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瑶又行数里,忽然迎面走来一人,那人停下脚步仔细观瞧,忽叫道:“前面来的可是峨眉派何瑶师妹?”。何瑶被他瞧得面色通红,心中难为情正待发火。忽听他开口叫自己姓名,不觉楞道:“你又是哪一位?”。那人满面堆笑凑到近前:“大家同是武林中人,在下是三界教弟子柳扬”。何瑶见他嬉皮笑脸本就不悦,又听他说是三界教弟子,心中更加反感,冷冷说道:“不知柳师兄到来,莫怪”。柳杨嘻嘻一笑:“哪里哪里,何师妹,你孤身一人要去往何处?”。何瑶敷衍道:“我自然是回峨眉山去”。柳杨走上前来直勾勾望着何瑶“哦”地一声:“峨眉派现在是人去山空,你不如随我到前面分舵,除去道袍过个快乐逍遥日子”。何瑶闻听只急地面目赤红,伸手握住剑柄怒斥一声:“你身为八大派中人不讲仁义礼德行侠仗义,却是如此卑鄙无耻,我……我……”,她面红耳赤一时竟是急地说不出话来。
柳杨见她发怒慌忙抬手抽自己一记耳光,只疼地呲牙咧嘴说道:“何师妹莫要责怪,柳杨只是一时糊涂,往后再也不敢冒犯”。何瑶急于脱身,正色道:“你快快走吧,我不生气就是”。哪知她刚刚说完,忽觉天枢穴一麻顿时手足僵硬动弹不得,他心中着慌颤声问道:“柳师兄,你、你这是为何?”。柳扬见偷袭得手哈哈大笑:“何师妹,上次在华山见你一面,我就始终忘不掉你,多日来我食不香夜不寐,今日得见乃是上天怜我”。何瑶心中害怕强装恼怒:“你若是今日敢动我分毫,他日我师父知道,定要上三界教兴师问罪”。柳扬不惧反喜跨前半步,将脸贴了上来,用力嗅嗅吸口气一脸满足笑着说道:“好香”。何瑶脸上囧态百出怒斥一声:“下流,你再靠近一步,我、我一剑就要了你的性命”。
柳扬围着她转一圈,脸带笑容道:“你随我走吧,只是现在分舵来了大人物我无暇分身,待他们离开,我们便洞房花烛夜”。何瑶见他满脸坏笑心中越发着急,浑身用力想要动弹却是不能。就听柳杨又道:“只要你跟定我,吃香喝辣不说,以后峨眉派掌门也是非你莫属”。他说到此伸手对着何瑶哑穴又是一戳:“你乖乖听话,若是叫他们听到回去禀报教主就大事不妙了”。何瑶眼睛滴溜乱转想要张口说话已是不能。那柳杨不经何瑶同意,哈腰携起何瑶迈步急奔。
何瑶见他来到岔路口,身形一转跨步来到小道之上,接着又是脚尖点地纵身跳跃。又行一盏茶时间,柳杨驻足道:“我们到了,你好自为之,若是被人发现性命堪忧”。就见他小心翼翼游目左右,见四下无人这才迈步向前。何瑶被他携在腋下,斜目望向四周,见面前竟是一座村落。一人在房后探头探脑,见柳杨走来连忙闪身出来低声唤道:“柳舵主,帮中大人物已经来,你赶快进去吧”。柳扬一愣,嘀咕道:“我说出去迎接,始终不见踪影,原来他们早来了”。他将何瑶放下一推叮嘱道:“这个人若是跑了,我要你命”。那人见他掳来女子自然识趣连声说道:“柳舵主尽管放心,小的定然小心照顾”,他哈腰弓背将何瑶往肩上一抗转身便走。
柳扬整理下衣服,迈步前行,他拐了两拐来到一扇门前,稍微停顿下低咳一声抬手推开房门,沉声说道:“任护法大驾,柳杨竟是没能迎到,还望海涵”。就听一阵笑声传来:“柳舵主说哪里话,我来此地为避人耳目,自然不会由大道而来,你说是不是?”。柳杨见房中有数人围桌而坐,当中一人正是三界教护法任照阳,左面二人一男一女,分别是老相识紫背铁蜈蚣解松林与阮琳二人,右面旁边坐着一人背负大刀正是五虎断门刀闫虎。他听任照阳寒暄不觉一笑:“柳护法常年走南闯北,我倒是忘记了,来来来,今儿为任护法及各位同道摆酒接风”。
不大会有人端酒摆菜,一桌丰富酒席顷刻备好。几人重新落座开始推杯换盏。柳杨放下杯子笑道:“不知几位忽然大驾光临,难道又有何事端发生?”。任照阳叹口气道:“你身为教主弟子,深得教主器重,说与你听倒也无碍”。柳杨眨眨眼睛奇道:“眼下已经将峨眉、昆仑两派掌门囚禁起来,眼见着便能控制武林大势,不知任护法为何叹气?”。任照阳摇下头:“本来计划十分顺利,不料半路杀出一个恒山派弟子,将两派被囚禁之事告诉了华山派。虽然教主当机立断转移犯人,再邀请武林人士齐上三界教探个究竟解除危机,却也和恒山华山暗生隔阂”。柳杨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身居偏僻之地才知此事,只是我们十数年的计划被恒山派一个小弟子搅了,岂不可惜”。
解松林呵呵一笑:“所以我们前来恒山之地,便是来寻那传话弟子,若是一不小心寻到她,那就怨她命该当绝”。柳扬点点头:“解洞主说得没错,如此一来,没有证人做证,倒是要断了这些名门正派的念头,想要揪出我等所为却是不易了”。解松林自从用软筋散药倒两大派多人,功劳地位大增,说话自然发狂。就见他接着道:“此番若是恒山派交不出人来,我们便将他恒山派搅个天翻地覆,到时就算其他门派出面,我们又有何惧”。任照阳摆手道:“不可,万万不可,教主吩咐此时绝不可与恒山派交恶。只有等符四通重建昆仑派,峨眉派也为我所用之时,才能与以少林为首的江湖各派势力上旗鼓相当”。
柳杨一笑:“现在长时间不见符老英雄,原来是招兵买马重建昆仑派,可喜可贺”。他望眼任照阳有意无意道:“那峨眉派若是绝尘老尼不投降,倒是可随便找她个弟子接任掌门,这样峨眉派也可为我所用”。任照阳点点头:“那老尼一根筋,倒是不好劝降,眼下又无人选,只好看看情况再说”。柳杨心中暗喜,不露声色道:“如此一说,我倒要细细留意一番,看看有无绝尘老尼的嫡传弟子可以一用”。闫虎端起杯道:“现今峨眉、昆仑尽在掌握,依我看来那华山、武当、恒山三派不足为虑,只有少林寺不好对付,只要将少林寺摆平,便可大举进攻冰山教,寻得雪山宝藏”。任照阳忽地端起杯一饮而尽,神神秘秘道:“这些事情,教主早已想过,早在十数年前便已想到了”。闫虎一愣不由得吃了一惊,身子不禁打个冷战,心中暗暗道:“原来他们十多年前便有此周详计划,我若是一不小心说错话,宝藏分不了不说,恐怕性命也无了,还是小心为上”,他想到此扫视四人一圈,开口微微一笑:“教主雄韬伟略神机妙算,倒是我多虑了”。阮琳见他神色瞬间变化,只道他心中惧怕少林寺,抿嘴一笑说道:“少林寺再厉害也斗不过软筋散,时间一到自然会叫他们尝上一尝”。解松林听着心中受用,豪气冲天端起酒杯狂笑道:“他日定教少林寺见识一下我紫背铁蜈蚣的手段,到时少林臣服就是我等称霸武林之日,来,大家干了这一杯”。
