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真相大白
书名:江湖侠魔录 作者:流光 本章字数:15075字 发布时间:2023-06-28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顿时惊地众僧不知所措,紧接着呻吟人越来越多竟是此起彼伏,不大一会满大殿僧人摇摇晃晃东倒西歪,面色狰狞显然都难受至极。数名黑衣人见有状况,连忙向场中奔来,嘴中吆喝道:“怎么回事?”、“中了什么毒?”。忽然奔在前面两人一脸惊愕定在当地纹丝不动。后面人不知何故依旧涌来,团团围在二人周围,竟是如同着了魔法,一个个也跟着动弹不了,这几人眼睛乱转互相瞅瞅面色大骇。他们此时均知道被人暗算,却是料不到暗算之人就是面前两名年轻人。圆悟见状面色变了几变,面如死灰,颤声问道:“两位少侠是哪一边的,既是要毒死少林僧众,又要暗算三界教教众”。亢铭山哼地一声:“你瞧我向哪一边的?”。岂料话刚说完,忽地手腕一抖,竟是被他挣脱。亢铭山一愣不曾想他趁自己说话分神,注意力不再他身上,早就是设计要逃,左臂疾伸向他肩膀抓去。

  谁知这时耳边突然迸发出一声怒吼:“你个少林逆徒,哪里跑?”。亢铭山眼睛一花,就见本善猛伸胳膊硬生生地把圆悟由半空中拉住重重摔下,耳听着圆悟一声惨叫再无气息。亢铭山面前一冷,一股疾风袭到,他知道本善误会自己,连忙斜跨半步抬手遮挡,口中叫道:“本善大师,你误会了,那些断肠草是救人的。待会本苦大师来自然会说清楚”。本善一怔不知真假,暗暗道:“不管如何,我先拿住你在说”。

  就在这时,大雄宝殿门声响起,由外面匆匆走来时数人,当前走着正是机灵鬼,他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脚步刚刚跨过门槛便叫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人要下毒?”,却是早有黑衣人去找他通风报信。只是这些人进入大雄宝殿才发现情况不对,就见面前众僧撸胳膊挽袖子一个个虎视眈眈瞪着自己。机灵鬼心中慌乱暗暗道:“这些僧人平日里软瘫无力怎么忽然如生龙活虎一般”,他看情形不对掉头就走,哪知迎面与人撞在一处,顿觉身体一软倒向旁边。

  机灵鬼心中气恼本欲破口大骂,只是他翻身见来者是屠人魔秦大年登时将粗话憋了回去,悻悻地爬了起来。就见那屠人魔秦大年迈步走入大殿,他满脸轻蔑扫了一眼众僧人,“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料不到少林和尚各个都是缩头乌龟,这许多天来竟是深藏不露,老朽只当你们中了软筋散,却不知竟是被你们骗了”。大殿中众僧早就情绪激愤,听他如此说话,各个面容恼怒同时大声呵斥,摩拳擦掌摆出迎敌之势。秦大年见状皱起眉头说道:“早听说少林威名远扬,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老朽屠人魔秦大年远在西陲也曾听说过少林功夫天下第一,今日有幸当面讨教”。

  他说完退后半步拉开架势,不屑说道:“少林弟子都聚在此地不知哪一位出来一较高下”。他平常趾高气扬,现在说话远不及平时那般嚣张足见也是忌惮少林威名。本善见状来到秦大年面前双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原来阁下就是数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屠人魔秦大年,老衲本善愿意领教阁下高招”。就见本善走前两步,忽地双足跃起,半空中挥掌向秦大年拍来。只见半空中风声大作直迫人面,秦大年见状心中一凛,暗叹一声:“早听过少林武功威震天下,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只不过我屠人魔秦大年却是不怕”。就见秦大年踏步出列,双掌错开迎着来掌疾伸出去,二人一对掌突然间迸发出一声巨响,满大殿之人均是被这震耳欲聋声音震地浑身一颤,不觉后退数步。

  秦大年蹬蹬后退两步,只觉胳膊一阵酸麻传来,他眼见本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去势不减,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心中暗道:“这个本善和尚较之本苦倒是强些”。他却不知本善软筋散毒刚解气血不畅,加之数日来只有米粥充饥身体虚弱,此时一对掌只觉腹中翻江倒海,一股热血直往上涌,连忙压了几次才勉强将血箭压制下去。

  众僧冲上前,将本善扶住,见他面色瞬时间连变数下,有的和尚已是吓得不轻焦急呼喊起来。秦大年一试便知对方劲力不足如强弩之末,心中道:“你已如此,我倒是正好借机除去劲敌才好威慑众僧”,想到此趁着本善不备抬起胳膊又是一掌拍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大声叫道:“休想伤我师伯”,一条身影纵身扑来,双掌拦阻,秦大年见有人挡住去路,手掌不待拍实猛然回撤,抬右足猛踢对方小腹。他与对方相比武功自然高出许多,一脚踢出,正中对方胸口,就见那僧人啊地一声,犹如断线风筝远远被踢向半空。这一变故顿时惊醒众多僧人,这些见圆责被踢飞,再顾不得许多,转身向秦大年逼来。

