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脱离险境
书名:江湖侠魔录 作者:流光 本章字数:18989字 发布时间:2023-06-28

  沈梦娇心情沉闷,站在峰上眺望远方,想起亢铭山前日被毒蝎攻击下落不明便是开始暗暗自责:“我真是糊涂,若不去探查百足洞,他就不会出事,眼下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又该怎么办”。她心中懊恼不觉眼望百足洞府方向。突见一人快步走来,那人越走越近。沈梦娇心中暗道:“原来是百足洞的大弟子宋得禄,只是他来虎啸洞这边有何事情?”。她心中疑惑,连忙闪身躲了起来。那宋得禄快步来到虎啸洞举手扣门,嘴中连声叫道:“蒋洞主,开门开门”。

  洞门打开蒋长卿迈步出来,见是宋得禄没好气道:“原来是你,不知你前来敲门,所为何事?”,宋得禄连忙赔笑道:“在下奉师父之命,请蒋洞主前去百足洞议事”。蒋长卿怔了怔点头应道:“好,我一会便到”。宋得禄见他应下连声道:“好,我这就回去复命,静候洞主到来”,说罢转身离去。他刚刚走远,沈梦娇由山上跳下道:“蒋老伯,解松林此时邀你前去,怕是没安好心,你要千万提防”。蒋长卿挺挺腰身冷冷笑道:“那解松林虽然功力深厚掌法精湛,加上又是用毒高手,别人忌惮,我蒋长卿却是不惧”。他面色低沉顿了一顿张口吩咐道:“我离开后,你马上去寻褚洞主,叫他们小心应对。若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万不可轻举妄动,等待封秀娘联络好冰山教后,再做定夺”。

  宋得禄刚前脚回到百足洞复命,后脚蒋长卿便到。只是刚刚踏入大门,蒋长卿不禁一愣。只见洞内灯火通明,数人正在推杯换盏喝地起兴。解松林连忙起身唤道:“来来来,蒋老洞主这边落座”。桌上众人见他到来,一个个保拳施礼,蒋长卿回礼落座。就听解松林道:“蒋老洞主,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请你前来,就是因为蒋洞主德高望重。现今冰山教上门生事,我们鸡冠山还是一盘散沙,请蒋洞主登高一呼,大家一致对外”。蒋长卿微微道:“解松林你若是以和为贵将冰山教教主千金放还,两家一笑解恩仇。不光对你的百足洞有好处,就是对鸡冠山也大有益处”。

  解松林闻听面色难看,低头不语。刁金冷冷道:“那冰山教家大业大从来不把鸡冠山放在眼里,眼下将他宝贝女儿拿了,正好教训一下冰山教,岂可说放就放”。刁银跟着一笑:“以后江湖传言,鸡冠山与冰山教平起平坐,看看谁还敢小瞧我们鸡冠山”。蒋长卿双目瞪起冷冷一笑:“你二人鼠目寸光,可知道与其相随之人乃是恒山派大弟子洪昊,你们将他们抓来,不光是得罪冰山教,就连江湖八大派之一的恒山派也得罪了,他日恒山派上来要人,你们可知道有何后果?”。就见阮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蒋老洞主你多虑了,那冰山教与八大门派水火不容,此次虽不知二人缘何在一处,却是能挑起冰山教与八大门派火拼的大好时机,那两人放是要放,却不是在此时放”。

  蒋长卿心中一凛暗暗道:“早听说这个女人毒蝎心肠,此时为了挑拨八大门派与冰山教火拼,不知心存什么歹毒计谋”。他心思缜密淡淡道:“哼哼,不知阮洞主又有何计谋,教二者拼个你死我活?”。阮琳又是咯咯一笑,眼睛一翻道:“蒋洞主想要看戏,只要听从我等良言相劝,教鸡冠山各家洞主听从解洞主之命,自然可看场大戏”。蒋长卿暗暗吃惊:“这些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我若是能出去将此事告知冰山教,兴许华丹阳念在我有功与他,倒是可以对鸡冠山网开一面”。

  他想到此,起身抱拳道:“既然如此,蒋某回去与诸位洞主商量下,这就告辞”。他声音一落起身迈步就往出走。岂料身边寒冰洞主范祝遥,忽地站起,伸手拦下狞笑着道:“蒋老洞主回去与众多洞主商讨是假,准备一起对抗是真吧,你若不说清楚,想从这里出去那是万难”。蒋长卿一怔,恼道:“你不让我回去?难道想用强教我留下?”。范祝遥冷笑一声:“是又如何,若是将你拿下,其他洞主群龙无首,自然容易规劝一些”。蒋长卿颜面变色大声怒道:“既然如此蒋某就不客气了,让开”。他抖手去抓范祝遥手臂向上扬去,范祝遥见他出手如电,紧接着手腕一阵酸痛,顿时心中大急,猛抬足疾踢。蒋长卿见他发力踢来,心中知他不顾颜面,早已把往日兄弟情义抛在脑后。当下也不留情面伸腿拦下对方来足,谁知就在这时忽觉面目迎风,仔细望去就见范祝遥右拳劈面打到,蒋长卿见状左拳疾伸出去一把叨住对方手腕,翻腕用力下压,同时右掌一按猛然下拉。范祝遥胳膊被拿,顿时失去反抗能力,身子忍不住下蹲,嘴中哎呦呦连声怪叫起来。

  他却不知蒋长卿知道身陷险地,若是慢上一步,就怕出不了洞去,是以上手便不留情面,劈掌抓腕迅疾稳准,出其不意令对方顿失力道。猛地伸腿抬足踢去,只一脚把范祝遥踢出去数丈之远,范祝遥身体吃痛,嘴中哇哇大叫,却是一时起身不得。蒋长卿一招得手,脚不停歇迈步向洞口奔去。眼见便到门口,忽听身后有人断喝一声:“哪里走!”。眼前白光闪动,一人持刀拦住去路。蒋长卿斜身避开,定睛观望见是旋风洞快刀将吕施恩,当即怒斥一声:“快快闪在一旁,否则莫怪兄长得罪了”。吕施恩挽个刀花哼哼一阵冷笑:“蒋长卿,鸡冠山有你就不得安生,你勾结其他洞主排除异己便是想有朝一日称霸鸡冠山,不要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蒋长卿闻听心知多说无益挥右拳奔吕施恩前胸打去。谁知吕施恩刀法极快,手腕翻转手中短刀划条弧线猛地向下斩去。蒋长卿号称无敌神拳,手上功夫自然不弱,身形斜跨避身闪过,右拳化掌,疾抓吕施恩握刀手腕,左拳抡圆猛砸下来。吕施恩见状右手忽地松开,那短刀急坠,左手向下一把抄去,不待短刀落地已是稳稳抄在手中。就见他反手刀尖向上急扎过来。他快,蒋长卿更快。足尖向上急挑,正好磕在对方手腕,那吕施恩还未来得及握紧刀柄,忽地被一股力道撞开,短刀脱手飞出,在空中转了几转掉头扎在桌上是嗡嗡抖动不已。

