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狼烟又起
书名:江湖侠魔录 作者:流光 本章字数:12300字 发布时间:2023-06-28

  此时正值盛夏时分,远处群山林旺草长花艳。少室山上晨钟暮鼓一片肃穆祥和。这日在山下小道上,有一行数人缓缓走来,她们眼见半山之间两座新坟顿时停下脚步。前边一名中年男子眼神呆滞面色难看,就见他眼望四野开口说道:“这里就是你娘葬身之处,我们上前祭拜吧”。边上一位年轻道长闻听眼泪来回打转,忍耐不住低声哭泣起来,良久喃喃说道:“娘,我与爹爹来看你了”。身后众道士急走几步上前摆好祭拜之物,那年轻道长走上前倒地叩拜,不时哽咽哭泣。远处山花烂漫蝴蝶飞舞,树枝上翠鸟声声不绝于耳。许久后,中年男子站起身形微微道:“起来吧,你现在身为峨眉派掌门不可失了身份,眼下已经到了少林寺,无论如何应该去拜会一下,不要叫少林寺挑了礼数”。年轻道长缓缓起身抹了一把眼泪,轻声说道:“爹爹说得是,既然来到少林地盘,上山拜会一下理所当然”。

  这队人正是由四川峨眉山出发,来到河南少室山祭拜母亲的峨眉派新任掌门何瑶。他与父亲何全兴才处理完帮中琐事,便是急急赶来祭拜生母。几人收拾完毕,便欲登山,忽然一道声音远远传来:“山下面是何人?”。何全兴抬眼望去,见一名和尚快步如飞如履平地一般顺着山道奔了下来。何全兴见来人忙高声叫道:“本苦大师”。那和尚闻声笑道:“何大侠别来无恙”。说话间已然飘身而至。何瑶见状上前轻声道:“本苦大师,了难方丈可好?”。

  这和尚正是少林寺戒律堂本苦和尚,他远远见山下浓烟升腾,深感纳闷,是以出寺察看。只是走近时见有人祭拜,便知是峨眉新任掌门前来祭拜娘亲,是以快步赶来相见。他见何瑶问话合掌答道:“师叔正在闭关,不过本善、本悲两位师兄非常想见何掌门,请移步寺中一叙”。一名道士忙道:“掌门人才继位不久,早想拜访各位少林寺了”。本苦闻听一笑:“好好好,老僧头前带路”。

  一行人来到寺中,早有人前去禀报。何瑶前脚刚入大殿,一阵笑声便即传来:“三界教一别多日,何施主已是峨眉派掌门可喜可贺啊”。何瑶见本善、本悲、本方三位高僧迎了过来微微一笑:“何瑶见过三位高僧”。三人将何瑶、何全兴迎将进去分宾主落座,那何全兴身为何瑶生父也是屈居次席。本善微微一笑:“这下好了,峨眉派有你来主持,而丁若君也重新执掌昆仑派掌门,江湖中从此又能平静安宁下来”。何瑶闻听一愣,问道:“如此说来,符四通已经认罪伏法了?”。本悲接着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可惜了,那符四通见势不妙,早早携带两徒弟溜之大吉了,少林寺接到消息后,江湖中暗暗追查多日,也是没有他们丝毫消息”。

  何瑶点点“嗯”地一声,心中暗道:“丁前辈老实忠厚,哪里比得上符四通奸诈狡猾。那符四通早早想好退路,又岂能叫江湖中人觅得行踪。只是三界教的赵念古、任照阳、罗川以及屠人魔秦大年还未寻到,现在又多了符四通师徒,这些人汇在一起,终究是武林中一大隐患”,想想到此忽地浑身一怔,又是暗想:“却不知那赵兴现在又是如何?”。她想到赵兴不禁面色一红,暗自叮嘱道:“何瑶啊何瑶,你怎可忘记赵念古是你的弒母仇人,赵兴身为仇人之子,与你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就在这时本悲张口问道:“何掌门一路而来,路上可曾发现江湖之中有什么蹊跷之事?”。何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张开口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何全兴知她不愿意讲,开口说道:“我们从四川赶来,倒是遇到几件蹊跷之事……”,他正沉吟未决之际,就听本苦道:“什么事情,可是与冰山教有关?”。何全兴点头应道:“正是,还未出四川地界便是听闻四川王庄被人洗劫一空,歹人留言正是冰山教所为”。他顿了一顿,眼光扫射众人一眼,微微又道:“沿途之上,此类案子,竟是有十数起”。本悲点点头微微说道:“我们虽在少林寺久居深山,倒也听闻一二,是以方才才有此一问”。何全兴沉声道:“只是案子频发,我却怀疑有人嫁祸冰山教,令江湖群雄激愤挑起纷争”。本苦见状附和一声:“何大侠说得没错,那冰山教教众我也见过几人。性情耿直,坦坦荡荡不失为英雄豪杰”。何全兴道:“你我所见雷同,冰山教万不会做出如此卑劣事情”,他此言说出,本善、本悲、本方齐齐合掌嘴中道:“阿弥陀佛”。

