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道上,沈梦瑶与亢铭山并肩走来。沈梦娇见他情绪低沉,微微一笑:“怎么,就因为没有找到那个阮琳,便如此消沉”。亢铭山叹息一声:“本以为昨夜大仇可报,岂料寻了大半夜,也没瞧到她身影”。沈梦娇道:“那有何难,任她再狡猾,你我只要偷偷跟在冯柄松身后,不怕寻不到她的踪迹”。亢铭山想想道:“也是,解松林与阮琳二人既然另找靠山,我们只要跟好恒山派掌门就不怕他们不露面”。沈梦娇点点头:“是啊,真没料到他们见风使舵的本领真是高人一等,眼见着三界教大势将去,竟是能及早脱身”。亢铭山淡淡一笑:“解松林与恒山派掌门夫人本是同门,眼前之事,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沈梦娇听他说起姚裳锦,心中顿时想起华飞雪,抿嘴一笑说道:“不知华姐姐可好,我们一路追踪阮琳,倒是顺道可以去看望华姐姐”。
二人一路东行,虽是处处留意,却也没能发现解松林、阮琳二人踪迹。这日已入河北地界,放眼望去见面前大山郁郁葱葱、巍峨延绵横在眼前。沈梦娇皱眉说道:“此山地势险峻方圆十数里也没通道,要想过去也只好翻山越岭了”。亢铭山望望四下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二人刚要迈步,忽然一阵山歌传来,抬眼望去就见一名壮汉手提斧头背背木柴唱着山歌走将下来。亢铭山张嘴问道:“大哥,此山是何山,想要翻过此山不知要费多少时日?”。那壮汉刚转过山弯,见下面有人问路,一脸鄙夷说道:“这山叫做神仙山,越走越是险峻,山上虎豹成群财狼遍地,你们两个小孩,还是快些折返,免得家中人担心害怕”。
亢铭山听他嘲笑满脸不服,笑嘻嘻道:“虎狼见我二人便是吓得远远避开,哪里会送上门来供我们练手,大叔好意我们心领了”。壮汉一愣好心又劝道:“我说得全是真心话,这神仙山本意就是神仙都难以飞过去,所以才由此得名,高有数千丈、地域辽阔,幸运之人也要走个三日三夜才能过去,唉,你们听我劝快些回家吧”。亢铭山故意道:“我二人来此目的便是抓上只大虎回家卖钱,只怕这山上老虎不够抓”。那壮汉见二人不听劝,哼哼冷笑两声,扶一扶肩上劈柴就要下山。忽然转身善意又道:“不管你们有多大能耐,我这把贴身板斧就送与你们,若是遇到虎狼还可护身”。他不由分说将板斧递给亢铭山,转过身来哼着山歌缓缓向下走去。
沈梦娇见那壮汉走远,对着亢铭山道:“你呀倒是改不了这性格,别人越要劝你,你倒是越要和人抬杠。现在好了大哥已经走远,我们还要不要上山?”。亢铭山收起笑声:“现在已经到此,若要转道,只怕又要多行十天半月”,他看看口袋里的干粮又道:“这些大饼还够我们吃数天,加上满山野果,倒是不怕忍饥挨饿,我们便看看这山上有多少害人野兽去”,他说最后一句话已是近乎祈求。沈梦娇心道:“他想早日翻山去寻阮琳报仇,我若是阻止便是不近人情。凭着我二人现在修为,即便上山遇到大虎也是不用畏惧”,她想到此微微一笑:“好,答应你了,我们就从此地翻山越岭吧”,亢铭山闻听咧嘴就笑率先迈开大步前面引路。
二人才爬到峰顶,放眼望去就见山峰叠嶂绿意盎然,近处古树参天山花烂漫。亢铭山见沈梦娇身旁两只蝴蝶翩翩起舞,微微一笑饶有兴致道:“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真是山中一日世上一年,想来这里为什么叫神仙山,都是因为神仙见此美景不忍离去”。沈梦娇深吸口气只觉心旷神怡一笑道:“你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神仙心思”。
忽然,远处树枝晃动一下,二人均是习武之人,戒备之心随时都有,那边枝叶一动,二人已是齐齐望去。就见一只白色动物在枝叶中时隐时现,沈梦娇一时好奇迈步走去,嘴中道:“我们一路走来,太平无事,哪里有什么豺狼虎豹,想来是那砍柴大哥故意吓唬我们。只是这树上之物浑身雪白,不知是什么动物呀”。
哪知就在这时,忽听一阵低吼声音传了过来,亢铭山大吃一惊急走两步拉住沈梦娇伏下身子。等二人再望去时,就见一只花豹由草丛中突然跃身而出一步一步向大树逼近。那树杈抖动异常隐藏在其中的白影子连连吼叫。沈梦娇孩时吃过豹奶,此时见花豹出现倒是不害怕,她想要看看树上停留什么动物,是以不自觉的又是前移数丈。只是当她靠近时才发现树杈尽头一只小白猿急躁万分来回走动,眼见着花豹奔到树前一跃上山是步步紧逼,没用多长时间便即逼近白猿。