  二人打斗快如闪电,待众人反应过来,蒋长卿已是一招得手窜至门前。他抬足踢向门栓,那门栓应声飞起,蒋长卿双手伸前便要开门,突然间,他猛觉察身后一阵疾风直袭后脑,若是双手硬要开门只怕门还未开,自己已是中人暗算。无奈之下只好半途撤回双手,斜跨半步闪身避让。就听着哈哈一阵大笑:“今日教你出门,我百足洞颜面何在!”。蒋长卿不用回头,已知是解松林偷袭,转身怒斥:“你想留下我,问问我这一双铁拳答应不答应”。解松林狞笑一声:“蒋老儿,我敬你是条汉子,平常尊敬有加,今日你既然不识抬举,莫怪解某对你不住了”。

  话音一落,就见解松林高高蹦起,左掌护胸右掌疾伸,携风劈将过来。蒋长卿见状心中一凛,早听说解松林掌法凶悍刚猛,今日事态紧急且要小心应对。他脚尖蹬地腾空纵起,举臂接架。但听“砰”地声响,蒋长卿手臂震地发麻,心中吃惊不敢大意。左拳疾伸猛击对方心口,解松林同样一怔:“都说这个蒋长卿难对付,今日伸手才知此话不假”。眼见对方一拳打到,连忙含胸后缩翻肘抬掌,使得一招‘脱袍让位’避其锋芒,左掌横扫疾拍对方胳膊肘。蒋长卿只觉胳膊一荡,已是失去准头一拳打空。他艺高人胆大,脚底跨步上前合身欺入,左手探臂抓住解松林肩膀,直拳抡起自上向下猛击下去,用得是一招‘棒槌捣药’。解松林见对方出招力大势沉,连忙肩膀抖动,卸掉蒋长卿来抓。脚下不停,身形滴溜一转,绕步蒋长卿身后,右掌猛拍击打对方后背。蒋长卿心中一惊,待要回身已是不能,无奈之下,后腿跟高高抬起,急磕来掌。解松林见蒋长卿抬腿后踢,忽变掌为抓,一把抓住对方脚腕,猛抬臂扬手掀去。蒋长卿借势窜起,半空中一个跟头翻起堪堪避过此招。双足刚一落地,忽闻身后风声又起。眼见数人堵住门口,身后解松林又是挥掌攻到,无奈之下只好回身招架。

  二人你来我往斗个不停,初时尚且势均力敌,时间一长,蒋长卿额头见汗,挥拳抬腿只觉如灌铅一般越来越慢,他心中焦急出拳招式竟也章法全无。忽听有人叫了一声:“我说蒋洞主,不要再逞强了。现在乖乖住手,解洞主瞧在往日大家称兄道弟的份上,说不定还能网开一面。你现在快快罢手吧”。蒋长卿暗中留意,见是轩辕洞的巨人魔公孙智,不禁出声反讽道:“公孙洞主,你一项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原来也是胆小怕死的孬种,枉我看错你了”。那公孙智闻听脸上通红,张嘴想要反驳,却又眼睛转了转低头闭口忍住不答。

  这时,忽听解松林大喝一声:“着”,只见解松林左掌前右掌后,正好拦下对方一招‘老牛撞树’,不待招式用老,忽起脚侧蹬。蒋长卿只觉小腿吃痛便如折断一般,忍不住大叫起来:“哎呀,不好”,身子一滚扑倒在地。解松林停下手来哼哼一阵冷笑:“蒋洞主,听我好言相劝,只要你与我一心,剿灭冰山教,以后自然不必守在这穷山僻壤,随我去外面大千世界,享尽荣华富贵”。蒋长卿强忍痛楚缓缓站立起来,傲然说道:“解洞主,你私欲难填,竟是要剿灭冰山教,哈哈哈,真是自不量力,只是你想讨灭亡,却是不该赌上我们鸡冠山所有洞主”。解松林微微一笑:“哼哼,冰山教势力虽大,却是不配与整个江湖为敌。现今他被天下武林视为公敌,假以时日必然消失殆尽,天下再不会有冰山教,你老应识时务才为俊杰,何不趁此时机,多想想也教各位洞主日后逍遥快活颐养天年”。

  蒋长卿仰面大笑:“哈哈哈,解松林你莫要花言巧语,你心中藏着的小九九别人不知,老夫却是清楚得很,你处处为难冰山教,就是想报华丹阳当年夺你心上人之恨,你自知靠一己难以撼动冰山教,所以处心积虑拉拢引 诱各位洞主,便是想着日后大举荡平冰山教”,他说话掷地有声登时将解松林说得脸上一会红一会白。解松林楞了一愣为掩尴尬张嘴干笑几声,眼睛忽地瞪起阴恻恻说道:“你既然知道,又能怎样。现在看来只有免除后患,才能统领鸡冠山群豪”,他说罢缓缓举起右掌对着蒋长卿便要拍将下去。

  轩辕洞洞主公孙智见状急忙挥手叫道:“解洞主且住手,我来劝上一劝”,他见解松林停下手来缓了口气,迈步来到蒋长卿面前:“我说蒋老洞主,兄弟知道你嫉恶如仇性格倔强,只是误信谗言,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不考虑自己,也应该为本门弟子着想。听兄弟我一声劝,依顺解洞主免得性命不保”。解松林闻听对着公孙智点头一笑:“你若是说服各位洞主一致对外,帮我扫平冰山教,算你大功一件,他日论功行赏,你定是头名”。蒋长卿一旁瞧着忽地“哈哈哈”仰面大笑:“枉你们在鸡冠山多年,老夫若是贪生怕死之辈,早已教诸位洞主兄弟耻笑不停,哪里有颜面还苟活人世”。他笑罢昂首挺胸对着解松林傲然说道:“老夫若是皱一皱眉头,便将一世英明葬于此地”。

  解松林心往下沉,暗暗道:“我本不想杀你,以免与各洞洞主撕破了脸,你既然不知好歹,那就怨不得我了”,他心中想着已是暗下杀机,运功行气又是缓缓地抬起手掌。就在这时,忽然大门砰砰作响,洞内人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人。解松林一怔,见蒋长卿闭目等死,疾伸手臂,连点蒋长卿胸前的神封、檀中二穴。眼见着蒋长卿瘫倒下去,解松林望望左右歪头示意,早有本门弟子上前抬了下去。他望着身边大徒弟道:“你去开门看看,来者何人”。 宋得禄迈步来到门前双手开门望去。

  就听门外一声脆响:“宋师哥,我是沈梦娇”。宋得禄开门见来人满脸疑惑,问道:“原来是沈姑娘,你,你不在华清洞,怎么会来这里?”。门外沈梦娇一笑说道:“宋师哥,师父有个秘密,叫梦娇前来禀报解洞主”。解松林心中疑惑迈前两步开口问道:“外面何人?”。宋得禄扭头笑道:“师父,这就是我才与您说得华清洞褚韦弟子”。解松林又道:“叫她进来,问问她有何事为何寻我?”。宋得禄连忙请沈梦娇进来,沈梦娇闪身入洞抬眼望去,见一人当前站立面目冰冷双手背后,身后众人亦是虎视眈眈面目不善,不禁面色微变吃惊不小。

  沈梦娇入得洞来抱拳施礼:“解洞主,晚辈沈梦娇奉命前来,便是有件紧急事情要禀报”。解松林奇道:“何事,你且说来看看”。沈梦娇道:“师父被人请走多时,曾叮嘱弟子,夜晚前来才能避人耳目。他说,他说要小心了,有洞主已经下山私会冰山教,到时他们里应外合对洞主不利”。解松林一怔回头对着弟子问道:“你们看守山口,可见有人出山?”。众弟子呆立片刻,一人怯声声说道:“师父,前日里我瞧见明月洞的封秀娘下山而去……”。他话音未落,就见解松林勃然大怒,甩手一记耳光。只打的那人滴溜一下,身子转了半圈跌倒在地。就听解松林张嘴骂道:“混账东西,有人私下鸡冠山为何不回来禀报”,那弟子晕头转向连忙爬起身来唯唯诺诺不敢应声。