  何瑶开口道:“当初三界教便是以冰山教危害武林,聚集江湖中人讨伐冰山教,事后查明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均是三界教幕后所为。我与冰山教多人打过交道,身知他们性情淳朴帮规甚严,定不会干这些违反天理之事”。何瑶一口气说完,见众人默不作声,又道:“我出发之前,正巧本派弟子江曹月携夫君回到峨眉山……”。本苦问道:“哦,就是那个留在冰山教中,与索命白猿单雄之子相好之人”。何瑶点下头神色黯然:“她与单斌情投意合喜结连理,这次回来便是趁着师父过寿前来看望,却不知数月前,师父已然去世”。本古见她面色难看,不忍再问,当下合掌念道:“阿弥陀佛”,退身一旁。

  何全兴忽地问道:“各位高僧,可曾听说过静月山庄的名头?”。本善闻听一脸茫然,抬眼向本悲望去,就见本悲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本苦问道:“怎么,何大侠缘何有此一问?”。何全兴道:“一路之上,我见数路武林人士投奔静月山庄,一时心中有疑,不知这静月山庄是何方神圣在江湖中能如此招揽武林人士”。本方本在一旁静静站立,此时忽地开口说道:“贫僧早年云游四方,经过山西时好像听说过这个静月山庄”。他在剃度之前,四下寻觅江湖高手,便是想学习精妙功夫来打败少林了难方丈。那静月山庄便是在山西拜访高人时曾经听人说过。何全兴一愣问道:“不知大师可否知道这静月山庄的底细”。本方摇摇头:“我听人说这静月山庄庄主乃是世外高人,不过,那时我要赶往云南段府,学习他们的家传指法”。众人都知道他为打败了难方丈,苦寻天下绝世武功,不觉均是会心一笑。

  何全兴道:“原来静月山庄在山西境内,那倒是再好不过。那恒山派正好临近,就请本善大师修书一封,请冯柄松冯掌门暗地里留意一下静月山庄动静”。本善微微道:“可以是可以,只是这个冯柄松不知给不给少林寺这个面子”。本悲道:“自从三界教一战之后,冯柄松渐渐疏远我等,八大派到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本苦道:“他与华山派岳中举掌门为了武林盟主之位面和心不和,到现在还闹得耿耿于怀心有芥蒂。又见其他几派与华山派交好,是以才慢慢疏远”。何瑶见状微微说道:“这也怪不得旁人,那时他紧随三界教身后为祸江湖,虽是被逼无奈,却也为江湖不齿,几大门派疏远也是他自找的”。

  何全兴心中暗道:“这个静月山庄本来藉藉无名,忽地拉拢起大批武林人士,莫非是三界教赵念古所为”,他想到此,精神为之一振,暗思道:“此人害我不轻,先害我妻又害韩凤琴,我若不叫他偿命,岂不枉活与世?”。他想到此张口又道:“本善大师,烦请修书一封,我亲自送与冯柄松,谅他收到信笺后也不便推诿”。本善听他口气坚决,略一沉思,点头应道:“好,你非八大派门人,由你出面再恰当不过,老衲就写封书信,烦你带去”。何全兴心中高兴,却不便说,他只怕一说实话令何瑶担心。这时早有僧侣拿来笔墨纸砚,就见本善伏身书写起来,时间不大已是写完交于何全兴。眼见着午时已到,众人用过素食一一拜别。下山后,何瑶率领众道士回峨眉山,何全兴携带书信北上,何瑶担心他安危,又是叮嘱一番这才挥手道别。

  这日,何全兴正自独行,远远见前面一座城池,城墙之上旌旗飘展,下面吊桥落下城门大开,百姓三三俩俩结伴而行。何全兴暗想:“身上干粮眼见就要吃完,那恒山派还有数天才到,我且到城中补充一些食物,也好在路上充饥”,他想到此不由得脚步加快。进入城中,大道两旁商家遍布买卖声此起彼伏,道上行人脚步匆匆虽是不多,却也尽显热闹。何全兴顺着大道又行数十丈远,见道旁一座三层高楼,里面嬉笑吵闹声音不时传出,他站立望去,见门上一座牌匾,上面书写三个大字‘聚义楼’。何全兴左右看看,又向里瞧瞧,便欲迈步而入。就在这时里面一名伙计迎出门来:“客官有请,小店有酒有肉,色香味俱全,不知你要吃饭还是住宿”。何全兴张口说道:“小二,我要十张大饼,三斤牛肉打包带走。另外再加肉包子半斤一壶美酒,我要在这里充饥”。那小二闻听连声叫道:“好,客官稍等忙上就好”,他将何全兴让在座上,返身走向后厨。