亢铭山见沈梦娇满眼焦急,忽地立起身子,猛地隔空一掌拍出,他本意是将花豹吓退好救下白猿,哪里料到花豹被眼前突然现出二人吓了一跳,只是猎物就在眼前,诱 惑一大自然不会舍弃掉,呲呲牙依旧向前逼去,只吓得白猿吱哇乱叫连连退去。就在这时突然对面群山传来一阵嘶吼,那声音巨大,仿佛山谷中响起闷雷,久久不曾停歇。只是这一声闷响震地小白猿脚跟站立不稳,一头栽下树来。与此同时花豹左肢向前探去,只是它慢了半拍没有勾着。它见猎物往下掉去。身形一纵跟着扑下树来。它两个一前一后,前者被沈梦娇纵然跃起抱入怀中,后者却是被亢铭山凌空拍去两掌,那花豹半空中被掌风打偏方向,落地一滚起身跑开。
远处吼声响彻山谷,眨眼间便到近前,亢铭山、沈梦娇抬眼望去,不禁打个冷战,就见不远处的树杈上,蹲着一只巨大白猿。那大猿瞪着双眼见小猿被人困住,一双眼中喷着怒火吼叫不止。就见它纵身跃到小猿掉下的树旁,上肢展开猛地抱住那株古树用力晃了几晃,忽地双臂围拢抱住用力向上一拔。要知那古树生长多年,根系又长又粗早已牢牢锁住地下。哪知道随着一阵声响,这个大白猿竟是将那古树缓缓拔了出来,二人见此情形,惊地目瞪口呆。亢铭山急忙说道:“眼前它情绪激愤,你快些将它孩子放下,或许才能逃过此劫”。沈梦娇闻听连忙轻声道:“我们不会伤害它,现在就还给你啊”,她说罢缓缓放下小猿向后退出几步。那小猿刚一落地,便飞一般纵到大猿身上,至此大猿才不再吼叫喘着粗气慢慢平静下来,抱起小猿前后左右仔细瞧看。
亢铭山心中称奇,低声说道:“亏着我们没有惹恼它,这只白猿气力巨大,便是你我一起打斗,恐怕也要费些气力”。沈梦娇不敢吭声,只怕一不留神又惹怒白猿。突然那只白猿将孩子一放纵身上树,片刻间跳下树来,手中竟是捧着两只野果递了过来。沈梦娇见它目光柔和轻哼两声,抬手缓缓接过野果轻声说道:“亢大哥,它好像对我们开始友好了”。亢铭山微微道:“它见我们救它孩子定是心怀感恩,才上树摘果子给我们吃。既然是感谢我们,我们只管吃就行”。
二人走了半日山道,早已乏累,此刻见有果子,当即也不客气一口咬下。只是这一口下去,才觉果子甘甜美味汁水充足,那白猿倒是懒懒散散也不上前打扰一旁默默看着孩子戏耍。待二人吃毕,那白猿竟是上前驱赶起来,亢铭山大奇心道:“这又为何?看它样子是想叫我们跟它走,不知是要到哪里”。他有意偏离线路,哪知不一会就被白猿赶了回去。沈梦娇笑道:“它既然引路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你就老老实实跟它就是,瞧一瞧到底能带我们去哪里”。亢铭山心道:“这个白猿前边引道,不知有什么稀奇古怪之事,此道通往山那边也不耽误行程,顺道看看也好”,当下道:“好,白猿大哥带路,我们就去看一看”。他话刚刚说完,就见大白猿回头看看接着转身又走。
翻山越岭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一座山峰突兀横挡在眼前,沈梦娇见这座山峰直上直下险峻异常,心中纳闷道:“这个白猿为何到这里便不再走了,难道它带我们就是来这里不成”。想到此轻声问道:“白猿大哥,你就是要带我们来这里么?”。那白猿似乎听懂一般,一声呼叫,身体忽地弹起,伸臂抓住垂下来的蔓藤,向上一荡,紧接着又是一抓蔓藤随风又荡,三下两下便荡在半山之处,就在沈梦娇暗暗称奇之际,那白猿忽地身形一闪,竟是不见了踪影。亢铭山见状不禁“咦”地一声:“这山壁之上虽然杂草丛生,却是隐藏不住白猿,为何它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二人楞神的工夫,那白猿忽地又露出头来,跟着向下一纵,距离地面六七丈时,伸手一抓蔓藤,又是一荡,已是稳稳地落在地上。它来到亢铭山背后向前推去,亢铭山立时明白用手指指上面道:“你叫我上去么?”。那猿也不声张,只是又向前推了推。亢铭山望着沈梦娇好奇道:“这上面不知有什么秘密,白猿大哥叫我们上去”。沈梦娇微微道:“好,我们就上去看看有什么秘密”。二人手臂一伸,各抓一根藤条向上攀去。那白猿见状异常兴奋一声啼鸣猛地跃起,向之前一样,一飘一荡已是超越二人向上荡去。
二人再向上攀时,仰面见白猿正立在石壁中向外探头,当即飞身向上跃去,脚着地之时这才发现,眼前竟然现出一个大洞。那洞口被青草藤枝覆盖,从外面望去,哪里能知道上面竟然另有乾坤。二人洞前一站,只觉里面一阵寒意袭来,不禁同时打个冷战。亢铭山疑道:“现在外面艳阳高照,料不到这洞里竟然是如入冰窟”。他见白猿迈步头前引路,当下摸出火折打亮照路。火光跳动,只见洞内方圆不过数丈,到处都是人工开凿的痕迹。亢铭山再往前走,不禁啧啧称奇,那山洞尽头竟是有块石板,石板旁边有青石垒起的书案,书案之上还有蜡烛燃尽痕迹。