  解松林回头向宋得禄吩咐一声:“你带人守住山口,任何人不得下山,若是有人胆敢强行下山,就叫他洞府鸡犬不留”。宋得禄抱拳应道:“遵命,弟子这就去守住山道”,说罢领着数人推门而去。这时,忽听着一阵媚笑声传来:“师侄多日不见,原来你竟是投奔到华清洞给一掌擎天褚韦当弟子,你可找到一个好靠山啊”。她一出声,沈梦娇听在耳中登时颜面变色,迎着火烛光亮望去,见面前一张俏容在火光下一闪一闪娇媚无比,不是旁人正是阮琳。沈梦娇强忍惊恐,声音发颤道:“原来、原来师伯也在这里”。阮琳移步来到前面又是一笑:“我正找你不着,想不到你已经来到鸡冠山,这鸡冠山正是我们师尊修炼之地。你放心我向褚韦讲明,你重新入我凌霄洞,还当我们凌霄洞弟子。我若是开口,他一掌擎天总要给些面子,你看可好?”。

  解松林一旁瞧出些端倪,微微道:“褚韦暗地里向着我们这一方,千万不可撕破脸,你若是向他要人,当得到他应允才行”。阮琳一笑:“知道了,他既然知道这女子是我凌霄洞门下,当不会拂我面子”,说罢抬手轻触沈梦娇脸庞,有意无意说道:“你若是不会说话,这张俊俏脸毁掉可真是可惜了”。她放下手,转身对着解松林说道:“我才回来不久,洞中无人打理,你派去那几个下人多有不便,这人是我本门弟子,我今夜就要带回洞中”。解松林想想道:“也是,我洞中弟子均是男儿之身现今在你府上干些重活粗活,若是日子长久自然不便,本想着近日到山下买来几名丫鬟,却是也不得闲空啊。好好好,这丫头你且先带回去,明日我见到褚洞主替你求来便是”。何瑶咯咯一笑,尽显妖艳妩媚,轻启朱唇道:“那我在此就先谢谢洞主了”。

  沈梦娇眼睛眨眨面上强挤笑容连忙道:“原来师伯在鸡冠山,那再好不过,待我回去启禀褚洞主,明日即刻回归凌霄洞府,也好光大传承师门”。阮琳闻听面色下沉斜眼望去嘿嘿一笑:“你且放宽心,用不着你回去启禀,解洞主自会帮忙料理。从今往后你只管跟随我左右便是”。沈梦娇楞一楞顿时没了主意,心头暗暗焦急起来,暗道:“我若是被她留下,折磨打骂来者不惧,只是怕要性命不保”。她正在思量,忽觉手腕一紧,低头望去见是阮琳紧紧扣住自己手腕。就听阮琳说道:“天色已黑,你随我回洞府吧!”。沈梦娇心头慌乱,挣了几下却是没能挣脱,连忙哀求道:“师伯,我来禀报完,还要回华清洞复命,今夜与师伯回去真个是万难”。阮琳闻听顿时面色大变眼眉一挑,厉声道:“你身为师哥亲传弟子,难道我这个师叔说话当真是一点也没有分量”。

  解松林见阮琳发怒,对着沈梦娇微微一笑:“你且与你师叔一同回去,明日里我与褚洞主讲明便是。你们早些回去,也好提防冰山教的人前去打探”。沈梦娇心中慌乱暗暗想道:“我这个假冒弟子,怕是褚韦也不知晓,明日他二人对质,难免露馅。若不是刚才门外听着蒋前辈遇险,这么闯入确实莽撞”,她转面向洞中深处望望,哪里有蒋长卿身影,不觉暗暗叹息一声。阮琳张嘴一笑:“有解洞主做主,你放心跟我走就好。那褚韦万万不敢驳了解洞主面子”。沈梦娇见她眉眼弯曲满面笑意望着自己,忽然心头一动:“这个女人阴险狠毒人面兽心,自己心爱之人也能狠心下毒手。我若与她回去大半不会好过,只是她洞中怎会有百足洞的人看守,又为何怕冰山教前去打探,莫非,莫非是华姐姐被囚禁里面”。她想到此,忽地眼光闪动,望着何瑶脆声说道:“我愿意听从师伯差遣,这就随随师伯回去”。阮琳见她乖巧识趣,抿嘴笑道:“你如此听话,我真是喜欢得紧呐”。当下向解松林告退,手牵沈梦娇步出洞来。

  哪知道刚出百足洞,阮琳顿时换了副嘴脸,厉声问道:“哼哼,你推三阻四不想与我一同回府,有何用意?”。沈梦娇一怔,料不到她有此一问,忙解释道:“师伯,我只是觉得应该当面告知褚洞主为好,万不敢推阻”。阮琳见状又冷冷问道:“你不愿随我走,可是想将我毒杀师兄之事告知天下?”。沈梦娇浑身一颤:“何师叔,弟子万万不敢”。阮琳狞笑一声:“哼哼,料你也不敢,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自然不会害你”。她说着握紧沈梦娇道:“我们走吧”,话音刚落携手沈梦娇疾步向前而去。

  不大一会,二人来到凌霄洞洞口,阮琳上前拍门,大门应声开启,有人探出脑袋叫道:“哎呀,何洞主回来了”,说着连忙大开洞门将何瑶迎了进去。阮琳一入洞府打个哈欠,手指沈梦娇对那人说道:“这位沈姑娘是我凌霄洞门人”,又指着开门人:“他是百足洞弟子李兴,只因我回来时间不长,来不及重整洞府,故才向百足洞借些人来,以后你我二人重振师门,你可知道?”。沈梦娇满面堆笑:“知道,全凭师伯做主”。阮琳松手放开沈梦娇,迈腿踱了几步抬眼环视洞府,但见布置雅致金碧辉煌。忽轻轻叹息一声。良久,自言自语道:“今日见到师兄徒儿,仿佛师兄就在眼前。唉,你与我若是一心一意,我二人共同光大凌霄洞,在此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岂不快哉”。

  沉静片刻,忽然阮琳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开口叮嘱道:“这里是你师门,你大可自由自在,只是洞后石室莫要前去,若是闯出祸端,我也救你不得”。沈梦娇心中暗暗嘀咕:“你若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更是勾起我的好奇”。她手指房间道:“这里曾是你师父寝室,你以后就在这里歇息吧”。说完转身上楼,刚走几步,忽然狠道:“若是我在鸡冠山听闻有人说我害死师兄,你就等着收自己的尸吧”。沈梦娇一呆轻声叹道:“师叔,我知道你对师父一往情深,苦守二十余年,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想师父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你的”。阮琳大出意外,停下脚步瞅着沈梦娇点点头,嘴中忽道:“很好”。