  何全兴坐定之后,这才扫视一眼周围环境,但见众多食客要么高谈阔论要么窃窃私语,一个个眼红脖子粗显然十分尽兴。忽然,何全兴眼睛一亮,就见不远处一张方桌上坐有三人,这三人一男两女,其中年长男子坐在正席低头悄声说话。何全兴暗道:“这人是前昆仑派派掌门人符四通,原来他被逐出昆仑派流落此地,不知他们可知道赵念古的行踪”。他见三人窃窃私语,当即向旁歪斜身体侧耳细听,就听那长者说道:“唉,谁能想到我符四通落了个有家难回,竟是开始流落江湖,你们兄妹二人跟随我也吃了不少苦啊”。这三人正是符四通与柴阔、柴琳兄妹二人,他们被丁若君赶出师门,便是流落江湖。柴阔安慰一声:“我兄妹二人出门闯荡,能够遇到师父,便即发誓孝敬您老人家,眼前这点困难还难不住我们,我这里还有些银两再撑几日也无问题”。他说着探手入怀去摸银两,只是手伸入怀中,左摸几下右摸几下不见出来。符四通见状面色难看,开口问道:“怎么了,你可是才说还能撑个几日”。

  柴阔不好意思慢慢抽出手来,低声说道:“师父,弟子以为还能够几日花销,不想身上已无分文”。符四通闻听一愣,发怒说道:“我辛辛苦苦教你们本派武功,你们答应好好孝敬我,怎么到现在便已无银两,哎呀呀……”,他手指满桌饭菜:“这可怎么办!”。他忽然大声说话,惹的周围人扭面望来。柴琳忙道:“师父莫慌,弟子身上还有碎银,想来结账还够用”。三人此时均是满脸尴尬,一想日后不知要如何生活,顿时不再说话,望着满桌酒菜发起楞来。良久,柴阔才道:“师父,当初三界教教主曾经说过若有紧急事情要找他就来平河城府的聚义楼,弟子进来时发现,这里牌匾之上写着正是聚义楼”。符四通摇头道:“何止你看到,我也早瞧到了,只是来到此地有什么用,要如何寻到才是关键”。

  柴阔用眼扫下四周,见满堂宾客没有出奇之人,再看店中小二也是寻常之辈,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开口说道:“师父,弟子有办法了”。符四通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柴阔面色神秘:“等一会师父就知道了”。他话音刚落,猛地将手中酒杯掷于地上,大声嚷道:“小二,过来”。那小二见事出突然,不知发生何事,慌忙跑将过来连声说道:“公子,有何事吩咐?”。柴阔一把拽住那人衣领,骂道:“好你们这个贼店,卖人美酒原来是加水而成,害的老子喝了一肚子白水,真是可气可恼”。那小二望着满桌残羹剩饭不慌不忙满脸鄙夷问道:“这位公子吃饱喝足想要赖账不成,我天天守在这里见得这种事情倒也颇多”。柴阔呸地一声:“你家公子爷像没钱的么,今天若是没有一个公道,我便将你这破店拆了免得再祸害别人”。他话音刚落,忽觉眼前身影晃动手中竟是空无一物,原来是店中小二竟是趁其不备挣脱急跑。就听小二大叫:“好小子,今天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他脚步不停高声喊道:“二爷、二爷,有人前来闹事,若是晚了,只怕他要拆楼”。柴阔回过身形冲着符四通笑笑:“师父,这下我们就可以看到管事的了”。

  时间不大,通通通脚步声响。门帘一挑出来数名大汉,为首人叫道:“哪个吃饭不给钱,看大爷的钢刀答不答应”。符四通见来人气势汹汹却是不识,不想把事情搞大,站起来抱拳说道:“各位误会,各位误会,小徒见酒水清淡找这位店家小二说理,引起误会来,大家多多包涵”。那为首的眉毛一竖手中钢刀连挥几下,哼哼冷笑:“想得美,今日你们打扰了罗护法的清净,想要了事却是不能”,跟着身形前窜举刀劈来,嘴中喊道:“我先砍你一条胳膊叫你长长记性”。符四通见他蛮横心中来气,身形一闪避开钢刀,左手疾伸去拿他手腕。就在这时,门后有声传来:“什么人在聚义楼闹事,不想活命了!”。那为首大汉一刀劈空,手腕一转去剁来掌,就在这时听到话声,连忙侧身收刀。众大汉闻听身后来人发声连忙两旁一闪,就见中间走来一人。