亢铭山奇道:“这洞中,以前有人居住,所以白猿大哥才引我们来此地”。沈梦娇略感失望喃喃说道:“只是这里也没什么特别,它引我们来有何用意?”。她来回走动四下瞧看,只是在接近石板之时,忽地又是打个嚏喷,心道:“我走到此石板前,怎么感觉寒气越来越重,难道这里有什么古怪?”。当下低头细细察看那石板奇怪道:“这是什么石块,为何如此寒冷?”。亢铭山凑近观察微微一笑:“这明明是一块玉石,至于它为何如此冰寒倒是不知道了”。他二人在洞中交谈,忽听一声低吼,那白猿纵身跃出洞外。亢铭山奔到洞口,见那白猿头上驮着自家小猿,连蹦带跳已经跑出好远。亢铭山微微一笑转身回来道:“这个白猿大哥倒是有意思,将我们引到此洞,便即离开,不知它到底有何用意啊”。
那知就在他转身之既,忽然见洞口石壁上隐约有字,他心中一怔,连忙凑上前仔细察看,那字迹年久破损只能断断续续辨别几个字来,亢铭山轻声念道:“自鸡冠山一别,已来此地修行十数年,期间偶得寒玉宝石一块”,他顿了顿又道:“此石……此石对于修行极为有利……”。亢铭山又向前凑了凑,眼见着下面字体都已剥落,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沈梦娇惊道:“难道这里是吕洞宾修行之地?”。亢铭山闻听大喜,转念又道:“只是那鸡冠山还有数十位洞主,此洞字迹模糊倒是分辨不出了是不是老师修行之地了”。沈梦娇靠近细瞧,果真不假,微微一笑:“你不要纠结了,就当是先师指引你来此地就好”。她转身来到玉石板前若有所思说道:“他说此寒玉石对人修行大有益处,却不知要如何修行了”。
亢铭山一屁股坐在那玉石之上,谁知他刚刚触碰那石板,忽地腾空纵起,嘴中大叫道:“好冷,好冷”。沈梦娇见他站在地上手捂屁股一脸愕然,吃了一惊,上前伸手摸了一摸玉石,只觉一股寒气顺着手掌,瞬间便冷遍全身,她一惊之下忍不住连打两个喷嚏,连忙缩手回来,不由自主运功相抗,好一会身体才暖和过来。沈梦娇满面惊魂未定说道:“这石头太邪门,我们小心一点”。就在这时洞外一声低吼,二人回头望去,见那白猿去而折返,只见它竟是捧着不少野果而来。沈梦娇心思细腻张口道:“原来,白猿大哥离去,是给我们找吃的,怕是它想叫我们在此住下”。不想她说完,见那白猿竟是犹如能听懂人话一般点下头,亢铭山见状道:“它留我们必有用意,我们就在此待上一晚,看看有什么出奇之事”。
那白猿又像是明白他所说,低吼一声迈步踏出洞外。亢铭山捡起来一个野果擦拭完递给沈梦娇,又从布袋中摸出一块大饼,道:“我们就不辜负白猿大哥的好意,先把肚子填饱再说”。沈梦娇一笑接过来大饼道:“也只好这样了”。外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耳听着呼呼声响,山中大风直贯入洞,温度比之白日又是降低不少。好在那洞较深,躲到里面倒是还不受侵扰。只是越是靠近寒玉石,身体越冷,到最后竟是忍不住哆嗦起来。沈梦娇忽道:“我们若是再这里睡觉,只怕还未到天明,便是在这里冻死了,与其这样只好运功抗寒度过此夜”。亢铭山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二人席地而坐,各自运功,不多时已是达到忘我境地。
二日一早,沈梦娇缓缓收功,她睁开双眼见大风早已停歇,只觉四肢百骸血气充盈,忍不住想起身奔跑。她站起来只觉腿脚轻盈迈步来到洞口。眼望外面群山耸立,云雾缭绕,便似一层轻纱覆在山间,沈梦娇暗道:“原来这里叫神仙山果然是有道理,不知那位吕洞宾在此修炼过多久”。忽然后面亢铭山道:“你早起来了?”。沈梦娇回头望去点点头道:“你也醒了。看你精神焕发,想来一夜还好”。亢铭山道:“这一夜,只管运功抗寒,身上非但不冷反而十分舒坦,叫人不忍收功”。沈梦娇一笑:“我知道了,那老神仙在此地修炼,便是借着功力驱寒。你学得纯阳功有此极阴极寒之物相抗衡,对你修为定是大有益处”。亢铭山暗自欣喜,你身有体会哪能不知。
就在这时,那白猿又到,就见它来到地中央,双臂摊开,又是滚落不少野果来。亢铭山见状拱手笑道:“白猿大哥,辛苦你了,这大清早便采摘野果送来”。那白猿上下望他一眼,忽地眼睛上翻伸出手臂一推,将他推到寒玉石旁。亢铭山不解问道:“怎么,你是叫我上寒玉石上练功吗?”。大白猿挥挥上肢又是低吼两声。沈梦娇恍然大悟道:“它是叫你上寒玉石上练功,只是它竟是能看出你昨夜不在寒玉石上,也是真的稀奇”。那大白猿见沈梦娇说得清楚将头点了两下,走到洞又是一跃而下。亢铭山苦笑一下:“我坐在地上,尚且全力抗寒,才不至于冻僵,若是坐到上面,只怕……只怕要一命呜呼了”。沈梦娇听他打趣,跟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张口说道:“你莫要害怕,等你冻僵了,我搬你下来就是”。