  沈梦娇望着阮琳走远,这才迈步入房。抬眼望去,见桌面明亮蜡烛摇曳。沈梦娇一愣:“师父早已被她害死。可是他的房间竟还是灯火通明,里面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这个阮琳真是个怪人”。她来到床前坐下,望望左右,拉开被褥便欲准备躺下歇息。谁知头刚挨着枕头,忽觉枕头里发出轻微声响。沈梦娇心知有异,当即起身抓起枕头仔细察看,她伸手摸了进去,忽然一怔,只感觉指尖触到一张薄纸,当即小心拽了出来,睁大眼睛望去果然是一张泛黄信笺。她借着烛光望去,就见上面写道:“萱儿,自从你下山后我听你的话未再去寻你,只是知你身心疲惫日渐消瘦便心如刀搅。阮师妹虽然哀求师父饶恕与你,师父还是余怒未消。但我却知道那武功秘籍非你所拿。我现在每日里都私下调查,待查明秘籍去向之日,定请师父还你清白。你叫我重重酬谢阮师姐,我已感谢与她数次。今日里她忽然提出要求,叫我陪她二十年算是她求师父饶你性命的报酬。你尽管放心,就是我自然不会答应。你我早已定下誓约,四海万万不会违背诺言。另外,师父这两日忽得重病,我不能离开太久,这就要赶回去照看师父,他日我们见面再叙”。

  沈梦娇瞧着书信,心中已是明白个大概,暗暗道:“这封书信看来是师父想要发出,却是没来得及发出,不想直到今日竟然叫我发现”。心头不禁低叹一声:“唉,阮师叔早对师父有意,怎奈师父却是一心只有小师妹。岂料那阮琳生性恶毒,只要得不到的人,竟是要下手毁掉”。她望望手中信笺心中道:“他日若是有缘,将此信交于小师叔,叫小师叔知道师父也曾用心良苦,并非见异思迁舍她不顾”。想到此,她将信笺折叠整齐揣入怀中又翻身躺下。只是这一躺下却是睡意全无,心中暗暗好奇:“何师伯说洞府后面石室莫去,也不知有何秘密。莫不是华姐姐与洪昊被困于此”。她想到此,心中不由得暗暗兴奋起来,忽地又是起身坐起。心中又道:“眼下冰山教的华教主与解松林定下三日之约。冰山教投鼠忌器不敢动手也是因为不知华姐姐身在何处。我若寻机将华姐姐救出,那便是大功一件了”。她眼睛闪光,地上不停踱步,探头留意外面动静,只觉得到处一片寂静半点声息也无。

  沈梦娇轻轻拉开房门,见左右无人,闪身出来。她仰面向上面望去,见楼上阮琳屋中灯光明亮,窗前一女子身影托腮倚桌,瞧那身影分明就是阮琳未曾入睡。忽听着阮琳低声念道:“我生来命苦,一片真情也换不来你对我半点怜悯。师兄,你莫怨我心狠,我既然得不到你也不可能叫亢美萱那狐狸精霸占你。唉,也不知她哪里胜过我,竟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二十年漫长时光也未能将你留在身旁”。她说到此顿了片刻,轻声一笑又道:“今日遇到你那新收弟子,我将她留在身旁。若是她有半点反叛之心,我也只好送她下去与你会面了”。沈梦娇闻听呆了一呆,暗暗心想:“我在她身边如伴虎狼,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现在倒要赶紧寻到华姐姐踪迹,也好早想法子脱离魔爪”。再抬头望去,那屋子里灯光忽灭,想来那阮琳已是上床入睡。当下点起脚尖蹑手蹑足的向洞后摸去。

  谁知刚走数步,忽然有人问道:“这么晚了,沈姑娘还不入睡,想要去哪里?”。沈梦娇闻听吃了一惊,连忙扭头望去,就见一人手持单刀转了出来,正是百足洞弟子李兴。连忙一笑装作若无其事道:“原来是李师兄,我新到一处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只好起来到处走走,走累了才好入睡”。她斜眼望去,见李兴身后站有数人,各个膀大腰圆携带兵刃。就见李兴一笑:“沈姑娘,这里是洞中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你要走串还请到别处。还好今日遇到我,若是魏师兄,可是不是这么好脱身的,你多多注意下以后莫要来此处了”。沈梦娇点点头,轻笑道:“多谢李师兄,下回可是不敢乱串了,我这就回屋去”,她说罢转身疾步快走。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一阵敲门声响将沈梦娇惊醒,就见她透过木窗望去,见李兴拨开门栓问道:“你们什么人,大清早来此敲门”。门外有人笑道:“百足洞的解洞主采购了一些绫罗绸缎各式饰品前来送与凌霄洞阮琳洞主,请笑纳”。李兴一愣心中疑惑喃喃道:“怎么从未见过你们?”。这时忽然一名妇人闪身出来:“李兴,这两大箱子乃是你师父前些日子叫人订货,今日货齐才运上山来,你快闪开叫我们进去”。李兴一望见来者是明月洞封秀娘连忙笑道:“原来是封洞主驾到,我这就通禀阮洞主”。封秀娘见状不耐烦道:“还通禀什么,先叫我们进去再说”,她说着迈步进来,用手一推李兴颜面变色吼道:“让开,好狗不当道”。

  李兴身体踉跄的退后两步,心中着恼:“你封秀娘在我家洞主面前算个屁,还这般狂妄,待老子禀报师父狠狠告你一状”。那五六人一拥而上,迈步进洞。李兴瞧着来人心中偷笑:“现在和尚不再庙中修行,什么时候也开始出来做些生意了”。沈梦娇见门口吵吵,仔细望来心中不由得暗暗高兴,疾步出门道:“李师兄你且回去看守石室吧,这里事务,师叔吩咐我来处理”。李兴见她走来点点头径直走向后面。沈梦娇走到近前眼睛眨眨,低声说道:“夏伯伯、渡恶大师,我是沈梦娇”。

  来人正是夏震川、渡恶等人见状同是奇道:“咦,你怎么在此?”。沈梦娇眨眨眼睛,低声道:“此地非说话之地,我们赶紧去后面石室,看华姐姐是否被困其中”。封秀娘笑笑道:“沈姑娘,我们早怀疑华姑娘被藏在凌霄洞,今日前来正是一探究竟”。沈梦娇心头大喜,回身望望楼上见阮琳房间没有动静,知道她还在沉睡,低声说道:“好,我现在就带诸位前去石室”。 索命白猿单雄反手关门放栓道:“好,你们前去救人,我在此把门,保管进不来一人也出不去一人”。 冰上追风田其远早瞧到沈梦娇抬眼望向楼上,知道此间洞主还未起身,微微一笑:“我去楼上守候管叫那洞主不敢出门”。众人听罢放好木箱迈步齐奔,转眼间已是来到后面石室。

  迎面撞上一人,那人见有人向石室涌来,忙叫道:“你们这些送货的,好没规矩,怎么向后面闯来?”,沈梦娇一看正是李兴,嘴中打个哈哈:“我们正要寻个地方放好木箱,就遇到……”。她还未说出‘你了’,就见夏震川身形前纵出手疾点两下,那李兴登时呆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露出诧异神色,张张嘴却是不见出声,只有一双眼球滴溜乱转。沈梦娇见两边已是交手当下迈步疾奔。刚一转弯,只见十数人守在石室门旁。这些人陡见数人扑将过来顿时各个面色惊骇。刹那间,众守卫大乱,只听着四下喊杀声不断乒乒乓乓打斗不停。不大一会十多人尽数被人点中穴道难以再动。