  这人一出现,符四通与他四目相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罗护法,你看清楚我是哪个?”。那人停下脚步仔细望来:“我当是谁,原来是符掌门啊”。符四通摆手说道:“惭愧惭愧,我现在哪里是掌门人,不过是只败家犬啊”。罗川上前一把拉住符四通说道:“你的遭遇,教主早已听说,前几日还派人在江湖中打探你的踪迹,不想今日便即遇到,来来来,你随我来”。他拉起符四通便走,嘴中又念道:“若不是今日我来此地饮酒,竟是差点误了大事”。此时店中食客乱作一团,该跑的早已跑掉,只留下几人呆呆的望着眼前持刀大汉不敢乱动。

  几人随着罗川出了聚义楼顺着大道一路东行,行了良久来到一座大宅门前,罗川上前扣门。门声响动,有人探头见外面是罗川,忙道:“哟,是罗护法回来了,怎么来了这许多人?”。罗川道:“卢庄主,这几位都是朋友。我来问你教主可曾出来?”。那人侧身让路嘴中说道:“教主这一次闭门修炼已是半月有余,一直没有出关”。罗川点点头:“好,等教主出来我有好事相告”,他们几人边说边走迈步而去,留下开门人探头向外望望,见再无旁人,这才双手关门落栓。

  罗川迈步入房,见房中坐有二人,喜道:“师父、任护法,你们看我带来谁来了”。房中坐着二人正是罗川师父屠人魔秦大年以及三界教左护法任照阳。他们见罗川带人进来,起身迎接。秦大年嘿嘿一笑:“我当谁,原来是符帮主,来来来,请坐”。柴琳随着柴阔来到符四通座椅后面站定,她偷眼瞧看,就见秦大年一脸阴郁之气比之数月前更甚,那任照阳也是面现颓废,二人坐定之后再不发言。罗川望着下人倒茶离去,见房中声息皆无,笑笑说道:“怎么师父与任护法还在为三界教破灭耿耿于怀,他日,我们寻到宝藏后,不光能重振门派,便是江湖各大派也叫他们俯首称臣”。秦大年望他一眼:“你说得轻巧,眼下我们只有区区数人,怎么与江湖各大派较劲,更何况宝藏被冰山教日夜看守”。罗川笑道:“符帮主到来,我们实力大增。待到帮主神功大成,任他们有千万人众又奈我何?”。

  符四通一笑:“我这次便是前来投靠赵帮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有个落脚之地”。任照阳忽叹息一声:“唉,武林中人若都似符帮主这般,我们何愁大事不成。可惜我等竟是阴沟里翻船。想我当初还把何全兴当做好兄弟,一心想他有福共享”。罗川哼地一声:“何止何全兴,那恒山派冯柄松与崆峒派的吕泛舟表面顺从我们,谁能料到大祸临头竟是临阵反叛,帮助少林、武当等门派背后插刀”。秦大年冷笑一声:“更可恨之人还是解松林、泾河四鬼等人,这些人教主待他们不薄,他们还是要助纣为虐”。符四通坐在桌前忽然想起阮琳来,那身材婀娜面容娇美,举止之间风情万种,浑身散发令人难以抗拒韵味立现眼前。想到此他不觉心中一荡,恨恨说道:“这个解松林的确不知好歹,当年他们被人追杀若不是教主收留恐怕早已横尸郊外。哼哼,叫他多活几日,他日遇到定要叫他一命呜呼”。

  接下来几人又是唠唠近情,符四通左瞅一眼又瞅一眼,喃喃道:“怎么到现在不见赵公子现身,难道是与教主一同修炼神功?”。任照阳轻摇脑袋:“说来话长,那赵兴公子自从三界教一战,竟是再无讯息,教主派人四处打探,也是无功而返。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符四通惋惜道:“赵公子是江湖中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若是在此,定可助教主一臂之力啊”。