任照阳饮了一口放下酒杯点头说道:“这次我们上恒山捉拿恒山派掌门冯柄松千金,而教主却亲临少室山捉拿峨眉派弟子何瑶,二者相较,教主之行比之我等又要困难不少啊”。柳杨闻听端着的酒杯不禁一震,只见少许酒滴晃出杯外,他心中慌乱借势仰面一干而净,放下杯嘿嘿一笑问道:“我数月未曾见着师父,此番师父要上少林,倒是要前去拜见”。任照阳一摇头,忙道:“千万不可添乱,教主临行前便未曾带人,只怕目标太大被少林留意,你未得教主应允莫要前去,以免添乱”。柳杨一怔,暗暗道:“师父不知姓何的小道姑在我手里,只怕他这一次前去,要是扑空了”。他抬头望下众人,心中又道:“只是那小道姑生的沉鱼落雁之貌,哪一个见着不是心中发痒恨不得吞了一般,如此美人叫师父拿去岂不可惜”。他眼睛忽地瞪圆暗下决心暗自道:“我且不忙声张,什么时候师父心情好,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好歹叫她接替掌门出任峨眉派掌门一职,到时我与她掌管峨眉,师父必然放心”,他想到此面上不禁微微发笑。
解松林见他面带微笑不知其故,只当他想念师父,跟着一笑道:“柳兄弟不要心急,你深得教主亲传,这些年来又在江湖之上冒充冰山教的人制造多起大案,教主对你可是器重的不得了啊”。不待柳杨接话,任照阳道:“是啊,若不是你出尽风头,怕被武林识破,教主也不会叫你来此地避人耳目了”。柳杨呵呵一笑:“我和蒋安蒋师弟与教主明为师徒,实际上祖上便是赵家仆从,为三界教效犬马之劳自然义不容辞”。解松林端杯一笑:“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余下几人见他举杯跟着又是一饮而尽。
几人喝酒闲聊,不知不觉已到深夜。柳杨喝地脸红脖子粗抬头望望外面,就见屋外万籁俱寂没有一丝响动,他心如猫抓只盼众人回房歇息早早散去,不禁又收回目光望望屋中几人,就见除了阮琳尚且清醒,其余人等已是喝得酩酊大醉。柳杨起身抱拳说道:“阮洞主,今日且喝到此,明日里,我们再接着喝”。阮琳打个哈欠连声道:“我早已困乏,现在就回房歇息”。柳杨闻听心中暗喜回头使个眼色,早有人过来将几人扶回房间。他见几人回房熄灯,疾步走出房来,拐了两拐来到一扇门前侧耳倾听。
稍倾,柳杨一笑推门而入。但见里面漆黑一片,就听柳杨笑嘻嘻道:“何师妹,我来了”。只听里面有人轻哼一声,柳杨闻听笑道:“原来何师妹还未入睡,那是再好不过。你乖乖听话莫要吵吵,我来帮你解开穴道”。他迈步摸向床榻,哪知一触床榻,忽地伸出一只手来猛地抓住他脖子拎了起来。事发突然,柳杨心下大骇只觉脖子上一只大手坚硬无比,稍稍用力自己只能呼呼喘气,竟是挣脱不得。就听一人开口骂道:“你这小子不安好心,我如何能放过你?”。柳杨闻听心中惊道:“什么时候这里有男人进来,竟是无人发现”。他心中想着就听旁边有女子脆声说道:“何大叔,这人是三界教弟子,我们想要打探情况,还要从他身上入手”。
黑暗中,何全兴重重哼地一声,就听他质问道:“你且说说看峨眉昆仑两派门人弟子尽数消失,是不是三界教所为?”。柳杨虽然好 色,却也不是孬种,他知道眼前之人是世外高人,伸手拎起自己犹如老鹰抓小鸡,自己浑身无力出不得半点声响,只能用力咳嗽两声,这才觉得脖子松快一些,当即张口道:“你说些什么我却不知,想我堂堂三界教并列江湖八大派之中,各派心意相通亲如手足,你们说峨眉昆仑两派消失与三界教有关,岂不是手足相残成了江湖笑谈”。黑暗中他听闻只有两人出气声息,略微放松,暗暗想道:“教中几大高手就在身旁,只要弄出些许动静自然过来相救”,想到此是以不甚畏惧,说话声音自然强硬起来。何全兴听罢冷笑一声:“你现在莫要嘴硬,等我调查清楚,到时有你好瞧得”。何瑶心中不安忙道:“何大叔,我们快些离开此地吧”。
黑暗中何全兴点头道:“这里是他老巢,倒是不便久留,我们现在离开就是”。只是当他望下柳杨,忽地冷冷一笑沉声说道:“这人既然知道我们调查三界教,为防打草惊蛇自然留不得”。他此言一出,柳杨顿时大吃一惊,只涨得满脸通红用力叫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是万万不会告知他人”。何全兴呵呵一笑,说道:“料你也不敢”,手一放松开柳杨又道:“只是你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强掳民女。死罪已免活罪却是难逃”,他说罢便是抬指点去。
何全兴这一指本意是封对方哑穴与膻中穴令他说不得也动不得才好离去。哪知道他手掌刚刚由柳杨脖颈放下,就见柳杨如脱缰野马一个箭步奔到门前撞开房门冲了出去。何全兴料不到他如此迅疾,急忙伸手掌一拂已是慢了半分,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柳杨离开,心中懊悔嘴中叫道:“哎呀,我倒是小瞧你了”。柳杨疾步奔出门外,心中大喜当即大声高呼救命,哪知道喉咙动了几下却是发不出声来,他听不到声响自然联想到腰间酸痛便知被点了哑穴,当下不管不顾拔腿便跑。何全兴迈步要追,忽觉胳膊被人拽住,就听何瑶道:“何大叔,穷寇莫追,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
哪知二人才出房来,忽觉风声异常,一条人影跳到二人面前开口道:“二位莫慌,贫僧本方”,何全兴这才放松警惕,放下手道:“原来是本方大师,唉,惭愧呀惭愧,叫小辈从手中逃脱”。本方微微一笑:“何兄弟,此地乃是三界教分舵,眼下真相未知,还需你忍耐一下暂时避开”。何全兴一脸不屑说道:“哼,我还怕他们不成,抓到他们自然知道真相”。本方见他语气不善,连忙摆手说道:“你莫要误会,此时我们在此耗费不起,这些人不日就上恒山寻事,我们不能不管啊”。何全兴知道恒山派的冯小婉事关重大,连声道:“那正好,我们一同上恒山,叫他诡计不能得逞”。本方缓缓摇下头:“我方才偷偷听到,三界教教主赵念古要亲自上少室山去,我既然听到此消息就要回去通禀掌门师叔做好准备”。原来方才柳杨在屋中陪任照阳等人喝酒,所有谈话被窗外的本方听得个真真切切。何全兴听罢点头道:“这三界教从上到下各个奸猾狡诈心怀鬼胎,倒是要提前通知掌门方丈早做应对”。本方望他一眼点下头微微欠身施礼然后飘然离去。