  秦大年见数名和尚呼啦一下围拢上来,冷冷一笑说道:“呵呵呵,你们这些少林和尚终究还是要以多欺少”。就听远处佛像身后有人沉声道:“阿弥陀佛,老衲前来会会高人”。这一声远远传来,声若洪钟。早有僧人识得出声叫道:“是掌门方丈”、“掌门方丈到了”。只见那老僧高高跃起伸手揽住圆责轻飘飘落在当地,他低头望去时见圆责双目紧闭七窍流血,不禁大惊道:“圆责”,抬手抵住圆责后心运功续命,不一会就见圆责缓缓睁眼道:“掌门方丈,我不小心被犯了戒律被三界教利用,引火上身险些成了少林寺的罪人,现在见诸位师兄弟无碍才得以放心,现在只求得到掌门方丈宽恕,否则、否则我是死不瞑目”,他说着脖子仰起,一口血箭喷出口来。了难见状,心知他命不久已,痛惜道:“你先救我,后救本善师伯,纵然做出有损少林声望之事,也是情不得已,我佛慈悲定会宽恕”。圆责闻听面色一喜,竟是缓缓闭上双眼。如此一来,众人均知道他已圆寂,有僧人瞧着悲愤,忍住眼泪将他安顿下去。

  秦大年神情一凛心中诧异道:“料不到少林还有如此高人,这人内力深厚只怕丝毫不逊于我”。就见了难脚步轻移瞬间来到面前,秦大年见他面目慈祥眉须皆白俨然是得道高僧,不禁心怀敬意,张口问道:“难道你就是少林了难方丈?”。只见了难跃到秦大年面前微微道:“老僧正是少林了难”。就见秦大年朗声大笑:“哈哈哈,在下仰慕了难方丈久已,今日能与大师一较高下,实是了了我多年宿愿”。了难眉头皱起冷冷说道:“施主霸占我少林多日囚禁僧众,老衲正想找你理论理论”。秦大年斜眼见他身后众僧摩拳擦掌,一个个青筋暴露怒目而视,哪像前几日有气无力模样不觉心惊暗暗惊讶。他双手一摆微微道:“呵呵,这里一切都是三界教赵念古教主造成,与老朽有何干系。只是我们既然相遇,不切磋一下怎能了我多年心愿”。他重出江湖一心一意只想打败各派掌门,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此时大好时机哪里肯轻易放过,当下缓缓起掌凝神望着了难。

  了难此时涵养再好也难不动怒,见状忽地双足点地跃起身形,左掌起守在胸前右掌伸出对着秦大年当胸拍到。这一掌犹如疾风暴雨劲力十足,顿时间四下疾风阵阵,站得近的人被风浪刮到只觉鼻吸一顿是呼吸不畅。秦大年见对手出招凶险不敢怠慢,运足内力大喝一声,出掌相抗,二人两掌相碰就听着半空中犹如打个响雷,秦大年只觉胳膊一软竟是再抬不起。他临危不乱后退几步才卸掉来劲,只觉脑袋中一片空白神情茫然道:“我隐居数十年苦练,竟是还禁不住少林方丈一掌,这许多年的辛劳白费了,我既然打他不过,又有何面目再在江湖上现眼,罢罢罢,我还是走吧免得丢人现眼”,就见他面色煞白,忽地张嘴一声呼啸,返身纵起犹如开弓之箭直射门外。

  他身后本有三界教弟子数十人,此时站在当地已是躲避不及,登时被撞得东倒西歪,其余人见状一个个惊地目瞪口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快跑吧,否则性命不保”,这些人均听过少林寺的名头,见屠人魔秦大年被赶跑均是大骇,此时自然埋怨爹娘少生两腿,一个个是夺门而逃。他们这一跑,就听众僧齐声呐喊,紧追不舍。谁料还未追出殿门,就听了难沉声说道:“大家莫追,群寇莫追”。本苦听着声音一声比一声低不禁大惊急忙喊道:“掌门方丈吩咐,大家莫追,守好少林寺”。众僧这才止步,只是回头看时不禁骇然,只见了难眉目低垂面如死灰摇摇欲坠,若不是本善一旁搀扶,便是再立不住身形。没用多长时间,少林寺众弟子重新占领寺中各条要道,加强戒备严防又被敌人偷袭。

  少室山下,几座民宅对面一片松树林中,有人正探头探恼向山道上望来。他见山上有人走了下来,不禁转面慌乱道:“大哥,不好了,我看是有人追来了”。这时,身后有人叫道:“大头鬼,你看清楚,是不是冲我们来的”。那人犹豫一下:“机灵鬼,现在不能肯定,不过这三人走走停停不像是追杀我们”。林中玉面鬼闻听紧走几步来到林边道:“我来瞧瞧便知一二”。他定睛瞧看,就见一僧二俗共三人来到山脚旁边的民宅忽地站住。玉面鬼冷冷道:“这三人一个是本苦和尚另外二人是亢铭山和沈梦娇,他们马不停蹄下山来,想来是先打前站赶往华山,我们倒要赶在他们之前报告教主好叫他心中有数”。林中四人正是泾河四鬼,他们见屠人魔秦大年吃了亏便知大势已去,是以早早溜走,此刻在林中正是窥探山上动静。几人经玉面鬼一分析,均觉有理,当下决定连夜赶赴华山再做打算。