  他们在此闲聊,却不知被屋外一株大树上的何全兴听了个真真切切。何全兴心中暗想:“老天开眼,竟是没费吹灰之力便是查清这些漏网之鱼。只是……只是凭我一人之力想要复仇势比登天啊”。他虽报仇心切却不莽撞,眼见已经知道对方藏身之处铭记在心,当即双足一蹬轻飘飘地掠出墙外。他走在路上心中暗暗纳闷:“赵念古既然在此落脚,那么静月山庄便不是他们藏身之处,可见招揽天下豪杰便是旁人了,只是不知那山庄庄主又是何等人物,竟是能叫大批武林同道前去投奔”。

  他低头沉思,满脑子想得是如何能报大仇,不知不觉走上大道。忽地听着身边有人笑道:“呵呵,原来果真是何大侠,大和尚有礼了”。何全兴一愣抬眼望去,见对面站着一名胖大和尚不觉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大师想来就是怪和尚渡恶了”,他早听何瑶介绍过冰山教众多高手,所以见面就能猜出。他却不知,冰山教教众也早把江湖上成名人物画像记在心上。是以二人一打照面便及认出。渡恶一伸手砰地拉起何全兴迈步就走,嘴中笑道:“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有幸相逢应该痛饮一番”。何全兴心中正是烦闷忧愁见对方坦荡豪爽不觉迈步跟上。

  二人来到一处客栈,坐定之后方才松手。那店中小二见二人拉拉扯扯,又见要得酒肉齐全,不由得啧啧称奇暗自侧目。不一会酒菜上齐,渡恶满酒笑道:“何大侠满面心事怎么会在此地现身”。何全兴暗想:“素闻这个渡恶和尚侠肝义胆,我若是在他面前隐瞒一二,倒是显得不那么坦荡了”,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何某闻听山西有个静月山庄近来在江湖中风头大盛,招揽天下英豪,心中有疑便是特地赶去瞧个究竟”。渡恶闻听一愣:“怎么,你也知道,不瞒你说,我便是才离开静月山庄不久”。何全兴闻听心中高兴暗思道:“我已经查到赵念古行踪,也不打算再奔静月山庄调查,你既然去过,我便打探一下也好与少林高僧回复”。

  渡恶和尚与单斌在静月山庄遇阻,多亏田其远在庄外接应,这才携带阿玉顺利出庄。他们出得庄来三人一议,由田其远与单斌护送孩子先回峨眉山,渡恶和尚怕华飞雪遇险便是留在庄外。只是接连两日渡恶和尚夜探山庄,见华飞雪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他粗中带细既然知道恒山派掌门冯柄松在静月山庄现身,又有单斌将所见所闻告知,隐约之间便猜出其中定有秘密。眼见着这里离河南少室山仅有几日路程,当下连夜出发想要暗自提醒本苦和尚多多注意。那本苦曾经远赴雪山,与渡恶有过一面之缘,是以渡恶首先想到了他。

  当下,渡恶将三人无意间遇到塞外双雄盛龙盛虎兄弟两个,田其远早年恰逢他兄弟两个作恶,是以识得。此时见二人鬼鬼祟祟行色匆匆,一时兴致大起,有意锻炼单斌行走江湖,是以授意单斌与他二人借机相熟,自己与田其远暗中尾随。只待他二人再次作恶便是为民除害。只是这二人一路行来倒是规规矩矩没做出格之事。几日下来,单斌打探到二人投奔静月山庄,三人一议便即跟随下来。万万没想到竟是发现华飞雪困于山庄,这才有后来华飞雪托付他们将阿玉送与峨眉山。何全兴听罢啧啧称奇,哪里能想到三人阴差阳错竟是不虚此行,他端杯心中思量:“这个渡恶倒是爽快人,看他满脸真诚不像说谎,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隐瞒”,想到此举杯说道:“此等大事,被你做到,华教主定是心中感激,来来来,你我同饮”。渡恶心中得意,满面春风举杯而饮,他放下酒杯大咧咧道:“不知何大侠面色忧虑却是为何,不妨一吐为快”。

  何全兴叹口气,缓缓道:“渡恶大师既是冰山教中人,说来也是无妨。我家内人被赵念古杀害,久寻不到。哪知道天随人愿,竟是在这里发现踪迹”。渡恶一笑:“那就找他报仇就是”。何全兴苦笑一声:“他身边屠人魔秦大年,左右护法,哪一个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我只怕贸然出手,非但报不了仇反而将自己性命搭了进去,到时哪里有脸面去见我家内子”。渡恶闻听拍桌而起:“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虽是相识不久,但是这个朋友渡恶交定了,走我们找他报仇”。何全兴心中一股热流浑身流淌,抬手一摆:“渡恶大师快坐快坐”。原来他见店中食客齐齐望来满脸疑惑,生怕打草惊蛇,是以连声招呼渡恶坐下来。何全兴见他坐定,拱手说道:“多谢大师拔刀相助,只是即便你我二人合力,怕是也斗不过他们,枉送性命岂不可惜”。渡恶问道:“那又当如何才好?”。何全兴想想道:“三界教一战,各家门派死伤无数,此梁子既然结下,大家都盼彻底消灭三界教余党已除后患,我看还是先回少林寺与各位高僧商议”。渡恶想想道:“既然如此,还请何大侠给少林送个讯,近来江湖之上发生的各种怪事,绝非冰山教所为,恒山派虽是武林正派只怕暗地里有见不得光的事情,请少林寺诸位高僧多加留意”。何全兴点头说道:“此事事关武林,在下定与少林诸位高僧讲明,渡恶大师只管放心就是”。渡恶哈哈大笑:“好,消息带到,大和尚了却心事”。