吃饱喝足,二人相继运功抗寒。沈梦娇不敢闭眼,偷眼向亢铭山瞧去,只是一瞧之下大为惊恐,就见亢铭山嘴唇青紫紧咬牙关,眉头发梢挂着一层白霜,呼吸之间雾气升腾。沈梦娇失声问道:“亢大哥,你可还好?”。就听亢铭山哆哆嗦嗦说道:“我全力抗寒,现在还勉强可以支撑下去”。沈梦娇不敢再打扰他,暗暗想道:“那寒玉石,冰冻无比,若我坐上去怕是真的要冻僵了”,她无法沉下心来,当下不再运功,好在那地上不比寒石勉强还能对付,眼睛望着亢铭山不敢有丝毫大意,只待一有意外便是上前施救。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只是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沈梦娇借着烛光望去,见他面色多出几分红润,眉头低垂,面目安详,远比刚坐上时令人放心。忽然,就见他眼睛睁开说道:“师妹,原来你一直守着我”。沈梦娇笑道:“谁知道这石头有什么古怪,我心中放不下,只好看紧你”。亢铭山忽地跃起身形跳到地上:“师妹,你也来此石头上打坐,我坐下来,身子不惧冰冷,还感觉气血充盈身体胀满,全身上下再无一丝停滞地方”。沈梦娇微微一笑,连摆双手:“我可不受那罪,白猿大哥叫你上去,可没叫我上去”。二人此时待在洞中远比初来时耐寒,夜里竟是已经能舒服入睡。
三日一早,那白猿又是准时到来,依旧是采摘许多野果送来。就见它上下望着亢铭山吱哇乱叫,瞧它蹦跳竟是喜不自禁,重新过去拽住亢铭山往寒玉石一拽,便即转身奔走,只是这一次它嘴中低吼,奔出洞口许久后依旧能听得到。亢铭山不再畏惧,顺势坐上寒玉石盘腿运功抗寒。沈梦娇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运功抗寒。这一坐又是一日。
一缕晨光射入洞中,亢铭山收功下地,只觉周身舒服脚步轻盈,他见沈梦娇依旧熟睡不忍打搅她,当下将自己外衣给她盖在身上,绕过她身子,来到洞口向外望去,只是他这一动,还是惊动沈梦娇。就见沈梦娇睁眼问道:“师兄,你早早起来站在洞口是去迎接白猿大哥么”。亢铭山哑然一笑,回头道:“我们在此耽误三日行程,待白猿大哥来了,倒是要问问它我们何时可以离开”。
只是他们左等右等也不见那白猿再来。亢铭山纳闷问道:“平日里白猿大哥早早就送来东西充饥,今日怎么日上三竿,也不见它踪影,真是奇怪”。沈梦娇开玩笑道:“它嫌弃我们只是能吃,却不干活,是以不愿再送吃得来”,她说道此自己也是不禁哑然失笑,良久又道:“也可能是它允许我们离开,昨日那般欢喜便是与你我告别也说不定”。二人又等半个时辰,还是不见白猿身影,这才收拾包囊顺着藤蔓滑落地面。他们双足落地辨好方向这才迈步东行。
又行几日,这日才行不久,沈梦娇抬眼望去:“前面不远就是恒山了,终于得偿所愿又可以看到华姐姐,我那小外甥也不知长多高了”。亢铭山微微一笑:“瞧你高兴的,你俩个见面倒是不要把我甩在一旁,不知何故,我此番上恒山总觉得心中不安”。沈梦娇轻笑一声:“你呀,还是与恒山派师兄弟接触的少,要知道这次大破三界教,恒山派在天下武林中可是露脸不少,各门各派对冯柄松交口称赞,他那大徒弟洪昊生性耿直知书达理,又是武林后辈里出类拔萃之人物,你们好好亲近,我保管你以后愿意相交”。亢铭山见他夸赞恒山派,微微一笑,,良久才道:“我们这次上恒山,主要任务就是要找到阮琳为父报仇”。沈梦娇微微道:“那是当然,这次若是发现她的踪迹,定叫她来偿命”。
前边路旁一个茶铺,里面面积虽是不大,却是终究解决南来北往行人饥渴。沈梦娇见状说道:“眼下就要到达恒山了,我们在此歇会脚解解渴”。亢铭山闻言率先进入,见里面有三人临窗而坐,这些人手握茶碗低头沉思,有人进来也是不愿抬眼瞧看。他二人找张桌子坐定后,早有人沏茶倒水。沈梦娇觉着三人面熟是以多加留意起来。就听一名年轻人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昆仑山要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老者思索片刻道:“我们三人才恢复自由身,贸然回去只怕那符四通翻脸不认人,他趁我们不在倒是拉帮结派重建昆仑派,此时想要讨回帮派只怕免不了要费些周折”,他说完,望眼对面男子意味深长道:“只要我们攀上冯柄松这门亲事,那符四通即便不愿也会迫于无奈将掌门之位拱手相让”。对面男子喃喃道:“我想师叔不会不顾师门情谊吧”。老者哼地一声:“总之人都是会变的,他现在既然自称掌门,岂能轻易相让”。
沈梦娇望向亢铭山,见他正也瞧着自己,二人微微相视一笑,均是知道眼前三人是昆仑派的丁若君、谷寂声与牛义。就听丁若君沉声问道:“寂声,你有几分把握能叫那冯小婉对你倾心”。谷寂声面色一红,低声道:“我曾经顺手取得她的香囊,之后还与她时,不见她讨厌”。丁若君闻听一笑道:“那也不代表是对你有好感,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叫为师没了面子”。谷寂声一愣,面红耳赤低头不语。牛义忙道:“师父,我们已经来到恒山脚下,无论如何也不能空手而过,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与不行。更何况是昆仑派大弟子登门求亲,也没有辱没恒山派的名头”。