  山上走下来三人正是少林本苦和尚与沈梦娇、亢铭山二人,只是当他们经过山下之时望着眼前几间民房忽地愣在当地不再向前。本苦望着房前两座新坟忽地叹息一声:“唉,这里埋着二人,一位是多年来一直居住此地的顾大娘,另一位却是不久才安顿在此地的何全兴爱妻”。亢铭山望着沈梦娇吃了一惊,张口问道:“大师,她们是怎么死的?”。本苦微微道:“二人均是后心被‘天山融冰掌’所害”。亢铭山啊地惊呼起来:“难道是冰山教华丹阳所为?”。本苦一笑:“初时我也这么想,只是回来路上见有人与沈姑娘交手,同样使得是‘天山冰雪掌’,倒是更加疑惑了”。他说到此微微摇下头:“我见过华丹阳,这人坦坦荡荡心怀侠义,只怕谋害二人的另有其人”。亢铭山此时想起与不久前与沈梦娇使同样掌法的黑衣蒙面人来,张嘴冷冷道:“此事怕又是三界教的人耍得手段了”。沈梦娇想起何全兴身在三界教只怕现在还未知道,不觉心中一冷,拉着亢铭山来到坟前拜了三拜。拜完起身道:“何大叔只怕还不晓得,我们再见面时,倒是将这个消息尽早告知他”。本苦微微道:“眼下江湖烽烟再起,我们赶快上路吧,这一趟千万小心若有差池,我等愧对天下武林”。亢铭山道:“好,我们即刻动身,早一点到便能减少意外发生”。他们加快步伐远远走开,只是与泾河四鬼所走道路正好相反,距离也是拉得越来越远。

  何瑶此时在房间中坐立不安,心中焦急溢于言表,她站起身形来回踱步,暗暗道:“三界教高手尽遣教外,教中只剩右护法罗川在看护,现在正是大好时机,我若不抓紧行动,等赵念古率众回归岂不更加困难”。她走了两步驻足又想:“江湖中峨眉、昆仑两派音讯皆无,各门各派苦寻无果。若非她们没有被灭口,那么三界教禁地着实令人怀疑”,她想着面色忽地凝重起来,自言自语说道:“一不做二不休,今夜前去窥探,不查出来个究竟誓不罢休”。

  晚风轻拂,吹得人倒是舒服,假山旁边有人伸个懒腰出声道:“王五现在你去睡觉,等后半夜前来顶替我来值守”。另一人哦地一声:“知道了,赵六兄弟”。就听先前人道:“估计我们也好活不了几日了,听说教主已经荡平少林寺,现在正赶往华山。用不了多时等荡平华山、武当两派就可打道回府了,到时哪里有这等美事还可睡觉”。那王五闻听说得在理,喃喃道:“是啊华山、武当虽是江湖两大门派,却哪里能与少林相比,只怕教主带人才到山脚下,这两派人就急着赶来投降”。他话一说完,二人不约而同的吃吃笑了起来。

  明月当空,四下里除了几声蛐蛐叫声,再无其它声响。一条身影伏在假山之上一动不动,她借着月光仔细观察周边动静。忽然下面石门嘎嘎作响,打开一条门缝。里面钻出一人嘴哼小曲来到一旁小解。这人小解完毕抬头望望星空,自言自语道:“子时马上就到,我也有盼头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睡一大觉了”。就在他满心欢喜之际,忽然假山上的黑影,身形轻跃,一溜烟般闪身进入石门中。那大汉兀自不觉,又透了几口气才哼着小曲入洞关门。

  入洞的黑影身材瘦弱,身手机敏,犹如灵猫一般。她见如此轻易入洞,心中不免轻松暗暗嘀咕道:“何瑶啊何瑶,成败在此一举,机会难得一定探明洞中机密”。此人正是峨眉派弟子何瑶,她潜入洞来见无人发现,当下摸索前行。约摸一炷香时间,忽然见前方微光闪烁,心中一动,当下提高警惕缓缓向前,等走到近前才发现灯光由下面地洞发出。何瑶低下身去探头望去,见洞中俭朴简单,只有一桌一椅,床榻靠墙摆放,一根硕大牛油蜡烛燃起不时噼啪作响。她却不知,当初亢铭山在此被屠人魔打伤,多亏沈梦娇出手援助,否者是万难离开,其中凶险触目惊心。

  何瑶等待良久确信洞中无人,这才沿着墙根蹑足前行,洞的这边与那边仅有一人行走空间,下面便是巨大深洞,若是有高手在此埋伏,寻常人想要跨过去实属万难。何瑶高抬腿轻迈步,才走不远,忽听脚下叮当响动,何瑶急忙驻足细看,才发现脚下踩着一根红线。何瑶摇摇头暗暗道:“这里漆黑一片,若不留神,哪里能发现脚下有线绳系着铃铛”。她心提到嗓子眼上,良久,见无动静这才放心下来又向前摸去。哪知道这么一走,竟是向前走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尽头。何瑶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觉越走越是心惊,她强忍着恐惧深一步浅一步地向前走着。

  忽然远处似有光亮传来,何瑶心中一喜,暗道:“有光亮肯定有人,却不知那里是何许人,只是不管如何再不用在这漆黑阴森地道中行走了”。她越往前走前面灯光越亮,何瑶不敢弄出动静悄悄靠近,见前方竟是一个十数丈高的圆形大洞,里面火把将洞中照得犹如白昼一般,再仔细看时一颗心脏剧烈跳动,惊喜之下差叫出声来。却原来是里面有数十多人,正闭目打坐。这些人素服罩身头挽发髻,虽是闭目打坐,何瑶却是一眼望到师父绝尘师太坐在其中。

  岂料就在这时,身后凌乱脚步声传了过来。有人叫道:“罗护法,小的刚才听到铃铛响,就赶紧报告,否则慢上一步出现纰漏小人万万承担不起”。又有人说道:“好,这山洞中的秘密乃是我们三界教重中之重,有什么差池莫说是你,就是本右使也交代不了”。何瑶心中焦急,眼见四下无处隐藏,急伸手褪下黑衣疾步奔到绝尘师太身旁盘膝而坐。

  如此动静绝尘自然知道,不觉微微睁开眼睛,她见身边忽地多出一人十分诧异,定睛一瞧顿时目瞪口呆合不拢嘴来,结结巴巴说道:“你是何瑶?”。只是还未等何瑶张口解释,洞口处已是脚步声大作,有十多人走了进来。

