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魅影显现
书名:江湖侠魔录 作者:流光 本章字数:14113字 发布时间:2023-06-28

  再醒来时,冯小婉只觉浑身疼痛,微微睁开眼睛就见四下漆黑不见一丝光亮,仔细辨别,竟是一间没窗户的空屋之中。她心头大骇,连忙活动下手脚却是无碍,当下翻身爬起,扑在门上大声叫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快快放我出来,否则小心恒山派前来将你们尽数铲除”。门外忽地有人哈哈大笑:“恒山派只是八大派中排名靠后,比你们厉害的帮派还有两家,且都是一派掌门,你一个小小的恒山派弟子同他们一齐被关,应该感到荣幸之至”。冯小婉闻听大吃一惊,暗自道:“这些人势力如此强大,怎么竟然能将八大派中里的两家掌门也关在这里,这又为何?”,她伸手触门,但觉大门冰冷坚厚,竟是一道厚厚铁门。

  就听外面人又道:“你莫要着急,待紫背铁蜈蚣解洞主回来,给你喂些软筋散,就叫你们相见”。冯小婉一愣当下闭上嘴巴不再言语,抬头紧贴门缝望去,就见门外有两名黑衣男子,手握钢刀来回走动。冯小婉心中吃惊不禁暗暗道:“对方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何要将两大派掌门囚禁在此。只是我从未听闻,也不知道是哪两派掌门被囚禁在此”。她待在里面日夜不明,除了胡思乱想也不知做些什么。在里面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却是依稀记得外面送进来五顿饭来。

  这日,冯小婉倚墙而坐,心中正是胡思乱想,忽听着外面有人道:“哎呦,解洞主刚刚回庄怎么就往这里跑”。就听一道女子声音说道:“他听说泾河四鬼又抓了名恒山派弟子,特意过来瞧瞧”。咣当声响,门上小窗被人打开,一束亮光透过小窗直照进来,外面人“噗嗤”一笑说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这泾河四鬼不知我研制软筋散费时费力,哪里有那么多软筋散可用。你们大可放心将她们关在一起。这女娃娃谅也不会兴风作浪”。耳听有人应道:“既然解洞主说没事就没事,我们这就照办,改日我二人请解洞主、阮洞主两位洞主一起喝酒吃肉,大家再叙叙旧”。就听着“嗯”地一声,接着“吱呀”声响有人出门而去。

  来人刚刚离去,就听屋子里有人骂道:“神气什么,若不是他研制出来软筋散派上用场,将峨眉派上下擒来,哪里会得任护法如此器重”。另一人悻悻道:“快别说了,若是你我有他制毒之术,也不用只在此看门了”,二人唠唠叨叨满腹不快。稍倾,脚步声响,又是走来几人,有人叫道:“张三,可给她用上软筋散么?”。有人应道:“机灵鬼快算了吧,那解松林说他制药不易,没给用,说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不会兴风作浪,将她捆 绑起来即可”。来人“嗯”地一声:“好,将她们关在一处,倒是有利于看管”。

  就听着“咣当”一声响,大门打开,来人迈步进来,喝道:“小娃娃,你老实点,大爷好给你捆得松些,否则哼哼有你受的”。冯小婉才站起身来,便被冲进来的三人紧紧按住,不一会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机灵鬼一推叫道:“你老老实实,还能少受些皮外苦”。冯小婉被人推着,身形前倾,脚步急促、踉踉跄跄迈步出门来,就见外面跟着数人,其中一人正是泾河四鬼里的玉面鬼。她被人推搡想要反抗已是不能,心中顿生不满,不禁重重哼地一声。几人出门左转右拐来到一间大房前,就见门口数名黑衣人看护防护,冯小婉心中一动:“这里守卫森严,定是囚禁武林正派之所”。就见机灵鬼上前与看守低语两声,那护卫回身将门上铁链子除了下来,推开铁门带头进入。

  就见眼前一片空地,数十黑衣人各守要地。左右两边又现两排牢房,房前铁门依旧紧紧关闭。机灵鬼推着冯小婉来到左面房前停了下来,守门黑衣人见状,忙打开铁门。机灵鬼道:“你乖乖待在里面,哪日我们老大高兴自然放你出来,若是不高兴,只能怨你命不好,怕是要将牢房坐穿了”。大头鬼一笑说道:“只是好可惜,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再出来时不要变成头发花白老太婆就好”。冯小婉闻听怒斥道:“哪个要你管,你还是小心自己,若我恒山派听到消息杀将过来,怕是你没机会看到我变成老太婆了”。她说得开心,不提防后背被人重重一推,脚下一个踉跄,奔出数步才停下身来。却原来是大头鬼心中着恼,伸手猛地推了一把,将冯小婉推入牢中。

  耳听着身后关门落锁,冯小婉这才抬头细看,房中竟是有两个大铁笼子,自己这个铁笼之中竟是有数十人盘腿而坐。冯小婉仔细瞧看,就见面前人发髻高耸,身着道服,颜面沮丧,一个个尽显倦色。心中暗想:“这些人与峨眉派的曹江月曹师姐装束一样,想必是峨眉派无疑,只是不知为何竟是尽数被擒”。