亢铭山低头说道:“原来昆仑派是上门求亲”。沈梦娇微微一笑,悄悄道:“我看他二人有戏”。亢铭山见她说得肯定,不愿反驳,当下又是举碗喝茶。他却不知道,谷寂声归还香囊之时沈梦娇正是在场,凭借女子直觉,便是断定二人互有好感。就见丁若君一推茶碗起身说道:“天色已是不早了,我们抓紧赶路”。谷寂声摸出几枚铜板放置桌面与牛义站起身形随着师父走出茶铺。亢铭山见他门走远一笑说道:“好在他们没有认出我们,否则去了恒山派吃一个闭门羹,岂不面子上又挂不住”。沈梦娇一笑:“你不要说笑了,我们也快些赶路吧”。
恒山之巅,草木旺盛鸟语花香,一派仪人之色。山道之上,冯柄松与洪昊一前一后缓缓前行。冯柄松开口说道:“三界教一战惊心动魄,虽然被赵念古逃脱,但三界教势力从此土崩瓦解再形成不了威胁,我们也总算松一口气了”。洪昊道:“恭喜师父又是除掉一个心腹大患。只是弟子在想以赵念古之品性,万不会善罢甘休,他日定会卷土重来,我们万万不可大意”。冯柄松点点头“嗯”地一声,沉思片刻开口又道:“为今之计,还是要向其他门派示弱与他们重新修好,若是那赵念古卷土重来,也好招呼应对”。他望望洪昊又道:“冰山教偷盗武林盟主令牌,我们倒是要想个办法夺取回来,到时名正言顺号令天下武林”。洪昊发愁道:“不知有何办法可以拿到令牌?”。
冯柄松哈哈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叫华飞雪修书一封,快马送到冰山教,想那华丹阳知晓利弊,自然会乖乖送来”。洪昊低声道:“只是那雪山茫茫原野千里冰封,外人哪里能够寻到”。冯柄松道:“那张冰山教路径图,你可曾保管”。洪昊一愣,才想起路径图被自己压在箱底,点点头:“弟子一直保管”。冯柄松伸手拍拍他一笑说道:“你尽心尽力办事,以后华山必然统领江湖,待为师风烛残年之际,恒山派宏图大业就得靠你了”。洪昊忙道:“弟子为本门兴旺自当竭尽全力为不敢有丝毫懈怠”。
山路之上,一名弟子咚咚咚跑了过来,一到近前便道:“启禀师父,昆仑派前掌门丁若君携弟子谷寂声、牛义二人前来拜见”。冯柄松满眼疑惑喃喃道:“怎么,他们不回昆仑山却来我恒山所为何事”,他望眼那名弟子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而来?”。那弟子道:“他们倒是没说何事”。冯柄松想想道:“好,你先把他们迎入大殿,我随后就到”。
等冯柄松由山顶下来,丁若君师徒早已在大殿中等候。冯柄松还未入殿便即嚷道:“丁兄驾到,冯某未曾远迎还望见谅”。声音远远传来,丁若君闻听爽朗一笑:“冯兄弟说哪里话,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此有要事相商啊,哈哈哈哈哈”。说话间,冯柄松迈步入殿笑道:“稀客稀客,我恒山派上下蓬荜生辉”。丁若君见他满面春风,当下也笑逐颜开说道:“哪里哪里,冯兄弟过奖了”。众人重新落座,冯柄松微微一笑又是抱拳说道:“不知丁兄来恒山有何见教,还请明示?”。丁若君闻听脸色有些尴尬,心道:“我如此唐突前来提亲,不知他做何感想,若是他一口回绝,我又该如何办”,他尚且犹豫之际,就听冯柄松又道:“丁兄有事尽管说来,兄弟定是鼎力相助”。丁若君心中猛下决心暗暗道:“也罢,我若是再吞吞吐吐难免被他看轻,成也好不成也罢,大丈夫不必拐弯抹角总该干净利索说明原委”。
就见丁若君微微一笑:“令爱二八年纪,我这徒儿也年纪不小了。以前他们有幸相遇,我这徒儿总是念念不忘,现在有幸能逃离魔窟便急着赶来与冯掌门前来说媒”。冯柄松顿时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见谷寂声将头深深埋下,眼睛偷偷望向自己,心中一动:“原来他是给他大徒弟提亲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丁若君见他迟迟不答,心中一冷暗暗叹息一声:“唉,我丁若君现在虎落平阳,也难怪他们小瞧我等”。当即咳嗽一声掩盖尴尬,微微道:“冯兄弟既然不允,就当没有此事,丁某告辞”,他站起身形率领徒儿迈步就要走。