见本方跃墙走远,二人随后来到墙边纵身上墙。登高望远,就见身后房门响动,数条人影奔了出来。当前人大声叫道:“大家快些来,莫叫贼人跑了”。何瑶轻声道:“是柳杨声音”。何全兴暗道:“我点他哑穴令他不能出声,哪知这里还有高手片刻工夫就已帮其解穴,我们可不能大意了”。就听有人大声叫道:“什么人敢闯三界教地盘,快快报上名来?”,这人中气十足,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入得耳中嗡嗡作响。何全兴闻听一怔,暗暗道:“怪不得柳杨恢复如初,料不到任照阳也在此地,我不愿叫他知道行踪,此时也不好露面”。当下低声道:“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且躲上一躲”,他说完带头跃下墙躲了起来。
二人刚刚隐藏起来,就见几条身影跃上高墙探头张望。一人出声问道:“对方是何许人,你可瞧清楚了?”。柳杨说道:“解洞主,现在黑天黑地只瞧的对方身材壮实,身手高超犹如鬼魅,我随师父闯荡江湖十数载,还未曾见过如此高人”。高墙之上站立之人,除了柳杨还有任照阳、解松林、阮琳和闫虎。这些人不知柳杨怕被人小瞧,故意将来人说得神乎其神,至于他私下掳来峨眉派弟子更是不说。闫虎收回钢刀笑笑说道:“这等高人许是路过山庄,见柳兄弟开个玩笑,大家白天都喝得不少,且回去接着休息吧”。柳杨心中苦笑,却又不敢讲出实情,心中虽有不甘却是没有办法,只好低头暗暗盘算。任照阳见四下无人,跟着道:“但愿是我等虚惊一场,此人既然无有踪迹,我等回去歇息吧”,几人白日喝得摇摇晃晃,此刻虽然酒醒大半,却还是头重脚轻,眼见追不到来人,当下打算接着回去睡觉。
何全兴、何瑶二人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由墙根起身出来。何全兴低声说道:“任照阳率三界教高手前去恒山派寻事,我们怎能袖手旁观,且先行一步赶在他们前面去通风报信,好教冯柄松掌门提早应对”。何瑶点点头低声道:“就听何大叔的,好在对方是三界教中人,我们此去相助恒山派,若是顺道探听峨眉昆仑两派门人下落岂不两全其美”。
恒山深处,山势险峻古树参天,一条瀑布欢快地顺着山势一泻千里发出哗哗声响,落下时击打在石壁之上顿时水花四溅,阳光照耀之下眩出一道五颜六色的彩虹。在离瀑布不远处,一名少女手托香腮望着瀑布一动不动愣愣发呆。这时她身旁一名恒山派弟子上前说道:“冯师姐,快些回去吧,师娘要等得着急了”,这二人正是恒山派弟子曲潮与师姐冯小婉。
自从冯小婉由雪山历经险阻回到恒山后,冯柄松心中疑惑为防意外发生便命冯小婉不得再下山露面。他暗地里命弟子通报华山派,将小女被擒所见通禀华山派掌门岳中举。惹得岳中举气冲冲找三界教赵念古对质,哪知道赵念古为证清白,找来众多江湖名宿齐上三界教搜寻昆仑峨眉两派人员。事后证实赵念古所言非虚,如此一来岳中举颜面尽失不说,弄得冯柄松也是一脸灰土,三界教从此对华山、恒山两派开始心生芥蒂。冯柄松心中懊悔得罪两派,便是迁怒冯小婉不得踏出恒山半步。
冯小婉望着前方出神,忽听到曲潮催促这才反应过来,张嘴叹息一声喃喃道:“唉,爹爹不让我下山,已有数月时间,现在已是春暖花开,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曲潮一笑:“你莫要怪师父了,江湖险恶不管是冰山教还是三界教,师父他老人家不让你下山,就是怕有人没安好心对你不利”。冯小婉满脸天真问道:“峨眉、昆仑两派被三界教拿住,是千真万确,我说得不听,难道沈姐姐作证也不算数”。曲潮噗嗤一笑:“那个沈梦娇本就与冰山教渊源极深,试想天下武林当真谁又能拿她的话当真?”。他这么一说,冯小婉倒是楞住,自言自语道:“若是那昆仑派的谷寂声能出面,江湖各派定会深信不疑,只是他身中软筋散,被困其中脱身不得”。她想到与谷寂声初次见面,被他摸去香囊不禁脸色一红接着又是一声轻叹。
这时山下忽地传来一道喊声:“婉儿,婉儿快些下来吃饭了”。曲潮一怔忙道:“师姐快些回去吧,现在师娘也来催促了”。说话间姚裳锦现身出来,她见冯小婉坐在石壁前抿嘴一笑:“你呀,莫要像少林高僧一般动不动就要面壁思过,要知现在你爹爹准你出房可以满山闲逛,都是我费了不少口舌”,冯小婉见姚裳锦上来,忙起身相迎。姚裳锦来到近前又道:“你心中不要怪爹爹心狠,要知道他都是为你好只怕你有个闪失”。曲潮上前一步道:“师娘说得没错,这数月时间,山上众师兄弟日夜巡视,就怕有人前来生事”。冯小婉白他一眼,拉长语调说道:“知道了”。姚裳锦见状一笑:“好了,好了,随娘前去吃饭了”。
冯柄松坐在饭桌上愣愣出神,陡见冯小婉随着姚裳锦走进房中,瞧她一脸不情愿便已猜出,她久在山上憋闷不已,呵呵一笑:“你不必发愁,爹爹下山准你跟随就是”。冯小婉顿时满脸惊讶眼睛发光,将信将疑问道:“真得?”。冯柄松还未说话,姚裳锦笑道:“自然是真的,你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冯小婉瞧着冯柄松点头微笑,这才满心欢喜道:“多谢爹爹”。冯柄松摆摆手:“大家坐下快些吃饭吧”。几人刚刚坐定,冯柄松抓起酒壶斟满酒杯,将酒杯端起忽地停下喃喃说道:“唉,你洪师哥离开恒山也快一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如此一说姚裳锦顿时一愣。冯小婉闻听笑道:“爹爹放心,大师哥在冰山教有华姑娘陪着定不会受何责难”。冯柄松闻听仰面一饮而尽,放下杯微微道:“你懂什么”,这时姚裳锦道:“我呀,倒是希望他留在冰山教也好,他年岁也不小了终归要闯荡江湖,我们虽然不舍,却总是要放手的”。冯柄松瞧她一眼,意味深长呵呵一笑说道:“他若是儿女情长嫌弃我恒山派掌门之位自然未知,只是他从小跟随着我,品性难改,我却是断定必会回来”。姚裳锦只一听双眉紧锁愁云立现,好一会才说:“他天真率直,你当真要叫他卷入盟主之争”。冯柄松顿时打住不再说话,望眼冯小婉端起酒杯又是仰面喝完。冯小婉见他二人欲言又止,心中一动,当下端起碗来吃了起来。