  忽然,对面铁笼中有声音传来:“这位……这位姑娘,可是恒山派的冯师妹”。冯小婉一愣寻声望去,就见对面笼子里面坐着三人,一名年轻人正探头望来。她一见那人不禁失声叫了起来:“你是昆仑派的谷寂声谷师兄”。那年轻人兴奋道:“是我,我是谷寂声”。他二人大声嚷叫,就见前面一位老者忽地睁开眼睛。冯小婉见他眼中无光血丝遍布,又是惊呼一声:“丁伯伯”。那老者正是昆仑派掌门丁若君,他见说话人是恒山派冯柄松小女,诧异道:“小婉,你又是为何落入敌手?”。

  冯小婉道:“我遇到泾阴四鬼,不提防被他们捉来”。丁若君还未说话,冯小婉身后有人道:“我峨眉上下一十八人也是着了泾河四鬼的道,被他们用软筋散拿住的”。冯小婉回头见一名老尼靠墙而坐,正是峨眉派掌门绝尘师太韩凤琴,她大吃一惊张嘴迟疑道:“师太也在”。绝尘师太苦笑一声,问道:“你爹爹可好?”。冯小婉点点头心中暗道:“我只当他们说笑,原来绝尘师太果真被人囚禁起来”。张嘴问道:“泾河四鬼如何能将峨眉派这许多姐妹一同拿来”。绝尘师太唉地一声:“都怪我们大意,料不到竟是被人水中下药,一并拿了来。我从华山回到峨眉山,吩咐山中弟子小心看山,便率弟子前往雪山去寻弟子曹江月以便洗刷我峨眉派耻辱,哪知眼见便要进山,却被那紫背铁蜈蚣解松林的软筋散所迷倒。到后来才知道解松林藏在幕后,前面下药的就是泾河四鬼的机灵鬼”。冯小婉见识过机灵鬼手段不由得“哦”地一声。

  丁若君微微道:“这软筋散实在歹毒,在下同样是被人下药拿了来,只是我们却是未瞧到是何人下毒,可见对方手段高超”。冯小婉轻声道:“丁伯伯,不知道现在昆仑山可好?”。丁若君闻听仰天长叹:“昆仑山突招不幸,竟是被冰山魔教杀得鸡犬不留”,他说到此不禁老泪纵横唉声叹气。他身后谷寂声与另一名弟子早已是眼含热泪呜呜地哭了起来。冯小婉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陪着难过。良久微微道:“我们被困此地,不如一同杀了出去报仇”。绝尘师太在身后摇头说道:“你说得轻巧,我们现在浑身筋骨酸软,功力全无,莫说对方是武林好手,即便对方是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我们想要胜出也是不能”。冯小婉若有所思道:“这些人将我们无缘无故囚禁此地,却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怕多半与偷袭昆仑山的贼人有关”。丁若君身后一名弟子义愤填膺大声道:“这有什么难猜测的,灭我昆仑派的定是冰山魔教所为”。谷寂声连忙道:“牛师弟小声一些,惹得这些人恼羞成怒进来杀人却也是不值当”。那人见师兄劝阻当下不再言语。

  绝尘师太摇摇头,微微道:“眼下还不是下定论之时,自从华山一别,我心中……我心中隐约有不祥之兆,只是不敢细想”。她如此说话,众人瞧她面色阴晴不定,心中不由得暗暗思索起来,一时间,整个牢房变得是鸦雀无声。良久,丁若君忽地开口道:“我外出办事,回到昆仑山时,见山门上写着灭昆仑派者冰山神教是也,现在想来也是漏洞百出,只怕也未必真是冰山教干的”。冯小婉心道:“我才从冰山教出来,这些人面目虽恶,却是豪气冲天行事端正,只怕真是冤枉他们了,否者大师兄也不会看上那魔头女儿”。她想到此,望眼绝尘师太,又暗道:“曹江月师姐我亲眼见过,却是不知与她说是不说”。

  她正心头犹豫,忽听得外面有人笑道:“今儿欢迎解洞主、阮洞主两位洞主回庄,庄里大排宴宴,是酒肉管饱”,就听外面“轰”地一下,十数人一齐欢呼雀跃。那人又道:“他们知道泾河四鬼又立新功,拿了恒山派弟子当做人质,更是高兴,日后禀报教主,大家都有奖赏”。他话说完,外面人群又是一阵欢呼。就听那人又笑着道:“八大派中,现在已经有三派人质,教主一统江湖大业即将完成,倒时好处少不了大家的”。他此话刚刚说完,冷不丁有人笑道:“那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我们立得功劳比他们只多不少。若是教主偏心,倒是要伤了大家的心”,他话音一落,登时有几人跟着附和起来。先头人连声说道:“不会,自然不会,到时成了大事,大家定会论功行赏”。

  冯小婉听着外面乱哄哄声响,暗自道:“对方不知是何来头,有明有暗人数众多,看来不可小觑。眼下只有我偷偷逃回恒山搬兵求救,才好令两位掌门脱困。只是这里戒备森严,如何才能出去”。牢中众人情绪低落各怀心事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坐在当地。也不知多久,就听着外面脚步匆匆,有人招呼道:“走喽走喽,一起前去痛饮三碗”,一会时间,就听着外面脚步声响渐稀。