冯柄松见状连忙起身拦阻,笑着道:“哎呦,丁兄慢走丁兄慢走。此事我与内人商讨之后再说不迟”。他望眼谷寂声一笑道:“令徒英俊潇洒功夫一流乃江湖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我若有此爱婿,心中不知有多么高兴。来来来,你们先住下来,待我商量过后再来答复”。丁若君见他不拒绝,又想他与家人商量乃是人之常情,连忙笑道:“就是就是,我们做为长辈总是希望他们两情相悦,冯兄弟只管回去商量,丁某恭候佳音”。冯柄松使个眼色,有人上前引着三人到客房歇息。他见三人走远转身对着洪昊道:“你去把师娘与小师妹找来,我有事情商量”。只是洪昊一旁愣愣走神硬是没有听到。冯柄松见他没有反应,当即提高声音道:“洪昊,你去把师娘与小师妹找来”,他这一声声音洪亮,就见洪昊猛地抖动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是,师父,弟子这就去请师娘”。
洪昊将姚裳锦与冯小婉请到大殿,转身离去,他心事重重不自觉地走下山去。忽听山门前有人叫道:“洪大哥,洪大哥,这边,华姐姐可好?”。洪昊听有人招呼,抬眼望去,见是沈梦娇与亢铭山二人。招手一笑道:“原来是二位,快请”。门前弟子见大师兄放话,当即开门放人。洪昊笑笑道:“你华姐姐可是想死你了,若不是有阿玉牵绊,她巴不得出门去寻你们”。沈梦娇一笑:“我也十分想念她们母子两个,是以一有时间便上门打扰”。洪昊转身引路,边走边道:“好,跟我来,飞雪见到你们必然高兴”。
她们姐妹相逢,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沈梦娇笑道:“时间长没见姐姐与小外甥了,甚是想念,今日见她长大了许多白白嫩嫩不知有多么讨人喜欢”,她说着抱起阿玉不忍放手。洪昊见状道:“你们先在这里住下,我安排人来送饭。只因昆仑派丁若君师徒来访,我怕师父随时传唤,故不能相陪,见谅见谅”。沈梦娇笑道:“姐夫放心去便是,我们自己自然会照顾自己”。洪昊抱拳一笑:“好,你们自便”,转身离去。
沈梦娇见他离去,微微问道:“姐姐在恒山过得可好?”。华飞雪忽然怔住一丝忧愁一闪而过,喃喃道:“我只当能靠着她近一些,体会亲情,却不料她似乎也有难言之隐”。沈梦娇心中明白不禁轻叹一声:“若是如此不如早些回去吧”。亢铭山见她们如此说话,摸不着头脑,不觉傻傻愣住。华飞雪见状微微一笑:“你也不是外人,这恒山掌门夫人就是我亲娘,只是我知她也知,却是不曾捅破这层纸”。亢铭山闻听大奇:“原来如此”。沈梦娇道:“这是姐姐私事,是以没有对你说起过”,她转面对华飞雪又道:“想来她心中为难,不知对冯柄松如何说起”。华飞雪微微道:“以前也不觉得,自从有了小孩,不知怎得竟是盼着离她越近越好,哪怕是远远望着她身影也是一种满足”。亢铭山暗暗道:“原来这个姚裳锦既是解松林师妹,还是华姑娘生母,怪不得她心不如意也不愿离开恒山”。
洪昊站在大殿外,偷眼望去见师父师娘窃窃私语,那小师妹将头埋在胸前,却是一双眼睛不时偷望二人,眼神中竟是灵光闪动,既是羞红了脸又是隐有期待。不一会冯小婉伸手扶着姚裳锦出门而去。冯柄松见洪昊门前守护,招手叫了进来。洪昊见他满面容光忙道:“恭喜小师妹找到如意归宿”。冯柄松微微一笑:“你倒是聪明,竟是被你看了出来”。冯柄松回到座前坐下,沉声说道:“丁若君虽然此时孤家寡人,只要他重夺掌门之位,实力不可小觑”。洪昊一笑:“如果两家联姻,我们势力更是强大不少”。冯柄松点点头:“对,我正是看中这点”。他说到此忽地站起身形,探头望望,回手将门关上,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知那三界教为何要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又为何嫁祸与冰山教?”。洪昊愣愣道:“弟子不知”。冯柄松微微一笑,神秘道:“只是因为赵念古知道在那雪山深处,有一处宝藏被深深地埋在雪下,而冰山教久居苦寒之地,不愿离开正是要世世代代守护那些宝藏”。
洪昊闻听恍然大悟:“原来三界教拉拢江湖中武林人士,扩大自己势力,将江湖中发生的惨案一股脑的赖在冰山教身上,就是要借助各方势力消灭冰山教”。冯柄松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赵念古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洪昊一呆,就听冯柄松哈哈一笑:“现在你知道我为何叫你去探冰山教路径了吧”。洪昊一呆:“这么说峨眉派掌门绝尘师太派弟子去雪山,也是知道雪山中藏有宝藏,怕是被人捷足先登所以才派人前去探路?”。冯柄松摇摇头冷笑道:“她却是不知雪山中的奥秘,只是想窥探武林盟主宝座罢了,到时好于我恒山派一较高下,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而误了自己性命”。