  绝尘见此情形立时明白,向左右使个眼色,众弟子明白意思,当即又合起眼睛装睡。进来人为首的是三界教右护法罗川,他听手下报告说洞中铃铛响动,当即率领十多人前来查看。就见他走前两步,眼睛扫视一遍见洞中俘虏尽数熟睡并无异常,不觉摇摇头道:“这里犯人都在亦无反常之处,莫不是地道中有老鼠触碰到响铃”,他身后人闻听呆了一呆:“护法说得有理,许是小人多疑了”。罗川又是向洞中望了一眼冷冷道:“这些个小尼姑若不听话,你只管好好教训就是”。他说罢头一转迈步离开。

  眼见着一干人离开,何瑶再也控制不住,含泪呜咽道:“师父,你老人家可好,叫弟子寻得好苦”。绝尘淡淡一笑:“你好傻啊,怎么不顾自己性命前来送死”。何瑶泪眼婆娑哭泣道:“自从师父与众师姐在江湖上凭空消失,弟子时刻挂念,今日上天开眼终令弟子寻到师父,我们走吧”。谁知就在这时,墙角处有人叹息一声,有粗壮声音传来:“唉,看着峨眉派师徒情深好是羡慕,想我昆仑派众多门人,却是不及一名女子”。何瑶一愣,寻声望去,一眼看到墙角处坐着昆仑派师徒,她心中一动颤声说道:“丁掌门,贵派弟子都已落难,自然无人来寻”。丁若君闻听脸上不禁哆嗦两下,开口道:“事关重大切不可信口开河”。何瑶郑重说道:“丁掌门,昆仑派之事天下人尽知,我怎会张口胡说”。此话刚一说完,就听有人嚎啕大哭起来:“何师妹,你快说说,是何人敢到昆仑山灭门?”。

  何瑶一望见是昆仑派大弟子谷寂声,摇下头道:“江湖中传言是冰山教所为,不知是真是假”。就见旁边有人腾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叫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只是他由于用力过猛还未站直,身体便歪歪扭扭扑通一下倒了下去。众人见他摔倒,知道他身体虚弱如自己一般是以无人嘲笑。谷寂声扶起他一同哭泣:“牛师弟,我们出去一同找冰山教报仇”。丁若君垂头丧气好一会长叹一声喃喃说道:“江湖中再无昆仑派,我愧对师祖啊”。何瑶又是一摇头:“不对,你那师弟符四通现在接掌昆仑派重新网罗江湖好手”。丁若君闻听喜道:“如此说来我昆仑派还未覆灭,甚好甚好”。何瑶冷笑两声却不说话,丁若君奇道:“我昆仑派遭此劫难,你为何还笑得出来?”。

  何瑶正色道:“你们现在被谁所困?”。丁若君咬牙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当然是三界教的赵念古”。何瑶道:“只是这个符四通与三界教的任照阳称兄道弟惟命是从”。丁若君闻听脸面变色怒斥道:“你休要胡说,我昆仑派弟子岂能与三界教同流合污”。何瑶淡淡一笑:“此事武林中盛传,你若出去后自然知晓不怕你不明白”。丁若君一愣似信非信,想要张嘴再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何瑶转面向绝尘望去:“师父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吧”。绝尘满脸无奈摇头说道:“我们身中软筋散,莫说这里守卫森严,即便是无人看守我们也难逃出去”。何瑶心中猛醒心中暗道:“是啊,她们被困多时无力逃出,我现在又怎么能救大家出去。只是、只是时间越长越难逃出去,这又如何是好?”,她一时想不出对策来愣愣地发起呆来。

  如此几日,何瑶躲在人群中竟是没有被那些送饭之人发现。这日午时未到,地道中传来响声:“公子爷,你放心就是,属下每日送饭,这份数一份不多一份不少,如果多出一人来岂不是早就被发现了”。那声音虽是不大,只因在地道中来回激荡又是靠近山洞口,说话声音传将进来竟也清清楚楚。绝尘对着何瑶低声说道:“小心,有人前来送饭了”。何瑶抬头望去,见有四人抬着两只大桶前边行走,他们身后有人肩上扛着大铁勺陪着一人迈步走来。何瑶见他所陪之人,心中一惊暗暗道:“这个赵兴怎么来这里了”。就见那送饭人由一只大桶中取出瓷碗,用勺去另一只桶中盛满稀饭,早有人接过碗来,一只一只摆在峨眉弟子面前。他边盛边道:“公子爷,您呐,千万不要被教主知道,我带你进来,否则小人性命不保”。

  赵兴微微一笑:“不会的”,眼睛却是依旧向洞内扫望过来。时间不大,那送饭的一笑:“这里还剩下三只碗了,就是那昆仑派师徒三人的”。赵兴见他盛满稀饭在三人面前放好,张嘴微微道:“你们出去吧,等会在来收拾碗筷”。他这么一说,那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盛饭人将大铁勺递给他人,抱拳施礼道:“公子爷,这不太好不,我们可不敢破了规矩”。赵兴瞪他一眼:“叫你们离开就离开,若是有什么意外,只管算在我身上就是”。那几人相互望眼倒是知趣离开。

  赵兴见几人走远,微微一皱眉头轻声说道:“你消失这几日,原来是躲到这里来,我倒是寻你寻得好苦,你却不知那屠人魔秦大年已经回到三界教,此时若不与我出去,以后再想出去定是万难”。众人见他自言自语不知何意均是不解。何瑶将头埋的更低,她知道此刻行踪已是暴露,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赵兴走到何瑶面前微微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我今日见到真相心中同样难过,只是你在这里于事无补还要搭上性命”。何瑶见躲避不了只好仰面说道:“我要陪着师父,纵是性命不保也在所不惜”。赵兴急道:“此山洞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外面,那秦大年若是回到地洞看守,再想出去已是万难,你随我出去再想办法”。