  月上枝头,一缕光亮由窗户照入牢中寂静而冷清。忽然,牢门外面传来“砰、砰”两声,众人都是习武之人,忽听外面响动,不觉一怔相互对视一眼顿时警觉起来。紧接着就听外面哗啦啦铁链声响,那牢门猛然打开,闪身进入一名黑衣蒙面人,那人奔到铁笼前一抖手中钥匙上前开门,嘴中低声道:“大家莫慌,我这就救大家出去”。就见黑衣人手脚利索,打开一面铁笼反身去给另一面铁笼开锁。忽听着丁若君一声哀叹:“想我一派掌门被人关在铁笼中囚禁,今日由外人搭救,不日里江湖中一传十十传百,教我有何面目立足江湖”。只听着对面牢笼中有人讥讽道:“丁掌门,还是多想想如何出去吧,你我两派人人都中了软筋散,若是没有解药,想要出去势比登天”。丁若君一看出声之人是绝尘道长顿时醒悟,抱拳对着黑衣人说道:“这位少侠,在下昆仑派掌门丁若君,万望勿将我等囚在铁笼之事散布江湖”。

  黑衣人头也不回,嘴中“嗯”地一声算是回应,他伸手打开铁笼说道:“峨眉派各位道长,快些出来”。就听绝尘说道:“这位少侠,你且不知,我等人均是身中软筋散,莫说是逃出此地,就是举手抬足也是费事”。那黑衣人一呆楞在当地,望着十数位峨眉派弟子喃喃道:“这又如何是好?”。绝尘微微道:“现在只有两条道走,其一从紫背铁蜈蚣身上取得解药,其二派人通知八大派来人将他们擒获,逼迫他们拿出解药来”。她眼睛在冯小婉身上一扫,忽地道:“我看你走路说话似乎没有中软筋散?”。冯小婉忙道:“在下侥幸,未中软筋散”。绝尘闻听一笑:“太好了,你出去后,叫你爹爹通知其他门派高手前来搭救我等”。就在这时忽听得屋外远远有人高声叫道:“张三,我来接替你们,快去与众兄弟一起吃喝去吧”。黑衣人大惊,一把拽住冯小婉道:“快走,晚了谁都走不脱了”。

  二人迈步奔出牢门,迎面撞上两人打着饱嗝正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楞下问道:“咦,你们是谁,怎可随便进出监牢”。他说完脚下一绊,低头望去,就见二名黑人躺在脚下,顿时一惊,面目惊恐张口欲叫。只是这二人还未出声,就听着“扑通、扑通”两声,被人点倒在地。又有一人由身后现出身低声疑道:“亢大哥,怎么就一人?”。黑衣人摇摇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出庄再说”。他伸手扯断冯小婉身上绳索,低声问道:“你可能走?”,冯小婉活动下手腕应道:“可以”。那黑衣人悄声道:“好,随我来”。

  三人顺着墙边溜了出来,只见远处阁楼人影晃动推杯换盏,传出来一阵阵吆五喝六声音好不热闹。当下趁着夜黑悄无声息出得庄来,冯小婉低声道:“二位少侠仗义相救,小女子不敢忘怀,还请问恩人是何门何派?”。那黑衣蒙面人尚未说话,另一人摘下面罩忽地张口笑道:“我却识得你是恒山派的冯姑娘”。冯小婉一愣这才发现对方是名女子不禁迟疑道:“你在哪里见过我?”。那人一笑道:“你再细瞧瞧看,当初我和华姐姐与洪大哥随着恒山派还去过华山”。冯小婉一愣,细细瞧了瞧笑道:“原来你是沈姑娘”。沈梦娇瞧她认出自己,一笑道:“是啊,我初上华山时,正是令尊引去”。这时黑衣人忽问道:“你怎么没中软筋散?”。冯小婉目光疑惑微微摇一摇头:“大概他们是欺我年少”。沈梦娇一笑道:“这位是亢铭山亢大哥,为人最是仗义”。冯小婉道:“多谢亢大哥相助”。

  亢铭山摆手道:“我只是奇怪对方是些什么人,怎么能将鸡冠山的阮琳与紫背铁蜈蚣解松林收入麾下”。冯小婉楞下神微微道:“世上除了八大门派就是冰山教有此势力,还没听说又有别的派别有此实力”。沈梦娇摇摇头:“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冰山教英雄万万不会与此二人以及泾河四鬼这些江湖败类同流合污危害武林”。冯小婉呆一呆,只觉沈梦娇说得在理,却又想不出八大门派中又有哪一派,背地里如此歹毒。

  三人又行数里,亢铭山指着前面道路说道:“顺着此地一直向前走,就能到达恒山了,你快快离开,免得被他们追上”。冯小婉驻足道:“你们怎么办,不打算与我同上恒山?”。沈梦娇道:“我二人好不容易寻到仇人,万不会再令她逃脱,什么时候报了大仇,什么时候才告慰师父,你一路注意安全,早日回山才好”。冯小婉点点头抱拳道:“好,我自会小心,二位再会”。沈梦娇、亢铭山俩人见状遮上面罩拱一拱手,转身掠起向回奔去。