  渡恶和尚奔到石室门前,伸手握住铁锁用力一掰,就听那铁锁嘎巴声响齐齐断开。渡恶见状大喜推门而入,嘴中叫道:“小姐,我等来救你出去”。哪知他前脚才迈入石室,“哎呦”一下叫出声来,返身就往外跑。谁料却是与夏震川撞个满怀,夏震川见他满脸通红,心中诧异:“怎么回事,难道小姐不在?”。渡恶面上又是一红,结结巴巴道:“谢天谢地,她果然被囚在这里。只是、只是她,唉,你自己去看看”。 封秀娘见他连连摇头说话间吞吞吐吐已明其意,趁着夏震川愣神之际,抢先一步进入石室。就见室内地上二人倚靠一处,外衣褪去只剩凌乱内衣,那少女见有人进来不闪不避,竟还是与男子紧紧搂抱不愿分开。

  沈梦娇见渡恶守在门前将欲进之人尽数挡在门外暗暗纳闷,耳听渡恶大声急道:“丫头快进去帮忙”。沈梦娇不知何故忙应得一声,抢步入室,抬眼望去不禁大呆,只见华飞雪脸颊赤红,双目迷 离,见到自己竟是一点反应也无。就听封秀娘张口骂道:“早听说解松林的迷 离散歹毒,想不到今日竟是见识了”。她伸出手指对着二人连点两下,吩咐道:“这迷 离散虽然催情霸道,却还不会致人死地,你赶快叫人相救”。她嘴上说着手上却是极其利索,三下五除二将华飞雪外衣披上鞋袜穿好,伸手抱起就往外奔。渡恶守在门外,见封秀娘抱着小姐出来,耳听沈梦娇在里面高呼,连忙纵身入室,将洪昊携起窜了出来。

  众人刚走到大厅就听着一阵打斗声响,抬头望去见楼上田其远与阮琳打斗正酣。夏震川昂首叫道:“何贤弟,人已救出,我们走吧”。田其远大喜:“小姐果然在这里”。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望着楼下自家兄弟纷纷涌出,哈哈一笑:“你等救出人质,倒是解决了后顾之忧,大家齐心协力,我们大闹鸡冠山”。蒋超停下脚步笑道:“你着什么急,教主与顾三娘堵在百足洞前,想来必然有一番大战,我等前去会合再斗不迟”。田其远楞下,忽地连踢三下,将阮琳迫退丈余,张嘴叫道:“与你这个女流之辈相争,胜之不武,传将出去面上亦是无光,走了”,他说完飞身纵起飘下楼来。

  何琳闻听只气得面色煞白,见跳楼之人武功精湛,脚下轻功之高更是自己难以匹敌。张张嘴却是不敢骂出声来,只怕那人回过身来接着找茬。她扶住栏杆向下张望,登时恼道:“沈梦娇原来你是个卧底,真个是气煞我也,枉我还好心收留你,你莫要走且留下命来”。沈梦娇听得何琳嚷叫也不吭声,奔到门口鱼贯而出。索命白猿单雄冲着楼上嘿嘿笑道:“我兄弟不与女人动手,我却无所谓,你不妨下来尝尝我的破壁拳”。何琳见单雄犹如半截铁塔威风凛凛守在门前,顿时气馁停步不前,张口怒斥一声:“我训斥本门弟子,与你何干?”。单雄“哼”地一声:“你这妖妇,哪里配为人师表,送你一根银针把自己嘴巴缝起来吧”,说手臂忽扬,一道闪光疾射出来。阮琳听对方说话已是开始警觉,猛见他手臂动弹,急忙脚下移步向旁闪去。就见一根银针呼啸射来,插着耳朵飞过,“呯”地钉在门框上面嗡嗡作响。何琳呆了一呆:“这等粗人,谁能想到暗器竟是如此精细”,心中想着再低头望向门口时,一群人早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才行不远,就听前面呼哨声响,打斗声此起彼伏。夏震川奔在最前面出声示警:“前面有多人打斗,大家小心了”,众人呼应一声跟着往前疾奔。沈梦娇望望华飞雪,见她伏在封秀娘肩头一动不动。忽听怪和尚渡恶高声叫道:“哪一位兄弟帮大和尚照看一下这小道士,大和尚放开手脚,好好与人打上一架”,他高喊几声未见有人答应,眼见着前方打斗现场越来越近,急得扯开嗓子高声叫道:“哎,那位兄弟前来帮帮忙,掩和尚先谢过了”。这时纷争人群中有人叫道:“原来是冰山教的诸位兄弟到了,大家奋力一搏”。沈梦娇抬眼瞧去,见说话人正是一掌擎天褚韦,不由得高声叫道:“褚伯伯,华姐姐被救出来了”。褚韦抬脚踢翻一人大声笑道:“好,救得好”。

  这时忽听一名妇人问道:“田其远,这位姑娘说的可当真?”。田其远奔在最前,听到有人问高声答道:“冰花婆婆,不错,我们已经将小姐救出”。冰花婆婆顾三娘舞着一对鸳鸯刀正在与旋风洞快刀将吕施恩打斗一处,闻听喜道:“既然得手,大家安全撤退就是”。夏震川心中不悦:“冰花婆婆此言差矣,要挟既然解除,大家再无顾忌便可放手一搏,荡平百足洞从此便再无隐患”。冰山婆婆闻听怒道:“夏震川,教主还未发话,你怎敢擅自做主”。夏震川一愣自觉理亏当下不再多言。

  这些人冲入人堆,犹如虎入羊群,登时将百十余人冲地七零八落。褚韦见状大喜,高声叫道:“诸位鸡冠山群豪听清,解松林专横独断,欺压各洞洞主,为报私仇引火上身,置江湖道义而不顾。现在大家齐心协力,将他赶出鸡冠山,还大家一个安静祥和的鸡冠山”。他在鸡冠山威望高崇豪气仗义,向来刚正不阿。此番登高一呼,顿时下面士气高昂响应甚众。忽然前方有女子惨叫一声滚出数丈,褚韦瞧在眼中大怒道:“刁金,枉你是我鸡冠山三十六洞洞主之一,竟是对昔日兄弟门人下此狠手,来来来,我来领教你的玄阴掌”,他身形纵起挥掌直取刁金。哪知忽有人影一闪,抢在头前怒斥道:“刁金,你欺我弟子,我与你拼了”。褚韦一望见是瑶池洞飞天仙女童环开口道:“教训这厮不必讲究武德,童洞主,你我齐上阵打他个措手不及”。二人齐纵身过来挥拳劈掌齐向刁金身上招呼。

  夏震川奔到近前,眨眼间便又踢翻几人,渡恶和尚见状急道:“哪一个过来,帮我照看这个累赘,好教我腾出手来,舒展下筋骨”。 一剑封喉蒋超大笑道:“渡恶和尚,此小道士是恒山派门下,你小心看管莫要叫受伤,免得给八大派留下口舌”。渡恶苦笑一下:“蒋兄弟,和尚虽是粗人,这点道理还是知晓”,他说着抬腿又是踢翻一人。就在这时远处忽地有人闷哼一声,却是快刀将吕施恩手臂被冰花婆婆的鸳鸯刀划破,登时血染衣袖。那吕施恩见大势已去,手捂伤处头也不回急向山下奔去。