只一阵功夫,冯小婉碗筷一放,起身道:“爹娘,婉儿吃好了先行退下”。她见二人闷声吃饭也不言语当下退了出来,只是刚迈步出房,身形一闪便即躲在窗下。不一会就听姚裳锦冷冷说道:“你故意传话给洪昊,只要回山便可继承掌门之位,其真实目的就是叫他画出冰山路径,你好以此争得盟主之位,只是如此一来,便是断了洪昊的幸福生活”。冯小婉藏在窗下,就听着“咕嘟”声响,料到爹爹又是大口饮酒。
就听冯柄松哈哈一笑:“你担心什么,难道你是旧情难断?”。冯小婉一愣,就听屋子里面姚裳锦气得声音哆哆嗦嗦颤声说道:“胡说,你胡说,我与华丹阳早已是恩断义绝,这许多年来我与你夫唱妇随,你又为何要羞辱与我?”。冯小婉耳听有酒杯重重落桌声音,知道爹爹又要发火,便欲起身进屋相劝,哪料到才站起身来,就听冯柄松冷冷道:“你我既然是一家人,为何你心中有事,不曾告我?”。
这下轮到墙外的冯小婉心中吃惊,不禁暗道:“自从我懂事开始,爹与娘相亲相爱不曾脸红过,江湖中一旦说起恒山派这对伉俪不知被多少人羡慕。今日二人斗嘴却不知娘有何事瞒着爹”。耳听屋子里一片寂静,姚裳锦竟是不再反驳,良久之后微微道:“我初遇你时,见你忠厚老实,性情温和,才委身于你,难道你认为我是水性杨花不成?”。冯小婉听着姚裳锦抽泣声响,不由得抬头由窗户望去。就见冯柄松愣了一愣,忽地满面堆笑张口说道:“唉,今日我多饮两杯惹你生气,万万不该,你我老夫老妻今日之事传将出去,叫人看到岂不成了笑话”。他端起杯又道:“来,这一杯是我向娘子赔罪,日后再不敢胡言乱语”,说罢端杯而饮。
姚裳锦听他赔罪这才阻住哭声,眼瞧着他又喝,忙劝道:“你呀,还是少喝一些,注意身子”。冯柄松见状一笑乖哄道:“你不生气就好,今日是我的错,以后再不惹娘子生气”。姚裳锦见他满脸愧疚嘴上又贫,料他这般年纪实属不易,不禁噗嗤笑出声来:“哪有夫妻间没有磕绊的,只是我们相互宽容体谅,也好给小辈做个榜样”。冯柄松连声应和道:“娘子说得对,说得对”。冯小婉见姚裳锦破涕为笑,心下稍安,眼见二人不再争吵,这才偷偷回到自己房间。
山道之上,远远走来两人。走近时,但见年长之人双目炯炯有神一脸正气,另一人年岁不大俏鼻秀目身穿道袍,二人风尘仆仆却是不肯放慢脚步。年长人望着前方道:“何姑娘,前面便是恒山了,我们连夜行走终于赶在对方前面,好叫恒山派小心提防”,这二人正是何全兴与何瑶,他二人离开三界教分舵,一路急行便是要赶在任照阳对恒山派发难之前提醒冯柄松做好准备。何瑶笑道:“何大叔,我峨眉派与恒山派交情匪浅,待上山后说明来意,一来防止任照阳捣乱,二来我与冯小婉共同作证,不怕三界教抵赖。等到江湖之上识破三界教阴谋,谅他再不能蒙骗江湖豪杰”。何全兴听罢微微一笑:“但愿如此”。
冯柄松房中就坐正默默品茶,忽听外面脚步声响,抬眼望去见是曲潮迈步进来。就见曲潮进门说道:“启禀师父,山下峨眉派弟子求见”。冯柄松一愣缓缓放下茶碗,起身踱了几步,喃喃道:“峨眉派上下都已销声匿迹,难道是山上留守弟子前来,且看看她所为何事?”。他对着曲潮摆手说道:“请”。
时间不大何全兴与何瑶上得山来。冯柄松见对面峨眉派道士是绝尘师太关门弟子何瑶,已见过多次自然识得,另一人壮汉却是不曾见过。他不知对方为何人,礼数却是不能少了,当下抱拳说道:“不知二位来恒山所谓何事?”。何瑶开口道:“冯掌门,晚辈探听有人欲对令爱不利,特前来送信”。冯柄松心下吃惊,却是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问道:“哦,你人在少室山如何又听说江湖之上有人对小女不利”。何瑶道:“我与这位何大叔以及少林的本方大师路过三界教的分舵无意间偷听而来”。冯柄松心中生疑问道:“你说是三界教?”。何全兴点头说道:“对,江湖之上能嫁祸冰山教的只有三界教了”。冯柄松神情一凛暗道:“看来三界教的阴谋马上就要世人皆知了,眼下少林高僧亲眼所见,过不了多久便有一场好戏了”,他脸色一怔问道:“这位英雄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何全兴正要回答,何瑶已是快人快语说道:“这位何大叔侠义心肠,知道江湖生变,才挺身而出”。冯柄松抱拳一笑:“何英雄豪气冲天声张正义,令人佩服”。何全兴还礼笑道:“大家同为武林中人,江湖救急乃是我辈之任”。冯柄松点头笑笑:“正是、正是,二位一路劳顿,在客堂且歇息片刻,待我备好饭菜当面答谢”,他说完转身眼睛一扫望向身后,曲潮立即会意,当下引二人前去客堂歇息。
冯柄松见二人离去,登时面色深沉来回踱了几步,忽地迈步急行,来到后房见冯小婉和姚裳锦正在屋中,对着冯小婉开口说道:“我只道你隐在山内时间久已,危险已过本打算带你下山。岂不知现在危险才来”。姚裳锦闻听面色大变,颤声问道:“怎么,现在还有人想害婉儿”。冯柄松见她惊慌,摆手宽慰道:“你莫要心急,有我在,定能保得婉儿周全”。他低头沉思片刻,对着姚裳锦道:“你速带婉儿上山回到山顶瀑布之地,那里是我们恒山禁地,没有我发话,你们只管在那里多住几日,待风平浪静之时我自然会找人叫你们下山”。冯小婉听着二人对话,心中忐忑,却是不敢插话,眼见娘迈步出门当即跟在身后向山上行去。
转眼间已到中午,冯柄松叫人请来何全兴与何瑶,二人进屋见满桌酒菜,却是不见旁人。何瑶纳闷问道:“怎么不见冯师妹,我们相约一同上少室山,请少林方丈了难方丈主持正义”。冯柄松闻听一愣微微道:“唉,小女恰巧不在山上,数日前吵着要去散心,跟随着她娘去扬州城欣赏美景去了”。何瑶闻听大失所望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她不在,叫我独自去少林告状三界教,只怕是又如上次一般,那三界教怕是又要说我是诬告了”。冯柄松点头道:“你放心,我恒山派与华山派已经与三界教撕破脸了,待小女回山,我定带她去找岳盟主齐上少室山共商大计就是”。他见二人沉声不语,一笑又道:“二位远道赶来报信,冯某感激不尽,准备薄酒略表谢意,来来来,请坐请坐”,何全兴这才与何瑶上前落座。