  二人才回庄中,就听得一阵乱哄哄声响,有人叫道:“不好了,有人潜入庄中,行凶放人”。他二人翻墙而入,就见院中灯火通明,脚步声杂乱无章。忽然有人冲着二人叫道:“你俩个楞着干什么,快随我来”。亢铭山不觉一愣放慢脚步冲着沈梦娇悄悄道:“我们不要乱来,且跟上他瞧瞧看”。二人一纵身跟在那人身后,三人拐弯抹角顺着庄子围墙巡视。忽地那人“唉”地一声叹息:“我张三才入职不久,只想着干上一番事业,不说光宗耀祖也要养家糊口,岂料不知怎么倒了八辈子霉,偏偏在我值守之时,竟是遇到有人劫牢”。他忽地转过身来面容凄惨道:“我不像他们一个个能相互帮扶躲开厄运,若是最后找不到劫狱之人,那,那只怕我就是替罪羊了”。他说着竟是手捂脸颊呜呜地哭了起来。沈梦娇望向那人却是不禁心头一怔:“这人怎么和亢大哥如此相像,若非年岁不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那人哭了几声,忽地放下手来猛地从身上抽出钢刀,冲着沈梦娇身后叫道:“原来劫牢匪徒在这里”。沈梦娇心头一惊,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空空荡荡哪里有半个人影。忽听着身旁一声长嘶,沈梦娇再转身时不禁大吃一惊,就见那张三手握钢刀竟然插入自己腹中。亢铭山望着张三缓缓倒下拍拍手道:“这个张三奸诈的很,竟是要趁你不注意时,想偷偷暗算于你”。沈梦娇猛醒微微一笑:“倘若我中刀倒下,那下一个就定是你了”。亢铭山点头道:“没错,他想杀人灭口,扒去衣服将我们冒充劫匪,前去领赏”。沈梦娇“哼”地一声:“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亢大哥面前使奸诈,只会自己倒霉”。

  忽然,远远传来一声叫骂:“张三,你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却在此发楞,还不快回去请罪”。亢铭山闻听楞下,嘴上重重应得一声:“嗯,知道了”。当下二人硬着头皮向前纵起,跟着往牢房方向奔去。一到牢房大院,就见里面灯火通明,黑压压站满蒙面黑衣人,二人见状悄悄溜入院子中找个人少地方站定。就听前面有人道:“恒山派弟子被人搭救,这里已是不能再待,不日里江湖各大派就要云集此地,我们押解这二十多人连夜赶往教中,免得夜长梦多,被他们瞧出端倪”。亢铭山心中一动:“这老者精神抖擞目光如炬,说话铿锵有力武功修为定然不弱,我们倒要小心了”。这时,沈梦娇轻触一下亢铭山低声道:“你瞧那面站着一片人,头前就有解松林,阮琳,还有泾河四鬼等”。亢铭山应道:“我早就发现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现在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二人站在后排暗暗嘀咕,就见有黑衣人从外面推入数辆大车,并排摆在牢前。

  那老者扫视一圈,忽地沉下脸来:“今日在场之人随我看押峨眉派与昆仑派两派好手回归三界教,若是有人走漏风声,莫怪我任照阳心狠手辣”。人群中顿时有人齐喊:“任护法放心,我等纵是没了性命,也不会坏了本教大业”。亢铭山暗道:“原来这人是三界教护法,只是三界教与峨眉、昆仑两派都属于八大派,为何又要自相残杀”,他心中只是稍感奇怪,一旁的沈梦娇却是大吃一惊:“原来这些年江湖上残杀武林同道,嫁祸冰山教的另有其人,江湖正派只道是冰山教所为,却不料凶手正是三界教自己”。

  就听任照阳又道:“此地不宜久留,迟了半步,被人知道,与三界教大为不利。我等将人装入车中,连夜起程回三界教”。他刚说道此,忽听有人咳嗽一声:“任护法,我等回归三界教,路途艰辛,带着这么多江湖人物,只怕路上有个万一,不如……”。他说到此,不再言语,伸手冲下猛地一砍。亢铭山见状暗暗道:“此人果然心狠手辣,竟是要将两派之人,尽数斩杀”。任照阳见状摇头道:“你不知道,这两派人留下来,对我们大有好处,日后倒是可以胁迫群雄”,他说完挥一挥手叫道:“快些装车”。

  沈梦娇低声道:“原来都是三界教暗中捣鬼,我要将此事去华山告知武林盟主,叫他们小心提防”,她如此急迫,却是想起华飞雪此时正在冰山教中,若是能替冰山教洗刷冤屈,那华飞雪不知有多欢喜。亢铭山沉思片刻道:“也好,你早去一天,冰山教便早一天洗涮冤屈,只是你独自一人前往华山要千万小心”。二人窃窃私语,眼见着峨眉派与昆仑派众人被人推推搡搡押上车子。任照阳见人已到齐无有遗漏,望眼泾河四鬼点一点头,转面高声叫道:“大家跟上,我们现在就离开此地”,说罢迈步前行,只听着马车轱辘“咕噜噜”转动,百十多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出庄而去。