洪昊“哦”地一声,忽然想起亢铭山、沈梦娇二人来,开口道:“弟子还有一事,方才有沈梦娇与亢铭山前来看望飞雪,弟子擅自引他们与飞雪见面”。冯柄松点点头:“我们才由三界教赶回来不久,他们后脚就到,这两人与少林武当华山等门派十分熟络,切不可慢待他们,你可要好好招待”。洪昊答应一声,便往出走,就听冯柄松叫道:“慢着,还有一事,你切勿记住,万万不可将解松林阮琳二位洞主,以及泾河四鬼的行踪泄露给他们”。洪昊忙道:“弟子知道了”,他边走边想道:“还是师父想得周到,那亢铭山沈梦娇二人与阮琳有着杀父大仇,只怕这次上山看望飞雪是假,想要寻找解松林阮琳二人是真”。
第二日,冯柄松盛情款待丁若君师徒,姚裳锦一旁作陪。姚裳锦暗暗打量谷寂声,见他仪表堂堂,浓眉大眼,英气逼人,心中道:“这个谷寂声瞧着叫人好生喜欢,若是日后他真能与小婉在一起那也属实不错”。就听丁若君一笑:“既然二位都已同意,就请小婉出来见见面”。姚裳锦一笑:“小女性情温婉,一时害羞不敢出来相会,丁掌门多待些时日,总有他们年轻人一起相处之时”。丁若君心愿已了,哈哈笑道:“好好好,那我就厚着脸皮多待些时日”。几人闻听都是大笑起来。谷寂声心中欢喜:“那日见着小婉模样就被她深深吸引,不想今日竟是有缘牵绳,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本不胜酒力,此时心潮澎湃不免多饮几杯,不多时已是脸红脖子粗。
沈梦娇见亢铭山出门而去,知他四处闲逛是为打探阮琳踪迹。不禁低声问道:“姐姐,冯掌门、洪大哥前些天回来之时,你可见过生人?”。华飞雪一愣,摇摇头道:“没有,他们这次回来,倒是兴高采烈,听说是江湖正派齐赴三界教胜利而归”。沈梦娇若有所思点点头:“哦”。华飞雪见她沉思,知她有心事,问道:“你我多年的好姐妹了,有什么心事尽管说出来”。沈梦娇也不瞒她,微微道:“亢铭山父亲被阮琳所害,此番前来倒是寻找踪迹而来。自从三界教被灭,解松林、阮琳已经泾河四鬼倒是与冯掌门走得很近”。华飞雪闻听点下头,肯定道:“他们回山时,我曾门前相迎,绝没有见过陌生人进来”。沈梦娇喃喃道:“这就怪了,不知他们何时分开的”。华飞雪见他愁眉苦脸忙安慰道:“你放心,多待些时日,我帮你打听就是”。
二日一早,阳光明媚气候宜人,洪昊对着亢铭山沈梦娇笑着道:“师父昨日叫我带上师妹约上你们与谷寂声牛义师兄弟一同游览恒山,瞧瞧恒山的秀美壮丽之色”。亢铭山笑笑道:“也是,年轻人在一起共同话语多,只要是谷兄弟不嫌弃我们多余就好”。洪昊闻听微微一笑说道:“亢兄弟说哪里话,我们年龄相仿,不用顾忌太多”。沈梦娇正想看看恒山全貌,当即望着华飞雪道:“正好,我们可以一同上山赏景”。华飞雪一笑望着怀中小孩道:“山上山风凛冽,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耍就好”。
时间不大,几名年轻人便是聚在一处,沿着山道向上攀去。谷寂声见冯小婉落在后面,故意放慢脚步道:“冯师妹,这个……这个送你”,说着伸手入怀摸出一只香囊递将过来,冯小婉红着脸,只觉心中狂跳,暗暗道:“我初时他时便是被他顺走香囊,现在他居然是送我这个”,她伸手接过香囊,就见上面绣着荷花亭亭玉立鲜艳夺目,不禁想起那日被他调笑,轻哼一声:“哼,你还敢取笑与我”。谷寂声面上一红,低声说道:“不敢,再也不敢了”,他望眼冯小婉,小心翼翼说道:“那日,我与你初次见面,便已心生好感,为引起你的关注,才顺手摸去你那香囊”。冯小婉心中虽喜却是白他一眼:“看你样貌堂堂忠厚老实,料不到竟是一个大坏蛋”。
恒山山势雄浑峰峦叠嶂、古树怪石奇峰幽洞叫人流连忘返。几人再往上走时,就见道路上横出一块巨石,上面刻着‘试剑崖’三个大字。众人迈步上去,就见上面竟是一块数丈平地,探头下望就见崖下雾气升腾深不见底。寻常人莫说在上面舞剑习武,便是站一会也会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不稳。洪昊忽地笑道:“素闻昆仑派的密宗大手印大开大合刚猛无比,谷兄弟可否展示一下,也好叫我们开开眼界”。谷寂声一笑:“洪师兄过奖了,我密宗大手印虽说刚猛又怎么比得上你那恒山派的精妙剑法”。洪昊闻听连摆双手:“哪里哪里,我剑术虽精,却是比不过这位亢兄弟”。
谷寂声微微一笑:“今日在这试剑崖之上,我愿与亢兄弟切磋一下,还望不吝赐教”。他身后有美人相伴,此时强与亢铭山较量,倒是想博得冯小婉一笑。洪昊哈哈一笑紧接着说道:“能在此见证两位少侠施展绝技,真乃大开眼界,只是此乃我们秘密切磋,若是叫师父知道了,定要挨顿臭骂”。谷寂声望望冯小婉又向洪昊望去笑道:“好,我们就私下切磋,若是一个闪失也绝不会与师父言明”。他转身过来,抱拳一笑:“亢兄弟,请吧”。亢铭山措不及防,料不到在此与人比武,心中虽是不愿,见他步步紧逼,当下还是摆个请势道:“好,既然谷兄想要切磋,亢某奉陪就是”。沈梦娇一脸无奈只好低声说道:“小心了”,随即向后退去。