只是这一餐何全兴吃得索然无味,只一阵工夫便已吃毕。他见何瑶放下碗筷,站起身形抱拳说道:“多谢冯掌门盛情,既然信息送到,我们也不便久留,现在还是要打探峨眉派昆仑派踪迹要紧”。冯柄松见二人要走也不挽留,起身道:“是啊,江湖上久无峨眉昆仑两派消息,我等也是忧心忡忡,但愿何英雄率先探得消息”。何全兴、何瑶二人又是拱了拱手告辞,提起包囊迈步下山。那曲潮送至山下,望着二人渐渐走远,这才回山复命。
一路上何瑶觉得奇怪张口问道:“何大叔怎么面色如此难看,难道身体不舒服么?”。何全兴一愣,知她心思缜密瞧出自己不悦,摇头说道:“这个冯掌门面现狡诈眼神飘忽,怕是没说实情,你我多留无意,所以我赶着告辞”。何瑶一愣满脸疑惑,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我倒是没瞧出来,你是我们来是为了他女儿安危而来,他为何要如此待我们?”。何全兴摇一摇头:“这个,却不知为何了”。他抬头望望前方,又道:“眼下,我们一路西行,沿途且看看有何线索可寻”。
冯柄松一脸愁容,在屋里来回跺了几步,这时曲潮进门说道:“师父,徒儿已经送他二人下山”。冯柄松驻足望去,点点头:“你下去歇息吧”。曲潮“是”地一声退了出去。冯柄松来到窗前,望着外面叹口气心中暗道:“唉,三界教现在是如日中天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江湖中也仅有少林寺可与他抗衡。如果真是他把峨眉昆仑两派灭掉,那么下一个难道就是我恒山派不成”。想到此,冯柄松浑身一颤打了个机灵,伸手一摸额头竟是冷汗直冒,心中不禁又道:“当初若是不派小婉去寻洪昊,便没有这许多事,现在洪昊回山遥遥无期不说,还叫三界教对小婉心存忌惮,想方设法要来除掉。那三界教惹又惹不得,躲有躲不开,唉,惹祸上身叫我该如何是好”。他心中烦闷,不禁连连叹气起来。
忽然门外有人前来禀报道:“师父,山下来有数人,说是三界教护法任照阳前来拜访”。冯柄松听得来声顿时浑身一震,暗暗道:“咦,这些人来得倒是快,若不是我得到讯息知道来者不善,才心中有所准备,只是你们想要在我恒山闹事,就不要想全身而退。哼哼,且看看你们想要怎样”。他说完一边命人有请来者,一边命众弟子严加戒备。
时间不大,门外传来通通脚步声响。人未进门声音先至:“冯掌门、冯掌门”。冯柄松轻哼一声,身后有弟子叫道:“外面什么人如此无理,怎么在这里敢对恒山派掌门大呼小叫”。他声音刚落,由门外进来几人。冯柄松定睛瞧去,就见进来几人都是熟人,当前人是三界教护法任照阳,他身后依次是解松林、阮琳、柳杨以及山西五虎断门刀的闫虎。冯柄松瞧着来人心中暗暗道:“那赵念古果然不同凡响,竟是有意将江湖中人网罗旗下,怪不得声势越来越大”,当即回身瞪上一眼,身后弟子见他发怒顿时闭上嘴不敢在嚷叫。就见任照阳迈步入屋抱拳叫道:“冯掌门,任照阳未打招呼便登门拜访,实在唐突还请谅解”。冯柄松哈哈大笑:“哪里,任护法请还不见得能请到,今日肯赏光驾临不知有何赐教?”。
任照阳来到桌前大咧咧往下一坐,嘿嘿一笑:“冯掌门,你我同属八大门派本应亲如一家人般,你却对我猜忌欠我三界教一个交代”。冯柄松“嗯”地一声,心中立时明白他心中还在记恨当初自己伙同华山派斥责三界教不仁不义囚禁峨眉昆仑两派,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叫三界教逍遥法外,此时他心中明白,却假装不解问道:“此话怎讲?”。任照阳又是一笑道:“你那宝贝女儿受了冰山教的蛊惑,回来散布虚假消息令三界教为江湖中人所不齿,今日我等上山便是讨要公理”。他眼睛一寒,望着冯柄松缓缓又道:“现在请冯姑娘出来,我们说个清楚。若是讲不出个理由,哼哼,我三界教岂是随便叫人冤枉的”。
冯柄松瞧他凶光闪现,心中一凛,忙满脸堆笑道:“小女数日前才去扬州城,何时回来也是不知。再者说我恒山、华山两派与三界教早已和解,今日任兄弟又是旧事重提不知为何?”。他知道三界教势力庞大自己难以抗衡实不愿撕破脸,却是又不愿在弟子面前露怯是以软中带硬出声提问。任照阳心中诧异:“我们来之前可是从未露出半点风声,看他一脸从容不像撒谎,难不成如此凑巧”。解松林忽地冷哼一声:“我们此次前来只是想带走令爱当着武林同道低头认错,事情一过完璧归赵不会伤到令爱分毫,我看还是请她现身吧”。冯柄松望他一眼脸色下沉冷冷道:“你们虽然厉害,可不要忘了这是在恒山,若是起了纠纷我恒山派也不是好惹的”。
任照阳哈哈一笑打个圆场说道:“我们此番上山也不是来打架的,只是讨要公道,既然令爱不在山上,我们就此告辞”。眼见着任照阳起身要走,冯柄松忽地脸露笑意:“既是如此冯某就送诸位下山”。他转身望着身后弟子,张嘴说道:“你们不用下山,我亲自相送”,话音刚落身形飘动,已是抢在众人前面径直沿着山道下去。
刚到山下,冯柄松停下脚步双手抱拳:“任护法我们就此一别,回去时就说冯某向赵教主问好”。任照阳心中暗道:“这条老狐狸,我们一说离开,他便迫不及待的下山相送,心中只盼着我们早一点离开,哼哼,他那女儿怕是就在山上,待天黑之际我等再上山一探究竟”。当下抱拳应道:“告辞”。只是才走两步,忽听着身后冯柄松张口叫道:“任兄弟慢走,方才有人才见过峨眉派绝尘师太的关门弟子何瑶由山道向西而去,沿途追寻峨眉派的蛛丝马迹”。任照阳闻听一愣,驻足喜道:“果真?”。冯柄松点点头微微笑道:“弟子们回来说,也不知是真假”。任照阳道:“这个何瑶,当初被岳盟主安排上少室山,我们三界教虽然被她诽谤,也不便上少室山找她理论,现在她既然现身江湖,就怪不得我找她当着武林中人面给我三界教赔礼道歉了”。任照阳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冯柄松故意透露何瑶踪迹,当下抱拳笑道:“冯掌门刚正不阿做事堂堂正正,实乃江湖之幸。今日实属鲁莽,他日任照阳摆酒赔罪”。冯柄松见目的达到,拱拱手微微一笑:“他日定与冯兄弟一醉方休”。