  亢铭山、沈梦娇二人跟在队伍最后。出庄才走几步,沈梦娇悄声道:“亢大哥,我一到华山通知完岳掌门,即刻便来寻你,我们共同替师父报仇”。亢铭山微微一笑:“你放心,我跟着他们回山,便是要在三界教潜伏下来。那阮琳有丝毫动作,我都瞧在眼中,只要一有时机我自然会替父报仇,反倒是你千万不要来三界教,我……我怕……”。他说到此不再往下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沈梦娇。沈梦娇与他多日在一起,早已熟知他本性,知他担心自己安危心中欣喜,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放心就是,我自有分寸”。忽然间山庄方向火苗大起,“噼噼啪啪”转眼间便映红大地,此时正值天寒地冻,北风正劲,风借火势火借风威,顿时庄子里烟雾笼罩升起熊熊大火。沈梦娇恍然大悟轻声道:“这些人倒是手腕高强,竟是不给人留下任何痕迹,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亢铭山轻轻拽下沈梦娇衣角放慢脚步,急切说道:“你看远处那四条身影向这边奔来,山庄之火定是他们所放,你现在快走,若是被他们赶上来就不好脱身了”。沈梦娇瞥眼见远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四条身影,便知是泾河四鬼无疑,只得轻声道:“亢大哥,我走之后你要保重”。亢铭山点点头叮嘱一声:“你也是”。此刻天色大黑沈梦娇又是黑衣遮身,她施展轻功向旁斜刺里纵身窜出,自是声息皆无,哪里有人能够发现,亢铭山瞧她走远这才放心。脚下紧追十数步,不大会就已追上队伍向前行进。

  四下里空旷无人,沈梦娇只觉冷风飕飕不禁紧了紧衣服,她抬眼向空中看去,但见天上流云飞逝,月光忽隐忽现洒落下来,照在地面一片灰白,只有自己孤单冷清身影映在上面。她这时回头向来路望去再不见有半个人影,料那四鬼已经走远。当下借着一丝亮光努力辨别好东南西北便欲奔离。忽然,她心中一动,停住脚步低头暗思道:“眼下冯姑娘才走不远,我此刻追了上去,先叫她回去告知恒山派掌门,需提防那三界教暗中使坏。我与亢大哥才救她出来,料她定能相信。若是将来那华山派掌门心中疑惑,也好有人前去作证”。她想到此,双足猛然弹起,施展出‘追风掠’轻功此顺着山道急追下去。

  这一奔就是大半夜,眼见着天色渐亮还未赶上冯小婉,沈梦娇不由得放慢脚步心中暗暗道:“眼下还未见着冯姑娘身影,料她定然是为搭救峨眉、昆仑两派,全力施展轻功赶回恒山,我本就落后她一个时辰,现在看来想要追上她还是要加把劲”。她心中暗自思量不觉脚尖点地又是飞纵出去。又行数里,忽听着身后马蹄声响,沈梦娇心头一怔,不知是何人一大早便要早早赶路,抬眼见数十步外有一株大树,当下疾步过去纵身跃上树去。不大一会马蹄声越来越近,沈梦娇站在树杈上望了下去,默默念道:“一匹,二匹,三匹,四匹,这四人行色匆匆不知所为何事”。忽听着有人叫道:“大哥慢些,我们一夜未眠捉拿恒山派那丫头,已是精疲力竭,不如在前方树下歇息片刻”。前面马上人顿了顿,一勒缰绳道:“好,大家就在前面歇息一会”。

  四人纵马来到树下,甩蹬下马歇息。树上沈梦娇瞧着不禁暗暗吃惊:“这泾河四鬼怎么来了?”。就见大头鬼丢开缰绳,来到树下往下一坐叫道:“大哥,你说任照阳不派解松林阮琳二人追拿恒山派小丫头,偏偏这苦累之活又是我们兄弟的”。不待玉面鬼说话,机灵鬼一笑道:“二哥你这还看不出么,那解松林仗着有软筋散自然威风了,便是任护法也是不敢小瞧与他”。赤发鬼哼地一声:“我们也是不差,昆仑派与峨眉派哪一派被擒,没有我们兄弟出的力”。玉面鬼面色阴沉说道:“你们莫要再发牢骚了,任护法也是替我等着想,我们只需将那恒山派弟子悄悄干掉令她不得通风报信即可,他日回到三界教一件件数功劳,我们才能挺直腰板傲视群雄争得一席之地”。

  他如此一说,其余三鬼顿时不再吭声,玉面鬼由马背上摘下水囊抛了过去道:“我们解下渴歇息片刻,即刻就动身,若是那小丫头逃回恒山可就大事不妙了”。三人接过水囊仰头咕嘟咕嘟大口喝了几下道:“是,大哥”。沈梦娇再向下看时,四人已是翻身上马,嘴中连声吆喝几声扬长而去。见四人走远,沈梦娇这才跳下树杈,望着背影暗道:“你们追赶冯姑娘欲对其不利,我却不能见死不救”,想到此施展轻功迈步猛追上去。

  再行一日,沈梦娇见地上马蹄印记忽地少了许多,心中奇怪,当下俯身细辨,暗自嘀咕道:“这些人怎么忽地兵分两路,难道是发现了冯姑娘的踪迹?”。她站起身来忽听山后传来一阵呵斥声音,不禁紧走几步抬眼望去,但见不远处有三人斗在一处,旁边站有一人指手画脚大声嚷叫却是四鬼之一的大头鬼。沈梦娇一怔见与赤发鬼对阵的是一对年轻男女,双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兀自挡不住一柄钢刀凌厉进攻且战且退。大头鬼开口骂道:“荒山野岭,你俩个小娃娃竟是不学好,在此打家劫舍,殊不知爷爷我是强盗祖宗”。