  寒冰洞主范祝遥边斗边退,眼见对方势头大增,解松林却是瞧不到身影,心中不免生怯,暗暗道:“我跟着解松林与鸡冠山各位洞主早已撕破脸,若是还在此地为他卖命,怕是性命不保,倒不如向吕施恩那样逃下山,找个僻静之地颐养天年,唉,只可惜对不住师父啊,那寒冰洞竟是在我手上覆灭”。 索命白猿单雄见他眼球滴溜乱转,知他心中不宁,正是犯了习武大忌。当下微微一笑:“范祝遥,你若是心有悔意,我单雄到可网开一面”。范祝遥张嘴啐了一口:“呸,你有厉害招式只管使出,大爷若是向你讨饶,就不配是鸡冠山寒冰洞主”。他嘴上虽骂,手上却是不见丝毫歇缓,一招一式快如闪电携风而至。

  就见范祝遥脚下向旁划出半步,斜身闪臂堪堪躲过单雄一记冲拳,心中吃惊嘴中大叫:“好好好,你也看看我这招威力如何?”,他说着猛探右手疾抓,就见“啪”地一下抓住对方肩头,左手忽地按住对方手臂,用力往怀中一带,同时小腿抬起,伸脚就踹。单雄心知他若是一脚踹实,自己的腿只怕不折也要瘸个十天半月。连忙肩头下坠,左手上扬挡开对方手掌,同时身形急转,正巧令对方来足蹬空。范祝遥见对方化解自己招式精妙,心中暗暗称赞。哪知就这么愣神工夫眼前忽地一花,对方右拳竟是胳膊肘弯曲,从意想不到方位突然挂风打到。范祝遥大吃一惊,急忙扬臂划出一条弧线手起掌落磕在对方拳头之上,嘴中大叫道:“好拳法”。拳掌相碰,范祝遥身形借力向后飘去,落地时,已是三丈开外,抱拳高声道:“再会”。说完转身匆匆离去。单雄见他临危不乱,竟能化解自己绝招,不由得也是心生敬佩之意。就在这时,忽见有人持刀劈来,单雄恨他偷袭骂道:“找死”,抬足踢去正中那人手腕,就见那人钢刀脱手向空中飞去,他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只觉胸前一痛,登时“啊”地一声飞了出去。单雄收回脚来望着范祝遥背影,见他三纵两纵已是不见了影踪。

  混乱之中,忽听有人尖声说道:“褚洞主,你我多年兄弟,切不可因为外人影响兄弟感情”,褚韦冷哼一声怒斥道:“公孙智,亏你还有脸相认,你追随解松林,打压诸位洞主又该当何罪?”,他说着抬掌磕开公孙智攻来招势,反手又是一掌拍出。“嘿嘿嘿”公孙智面上涨红张口陪笑道:“褚兄,小弟有眼无珠跟错对象,再者说那解松林威逼利用,你知道他功夫高深、势力又大,我真是得罪不起啊”。二人边斗边说,眨眼间又是数招已过。褚韦心中暗暗合计:“他说的也是实情,鸡冠山洞主大多受其胁迫敢怒不敢言,那解松林才越来越嚣张跋扈。只是这个公孙智跟随他作恶多端,我若是不教训你这矮矬子,那还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想到此不再说话,掌风大盛。

  公孙智额头见汗连连后退,忽道:“褚洞主,我与你做笔交易,你若是能教各洞洞主重新接纳与我,我有一份厚礼献上”。褚韦怔下开口问道:“你且说说是何厚礼?”。公孙智眼见褚韦又是一掌拍到,当即身子蹦起挥掌相迎,两掌相对但听响声震耳。公孙智借势一个跟头翻了出去,嘴中高声叫道:“快些罢手,你与我去救虎啸洞蒋长卿洞主罢”。褚韦大吃一惊,停下脚步问道:“你说蒋洞主危在旦夕?”。公孙智点点头焦急万分:“快一些,慢了怕是蒋老洞主就要喂毒蝎子了”。他二人高声嚷嚷,听者甚众,当即有十数人纵身跟上,一溜烟般向百足洞奔去。

  不多时众人便百足洞门前,但见大门紧闭没有丝毫声响。公孙智迈步上前用力砸门,许久里面有人问道:“外面是何人,报名上来?”。公孙智闻听知是解松林大弟子宋得禄,张口笑答一声:“现在洞外各叛乱洞主已经尽数被歼,你且开门叫我等进去歇息”。宋得禄将信将疑道:“只是外面喊杀声依旧不断,我奉命在洞中值守,没有师父之命不敢开门啊”。公孙智大怒,张口骂道:“老子在外面浴血奋战,回来讨碗水喝歇息片刻,便是你师父也不便推阻,你却将我拒之门外,等解洞主回来,瞧你怎么交代”。宋得禄听着外面公孙智生气,连忙赔笑说道:“公孙洞主莫生气,若不是里面囚着虎啸洞蒋长卿当做人质,小人哪敢怠慢。你等等这就给你打开洞门”。就听着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公孙智不待大门全开已是抢身进入。

  里面宋得禄见事态不对大吃一惊:“公孙洞主,你们这是为何?”。公孙智冷笑道:“解松林大势已去,外面弟子死伤无数,你若知趣快快放了蒋洞主”。宋得禄颜面大变犹豫不定低声道:“这个,这个……”。突然,他拔出腰间钢刀不由分说举刀劈下。公孙智见面前白光晃动,冷冷一笑,身形向旁一闪避开来袭,暗暗道:“我既然与解松林一刀两断,就得让大家相信,你这小子胆敢对我下手,那就怪不得我下手狠毒了”。他紧接着双足点地猛然弹起,身形纵起丈余抬足横踢,这一脚正踢到宋得禄脖子上,只听“咔嚓”一声宋得禄抛刀倒地,脑袋一歪登时气绝。旁人看得清楚,知道他这脚踢出,已是将宋得禄脖子踢断,均知道那宋得禄想要活命已是万难。公孙智落下地来也不停顿,身形向前猛地窜出,张嘴叫道:“大家快随我去救蒋洞主”,他轻车熟路,片刻间已奔到暗室门前。

  门前两名守卫见此情形,早已吓得丢刀跑开。公孙智抬腿踢开铁门,大声叫道“蒋洞主,蒋兄,我们来救你出去”。几人抢身形进入暗室搀扶蒋长卿出来。蒋长卿抬眼望去,微微环视一圈,见来人都是各洞洞主,抱起拳一笑说道:“虎啸洞蒋长卿多谢各洞洞主相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他眼光停在公孙智身上,忽地眉毛上挑沉身说道:“公孙智,你还有脸来见老夫?”。公孙智吓得吐吐舌头,忙赔笑说道:“蒋兄受苦了,小弟多多赔罪”。 华清洞洞主褚韦见状呵呵一笑忙打圆场:“蒋洞主,此一次公孙洞主功劳不小,若是无他还得走不少弯道。眼下洞外还纷争不断,我们快快与冰山教各位英雄会和合力擒拿解松林”。蒋长卿闻听面色焦急,连忙说道:“既是如此,各位洞主赶紧出洞,捉拿解松林治罪”。

