己手腕,连忙喊道;“哎呦,快松开,手腕便要被你折断了”。旁边众军兵一见,纷纷撤出军刀“哗啦”一下围拢上来,便要拘捕来人。哪知人还未到跟前,就觉得眼前一花手腕剧痛只听得“嘡啷嘡啷”一阵声响,十多柄军刀纷纷落地,众军兵料不到来人武功如此厉害顿时吓得呆若木鸡。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名女子。就听女子微微道;“钱公子饶了他罢”。
钱越听到冷雨烟替他出言求饶,手上一抖,那军官身体腾空飞起,在空中转了两圈跌落在地,疼的满地翻滚。众官兵眼见来人如此厉害,个个愣在当地不敢上前。
冷雨烟望望钱越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两块碎银缓缓走到军官面前道;“官老爷,这些银俩送与你吧”。那军官躺着地上脸色难看身体后缩,双手连摆急忙说道;“不,不,不要,不要,不敢要”。雨烟脸色下沉;“让你拿着,你便拿着,啰嗦什么”。手一伸将银两放入军官手里。又笑笑道;“只是你收了银子,便不许再来这里,要是你敢再来,这位公子便真的要将你手掌捏断,你可知道”。
那军官一听大喜如释重负,连忙爬了起来,喘息几口道;“二位大侠,便再借我个胆,也不敢了”。雨烟笑笑接话道;“嗯,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如果有事,我们还会去找你的”。军官一听脸色惨白低下头嘴中急道;“谢谢,谢谢二位大侠”,有官兵上前左右搀扶。众官兵丢下三个村民,架着军官慌不择路,片刻间便走得干干净净。身边一干村民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跪拜千恩万谢。
钱越与冷雨烟告别众人一路前行。路上钱越忽地“噗呲”一笑说道;“雨烟姑娘,你出言这么一吓,那军官是万万不敢在来了”。冷雨烟“嗯”得一声笑笑道;“这些官兵平日里欺压百姓,可一说到性命不保,个个便成了缩头乌龟”。钱越点点头,忽又道;“哎呦不好。要是别的官兵再来,那却如何是好,不行,我们还是回去告诉他们出去躲躲吧”。说着转身要走。冷雨烟一笑伸手拦住;“不必了,要说这些官兵,我倒是知道,他们回去如果不说还罢,要是有人问起便会吹的天花乱坠,将你我添油加醋说成如何的凶神恶煞,如何的恐怖至极,相信那些官兵一时半会是不敢再来了”。钱越若有所思望着雨烟吐吐舌头道;“你如何是凶神恶煞?我又如何是恐怖至极?”,俩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
一路上有说有笑,不觉间已经行了十数里。前面渐渐已有人迹,再往前走便是一座集镇,虽不繁华但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此时已近响午,二人站立街道当中,望着四下食铺顿感饥饿。钱越望着冷雨烟笑一笑;“雨烟姑娘,你那里还有吃得没有,我,我......”。冷烟雨一愣张嘴道;“哦,没有了。身上仅有的几两碎银也被那军官拿去了”。“哦,我们总不能饿着肚子赶路,这要怎么办?”,钱越嘟囔着前行,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握住冷雨烟;“有了,你随我来”。