  少年男子冷笑一声:“瞎了你们狗眼,也不打听一下我们昆仑派威名。一阵师父前来,看你等还敢猖狂”。赤发鬼闻听笑出声来:“你们这两个小鬼原来是昆仑派弟子,殊不知你们掌门已是阶下囚,你等还不束手就擒”。那少女闻听柳眉倒立,扯开喉咙大声叫道:“师父,有人咒骂你是阶下囚,你老快快现身,教训鲁莽之徒”。猛然间半空响个炸雷,有人从山顶一跃而下,就见他犹如大鹏展翅眨眼就到,张嘴骂道:“哪个不要命的胆敢咒我老人家”。那少女忽地宝剑一指道:“就是他”。老者落地挥挥手道:“你兄妹两个退到一旁,待我来瞧上一瞧”。忽听着大头鬼大声道:“这不是符四通符老英雄么,大家是一家人,我们是大头鬼与赤发鬼啊”。

  来人正是符四通,就见他看眼面前二鬼,眉毛一挑冷笑道:“我当是哪个,原来是大头鬼与赤发鬼,你们背地里咒骂老夫,该当何罪?”。大头鬼连忙嘻嘻赔笑,举手施礼道:“老英雄、老侠客,不知者不怪,我们哪里知道这二人是令徒,多有得罪,多有冒犯”。符四通见二人识趣给足面子,不好再计较,张嘴问道:“只是你们四鬼向来不分离,今儿那玉面鬼与机灵鬼却是不知跑哪里了,怎么到现在也不曾见过?”。他话音才落一阵笑声传来:“符前辈,你说的玉面鬼来了”。符四通转身望去,就见玉面鬼、机灵鬼牵着马缓缓走来,不禁哼哼一笑:“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二人侧面包抄,准备伏击我徒儿嘞”。玉面鬼来到近前,将马套好,抱拳道:“符前辈说得哪里话,我四人分开确实包抄敌人,却不是包抄令徒,引起前辈误会,还望多多海涵”。

  符四通冷哼一声:“不知你们四鬼来到此地要伏击何人?”。玉面鬼微微一笑得意道:“自从符前辈带领八大派门人弟子上昆仑山搜寻冰山教作案的蛛丝马迹。却不知道我泾河四鬼协助任护法将昆仑、峨眉两派掌门生擒,现在正是押解回三界教途中。只因一名恒山派弟子意外逃脱,任护法才命我四人快马加鞭赶在她回恒山之前将她截住”。符四通微微一愣,暗暗道:“原来这四鬼趁我不在立有如此功劳,倒是不能小瞧了”,当下脸上堆笑微微道:“你四人立了这么大功劳,可喜可贺,待日后得到重用,还得想起老哥哥我啊”。玉面鬼连声道:“客气客气,谁不知道符前辈才是教主面前红人”。

  他说完,望着符四通眨眨眼问道:“符前辈可曾遇到一名女子从此路过?”。符四通一呆摇摇头说道:“我们在此多时,别说一名女子路过,便是一只苍蝇也不曾飞过”。玉面鬼微微一笑,心中道:“我们一路追来,这条路是通往恒山唯一要道,明明经过此地便断了线索。现在天气大寒,哪里来的苍蝇,呵呵你尚且不知,这等下三滥的举止,哪里逃的过我等眼睛”。想到此他打个哈哈,说道:“符前辈此次带队回昆仑山辛苦,不知有何收获”。符四通心中巴不得他们快走,叹了口气一笑道:“此去昆仑山,各派弟子齐认定昆仑派覆灭乃冰山教所为,另外在回来途中遇到这兄妹二人带艺投靠不知算不算收获?”。玉面鬼哈哈大笑:“恭喜符前辈新收弟子,用不了多时,昆仑派重整旗鼓人才济济自然可以恢复鼎盛时期”。符四通微微点头应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玉面鬼抱拳道:“我等四人还要捉捕逃犯,我们这就告辞,后会有期”。他左右一使眼色,嘴中唿哨一声,率先纵马奔出,其他三人见状翻身上马,抖动缰绳催马追赶上去。

  见四人走远,那少女面色疑惑,不解问道:“师父,那恒山派弟子本就被我们擒获,怎不告知与他们?”。沈梦娇在暗处听着心中暗暗吃惊,料不到冯小婉竟是落在他们手上,心道:“真是凑巧,竟是被我偷听到,有我在万万不可叫冯姑娘再陷敌手。只是,只是这二人样貌声音似曾相识,不知道哪里曾经打过交道”,她想到此不由得低头苦苦细想起来。就听符四通一笑:“你们才出门闯荡江湖,为师告诉你们,与其这些人拿住那恒山派弟子前去邀功,倒不如我们领功去,他日江湖各派重新排座,我昆仑派定是名列前茅令天下人不敢小瞧”。那少年忙道:“师父说得对,到时候江湖各派以三界教为首,我们昆仑派紧紧追随,自然好处不言而喻”。符四通点点头:“回到山后,我将昆仑派绝学罗汉十二式、龙象大乘神功以及密宗大手印尽数传与你们,你们就是我昆仑派大师兄与二师兄,到时有得你们威风”。少年喜道:“多谢师父,当年娘花遍金银请来武林高手教我兄妹武功,就是要名扬四海光耀门楣”。

  沈梦娇听他嬉笑,忽地一愣,呆呆道:“这二人是柴家庄的柴阔与柴琳兄妹”。她顿时想起小时候被他兄妹二人推入水中差点淹死,不禁浑身打个冷战。就听柴琳笑道:“师父,我们且上山去,将那个恒山派弟子押往三界教去请功”。符四通点头一笑:“好,我们这就去山洞里,将她押解下山领功去吧”。沈梦娇眼见着三人向山上纵身飞奔而去,心中不禁回想起小时候在柴家庄种种遭遇,登时站在原地发起呆来。