  他们以酒会友,均是豪爽痛快之人,待到酒足饭饱之际,已是惺惺相惜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二人携手出城便欲挥手道别。就在这时,忽然远处马蹄声响,他二人不由得回头望去。就见马上人一身劲装风尘仆仆纵马奔来。嘴中大叫道:“哎,前面人快些闪在一旁,不要耽误我大事,若是被马蹄死便是怨不得旁人”。二人闻听顿时楞住,渡恶重重哼地一声,迈步挡在当道,怒道:“你家爷爷就不让道,你能怎样?”。马上人见状厉声喝道:“大胆,误了我家庄主大事,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他说着抬手挥鞭就抽。渡恶身形上窜手臂疾伸啪地一下抓住皮鞭,用力一抖,那人“哎呦”一声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凌空摔下马来。他由地上爬起揉一揉屁股顿时没了方才那般傲慢,满面堆笑问道:“大师这般好功夫,难道是少林神僧?”。

  渡恶一愣,望眼何全兴,心中诧异:“这人虽是有些功力,却非武林中人,不知为何提起少林寺来”,他见何全兴亦是满脸迷茫,当即转面说道:“怎么?”。那人一笑:“不瞒大师,小人一路急赶,便是去河南少林寺去送份书信,方才冲撞大师多有得罪”。渡恶面色微变微微咳嗽一声:“大和尚正是少林寺弟子,你是何方人氏,为何要给少林送信?”。那人见状大喜,由怀中摸出一封书信说道:“小人乃是静月山庄庄丁,鄙庄主深知江湖中人惨遭冰山教破害,特地修书数封分批送与江湖各大门派,共同为武林讨回公道”。渡恶心中一惊暗道:“这么快,这些人又要聚众围攻我冰山教”。他心中吃惊面色却是不改,微微一笑:“江湖之中,本来有恒山派出头主事,什么时候冒出一个静月山庄来”。那人一笑:“大师这就不知了,恒山派夺回武林盟主令牌,本来要昭告天下,却是怕冰山教知晓早做提防。是以便请我们庄主出头修书武林各派以遮人耳目”。

  渡恶点点头问道:“你们都通知了何门何派?”。那人一笑:“大师,现江湖之上除了七大门派,还有其他大小门派三十六家,邀齐之后八月十五共赴冰山教以主持江湖正义”。渡恶将书信往怀中一揣微微道:“好,我正要回寺,正好将书信交于方丈”。那人闻听满脸笑意,抱拳说道:“多谢大师,小人正好赶往其他门派”。渡恶皱起眉头点点头说道:“好,你去吧”。那人重新翻身上马,又是抱拳施礼,这才纵马离去。渡恶忧心忡忡望眼手中信笺缓缓道:“冰山教与中原武林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何故他们对冰山教恨之入骨,现在看来这静月山庄与恒山派势必要铲除冰山教了”。

  何全兴见他面容忧虑忙安慰道:“江湖之中遍布阴谋,好在以少林为首的名门正派明辨是非主持武林公道,我这次上得少林便与各位大师讲个清楚”。渡恶抱拳说道:“何大侠行侠仗义主持公道,大和尚代替华教主多谢了”。何全兴摆手说道:“不必多谢,江湖人管江湖事,何某这就起身少林”。渡恶将手中信笺递了过来:“有劳了”。何全兴伸手接过说道:“好,这封书信,我正好转交少林”,他说完,二人又是施礼道别,这才各奔东西。

  渡恶迈步急行,才走数步忽然停下身形,暗自思量道:“眼下冰山教危在旦夕,我若是还前往静月山庄不免糊涂啊,那边华飞雪在山庄中尚有沈梦娇与亢铭山照应。可是教内兄弟还不知道大祸临头,不行,我还是回教中禀报,叫大家早做打算”。他想到此,转身形施展轻功奔着西面纵身而驰。