  绝尘见那人眼熟,满脸焦急没有恶意,忙对着何瑶说道:“你留在此地没有意义,不如出去寻找少林了难方丈主持武林正义,才好解救我等”。她这么一说倒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何瑶灵光一闪暗道:“对啊,我找少林寺前来主持正义,那少林寺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们登高一呼,江湖中人必然响应,先救出师父和众师姐来再慢慢想着解毒”。赵兴见她不再犹豫,伸手拉着她来到木桶旁低声道:“事态紧急,你且委屈一下钻入桶内莫要出声”。何瑶嗯地一声还未说话,便是已被赵兴拦腰抱起放入木桶内,他随手将木桶盖子盖好,又绕着木桶检查一遍,见无异样,冲着外面高声叫道:“你们回来清理碗筷吧”。不大会那几人迈步走了进来,见众人面前瓷碗已空,便开始收拾起来。

  收拾完毕,四人抬着木桶离去,那盛饭人依旧扛着大铁勺前面领路。身后一前一后两对人扛着木桶,赵兴随后跟着走了出去。只是他前面两人,心中暗暗叫苦起来:“怎么平日里回去时,桶里再无粥饭,回去之时甚是轻松,今日里为何这般沉重”。二人心中嘀咕,却因赵兴在场而不敢声张,只怕他一不高兴,便不叫自己干这肥差,要知道后厨不用打打杀杀没有性命之忧还可大饱口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

  刚出地道口,几人站在假山之下,就见远处屠人魔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他身边罗川伸手搀扶嘴中不停道:“师父,您老人家慢走、慢走”。赵兴见状低声吩咐道:“快走,不要在这里碍眼给老英雄添堵了”。几人加快脚步专捡小道前行,眼见不远处就到厨房,赵兴又道:“你们将这只木桶放在这里就好,其余东西快些送到厨房”。那两人身子一蹲将木桶放下,只觉肩膀顿时轻松起来,笑呵呵的随着其他三人往厨房方向走去。赵兴见他们走远轻拍下木桶盖子示意何瑶出来,他仔细望去见何瑶面如冰霜,心中不觉咯噔一下,暗道:“她已知道峨眉派弟子被囚禁洞中,只是我头一次入洞也才知晓,这可怎么办才好”。就见何瑶望着赵兴冷冷说道:“我已经知道洞中秘密,你待怎样?”。

  赵兴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支支吾吾道:“我……我知道你心中定是对我仇恨,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父亲为何要把峨眉、昆仑两派帮众囚禁在这三界山下面”。何瑶满面鄙夷不屑道:“三界教囚禁武林门派,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教主野心勃勃早就想一统江湖唯我独尊了,若是有人不同意只好采取这下三滥的手段了”。赵兴被她说得脸一会红一会白尴尬至极,好一会才道:“啊,我与他虽是父子,却常年不在身旁,性情各异,想要相劝也是不能”。他说到此望眼何瑶道:“此次屠人魔秦大年回来,我看他神情沮丧充满恼恨,料来遇到了难事。你收拾一下还是先偷偷离开这里吧,免得为救师门落到了罗川手中”。

  何瑶瞅他一眼,冷冷道:“你真的要放我出去?”。赵兴满脸无奈叹口气说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你只有走得远远的我才安心”。何瑶闻听心中倒是宽慰起来,想起师父叫自己去寻少林寺主持正义暗暗欣喜。就听赵兴道:“你出去不管是寻少林寺前来搭救峨眉昆仑两派,还是远走他乡,只愿你再不要踏入三界教半步远避纷争”。何瑶听他语气凄凉,心中竟是多了一分惆怅。二人缓步回房收拾行囊,一路上默默无语,不多时何瑶收拾停当准备出教。赵兴叮嘱道:“也不知为什么,秦大年一回来,那罗川便增加看守巡视,现在教门前估计戒备深严,我们出去时见机行事多加小心才是”。

  何瑶被他关心不禁心头一热低声道:“谢谢赵……赵大哥了”。赵兴听罢微微一笑:“只要你顺利出去,我就放心了”。二人各怀心事不多时就已来到门前,就听门前守卫说道:“公子爷,这是干什么去,罗右使才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赵兴板脸说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看不出我要出去么”。那守卫闻听顿时着慌起来:“罗护法有令,谁也不准出去”。 赵兴一把握住那人胳膊,略一使劲,那人顿时龇牙咧嘴哎呦哎呦喊个不停。赵兴问道:“是什么令罗护法如此忌惮,你快快说来”。那人一脸疑惑:“原来公子爷还不知道,我们得罪了少林寺,罗护法怕他们前来寻衅滋事,是以下令严加看守”。赵兴一愣,暗暗道:“原来与少林寺起了冲突”,他手上又是一用劲道:“你快下令开门,少林寺远在数千里之外,我与何姑娘去去就回”。那人一脸无奈,知道眼前人得罪不起,回头使个眼色,早有看守识趣当即打开大门恭送二人出去。