  不多时,就见有人顺着山道走了下来,前面有名女子双臂反缚起来,一路上被人推推搡搡走了下来,在她身后跟着柴阔与柴琳二人,最后之人摇摇晃晃满脸得意之人正是符四通。四人越来越近,沈梦娇仔细望去见前面女子正是恒山派弟子冯小婉。

岂料四人刚到山下,忽地山后传来一阵笑声:“符前辈,你押着恒山派弟子要去往何处?”。符四通听声音也知道是泾河四鬼,不觉脸色微红,张嘴道:“泾河四鬼,原来你等还未离开,正巧我捉到一名女子,不知是不是你们说得恒山派弟子?”。山后转出四人,正是那泾河四鬼。玉面鬼一瞧冯小婉身上装扮,正是那日捉拿女子,喜道:“没错,正是我们千辛万苦追踪之人”。他跨前一步,伸手又道:“任护法点名捉拿此人,我等带她回三界教交差”。柴琳一笑上前挡阻说道:“此人是我们捉住的,怎么能交给你们,我们这就押她返回三界教”。

  玉面鬼闻听神色大变,冲着符四通悻悻道:“符前辈,你马上要重建昆仑派,地位高高在上坐你的一派掌门,又何必与我等争功”。符四通眼睛向上一番:“玉面鬼,此言差矣,这恒山派弟子是我所擒,为何叫你们去请功?”。眼见着他二人面色下沉气往上涌便要翻脸之际,机灵鬼忽地上前一步,笑着劝道:“大家都是自家人,谁将这女子送到三界教都是一样,千万莫伤了和气”。他说完上前两步来到玉面鬼面前拉住胳膊道:“走了,大哥”,玉面鬼知他脑子活套此举必有深意,长吸口气强压不满,对着符四通抱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就先走一步,到了三界教恭候大驾”。

  沈梦娇见泾河四鬼牵马走来,连忙闪身躲了起来。就听着大头鬼道:“这个符四通实在是可恶。非要坏了我们好事。机灵鬼你且说说看,可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机灵鬼点一点头:“大家还记不记得离此地八十里有间清风观,那里向西是去冰山教必经之路,向北乃是三界教必经之路”。众人闻听登时想起在那里曾经身处险境不禁心存余悸。玉面鬼道:“你想怎样?”。机灵鬼一笑:“大哥,眼下我们不便与他撕破脸,只是那恒山派弟子如果夜里逃脱,被我们兄弟又捉回三界教,他符四通也无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

  赤发鬼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想出了什么鬼点子,原来用得是欲擒故纵,先教他们放松警惕,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恒山派弟子再劫走,哈哈哈,机灵鬼果然是有一套”。玉面鬼点点头:“此计可行,只是我们要下手干净利索神不知鬼不觉叫他不知是何人所为”。大头鬼一笑道:“那是当然”,他说完忽地想起里面摆有一口木棺,顿时收起笑声低声说道:“只是那里阴森可怕,若是得手后需尽快离开”。机灵鬼见状连声道:“那是,那是,我们先符四通埋伏在那里,等到半夜便实施计划,一旦得手连夜撤离”。沈梦娇伏下身眼见着四人低声嘀嘀咕咕由身边走过,再转面看冯小婉,就见她口塞碎布,被柴阔用力一推,顿时脚步踉跄身不由己向前走去。

  沈梦娇心知符四通武功高强怕他察觉,倒也不敢迫得太近只是远远跟着。如此行走直到日头西垂。沈梦娇见前面一片坦途,满眼砂石枯草冷冷清清。此刻夕阳西下天边余辉掩映,想要躲藏却是不易,当下不再前走,眼望身旁有枯树可以隐身,脚尖点地纵身上树暗思道:“我且在树上待会,待天色黑下来再行也是不迟,她心中想着这些人定在前方清风观落脚,是以也不心焦,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救出冯小婉来”。

  不到一个时辰,天色大黑。沈梦娇跃下树来,纵身向清风观方向奔去,又奔了一盏茶功夫,就见前方孤孤单单耸立着一座建筑,借着月光仔细瞧望正是清风观,但见里面灯火摇曳人影晃动,隐隐有话声传出。她低头细想,喃喃道:“不知里面是符四通师徒还是泾河四鬼。若想救出冯姑娘,最好是他们双方为争功劳打将起来,我才有机会趁着混乱救出她来”。她心念一动纵身向清风观奔去,只几个起落便是来到墙跟,透过窗户望去,就见冯小婉坐在草丛中,嘴中依旧塞满碎布一动不动,双目空洞仰脸透过房顶破洞望着外面星空,符四通则在一边盘腿而坐闭目养神,那柴氏兄妹正在里面打扫卫生。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破风之声,沈梦娇来不及细想,脚尖点地纵身上房。岂料双足刚刚落在瓦片之上,突然手臂一麻,顿时浑身瘫软。沈梦娇万料不到房顶有人,一惊之下便欲惊呼,只觉嘴巴一紧有人在耳边悄声说道:“沈姑娘,莫要喊叫,小心惊扰房里之人”。沈梦娇又是一惊,料不到对方竟是与自己相识,仔细望去登时心宽,又是眨眼又是点头。那人见她认出自己,缓缓松开手,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见你远远跑来,所使轻功乃是我苦练多年的‘追风掠’。华飞雪那丫头尚在冰山教中,当下便是想到定然是你”。沈梦娇面上一喜,低声道:“田伯伯,太好了,屋子里那被缚女子是恒山派弟子,江湖上发生的一系列风霜血雨乃是三界教嫁祸冰山教的阴谋”。田其远点下头微微道:“怪不得此次我出山打探,江湖之上平静不少,原来是八大派正在内斗”。