  在东郊民宅之中,符四通此时正在屋里来回踱步,柴阔低声问道:“师父,我们难道就在此地终老不成。要我看此地终是他人之地,怎么比得了昆仑山逍遥自在,我们倒是想想怎样才能重新夺回掌门之位”。柴琳闻听点点他:“师父,哥哥说得对,呆在这里总觉得低人一等”。符四通面色低沉:“难道我不知道,可是那丁若君现在一手掌管昆仑派,门下弟子谷寂声又是恒山派冯柄松的乘龙快婿,他们两派联姻,只凭我们三人又怎么斗的过去”。柴阔一听,半晌才喃喃道:“难道我们就不能在回去了么?”。符四通低头沉吟,良久才道:“为今之计,只有三界教东山再起,我们才有可能重夺昆仑派”。

  师徒三人屋中正是议事,忽听得屋外传来一阵急促得敲门声响。符四通探头望去,就见那卢庄主打开门将来人让了进来。那人一进门便大声叫道:“任护法、任护法,属下有要事禀报”。门声一响,任照阳开门问道:“瞧你急急忙忙,有何事禀报?”。那人说道:“属下出门打探消息,无意中探明山西有个静月山庄,庄主贺飞联络江湖中人意欲对冰山教发难,他们现在给江湖各大门派传递消息,约好八月十五便入雪山攻打冰山教”。任照阳还未说话,身后罗川已是哈哈大笑:“真乃好时机,正好借机除掉七大门派掌门,那样我们复教指日可待”。任照阳略一沉思对那人道:“你一路辛苦且先下去休息去吧”。

  眼望那人离去任照阳这才回头道:“眼下教主正在闭关,你我不可擅自主张,等教主出关后,一切听教主吩咐”,他两人说着一前一后返身回房。符四通看到这里,缩回头道:“柴阔、柴琳,你二人可曾听清,若是此事为真,我们便有机会回山重新掌权”。柴阔一愣:“师父此话怎么讲?”。柴琳道:“到时令天下武林自相残杀,我们才好坐收渔翁之利”。符四通听她说中自己心事,不禁连连点头哈哈大笑起来。

  何全兴心中有事连夜疾奔,本来前往少室山要走三日的路程,他竟是一日多便即走完。等登上少室山远远听到钟声不断,何全兴知道此时早课已毕,当即飞身跃到寺门前抬手叫门。门口值守和尚见他去而折返神色匆匆,不敢怠慢当即返身回去禀报。等何全兴进入大雄宝殿之时,本善、本悲、本苦与本方已在里面等候多时。本善合掌施礼问道:“何大侠此去山西静月山庄,按老衲推断,万不会这么短时间便是打探清楚,莫非中间有何变故?”。何全兴举手还礼:“大师推断没错,鄙人却是没到静月山庄,不过碰到一位故人已经摸清楚静月山庄情况”。本苦不解道:“哦,这静月山庄在江湖中藉藉无名,那庄主不知是什么成名人物,竟是能叫江湖中人蜂拥而至”。何全兴道:“那静月山庄各位大师虽是不曾听说,但他背后靠山大家却如雷贯耳”。众和尚闻听均感诧异,齐声问道:“是谁?”。

  不等何全兴回答,本悲忽然大笑道:“我知道了,这静月山庄地处山西界内,他身后若是有靠山,定是恒山派无疑”。何全兴点点头:“不错,正是恒山派”。本方合掌诵声佛号:“阿弥陀佛,恒山派此举不知意欲何为?”。几人你望我我往你均是一脸茫然。本善微微说道:“诸位师弟此举关系到天下武林是否团结,大家切不可胡乱猜疑,等掌门师叔出关再做定夺”。何全兴缓缓由怀中摸出信笺道:“此信乃是静月山庄发出,号召天下武林铲平冰山教”。本善一愣“哦”地一声,伸手接过信笺打开观瞧,沉吟良久才道:“原来是静月山庄的贺飞庄主号召天下武林八月十五齐聚三界山共商征讨冰山教大计”。

  本苦摇摇头道:“依我所料,江湖中发生惨案颇多,均没有证据就是冰山教所为,若是都算在冰山教头上,难免叫人不服”。本方点点头:“江湖之中尔虞我诈,莫要被坏人利用才好”。本悲忽道:“冯柄松生性奸诈多疑,他会不会觉得我们经过上次三界教一战对他多有防备而心中愤恨”。本方冷哼一声:“哼,他那所作所为就算少林寺轻视他又能怎样?”。本善连连摇头:“师弟此言差矣,师叔曾经教导,天下武林同是一家,若想要江湖太平无事,我等需一视同仁切不可看轻任何一派”。本方闻听心中师兄说得有理当下闭口不再辩解。本苦轻叹一声说道:“话虽如此,天下武林却难再太平,冯柄松既然夺了武林盟主令牌,华山派终是难以善罢甘休”。