  等到众人出洞,远远望去就见各洞弟子已无纷争,一个个放下兵器收拾战场。一行人说说笑笑走了过来。褚韦低声介绍道:“原来是冰山教各位英雄到了”。蒋长卿闻听“哦”地一声,迎上前抱拳道:“在下虎啸洞蒋长卿恭迎各位英雄”。就见来人纷纷抱拳笑着道:“蒋老洞主幸会、幸会”。众人见礼完毕,褚韦笑着问道:“不知诸位英雄可曾见过解松林?”,他这么一问,众人纷纷摇头,一剑封喉蒋超想想道:“当时,我剑挑刁银臂膀,刁金拼死相救,也只是看着他二人向山后跑去,那解松林却是不曾瞧到”。顾三娘道:“当初我与教主守在百足洞洞口,我见众多教徒涌来,便抽刀应敌,不光解松林未见就是连教主亦是不见影踪”。蒋长卿低头沉思片刻面色难看,担心道:“解松林武功精湛,又是用毒高手,大家分头找寻,切莫节外生枝”。渡恶闻听一笑:“蒋洞主将他夸上天,却不知我家教主乃人中龙凤,岂是一般人能算计的”。 寒冰枯叟夏震川微微一笑:“大师莫要说笑,你方才不尽兴,待寻到解松林方正是你那大摔碑手用武之地”。渡恶活动下腰身,张嘴笑道:“正是,现在一身轻松,好歹要找人打上一架”。众人哈哈一笑当即散开山前山后撒出人马苦寻二人。

  沈梦娇抬眼见瑶池洞洞主童环前面四处张望,紧走两步,微微一笑问道:“童洞主,不知道华姐姐可好”。童环上下打量沈梦娇,见她年岁不大,抿嘴一笑:“你莫要担心她,我已将她交还冰山教手中”。沈梦娇拍拍心口:“这下好了,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忽听旁边有人叹口气说道:“好什么好,冰山教怕是与恒山派恩怨永远也解不开了”。沈梦娇扭头望去,见旁边说话人正是冰上追风田其远。她学过‘追风掠’功夫,当然心存好感,上前甜甜叫道:“田伯伯,为什么你说冰山教与恒山派恩怨解不开?”。田其远望着她正待张口忽然打住:“唉,你还小,说了也不明白”。

  就在这时,忽听远处有人高声叫喊:“哎,大家听清,山后百丈崖处有人打斗,大家快去察看一番”。鸡冠山群峰环绕山势连绵,那人高声呼喊顿时响彻山谷。田其远顿时兴奋起来:“只怕是教主已追赶上解松林了”。他脚尖点地飞身纵起,向着山后急奔而去。沈梦娇见他施展轻功‘追风掠’一飘一荡已是远远掠去,当即叫出声来:“田伯伯,我也去”,说罢身形纵起紧紧追随。

  一阵打斗吆喝声顺风飘来,沈梦娇抬眼望去,只见山顶上三条身影是翻腾跳跃挥掌踢腿斗地正急。只听田其远张口骂道:“奶奶的,欺我冰山教无人竟是两个打一个”。沈梦娇一怔,仔细望去见崖上两人围攻另外一人,喧嚣怒斥自不停歇。突然,就觉得前面田其远脚下加力,迈开大步速度极快,每窜出一步,自己与他之间距离竟是越拉越远。心中不禁暗道:“我奋力追赶于他,尚且追赶不上,竟不知他还未使出全力”。她年轻气盛心有不甘,当下竭力追逐,只盼着不要拉得太远。

  崖上却非三人,靠崖一边立着一男一女,二人面目凝重一言不发紧紧盯着场中打斗三人。沈梦娇仔细望去见那女子正是师叔阮琳,她身边站着的男子是百足洞洞主解松林。场中三人虽然斗地衣襟乱飞眼花缭乱,仔细瞧看却也能看得出是玄阴洞的黑白双煞刁金刁银兄弟,二人正合力苦斗冰山教教主华丹阳。外圈高矮胖瘦装扮各异围拢着十数人,前排站立乃是寒冰枯叟夏震川、怪和尚渡恶以及鸡冠山各家洞主。田其远刚刚奔到崖上,身子跃起就往圈中跳去,嘴中怒斥道:“哎,气死我也,你等欺我冰山教无人,以多打少。来来来,田其远前来会会”。 寒冰枯叟夏震川伸手拦下:“何兄弟莫要鲁莽,我们早早赶来没能出手,就是因为没有教主之命,任何人不得上前相助”。田其远望着眼前众人不解道:“为何?”。渡恶眼睛一翻哈哈大笑:“你瞧我等在此清闲,若非教主之命,早便上前群殴了”。夏震川跟着微微说道:“华教主恼他们囚禁小姐,定要亲自讨个说法”。田其远这才醒悟当下驻足停下,背着手远远观望起来。

  沈梦娇放眼望去,就见华丹阳以一敌二不见丝毫怯意,出招应对尽显从容不迫。时间一长,刁金刁银二人以多打少却是手脚渐乱,面露怯色额头汗水直淌下来。眼见一点点被迫在悬崖边上。刁金刁银互望一眼,他二人本就一奶同胞心意相通,只瞧一眼已知其意。刁金脚步向右划动半步,正好落在刁银背后,二人一错位,刁银就势躬身滚动直取华丹阳下盘。华丹阳抬左足外摆磕碰刁银来爪,右掌提起忽地下拍,使出天山融冰掌第三式‘疾风盖顶’用力劈了下去。哪知刚劈到半途,忽见刁金从刁银身后高高跃出,双手迎面接连急抓。华丹阳微微一愣,右掌却无论如何不能劈下去,只怕这一掌若要拍实,自己面门也要被刁金抓伤。刁金刁银背水一战,自然使出本门绝招,华丹阳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等亏本买卖,冷冷“哼”地一声,右掌猛然收回,左掌对准刁金倏地又是拍出。刁金见他出招刚猛,想要躲避却是不能,两掌相撞只听一声巨响,刁金双足落地不由得“噔噔噔”后退丈余,岂料一只脚收揽不住登时踏空。顿时身形歪斜,大叫一声仰面向崖下摔去。

  刁银本来见有机可乘心中暗喜,身形一转,伸腿疾扫,心中道:“这扫堂腿若是扫你不下悬崖,我跟着用一招‘隔山打牛’也定要将你打将下去”。心中正想得高兴,忽听兄长一声惊呼残叫道:“兄弟救我”。刁银猛听兄长呼救,大惊失色忙抬头望去,顿时脸面吓得煞白,大声叫道:“哥哥莫慌,我来了”,他扫堂腿刚刚施展一半来不及收回,忽地双手按在地上用力弹起,合身向刁金扑去。谁知那刁金身子沉重向下直坠。待刁银扑将过来,刚刚握住刁金手臂,他身形已是掉落崖下挂在半空。那刁银全力去救兄长,去势端急,手掌相握一时收留不住,竟是跟着滑落下去。

  众人见状发出阵阵惊呼,耳听着崖下两人惨叫声声,片刻后再无声响。沈梦娇吓得面色苍白心头砰砰乱跳,暗想:“这里崖壁高达百丈,掉下去的人怕要摔得粉身碎骨了”。她听着脚步声响不断,环视一下周围见身后高矮胖瘦装扮各异,男女老少是越聚越多。原来各洞洞主听闻百丈崖打斗,齐率本洞弟子赶来助阵。这时就听华丹阳朗声道:“解松林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将我小女掳来关上月余,你既然如此歹毒,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解松林眼见大势将去,硬着头皮迈步上前冷笑一声道:“你我无仇?哼哼哼,我与姚裳锦本就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若无你,我们早已儿孙满堂恩爱幸福,岂料你横插一杠夺走我心爱之人,你说你我之间没有冤仇岂不令人可笑”。华丹阳闻听忽地豪气陡升神情激昂,大声道:“我与裳锦两情相悦中间没有半点间隙,我娶她光明磊落,哪里像你这般心中龌龊一厢情愿,男子汉大丈夫遇到心爱之人而不得拥有,难道叫我拱手相让”。