  就在这时忽听下面有人出声呵斥道:“唉,里面的人听清楚了,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快快拿出来孝敬大爷”。符四通猛地睁开双眼由地上跃起,张嘴骂道:“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你两个守好这个女娃娃”。说话间身如闪电猛地跃了出去。他刚出去,柴琳便面色慌张望着柴阔叫道:“哥哥,怎么办?”。柴阔知道她怕人质逃脱,冷冷说道:“放心,哥哥自有安排”。他俯下身一把抱起冯小婉嘿嘿一笑:“你有千般重要,不得不委屈你了”,迈步向后走去。沈梦娇见柴阔携冯小婉走出视线,心中一急,忙探头顺着屋顶破洞又望下去。就见柴阔抱着冯小婉来到墙边棺材旁,用力一推棺盖狞笑道:“你好好在里面呆会”。沈梦娇眼见冯小婉眼露恐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着实看不下去便想跃下救人,哪知道衣袖一紧被田其远拽了住,就听田其远低声道:“你莫要着急,且看看动静再说”。

  屋外,叮叮当当一阵兵器磕碰声响。田其远、沈梦娇探头由屋顶望了下去。就见房前空地上三名蒙面人翻腾跳跃,围着符四通一阵急斗。忽地屋中柴阔高叫一声:“哪里来的强盗,莫要猖狂,我来也”,就见柴阔挺剑窜了出去。他一加入登时局面大变,那三名蒙面人节节败退,离着清风观是越来越远。柴琳手持宝剑守在门前,焦急望着外面。忽然,一阵疾风袭来,柴琳一惊宝剑上划,但听“当”地一声,一把铁扇随风荡开。柴琳手臂一震,不觉心头吃惊:“对方武功远在我之上,不知是何人?”。她定睛瞧看见偷袭之人同样是一名蒙面大汉,手中铁扇指南打北变化莫测,一时间自己竟是被逼得手忙脚乱退回屋中。

  就在这时,沈梦娇忽听田其远耳边说道:“你留在此地,我下去救人”。声音一落,田其远已是由破洞纵身跳了下去。就见他双足刚一触地,正落在柴琳身后,劈掌往其后背拍去。沈梦娇瞧着真切,登时想起自己与义父走投无路之际多亏柴家庄仗义收留,自己与她同食一乳,不禁心头一软,开口叫道:“田伯伯,莫要伤她性命”。田其远一掌拍出,忽听屋顶沈梦娇劝阻,虽不知何故却也知道必有缘由,急忙化掌为指对着柴琳后背神堂穴点去。那黑衣人见屋顶忽地有人落下,只道屋里设有埋伏,低呼一声:“料不到这里还有活人”,就见他双足点地后纵,“嗖”地一下跃出门外。岂料,他快田其远更快,手指如影随形“扑”地一下点在黑人胸前天突穴,黑衣人“呀”地一声,尚没叫完,就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铁扇一歪“啪嗒”掉落地上。田其远冷笑一声,快步返身来到棺材面前,推开棺盖,探手抓起冯小婉纵身跃上屋顶,低呼一声:“人已救出,我们走吧”,双足一蹬从清风观房后飘然落下,率先奔离,沈梦娇见他手中提着之人正是冯小婉登时放下心来,脚尖点地紧跟着飘下屋来,迈开大步紧紧追随。

  大约一盏茶时间,田其远将冯小婉抖手放下,笑着道:“你到这里就安全了,我相送你已有两回切莫有第三次相送了”。冯小婉这才看清救自己之人正是送自己出雪山的冰上追风田其远,不由得“呜呜”叫了起来。沈梦娇连忙拔出她嘴中布团,又解开她身上捆 绑,微微说道:“原来二位早就相识,这倒不用叫我担心了”。冯小婉喘息片刻,一笑道:“沈姑娘,我在雪山之中,多亏有田伯伯相护,才能与你此时相见”。田其远面色微微一变,怕她又提入雪山时在周围耽搁月余时间,连忙道:“教主等我消息,我需尽早赶回教中,告辞了”。他说完再不理会二人纵身离去。

  沈梦娇望望冯小婉微微一笑:“冯姑娘,你路上莫再担心,我与你结伴而行”。冯小婉大喜:“有姐姐相伴自然求之不得”。沈梦娇道:“你可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冯小婉楞一愣,望着沈梦娇一脸茫然。沈梦娇上前牵着她手道:“说出来料你不大相信,背后主使之人乃是八大派之一的三界教”。冯小婉闻听顿时颜面变色,不禁“啊”地叫出声来,望着沈梦娇满面疑惑,连声问道:“怎么会是他们,那峨眉派掌门、昆仑派掌门竟是被三界教捉去,简直是匪夷所思”。沈梦娇拉着她迈步前行,边走边道:“我们莫在此地停留,免得他们又追上来。我路上再详细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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