  何全兴道:“我听说冰上追风田其远已将武林盟主令牌归还于冯柄松了”。本苦道:“前日我下山,听得武林同道也有此一说,那冯柄松令牌在手恐江湖中人不服是以行事低调了”。何全兴一拍脑门:“如此说来,便知道冯柄松为何要让静月山庄出面,邀请天下武林共聚三界山了,便是不想与华山派正面冲突”。众人闻听均是频频点头,当下本善邀请何全兴在少林小住几日,那何全兴眼见能随时祭拜亡妻,心中高兴欣然接受。本苦笑道:“如此甚好,正好能向何大侠讨教几招”。何全兴抱拳一笑:“彼此彼此”。

  这日,何全兴与众僧正在喝茶聊天,忽地有人进来禀报:“各位师伯,华山派弟子祝庭前来求见”。众人相互望上一眼均知道祝庭乃是华山派大弟子,料他前来必有大事,本善缓缓问道:“各位师弟可料到华山派弟子前来,有何事情?”。本苦道:“我们既然收到静月山庄信笺,华山派也自然收到,岳中举既然此时派弟子前来大概和这事有关”。众人见他说的不错,纷纷点起头来赞同。本善微微道:“快去请他来见我等,所为何事一见便知”。

  时间不大,大殿门外传来蹬蹬脚步声响,祝庭进门便拜:“弟子祝庭拜见各位高僧”。本善微微一笑:“多日未见,瞧你功力又有精进了。你师父可好?”。祝庭又是一拜:“师父安好,他老人家十分想念各位高僧,本想亲自拜访无奈帮中琐事繁多,特命弟子前来”。本善点点头,张口说道:“华山派与少林自来交好,若是有事,你尽管说来不必遮掩”。祝庭抱拳道:“既然高僧爽快,弟子也不遮掩就是。弟子此次来便是为武林盟主之位而来。现今江湖都有传闻说武林盟主令牌被冯柄松获得。鄙派掌门心有不甘,想那恒山派突然上山发难,才被那冰山教的田其远偷偷盗走。纵是华山派再不配拥有武林盟主令牌,也万万轮不到恒山派冯柄松掌管。师父说普天之下最应该执掌武林盟主令牌的是少林寺”。本善闻听一愣,连忙摆手说道:“不可,少林谨遵方丈师叔教诲,出家人不可有世俗欲望,定不会执掌武林盟主令牌”。祝庭闻听呆了一呆,想起师父所言不禁暗自佩服,当下张口道:“眼下静月山庄号召天下武林在三界山聚集,远赴雪山剿灭冰山教,师父想此机会实在难得,正好当天下武林中人之面,重新推选武林盟主好逼迫冯柄松交出令牌来”。

  本善闻听手捋须冉顿时不语,本苦见状微微道:“想那武林盟主之位三年一换,现今马上便到日子,若是八月十五重新选举也不为过”,他转面望向本善又道:“不知师兄怎么想”。本善沉吟片刻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少林举手赞同”。祝庭闻听大喜:“晚辈这就回去禀报师父早做打算”,就见他抱拳施个圆圈礼,嘴中道:“各位大师晚辈告辞了”,紧接迈步就要离去,忽然他眼睛望见何全兴在场,不觉一愣,冷笑一声:“原来何大侠也在,告辞了”,说着快步离去。何全兴见他来去匆匆冷言冷语,不觉心中惭愧,叹口气道:“说来说去,那日若非我力斗岳掌门,田其远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引出后续这么多麻烦来”。本善微微一笑:“何大侠切莫自责,天下武林均知道何大侠是出于江湖道义,为查真凶才出此下策潜伏在赵念古身边,上门与华山岳掌门较量乃是无奈之举”。众僧见状齐声规劝,何全兴这才稍稍心安,这时就在本苦上前一把拉住他叫道:“何大侠,我想了许久,你这招‘摇头摆尾’,我已想到破解方式,我只需用少林罗汉掌法中的‘横贯铁索’便可化解”,他说着一拉招式便比划起来。何全兴见状认真瞧去,嘴中道:“那我接下来便使一招一鹤冲天”,接着便是手脚并用呼呼使出招式来。旁边众和尚各个都是武痴,见此情景均是全神贯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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