  二人出得大门向北行去。赵兴忽地停下来眼望着何瑶慢吞吞说道:“我这么做,你能理解么?”。何瑶瞧他眼中充满期待,哪里能不知道,低声道:“我知道你的无奈,一方是自己父亲,另一方是我师门,你左右为难,无论帮哪一方,与自己良心都过不去”。赵兴闻言点点头哀叹一声:“若是现在还在佛门,四大皆空,哪里还有这等烦事”。何瑶道:“你也不要太难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愿你不要做出违背良心之事就好”,她说道此眼望前方大道满眼忧愁又接着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快回去吧。只是你回去不知要如何向他们解释了”。赵兴脸堆笑意:“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要知我是三界教的公子爷,什么人又敢为难与我”。何瑶闻听心下略宽,幽幽又道:“你护我多次,我岂能不知,只是你我两家此次结下梁子,也不知何时才能化解”。赵兴一时语塞愣在当地,就听何瑶又道:“赵大哥,我们就此拜别,你快回去吧”。她说完整整行囊迈步离去。赵兴虽是不舍却又无奈,呆呆望着何瑶越走越远,耳边那句此次你我两家结下梁子不知何时才能化解,倒是在脑袋里传来传去停歇不住。

  官道之上,何瑶越走越是心情舒畅,既然知道了师父下落,多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此刻只想快点赶到少林寺。她一路走来但见大道两旁草木丰饶绿色盎然顿时心情大好。只是心知此行容不得半点耽搁,是以虽然身处美景之间,却是无暇欣赏。这日正行之时,忽听前边有人声传来,抬眼望去见有集市就在不远处。何瑶正好腹中饥饿暗道:“此地既有人家,想要吃饱肚子便是不难了”,她主意打定迈步走入集市中。才行了数十步,只听着喧嚣热闹声由路边房中传出,仔细看时正是一间客栈。

那客栈窗户打开,探头望去,但见里面黑压压坐的满满当当。忽听里面有人叫道:“哎呀,我正念道你来,不想你就出现了,真是老天有眼啊”。何瑶闻听一愣仔细望去,就见靠窗户一桌上坐着四五人正齐刷刷望来,何瑶心中一惊,见眼前说话之人是三界教大弟子柳扬。他旁边几人见面前一名小尼姑引得三界教分舵舵主注意,顿时明白纷纷起哄说道:“原来这就是柳舵主魂牵梦绕的心上人啊,啧啧啧,果然是肤白貌美十分俊俏”。何瑶心知来者不善当即转身就走,哪料到才走几步,便被几人赶来团团围住。柳杨嘿嘿一笑:“何瑶,一别数月,你可教我想得好苦”。何瑶正色道:“原来是你啊,你莫要放肆,你家赵公子就在后面”。柳杨一愣,伸脖子望去,哪里有赵兴影子,阴阳怪气说道:“嘿嘿嘿,少来吓唬我,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我既然先看上你,你便跑不出我的手掌”。

  当初他被赵兴从中插了一杠搅乱好事,被重新遣返分舵,心中耿耿于怀,此刻见何瑶落单,哪里肯轻易放弃。张开双臂嘿嘿笑道:“今日里不管如何,先成就好事已了我心愿”。何瑶见他上前就抱,不禁呀地叫出声来,就见她柳眉倒立双眼圆睁猛地后退一大步,伸手拔剑怒斥一声:“你敢”。柳杨见她使性子脸往下沉:“给脸不要,我当初还想助你登上峨眉派掌门之位,却不知你这么不识抬举”,他说完猛劈一掌,向着何瑶肩膀抓去。岂料何瑶不待他讲完,手中宝剑斜上一抖,用得一招峨眉派剑法‘劈波斩浪’,此招十分辛辣,乃是由于何瑶知其不是柳杨对手,恐再落入魔手,是以一上来就不留情面使出厉害招式。

  柳杨见对方出招凶狠,剑招如同滚滚江海汹涌而来,不敢大意出手沉稳小心应对,二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就拆了数招。街道上,行人驻足围观,见数名彪形大汉面目凶恶围攻一名小道士。有人看不过大声道:“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欺负一名弱女子成何体统”。只是他刚刚说完,就见一名大汉嗖地拔出大刀,呼呼舞了两下,狠狠道:“不要命的只管上前来管这档子闲事”。路人见他凶恶,只怕招惹祸端,吓得一缩头不敢再言语。原本想要打抱不平之人见状知道招惹不起顿时吓得往后退去不敢再言语,当下众人是远远躲开隔空指指点点。

  忽然,何瑶只觉自己胳膊一痛,情知不妙,宝剑慢了慢拍,已是被柳杨劈手夺下。柳杨翻手扣住何瑶手腕,冷笑道:“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乖乖地随我走吧”。几名大汉见他得手齐声欢笑:“柳舵主,这招‘风卷残阳’端是厉害,我等是见识了”。柳杨喜不自禁掳起何瑶就走,得意道:“大家歇息脚,找间客栈休息一下,明日再赶出不迟”。众人知他何意,当下轰走路人,找客栈安顿下来。

  房间内,何瑶见柳杨得意洋洋,一双贼眼在自己身上瞄来喵去,知他不怀好意,不禁万滥俱灭,鼻子一酸流下泪来,心中道:“师父啊师父徒儿对不起您,没能赶到少林寺送信救不出各位同门。徒儿唯有来世再报答师父恩情了”。她此刻已是心意已决,只要柳杨非礼自己,当即便是咬牙自尽也不愿被贼人玷污。柳杨见何瑶泪流满面,发笑道:“你不要害怕,只要你一心一意跟随我,以后峨眉派掌门还是你的”,他边说边走上前来,伸手掌过来嬉笑道:“莫要再哭了,你这吹弹得破的面颊哭花便不美丽了”。何瑶将头猛地一甩,冷冷道:“你若是再向前来,我就咬舌自尽”。柳杨吃了一惊暗道:“看她得样子誓死不从倒是刚烈,只是她若是此刻死掉大煞风景,倒是白费了我一片心思”。他眼珠子转了转忽地缩手嘿嘿笑道:“你说哪里话,我柳杨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你尽管放心本舵主最是讨厌用强”,他心情郁闷说完话转身出了客房。