任照阳头前快步而行,他身后柳杨迈步疾追,边行边道:“任护法我们就这么回去?”。任照阳回头望他一眼说道:“何瑶与冯小婉同样重要,他们都是洞察我三界教机密之人,只是冯小婉是恒山派之人,那冯柄松早就做好准备,若是硬碰硬也不见得能讨得便宜。反而是何瑶,峨眉派上下都被囚禁,她是孤掌难鸣,教主此去少室山便是去擒拿于她,料来因她离去而扑个空。我们虽然没有拿住冯小婉,但是拿住一个何瑶,哼哼哼,同样是大功一件”。解松林不解张口说道:“那何瑶远在少室山,怎么会突然现身在恒山脚下,我们需提防冯柄松使用调虎离山之计”。任照阳沉思片刻,微微道:“料他冯柄松知道厉害,他若是欺骗我等,定知道我们不会善罢甘休,叫他恒山派从此一蹶不振”。柳杨想起何瑶心中痒痒,知道她就在附近,想起昨夜逃脱却是不愿言明,只想着如何尽快遇见何瑶手到擒来。五人脚不停歇一路向西,各施轻功顺着大道紧追下去。
大道朝西,两旁青草翠绿山花烂漫。何瑶一边走一边望眼何全兴笑着说道:“何大叔侠义心肠,本可置身事外,却是为了峨眉昆仑两派奔波,何瑶在此多谢”。何全兴一愣微微道:“江湖人就应该管江湖事,路见不平,你、你不必客气”,他说着脸色微微一红,心道:“你却不知你师父绝尘师太与我早就相识了”。二人又行十数里,见前面绿色稠密竟是现出一片密林。何全兴笑道:“前面树下正好歇息,你我吃些干粮待恢复体力再走不迟”。
二人迈步又行一会,眼见就要走到密林边上。忽然一阵声音远远传来:“任护法,不出你所料,我们在此等着,终于等来正主了”。紧接着有人狂笑几声:“冯柄松还算厚道,没有诓骗我等,我早算出,她要从此地路过”。何全兴一愣,伸手拽住何瑶朗声说道:“前面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现身出来”。他声音一落,密林中走出五人扇形分开包抄过来。何瑶见面前一人挤眉弄眼,不禁失声叫了起来:“哎呀不好,何大叔是柳杨”。柳杨见状双手伸展拦住去路咧嘴“嘿嘿”一笑说道:“何姑娘想不到吧,我们又见面了”。何瑶柳眉倒立伸手拔出宝剑怒斥一声:“无耻小人,我恨不得将你劈成两半”。
就在这时对面为首人“咦”地叫出声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何大哥,害得兄弟好找”。何全兴见来人认出自己,不禁眉头皱起,暗暗道:“真是冤家路窄,我躲你多时今日还是被你碰到”,当下微微一笑:“哦,原来是任护法,你我多时未见,别来无恙啊”。任照阳满面堆笑:“何大哥别来无恙,我在教主面前承诺过,邀请何大哥入教,今日见着再莫推辞”。何全兴微微一笑:“从南到北你就阴魂不断,我是躲避不开。只是不知你们收留网罗大批江湖人士,却是为何?”。任照阳哈哈一笑:“大哥,兄弟我有好事都是惦记着你,你只要依附三界教,到时荣华富贵叫你享用不完”。何全兴摇摇头微微道:“只是人各有志,在我看来荣华富贵倒不如淡泊明志活得洒脱自在实在是非我所求”。
解松林一旁瞧着生气张嘴道:“啐,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怪不得别人了”,话音刚落纵身跃出,半空中双掌错开猛扑过来。何全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有人挥掌劈出,急忙右足踏前一步,左掌护在胸前含而不露,右掌疾伸冲着来掌迎了上去。双掌相撞“砰”地一声,宛如平地上打个闷雷。解松林只觉臂膀一震,有股力道顺着手掌直抵前胸,犹如铁锤撞击,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运气护住心脉,身形向后飘起,落地时只觉手臂发麻,连忙甩甩,倒吸口气心中暗道:“这人什么来头,武功如此厉害”。阮琳不禁一呆,料不到眼前男子如此厉害,高声喝道:“你莫逞狂,看掌”。她语调急促,出手更快,眨眼间手掌携风而至。
何全兴望她一眼,嘴中冷哼一声:“你这女人既然如此无理,那就怪不得我了”,他身形猛转舍弃解松林转面对着阮琳,右臂撤回左掌倏地便拍了出去。阮琳见他一掌迫退解松林,便知道他武功高强。自己情急之下出手解救,眼见对方转向自己解松林危机已解,当即手掌空中晃动虚晃一招,斜着跨出半步,是闪身避让。任照阳站在一旁瞧着场上不露声色,心中暗想:“十多年来,这何全兴不知武功有无精进,眼下解松林、阮琳二人上前争斗,正好替我试探一下”,当下也不阻拦,抱起双臂站在一边冷眼观瞧。
何瑶忽地挑高声音说道:“任护法,你们这是何故,峨眉派与三界教同为江湖八大门派犹如手足一般。只是现在为何为难我们,传到江湖就不怕被人耻笑?”。不待任照阳说话,柳杨忽然咧嘴一笑,上前说道:“你这小尼姑,私下勾结冰山教背叛师门,那峨眉派上下消失久不曾见,怕是你在其中使坏,待我拿下你回去好好审问一番”,他说完忽地拧身窜了过来。何瑶本来是想劝任照阳住手,只是一瞧柳杨,眉毛上扬满脸坏笑,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下瞧看,不禁心头恼怒,一声呵斥手中宝剑上划,直刺柳杨前胸。
柳杨见宝剑刺到嘿嘿一笑说道:“哎哟,看不出你还火气不小”,疾伸手臂奔着剑柄扫去。他心中担心,只怕何瑶气恼之下将昨夜被掳之事说出,不免被人小瞧,是以上手便是厉害招式,只盼出其不意夺下何瑶宝剑,反手再点她穴道,令其不能讲话。哪知何瑶手腕一翻,宝剑“唰”地调转方向剑锋竖起,直等着对方手指撞上来。柳杨当初出其不意地一招便拿下何瑶,心中不免沾沾自喜小瞧对方,此时见对方挥舞宝剑,登时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对方剑法精妙,若是慢了半拍怕是自己手指不保。他心中不敢大意,连忙缩手回来,同时猛地抬足向何瑶手臂踢去。何瑶恼他卑鄙下流,见他伸腿踢来连忙后退半步,虽未能斩他双指,宝剑却是顺势划条弧线直刺来足。