二人来到一处空地,钱越捡拾些干柴堆好。双拳一抱高声喊道;“各位乡亲瞧一瞧看一看,本人初来乍到,盘缠用尽,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如果您看得好呢,就赏个小钱,再下感激不尽”。他这么一喊,人们稀奇从四下围拢上来。钱越用手指指冷雨烟大声道;“下面,有请这位姑娘表演一个幻术,叫做‘隔空点火’,保证大家没有见过”,说着向冷雨烟连使眼色。雨烟见他挤眉弄眼,心中好笑,虽是不愿,也无可奈何。扎好马步暗运内功,将双掌缓缓推向木材。众人见女子手掌忽地发红,热浪逼人,不禁都面现惊讶咂嘴称奇。
倏地一丝火星在烟雾中闪亮,“啪”地一下火光跳动燃了起来。围观人群先是呆呆楞住,屏声静气,随后爆发出阵阵掌声,有人叫道;“好,好”,“这小妞子定是会邪术,要么没有火折子,怎会点燃木材”,还有人嬉笑道;“公子哥,看你这么落魄,不如将这小娘子让与我,我愿出十两银子”。钱越望着雨烟一声不吭面色嗔怒,忙摆手嚷道;“不卖不卖,她可是我的娘子,谁要卖你”。说话间,地上亦是有人仍进一二十个铜钱。钱越弯腰拾起铜钱对着雨烟笑笑道;“来来来,不要生气了,呐,你先拿着”,转身对着周围百姓躬身施礼道;“好了,大伙散散,表演完了,散了吧”。来到雨烟面前不好意思笑笑;“好了,不要生气了,你要真的生气,便就不漂亮了”。冷雨烟脸上一红,抿嘴笑笑低声道;“我哪里生气了?”。
人渐散去,钱越看着冷雨烟忽然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前方,目光中充满惊喜。顺眼望去,就见人群散去现出三人正是肖笠蓊夫妇与冷如烟。“师傅师娘”,冷雨烟说着奔了过去扑入温玉白怀中,温玉白轻拍冷雨烟埋怨道;“好了,终于寻到你了,你师父也不用和我找茬了”。肖笠蓊满面笑容,嘴中喃喃道;“哪里哪里”。冷如烟尖叫一声上前抱住冷雨烟惊喜道;“姐姐,姐姐,你吓死我了,让我好好看看”,放开双手上上下下地瞧了个遍。嘴中说道;“师傅师娘自你落水,便一刻不停地沿海而下仔细搜寻,只盼你平平安安。这下可好了,终于找到了”。冷雨烟残笑一声微微道;“这些天,我也是无时无刻的想念你们”。
忽然冷如烟松开雨烟迈步来到钱越身旁,绕了两圈,道;“哼哼,你不是木头人吗?不是不会说话么?怎么现在却又油嘴滑舌,一副奸诈之相”,手起掌落“啪”地一下打在钱越脸上。冷雨烟瞧在眼中急忙叫道;“不可”,却是已经慢了半拍,眼见钱越脸上现出一个手印,赶忙奔来埋怨道;“妹妹,你怎可随便打人?”。冷如烟望着钱越恨道;“都是因为你才害得姐姐差点丢了性命,我怎能不出这口恶气”。钱越眼见雨烟面露不安双目满是歉意,微微摇摇头不再做声。
“哼,小子你没有死,那是甚好。今日便与你算私自上山之帐,也免得我破了誓言”,肖笠蓊说罢,跨上前拉开姿势便要动武。冷雨烟双手张开护住钱越,急叫道;“师傅师傅,不可以”。“为什么?”,肖笠蓊眉毛上挑斜眼问道。冷雨烟低下头嘴中喃喃道;“他......他与我家有世代渊源,绝不可以杀他”。肖笠蓊奇道;“他与你家有世代渊源,你且说说有什么渊源?”。冷雨烟说道;“我的爷爷冷英杰曾是辅佐他家的辅佐大臣”。肖笠蓊闻听一愣;“哦”,抬起头上下仔细打量钱越。温玉白在身后拉拉肖笠蓊衣襟低声道;“今日刚好寻着雨烟,正是开心日子,你瞧雨烟满面心焦,这事我看就算了罢”。肖笠蓊将头晃晃;“嗯,还是不行,我是不会破了誓言”。冷雨烟闻听急切道;“师傅,我告诉你偷走秘籍的凤二娘现在何处,你便放了他”。肖笠蓊顿时呆住,愣了楞,嗤之以鼻道;“你怎知道?”。冷雨烟一指钱越;“是这位钱公子告诉我的,那凤二娘现在在三界教任护法一职”。肖笠蓊转身将信将疑望着钱越问道;“哦,可当真?”。钱越微微点点头。