  楼下几名大汉正围在桌前喝酒,见他这么快下来均感奇怪,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一笑说道:“怎么,柳舵主是想先饮酒助兴么?”。柳杨长叹一声却是不接话茬,大咧咧往下一坐冲旁边白净汉子说道:“你的蒙汗药可曾带在身上?”。那白净汉子闻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当你面容难看遇到何事,原来是在小尼姑身上遇到烦心事了”。他说罢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瓷瓶道:“呐,你收好了”。柳杨见状转怒为喜,一手接过瓷瓶另一手抓起酒壶道杯酒叫道:“来来来,各位兄弟干了这杯”。

  天色渐暗,何瑶被捆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门口不敢丝毫怠慢。只是一日里高度紧张加之乏困,随着时间流逝,上下眼皮不受控制的打起架来。睡梦中忽然间她猛觉凉风袭面,心中咯噔一下,忙睁开双眼警觉地望向门口。但见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向窗外望去只见月光清冷繁星点点已是午夜十分。忽然,一阵细微脚步声响起,只因夜半十分万滥寂静,何瑶虽在房中,那走廊中动静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顿时惊的睡意皆无,就见一条身影映在窗棂之上再不走动。屋中何瑶只觉浑身毛孔炸起,惊出一身冷汗来。

  就见窗外人侧耳倾听良久,见无动静忽地戳破窗纸,伸进来一根细管来。哪知道就在细管伸进了一瞬间,忽觉窗下有东西一动。只因何瑶睁眼瞧看时,黑暗中一时瞧不清楚,那窗下黑影一动,何瑶已知有人进入屋子,不禁失声叫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屋中黑影对着伸进来的细管鼓气猛吹,就听窗外一声大叫,身子向后仰头翻下护栏。屋子里黑影身形一纵,跃到何瑶面前低声说道:“你不要害怕,我来救你”。此时外面声响巨大,就听有人叫道:“柳舵主,怎么了?”。

  何瑶此时就觉身子忽然一轻竟是被人扛起,那人转身奔到门前一脚踢开房门,接着身形一纵,已是窜到屋顶上去,紧接着连纵几下已是消失在夜色之中,在身后只留下阵阵叫骂声音。何瑶只觉耳边呼呼风声,一边庆幸自己脱离魔窟,另一面忐忑不安只怕自己再入苦海,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良久才鼓足勇气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人闻听噗嗤一笑:“我乃是江洋大盗,今夜里你既然被我虏获,乖乖与我回去做压寨夫人”。何瑶闻听,只觉眼前一黑,浑身颤抖,暗叹自己才出虎穴又入狼窝。那人觉得何瑶抖动知她心潮澎湃,不敢再开玩笑,将她轻轻放下说道:“你莫要害怕,仔细看看我是谁”。

  何瑶听他声音陡变,似乎相识不禁睁眼望去,月光下,那人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何瑶一望之下大喜过望:“赵大哥怎么会是你?”。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才分开不久的赵兴,就听赵兴道:“我见你离开愁云满面,心中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偷偷跟着,不想果然半路上遇险”。他话刚说完,手臂一扬又道:“这是你的宝剑,你且收好”。何瑶见他另一只手果然握着自己宝剑,料想她带自己走时,见宝剑在身边,是以一并拿走。何瑶接过宝剑,只觉心中安稳,轻声道:“多谢你又救我一次”。赵兴微微一笑,抬起头来望望满天星斗似乎下定决心,张口说道:“一路走来我想了许多,父亲把峨眉昆仑两派囚禁三界山中,非是名门正派所为,我、我打算助你救出峨眉派诸位同门”。何瑶闻听大喜:“你真的肯帮助峨眉昆仑两派脱险?”。赵兴点头道:“我不想父亲越陷越深得罪名门正派,到时在江湖中没有立足之地”。何瑶喜道:“你若言出必行,到是叫我刮目相看”。

  赵兴淡淡一笑:“我答应你救出峨眉、昆仑两派,不光是为了父亲悬崖勒马,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何瑶心中一怔不敢再问,四下望望喃喃说道:“今日已晚,待天明再行赶路”。二人寻到一株大树,双双倚树休息。这一夜何瑶逃离苦海心中踏实不久后便沉沉入睡,再醒来时已是天将破晓。她四下望望却是不见赵兴踪影,心中纳闷张口叫道:“赵公子、赵公子……”。谁知这一喊,身后脚步声响。有人嗯地一下:“这里有人”。何瑶起身寻声望去,见远远走来三人,领头人是一名胖大和尚。

  就听对面有人叫道:“前面可是峨眉派何瑶妹妹?”。何瑶听声音熟悉,叫道:“呀,莫不是沈姐姐”,她紧跑两步。见前面正是沈梦娇,旁边一位正是少林寺本苦大师,后边跟着的是亢铭山。她与三人甚是熟悉,当即迎上去叫道:“何瑶见过本苦大师、沈姐姐、亢大哥”。沈梦娇抢步上前笑道:“果然是何妹子,你不在三界教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正想找你搭救绝尘师太”。亢铭山不待她答话呵呵笑道:“想来你早知道我们会来,是以远远前来迎接”。何瑶摇摇头一脸苦笑:“我私下出来,便是想要到少林寺,请了难方丈出面主持江湖道义,搭救师父”。本苦上前道:“怎么,你可有发现绝尘师太踪迹?”。何瑶点头道:“弟子正是发现师父被关在三界山里面,特地赶往少林寺报讯”。本苦吃惊道:“那里果真关着绝尘师太?”。何瑶点头道:“不光是峨眉派师徒,昆仑派的丁掌门以及大弟子谷寂声,二弟子牛义也一同被关在里面”。