她这一招乃是峨眉派剑法第一十三式‘推波助澜’,此招精妙绝伦不说,里面还暗藏许多变化。柳杨虽非江湖一流高手,却是多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其中门道自然识得。他见来剑携带破空之声猛然刺到,心中一凛已是额头见汗,暗思道:“峨眉派能在江湖之上并称八大门派果然是有道理,我若不小心应对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他想到此凝神静气不再小瞧对方,一招一式开始小心应对。
时间一长,何瑶只觉宝剑沉重不似先前那般灵活,一划一刺都仿佛有一张大网笼罩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她心中急闷不觉细汗顺着脸颊淌下。何全兴眼见她落入下风,不禁暗暗心焦,环顾四下,自己被何全兴等人围了起来,心中暗暗道:“我此刻要脱身他们还困我不住,只是我若不管不顾舍下峨眉弟子,传到江湖之上,我哪里有面目在世上苟活。可是若是我出手解救,他们一拥而上,到时一起脱身也是不易”,他表面镇定自若,实则心中纷乱如麻。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惊呼传入耳中,何全兴心头一震,眼见着何瑶手中宝剑脱手飞出,他大声喝道:“小子,莫要以男欺女,来来来,我来会会你”。
只是他刚说完,就见面前“蹭、蹭蹭”三条身影纵身上前挡住去路。何全兴冷眼望去见是解松林、阮琳、闫虎围住自己,一刀两掌齐奔自己身上招呼过来。何全兴大急,连忙行气运功,一股真气直达四肢,张口叫道:“来得好”,挥臂连劈两掌,抬足蹬出。他情急之下两掌拍出犹如排山倒海自是非同小可,掌风平地刮起竟是迫地解松林、阮琳二人面目一紧,顿觉呼吸不畅。二人心头大骇,均是想:“原来他方才未施全力,看样子我们全力斗他也不见得斗得过”。任照阳见状心中一凛顿时垂头丧气暗暗道:“这个何全兴这些年来,武功又是精进不少。当年我与他较量,他就胜我一筹,现在看来依然还是胜我”。只是他转念一想心中又是宽慰起来:“我千方百计向教主推荐于他,若是寻常江湖侠士,倒是叫教主小瞧我了”。他眼见着何全兴抬足蹬在闫虎刀背之上,登时那钢刀便远远荡开,心中暗暗道:“他如此护着小尼姑,我倒要将小尼姑擒拿住,迫使他听命与我,只要带他见过教主,教主爱惜人才定会大悦,我既兑现承诺又得奖赏,何乐而不为”。
任照阳想到此,呵呵一笑:“何大哥,这么多年,你没放下武功可喜可贺啊,来,小弟找你切磋一下”,话一讲完飞身跃来。他是希望在此缠住何全兴,令他腾不出手来,以便柳杨生擒小尼姑。何全兴闻听眉头皱起,偷眼望向旁边,见何瑶手无寸铁左支右挡步步后退。连忙张口叫道:“快些用鞭”。只一声提醒,何瑶顿时醒悟,就见她掌法突变,扬起左手猛拍出去,刚拍一半突然收掌,右掌划个半圆伸指疾戳,正是峨眉派穿云掌‘仙人指路’。柳杨正在得意,眼见何瑶渐渐不支,忽见她掌法突变,忙伸直胳膊大手张口要去扭对方左手,令其动弹不得,岂料手才伸出一半,面前突然不见来掌。他心中一怔,见对方左手忽地收回,右手竟是由意料不到的方位猛然伸指点来。柳杨吃得一惊,料不到对方虚晃一招后面有更厉害的招式,身随心中,双足点地,已然跃出丈余。
何瑶见状急忙撩起道服,探手抓住鞭头用力一抽,但见一道黑影破空而出,在半空中打个响鸣,闪电一般向柳杨卷去。柳杨陡见一条黑影如灵蛇出洞般向自己急缠过来,心中害怕不禁喊出声来:“哎呀,不好”,双足点地又是向后疾退。只见长鞭贴身扫过“滋啦”一下,柳杨只觉小腹火辣辣地疼痛,低头望去,就见身上衣裳被扫出一道口子。何瑶见状暗暗后悔,埋怨自己道:“唉,倘若鞭子出其不意,再伸长丈许,定可将他捆了。到时对方有人质在手,料也不敢再继续用强,我和何大叔就可全身而退了”。
这时忽听有人大叫一声:“小贼尼不要猖狂,叫你尝尝我五虎断门刀的绝技”。众人望去见闫虎举刀冲了过来,柳扬着恼道:“闫兄来得正好,你用宝刀将她软鞭削它几段,叫她再拿出来吓人”,身形一动,又是挥掌攻了上来。何瑶见对方两人攻来,心中暗暗叫苦:“那柳杨一人便已是难对付,现在又上来一人,瞧他挥舞钢刀,寒光迫人势大力沉,只怕是两件兵器相撞,手中鞭子真要破损,那样岂不更对不住何大叔了”。
何全兴与任照阳打得正欢,偷眼观瞧,便瞧出她心有忌惮,百忙中开口说道:“何姑娘,此鞭牛筋编织柔中带硬,寻常兵器不能伤它分毫,你只管划圈将他们捆成大粽子”。何瑶闻听忽地想起那日初见何全兴时,他站在溪旁无钩钓鱼,抖手便将鱼捆了起来。他望眼柳杨心中一动暗道:“你手段卑鄙,我就先将你捆了”,当下脚底斜划半步,侧身避开来刀,抖手挥舞软鞭向柳杨身子卷去。
只因有闫虎助阵,柳杨这次无所顾忌倒是冲到头前,却突见软鞭大圈画小圈,一圈圈源源不断向自己身上卷来,心中不免奇道:“这又是什么招式?”。只一愣的功夫,软鞭竟如灵蛇一般顿时将柳杨身形绕了一圈。柳杨“呀”地叫出声来,眼见软鞭由头顶罩了下来,自己想要躲闪,却是双臂已被缠绕一圈逐渐束紧。耳听解松林、阮琳齐声惊呼起来,就在这时闫虎钢刀一竖忽地推了过来,这一刀有如电光火石一般,阮琳想要收鞭已是不能。只见闫虎嘿嘿一笑:“若是你胳膊不想要,就快快撒手”。哪知何瑶拼着胳膊受伤不管不顾一心想要擒住柳杨,手腕一抖,又是一圈向柳杨身上套去。
眼见着闫虎的五虎断门刀便要砍在何瑶臂膀上,突然耳边响起一声炸雷:“哎,快住手,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好不害羞”。闫虎听到何全兴喝叫不以为意宝刀依旧向前推去,忽然他只觉面前突然疾风袭来心知不妙暗道:“他掌风迅疾强劲,只怕我还没伤到眼前女子,便要被他偷袭了”,心有所动随即脚下一划便准备斜步窜出,就在这时他眼前一花忽觉手腕一颤,手中宝刀竟是被阻了下来,想要前进半分竟是不能。闫虎睁大眼睛顿时惊地魂飞魄散,就见何全兴不知何时也已纵身跃到近前,劈手抓住剑柄。耳听着一声:“撒手”,闫虎手掌顿觉火辣辣生疼,定睛一看手中已是空无一物,他来不及犹豫,就见何全兴伸掌在脸前一晃,忽地拍在自己肩膀之上。