  解松林闻听仰面大笑,咬牙切齿恨恨道:“八大门派与你水火不容自来不共戴天。现在我擅自做主,教你华丹阳与恒山派仇上加亲,到时也好叫江湖中人共看笑话,哈哈哈”。他说罢又是仰天狂笑。华丹阳颜面变色愤然道:“解松林啊解松林你好卑鄙,今日若放过你,我华丹阳誓不为人”,他说罢跨步向前,挥掌疾拍。解松林见他盛怒之下抬掌拍到,隐约间听闻风雷声滚动袭来,心下不敢大意,左手划弧上撩,脚往前送,右掌前穿格挡对方来掌。华丹阳只觉手掌一震,心中暗道:“怪不得此人如此张狂,手下确实不弱”,他沉身欺进,左足又是向前跨出半步,同时前肘猛击解松林肋下要穴。解松林斜身后退一步右掌去托华丹阳肘部,却不料华丹阳出手如电,解松林还未触到对方肘部,自己面门忽地一阵疾风扑来。解松林不禁心头大惊,仔细看去,就见华丹阳来掌忽地上翻,猛按其面。

  就听人群中有人忽叫道:“好,教主这一掌按实,对方这张脸就能开染坊了”。他此言一出,登时有几人便是笑出声来。沈梦娇寻声望去见渡恶和尚满面笑容洋洋自得。她收回目光又向场中望去,就见眼前疾风迫面沉土飞扬,二人你来我往越来越快打地是不可开交,霎时间已是拆了有十数招。忽然,解松林左手虚晃,右步疾踏,挥舞右掌冲着对方面门猛拍过来。华丹阳连忙右足急退,伸出右臂向外拦挡。二人臂膀相交解松林忽觉手臂发麻,再看华丹阳一把握住自己手腕翻手缠绕。左臂猛地携风撞来,竟是要将自己手腕撞折。解松林大惊飞起一脚向华丹阳左臂踢去,欲阻其撞。

  耳听得怪和尚渡恶又是一阵大笑:“大和尚识得教主这招‘风卷残阳’,当真使得妙啊”。 田其远一旁听他言语,心中却是暗道:“教主招式精妙,那解松林化解的也是利索,若是我田其远遇到这招就想不起足踢右臂化解”。他瞧着解松林化解精妙心下暗赞,却不知解松林此刻额头见汗,心中已是焦急不已,只觉自己出招费力始终慢了对方半拍,招式施展遇阻亦不如平时行云流水般畅快,仿佛被一张无形大网罩住众多束缚限制。足臂相撞只听得响声震耳,解松林只觉脚上一阵钻心疼痛,不由得眉头紧紧皱起,他斜眼偷望见华丹阳面目如常瞧不到丝豪不适,心中一凛:“唉,这么多年我苦练技艺只为与他一较高下,现今与他相比,终究还是逊他三分,怪不得当年裳锦要随他离开”。

  忽然崖边传来一声女子叫声:“师侄,你过来,你我师门相同,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害你”。沈梦娇抬眼见阮琳笑眯眯望着自己,正招手示意过去。一人迈步上前挡在沈梦娇面前微微一笑讥讽道:“阮琳,料不到你心肠如此恶毒,与解松林狼狈为奸陷鸡冠山于凶险之中,枉我从前当你如姐妹一般”。阮琳见说话人是瑶池洞洞主童环,面上带笑:“童妹子,你我情同姐妹,却怎好诬陷与我,我又是如何将鸡冠山陷于不忠不义境地,你且说说看”。童环眉毛一挑:“哼哼,你自己心中清楚”,她说罢望向场中二人打斗不再理会她。阮琳讨个没趣,仔细望着对面众人,忽又开口道:“师侄,你与各位英雄求个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江湖规矩,不如将我放下山去,师伯答应你,以后那凌霄洞,你就是一洞之主”。

  沈梦娇见她面容僵硬似笑非笑,神色忐忑不安,一双眼中隐露惊恐。开口问道:“师伯,你在凤凰山庄毒害师父荣四海,可曾想过也有今日”。她此话一出口,登时身后一阵骚动。华清洞洞主褚韦迈步上前惊道:“荣兄弟是被她所害?”。沈梦娇点点头手指阮琳:“她将师父囚禁二十年最终还是下了毒手,可叹我本领低微打她不过”。褚韦这下听得真切咬牙说道:“你莫担心,鸡冠山各洞主同仇敌忾自然放不过凶手,只可惜我那好兄弟,呜呜呜……”,他说着已是哽咽了起来。身后众多洞主神情激昂放声怒斥,一齐声讨阮琳。

  那边解松林忽怒吼一声,迈步中路欺身逼进,右掌挥起猛扫华丹阳咽喉,华丹阳前移半步,左手上翻往外磕碰挡住来袭,谁知解松林不愿退让跟着左腿大踏步向前,如此一来二人近身缠斗。解松林左拳抡圆猛击华丹阳右脸。华丹阳见来拳迅疾,忙伸出右手上划,拦其左拳,跟着左右手翻手缠腕同时下压。华丹阳得势不留情,见有机可乘伸左足迅速前跨,双手突然向前拍去。解松林两臂膀被对方压下去,想要挡架已是不及,暗叫一声:“不好”,急侧身避让,只是侥幸避过对方左掌,哪知右掌却是结结实实地打中自己左肩,嘴中不禁残叫一声:“哎呀”,身子凌空飞起由百丈崖边跌落下去。

  他喊声未停,崖上妇人同样“哎呀”一声惊呼。沈梦娇见阮琳面色苍白满眼恐惧,踏前一步,嘴中高声喊道:“阮琳,你欺师灭祖杀害师兄,不配当我师伯,今日我就要替师父报仇”。她这么一嚷嚷,身后数人齐声附和:“杀了她,给荣兄弟报仇”、“对,这等狠毒之人,留不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忽见阮琳转过脸狂笑数声冷冷说道:“住口,你们一个个在此充当好人,却怎知她人心中痛苦,我一步步被逼得生不如死,今日你们想要我性命真是痴心妄想”。她说着忽地拔腿便奔,来到崖边哈哈大笑:“天高地阔,所有恩恩怨怨随我一跳从此烟消云散了”,话音一落,忽纵身跃起跳下百丈崖,众人料不到她竟是如此刚烈,不禁发出阵阵唏嘘之声。

  沈梦娇瞧着阮琳在崖边回头望来,不觉呆了一呆。就见日光照在她脸上,苍白凄惨神情绝望。眼见她纵身跃下悬崖,心中一沉忽觉万分凄凉,低头暗想:“我从小爹娘早逝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拜师学艺能入师门,却不料师叔跳崖、师父被害、小师叔生死不明。唉,这思绪如麻又如何是好”。她头脑混乱一言不发默默呆立片刻,眼见着众人一一散去,心中道:“无论如何,你是我凌霄洞门人,论辈分尊为师叔,我自当上前拜上一拜”。她心事重重缓步走到崖边,探头向下望去,但见百丈崖下流云环绕飘忽不定,崖下峰叠树茂深不见底,由崖上跌落只怕早已摔得粉身碎骨。沈梦娇双膝跪倒“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低声道:“师伯,再会了,但愿来生不被情愫所困不再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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