肖笠蓊仰头狂笑;“哈哈哈,凤二娘今日我既知道你的行踪。便是龙潭虎穴也要将你擒来,以解我这十数年的心头之恨”。温玉白亦是满心欢喜笑了笑对着肖笠蓊道;“老头子,现在你也知道凤二娘下落了,当初誓言便是因她而立,我看今后不遵也罢”,压低声又道;“你没瞧出雨烟喜欢那小子吗?”。“哦,这样啊!”,肖笠蓊看看钱越忽地沉声道;“小子,你我之帐今日便一笔勾销。可惜可惜,如果你武功不废,老夫随便传你一套绝学,包你日后称雄江湖”。钱越挺挺脊背淡淡一笑;“前辈费心了,只是晚辈没有福气学不来武功绝学”。“唉,不管怎样老夫对你终归亏欠,他日如有机会自当弥补”,肖笠蓊低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好吧,我们这就走吧”,肖笠蓊对着冷烟雨说道。“嗯,我们快去寻凤二娘,向她讨要秘籍”,冷雨烟笑笑应道。肖笠蓊忽地摇摇头;“不行啊,我们要先到原州城。这一路寻你,路上也听闻西宁王正在兵发原州城的消息,那原州城一破中原大地便可长驱直入,情况危急料想你父也正需帮手,我们即刻赶过去看看能否帮上忙”。
心中挂念父亲安危,冷雨烟心里焦急;“好,我们现在就走”。回身望着钱越询问道;“钱公子,你也随我们一起走吧”。冷如烟面若冷霜忽然冷笑一声;“为什么要他一起走,姐姐你忘记了?爷爷便是被钱家家奴所害”。冷雨烟望望妹妹柔声道;“如烟你听我解释,这其中想来是有误会……”。“我不要听”,冷如烟双手一捂耳朵对着冷雨烟脱口叫道;“姐姐,莫不是你喜欢他?才替他开脱”。此言一出,众人均是愣住。温玉白与肖笠蓊对视一眼齐齐望向雨烟。就见她脸上一红避开众人目光低声道;“怎么可能,妹妹你不得胡说”。
钱越愣了愣心中难受望着冷雨烟迟疑道;“我刚好需要去汴梁城寻找一人,怕是,怕是不能同行”。肖笠蓊冷冷道;“如此也好,我们就此别过,不过冷家倘若真是为你钱家所害,哼哼,老夫也自然会为冷家讨回公道”。
“哎,钱公子,这里距汴梁城路途遥远,反正也是寻人,不妨你先随我们到原州城,随后你再去汴梁城寻人,你看怎样?”。冷如烟忽然一下跑将上前拉住雨烟胳膊晃晃笑道;“姐姐,你说呢?”。温玉白大奇见如烟出尔反尔态度突变,侧脸望望肖笠蓊见他亦是一脸疑惑。心中素知如烟机灵古怪,却也不知卖的哪门子药。冷雨烟面上又是一红,抬眼望望钱越。冷如烟松开胳膊,笑盈盈的来到钱越身旁;“钱公子,姐姐说你钱家没害死爷爷,这其中有误会,你敢不敢去原州城与爹爹当面对质?”。
钱越心中一动,暗道;“我要是不去,她便以为我定是心虚,如此一来不光洗刷不了傅爷爷的冤屈,更是让她认为冷英杰之死便是被我钱家所为”。当下面色一正对冷如烟道;“我正想去找冷伯父,向他解释清楚”。
“嗯,小子敢作敢当”。肖笠蓊说着看了眼温玉白笑笑;“有没有我年轻时的影子?”。温玉白一声轻笑;“在年轻人面前,还要倚老卖老,让小辈见笑”。肖笠蓊一听也不在意哈哈大笑。
冷如烟上前搂住冷雨烟笑一笑;“姐姐,我们走吧,早些去原州城,也早些了解真相”。冷雨烟看看钱越,见钱越面无表情,知他心中不甚痛快。却又不知如何安慰。拉起如烟手道;“妹妹,你拿些吃的出来”。“哦”,冷如烟将包囊打开,取出一块牛肉,一张胡饼递给雨烟。冷雨烟转手递给钱越;“你先充充饥罢”。转身携手如烟跟着师傅前行。钱越接饼在手,见四人一并前行,自己腹中饥饿却也顾不得许多,跟在后边张口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