何全兴指东打西快如闪电,任照阳心中暗暗佩服:“这些年,他功力大增,我全力应对,竟是还不能阻止他救何瑶。哼哼,如此江湖高手将来我将他引荐给教主,也是大功一件”。猛听得一声惨叫:“哎呀”,闫虎连退几步站立不稳扑通一下跌落在地。与此同时又有人叫出声来:“不好”,就见柳杨双足点地,使了招‘一鹤冲天’猛地向半空中窜了出去,饶是何瑶挥鞭迅疾,竟然还是被他溜了出去。他由空中落下已是三丈开外,望望身上一道鞭伤,咬牙切齿叫道:“小贼尼好狠”。就听解松林大声叫道:“柳兄弟,为兄替你出气”,他深知柳杨身为赵念古大弟子地位尊崇日后必成大器,眼见他吃了大亏,有心巴结,当下高喝一声挺身而出。
何全兴跨步挡在何瑶身前便要挥掌相迎,不料身后劲风传来,任照阳阴恻恻叫道:“何兄,你我未分出胜负,怎么说走就走”。何全兴无奈回身道:“你们以多欺少,哪里是名门正派所为”。任照阳笑笑:“何兄,兄弟我与你讨教几招,万不敢拉人相助,至于那小道士不过是擒来问清楚她与冰山教如何勾结在一起的,为了江湖安宁才出此下策”。他二人张口对答,手上却是不慢,只听着“啪啪啪”几下又是连拆数招。那边何瑶见解松林空手夺鞭来势端急,知他武功高强,当下全神贯注将软鞭挥舞地呼呼作响。
就听着旁边柳杨一声叹息嬉笑说道:“唉,你肤白貌美,正是大好年岁,没有享受人间乐事,却要死在解洞主掌下,可惜实在是可惜”。他说下流话语,何瑶怎能听不出来,顿时面色绯红手上缓了一缓。只是这一缓,解松林便欺身而上,劈掌抢夺软鞭。旁边何全兴大喝道:“小心”。何瑶一愣,突见对方合身扑来,连忙身形向后一跃挥鞭抽来。柳杨见状面露遗憾,咧嘴笑道:“哎呀,可惜了”,也不知他对何瑶说还是对解松林说。闫虎拾起宝刀注视场中,咬牙切齿道:“他奶奶的,我这宝刀定将你的软鞭砍成一段一段的,看你还得意不”。他跃跃欲试便要随时加入战斗。
何全兴眼见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不禁暗暗焦急,心道:“我与任照阳旗鼓相当,没有半日时间难以分出胜负。若是情况危机我倒是可以全身而退,只是何姑娘哪里能经得住他们轮番进攻”,他偷眼望向旁边,见闫虎柳杨阮琳三人虎视眈眈望着解松林与何瑶打斗,不禁眉头紧皱起来。任照阳见他面色难看,心中知他犯难微微一笑说道:“何兄,今日形势你看得清楚我自然不用多言,你若是想走,兄弟不敢相留,只是这个峨眉派弟子万万走不得”。何全兴闭嘴不答左足上步斜插,右掌划个半弧护胸,左掌疾伸猛地拍了出去。
就在这时,忽听“啊”地一声。何全兴一惊向何瑶望去,就见何瑶慌乱竟是被解松林迫地节节败退。他见此情形忽地纵身后退,高声喝叫:“住手!”。任照阳一愣收手后退,那边解松林听他大喊不禁吓了一跳,蹦到圈外与闫虎等人是面面相觑。何瑶压力一减,手中软鞭顺手抖去,那软鞭似乎如人一般听话,登时卷起地上宝剑拉了回来。何瑶宝剑入鞘紧奔两步来到何全兴身旁,就见何全兴对着任照阳说道:“你千方百计拉我入教,现在可还算数?”。任照阳神色一怔不解道:“算数,当然算数,不管何时何兄想加入三界教,我等随时恭迎”。何全兴点下头大声道:“好,叫我加入三界教,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任照阳闻听喜道:“何兄能加入我三界教是我求之不得,莫说是两个,就是八个十个也不在话下,你且说来看看”。
何全兴道:“其一……”,他手指何瑶说道:“这位峨眉派小师父,与我极其投缘,她若有何损伤,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讨个公道”。任照阳低头暗想:“我们只要把这个小道士困在身边,令她不得在江湖上陷害三界教即可,倒是懒得要她小命”。忽听柳杨笑道:“何大侠既然肯入我三界教,这小尼姑也正好归顺我三界教,反正峨眉派也将在江湖之上消失”。何瑶闻听冲着柳杨怒目而视。那柳杨却是假装瞧不见露出一副洋洋得意表情。任照阳点点头说道:“你我都是江湖上成名人物说话算数,她若是在江湖之上不诋毁我三界教,我等自然不会为难于她。好,我答应你就是”。何全兴又道:“其二,我从不滥杀无辜,入得三界教不得迫我改变誓言”。任照阳心道:“你只要随我回三界教,让教主见识过你的手段,你想要如何便是跟我没关系了”,他想到此微微一笑:“放心,我们是名门正派自然讲江湖道义,万万不会滥杀无辜”,说完话回身招呼众人道:“大家过来打个招呼吧,这位是何全兴何大侠”。
柳杨一听笑着来到近前:“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好好亲近一下才好,柳杨拜见何大侠”。他说着转身对何瑶施礼道:“柳扬见过何师妹”。何瑶见他与自己客套,眉头轻蹙,却是不好发作,转面望向别处。柳杨讨个没趣也不着恼,依旧笑嘻嘻地望着何瑶。解松林、阮琳、闫虎均是见识过何全兴功夫,此刻见对方也投靠三界教,都知道此人在教主眼中定比自己重要,说不定日后还要仰仗此人,当下三人齐迈步过来,抱拳施礼道:“拜见何大侠,我等不敬之处还请见谅”。何全兴见状拱手道:“三位不必多礼”。任照阳哈哈一笑,走上来道:“何兄,等你开启金口已有数年,今日你终于吐口,大家找个地方痛饮三大碗,然后我等一齐回教中去面见教主”。
解松林知道任照阳当初对自己就是这样拉拢人心,连忙一笑说道:“对对对,如此大事,我等终要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贺上一贺”。阮琳、闫虎二人连忙上前附和。那柳杨一双眼睛望着何瑶一动不动,对面前众人是熟若无睹。任照阳见状略显尴尬大声咳嗽一声说道:“据此三十里有家醉八仙酒家,大伙一起前去开怀畅饮”。他刚一说完,解松林显得急有兴致,连声道:“好好好,大伙找个地方坐下来多多结交”。何全兴心中不屑,却也知道,若是不如此行事,只怕何瑶无论如何也脱身不得,当下只好违心一笑说道:“承蒙诸位看得起,何全兴自然有心结交各位侠士”。柳杨望眼前面何瑶嘿嘿一笑:“醉八仙我倒是识得,前面给何大侠带路”,说着“噔噔噔”急走几步赶在何瑶身旁紧紧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