  沈梦娇恍然大悟拍手叫道:“我知道了”,她看眼亢铭山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们被苏家兄弟带到一座能把铁器吸跑的大山下么?”。亢铭山笑道:“当然记得,那里不光奇特并且诡异,经常发出不知名的声响?”。沈梦娇道:“和少林弟子被困一样,想来那些动静就是峨眉派弟子在做功课时发出的声响了”。亢铭山仔细想想喃喃道:“原来那山里面果然有秘密”。他对沈梦娇一笑:“当初我们在三界山禁地时,若是顺着地洞走到头怕是早就发现峨眉昆仑两派师徒了”。沈梦娇经他一说不由得想起亢铭山在那里差点送命,心生忧虑叹息一声微微道:“不知我们如何才能进入三界山中救人”。

  就在这时,本苦忽地仰面向上,张口叫道:“树上是何方高人,请现身吧?”。他如此一说众人顿时警惕起来,齐齐向上望去。就见树叶抖动,一条身影跳下树来,那人双足刚一落地,便即倒头就拜:“本苦师叔,弟子圆兴前来拜见”。这一声,把本苦惊地连连后退,就见本苦仔细上下打量,嘴中道:“果然是圆兴”,他倏地拉下脸来,满面寒霜,厉声问道:“我来问你,你偷拿少林的易筋经,违反寺规,可知罪?”。赵兴心中不安又是一拜:“弟子一时糊涂,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还望师叔严惩”。他拜倒在地连连磕头颤声又道:“弟子做了对不起少林寺之事,每日自责睡卧不安,今日得见师叔只求处罚”。本苦冷哼一声:“你曾是少林寺弟子,自然知晓少林寺戒律,今日里我先废你武功,日后带回到少林再行惩戒”。

  本苦说话声音不大,在赵兴听来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一动不动面如土色呆呆的跪在本苦身旁。何瑶见状同样大惊失色,扑通一下跟着跪倒,颤声道:“大师,千万不可。赵公子他声张正义,维护少林名声,所做之事皆因有人背地使坏,出家人讲究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请大师千万手下留情”。亢铭山、沈梦娇见状迈步挡在本苦身前求情说道:“大师,武艺本身并无过错,他修炼多年,着实不易,此刻既是诚心认错,还请大师三思”。

  圆兴诚心领罪,本苦心中欣喜。方才发怒乃是他父亲带人前去围攻少林寺才迁怒与他,此刻众人求情,心中不免犹豫,暗暗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若轻易出手,怕是他们不服,待回到少林寺还是请掌门方丈做主”,他想到此,神情缓和微微说道:“你曾是我少林弟子,师叔曾经看重与你,只是你所做之事惹得少林寺上下震怒,待回少林寺后,交于方丈处置吧”。赵兴心知本苦暂时放过自己,连忙谢道:“多谢师叔”。何瑶这才扶起赵兴来道:“多谢本苦大师”。亢铭山,沈梦娇见本苦不再追究赵兴亦是替何瑶高兴,当即纷纷敬拜。

  何瑶笑逐颜开对着沈梦娇开口问道:“沈姐姐,不知你们如何来到此地?”。沈梦娇笑吟吟道:“这次我们与本苦大师是为救峨眉昆仑师徒而来”,何瑶一愣:“只是教中高手如云,只有你们三人来,怕是……”。亢铭山微笑道:“怕是什么,怕是无功而返吧”。何瑶被他说中面色一红。就见亢铭山伸手从药篓中摸出一把枯叶嬉笑说道:“你瞧瞧我们带来了什么,只有它可以救令师了”。何瑶见他手握枯草却是不识,正待相问,却听旁边赵兴哎呦一声:“这是我少室山上的一种毒草,厉害无比,你可千万不要拿它救人”。本苦哼地一声:“当初在寺中时,叫你勤学苦练你却偏偏不,竟然不知道我们少林寺还有本圣手疗方”。赵兴一愣:“师叔教训的是,只是我从小在少林寺长大,知道此草叫做断肠草无比剧毒,只要有人误食用不了多时便是七窍流血”。本苦微微一笑:“你却不知,此草以毒攻毒正好可解软筋散之毒,否则在江湖之中再无少林寺三字”。赵兴一脸茫然,见亢铭山、沈梦娇齐齐点头,心中终究还是半信半疑,不解问道:“少林名山大寺百年屹立不倒,香火极其旺盛,师叔为何有如此一说?”。本苦重重哼地一声:“你去问你那父亲便知”。赵兴见他恼怒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此次爹爹率人是上少室山生事”。他怕再惹本苦生气,当即住口再不敢言语。

  何瑶皱起眉头不无担心说道:“我们若是强行解救,只怕困难重重,现在屠人魔秦大年已经回到教中不说,峨眉昆仑两派筋骨俱软不能用劲,便是寻常百姓也抵挡不住,万一被他们发现,哪里是对手,只怕到时又要死伤无数”。几人闻听均知道她所说不假,一时间均是沉默不语。赵兴忽地说道:“大家不要心急,我愿意里应外合解救他们”。本苦闻听心中高兴:“你既然肯伸出援手,那是再好不过,他日里我倒是可以向了难方丈求情减轻你的罪责”。赵兴闻听道:“我受少林寺多年教诲,自然分得清对与错,能多替父亲赎罪也是应该”。何瑶在一边等不及说道:“既然断肠草能解软筋散之毒,我们快些回去想办法前去搭救她们”。众人均觉有理,当下收好行囊加紧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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