谷寂声哈哈一笑:“好,在下就讨教亢兄弟几招”,就见他迈步上前左手护胸右掌疾拍,奔着亢铭山当胸拍来,亢铭山见对方出招刚猛迅捷不敢大意,举臂拦挡刚好挡住对方来袭,足下猛地向前斜插,右掌同时向对方心口拍去。二人臂膀刚一接触,谷寂声大吃一惊,只觉自己被震地手腕发麻,这才发觉对方远非想象中好对付,连忙抽身后退,跟着左手下磕拨开亢铭山右掌。哪料到亢铭山步步紧逼,忽地抬足上踢,谷寂声无奈抬腿外摆。旁人看得清楚,二人一交手高下立判,一个出掌呼呼挂风步步上逼,另一个左拦右挡且战且退。谷寂声暗暗后悔,直怨自己为了逞强而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颜面。
转眼又斗几个回合,沈梦娇叫冯小婉面色苍白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谷寂声知她提心吊胆,连忙张口叫道:“亢大哥,再往后面就是悬崖了”。亢铭山忽听沈梦娇张口示警,暗道:“眼下胜负已分,他不愿在心上人面前丢了面子,只有我收手了”,他想到此开口道:“谷大哥好功夫,你我今日打个平手”。谷寂声心中惭愧,知道对方有心相让,抽足后退半步,同时身上一轻压力顿减,耳听对方说声承让退出丈余。
岂料谷寂声心刚刚放下,忽然足下一软,只听哗啦啦脚下石头松动竟是塌陷下去。众人见状齐声惊呼起来,亢铭山见事态紧急,足下蹬地猛向前扑去,伸手去拽谷寂声。只是他速度虽快,那谷寂声去势更急,猛听着“滋啦”一声衣裳破裂,谷寂声高呼一声顿时失去平衡倒头载了下去。亢铭山听着衣衫撕裂声响心知不妙,抬足向前窜去,哈腰伸手,“嘭”地一下已是牢牢抓住谷寂声脚踝。谁知亢铭山想用力向上甩去,忽觉身体用力不上,竟是随着谷寂声一同掉入悬崖。众人望着眼前情景目瞪口呆,竟是连呼救也不晓得。良久,沈梦娇才撕声哭喊起来:“快去救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山下奔去。
亢铭山身子虽是急速下落,手掌却不曾松开,眼见崖壁直上松枝外展,亢铭山急忙伸手去抓,他只觉眼前松枝一晃而过,虽然渴望抓牢松枝却是不敢抱多大希望,只想如有一丝希望也是不愿放弃。猛然间忽觉手掌触碰到枝干,当即心头大喜,猛地张手抓实。顿觉身子飘荡起来,只是还未来得及高兴起来,忽听“咔嚓”一声,头顶树杈齐齐折断。亢铭山只觉身子又是直坠下去。眼见着二人身形一前一后便要跌入谷底,亢铭山见下面一团团绿色,知是树端,忽地振臂一掷,口中叫道:“抓紧了”。接着腰身用力奋力一跃向另一株大树弹去,就听着咔嚓哗啦声响不断,那大树禁不住如此撞击,树杈折断数根。亢铭山眼见着便要滑落地上,左臂急伸,一把抓住一根树杆,多亏这么缓了一缓,才没被摔到地面上。
大树来回摆动数下,才缓缓停歇。亢铭山躺在树端伸手抹把额头冷汗暗暗庆幸。就听不远处有人大声呻吟。亢铭山拧身由树顶落下,眼望百丈高崖心中只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向前走出十余丈,见谷寂声正抱腿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亢铭山心中不忍忙上前说道:“谷大哥,伤势如何?”。地上之人正是谷寂声,他在半空中被抛在树端,心中着慌,竟是没能抓住树杈,翻身跌落在地上,他听着“咔吧”一声暗道不好,只觉自己左足没有知觉,便是已然知道自己摔得骨折,不禁伸手抱住左腿哀嚎起来。饶是如此也知若非亢铭山舍命相救,自己现在哪有命在。这时听到有人走近询问,知道是亢铭山,不禁谢道:“亢兄弟大恩,为兄没齿难忘,多谢了”。亢铭山走过去伸手一摸,已知其折断部位,当下折根树杈,用布条给他固定好,微微道:“谷大哥不埋怨在下,亢铭山便知足了,哪里还敢有恩自居”。谷寂声忙道:“都怨我不知好歹盛气凌人,若是没有你相救,我只怕早就摔成肉饼了”。耳听远处传来阵阵呼喊声,亢铭山道:“这下好了,他们马上就要寻到此处了”,说罢起身高呼道:“洪大哥我们在这里”
不多时,脚步声声,洪昊等人搜寻到近前。就见他举目观瞧拍胸说道:“哎呀,吓死我了,你俩个无大碍,我心就踏实了”。冯小婉跑上前扶住谷寂声埋怨道:“师哥,怎么无碍,你瞧他伤得站立不起”。洪昊一愣赔笑道:“原来伤在腿上,曲师弟,快些上去搀扶”。曲潮在左冯小婉在右,二人一左一右搀着谷寂声缓缓向前。沈梦娇来到亢铭山面前低声埋怨一声:“你还好,可是吓死我了”。亢铭山满脸赔笑,努努嘴道:“若不是有此一劫,他们不知何时才能如此亲近”。他二人大难不死,众人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一行人有说有笑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