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泾河四鬼
书名:江湖侠魔录 作者:流光 本章字数:18555字 发布时间:2023-06-28

  众人重回大殿一一落座。冯柄松忧心忡忡张口说道:“诸位,刚才那人功夫大家也见识过了,可见那冰山魔教人才济济,手下人尚且如此,华丹阳身手可想而知,他日若冰山教大举进攻,江湖必然血流成河”。他此言一出,赵念古紧接着说道:“冯掌门说得在理,大家今日聚在一起,就是要商讨如何消灭冰山教,斩草除根,令其不得再危害武林”。岳中举点点头:“今日,八大派齐聚华山,商讨如何铲除冰山魔教,须有人登高一呼,此人要技艺超群德高望重令人信服”。 丁若君、吕泛舟、韩凤琴同声道:“岳掌门言之有理,今日当推选一位贤人,带领大家讨伐魔教,否则群龙无首难成大事”。

  岳中举左右望眼微微道:“八大派若论声望武功,少林派自然是翘楚。此贤人由少林派掌门了难方丈出任当之无愧”。他话音刚一落众人齐声称好,冯柄松鼓掌笑道:“少林派担此大任实乃众望所归”。岳中举眼望本苦微微道:“大师回到少林,还请禀明了难方丈出任我八大派武林盟主”。本苦忙举手合十:“诸位掌门对少林如此看中,老衲回到少林寺必然当面禀报。只是这武林盟主之位,若无了难师伯应允,本苦万万不敢做主应承下来”。

  众人闻听同时楞住,齐向岳中举望去。就见岳中举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总得有人暂代盟主一职,否则一盘散沙如何应对冰山魔教!”。赵念古低头沉思,偷眼望着,见各大派掌门面色迟疑沉吟不语,张嘴笑道:“诸位仁兄,各门各派武功各有所长难较高下,依我看,此次我们齐聚华山,华山派上下尽心竭力款待武林同道,此盟主便由华山派掌门暂代,日后少林了难方丈允准再行盟主一职”。

  他说完眼望众人,目光直视挨个询问一番。冯柄松心下暗道:“华山派门徒众势力大,与各派交好,眼下少林不出面,若是其他门派各存私心,倒是耽误荡灭冰山魔教计划”,想到此微微道:“华山派在岳掌门带领下人丁兴旺威名远播,手中剑法精妙绝伦难逢敌手,最重要的是岳掌门生性刚正不阿,又喜助人好施,与天下各派交情匪浅。若是带领大家攻打魔教,当可一战取胜”。岳中举抬眼望来,眼中流露一丝赞许,朗声道:“承蒙冯掌门高看,华山派若是坐稳武林盟主,天下武林便是一家,从此大家不分你我共同对付魔教。为证心诚,现在我有意将武当剑三式招法相赠与大家”。

  他此言一出,顿时人群中一阵骚动,陈江义暗暗惊喜望眼众人,见各派掌门面目疑惑又透漏些许欣喜,不禁暗暗道:“华山剑法精妙绝伦,若是能学得一招半式,对我武当剑法大有益处。这些人面上装作迟疑心中已是垂涎不止。我若不说,怕这大好机会白白溜走”。想到此,起身说道:“江湖之上,华山派威望名气仅次于少林寺,眼下了难方丈未能现身,岳掌门倒是当之无愧任盟主一职。我武当举手赞同”。他带头表态,下面众人又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岳中举见陈江义带头赞同,心中大喜,暗暗道:“华山、武当两派明争暗斗互相不服,今日陈江义主动示好,我倒是要欠他一份人情了”。众人见武当吐口赞同,当下也频频点头。岳中举心头道:“眼前各大门派意见一致,我倒要趁热打铁”,当下由大弟子手中接过宝剑,面向众人,迎风晃动挽个剑花道:“各位子侄瞧看清楚,我将华山派最精妙三招演示出来”。

  对面各门各派弟子使剑的居多,突见岳中举演示华山派华山精妙剑法,当即拔出宝剑争抢有利位置。余下数十人手中无剑当即奔到树旁折下树枝返身奔回。岳中举见人站稳,徐徐举剑道:“这第一招叫做‘清风徐来’,出招轻缓灵动”。他说着含胸拔背宝剑忽地抖手劈出,左足跨一半步,宝剑忽停,手腕翻转,手中宝剑划条弧线横推而来。众人见他先劈后抹一气呵成,才知道此招先虚后实,关键之处在于后面抹脖子。陈江义眼睛不眨紧盯剑招。心头道:“此招平平,只是不用理会它出手斜劈,重点防范后招便可,我武当剑法‘怀中抱月’当可破之”。

  就听岳中举高声道:“这第二招唤作‘拨云见日’”。话音一落,纵身半步,双手交叉,宝剑上划绕头一圈,身形忽转抬足猛蹬,顺势滚之,宝剑圈中忽下砍,形若泼墨势大力沉。众人见他脚步轻灵风驰电掣,心头不禁暗暗佩服。冯柄松侧身望眼姚裳锦,二人一对视,心头都是暗暗吃惊:“早就听闻华山剑法超群,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陈江义一旁揣摩,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这第二招比第一招难对付的多,我武当剑法中何招可以破解”,他脑袋中飞快闪过本派剑法,忽点点头:“这招‘拨云见日’,只能用‘举火烧天’应对”。

  忽地岳中举沉声道:“这第三招来了,叫做‘回首望月’大家瞧仔细了”。身形忽后转,变身大回旋,足下连环退步,步步衔接,宝剑上挑由胸前划过,直刺出去。此招一出,场中各派掌门不禁一阵低呼。韩凤琴不禁叫出声来:“此招与我派逐汐剑法中的‘惊涛拍岸’倒是有几分相似”。岳中举望眼韩凤琴微微一笑道:“这招‘回首望月’与绝尘师太的‘惊涛拍岸’相似,岳某荣幸”。

  他收起宝剑转身对着众人道:“华山剑法讲究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步伐轻盈剑锋凌厉。你们照着我的样子多加习练,假以时日,当有大成”。众人听罢,齐声应道:“多谢岳掌门赐剑招”。岳中举点点头,回身双手抱拳说道:“诸位掌门,今日华山略备薄酒,敬请大家赏光,请”。众掌门抱拳回礼道:“多谢盟主厚意,请,请”。冯柄松朗声说道:“今日八大派共同推选出盟主,他日带领我等一举消灭冰山魔教”。吕泛舟嘿嘿一笑张嘴道:“岳掌门不光身肩重担,还毫不吝啬传给我等弟子三招华山剑法,大伙感激不尽”。岳中举哈哈一笑:“吕贤弟见外了”。这时,忽听身边赵念古笑道:“可惜,可惜了,崆峒派称手兵器乃是一对分水峨眉刺,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学习剑招”。吕泛舟脸色一怔,随即呵呵一笑:“赵教主多虑了,我依着剑招,变换成峨眉刺招式也不是不可能”。赵念古哈哈一笑:“好主意好主意”,众人说说笑笑迈步入厅。

  次日一早,八大派齐聚三清殿。冯柄松微微一笑:“岳兄既是八大派盟主,今日就想个万全之策围剿冰山魔教”。岳中举点头道:“冯掌门说得对,八大派齐聚华山,便是为铲除冰山魔教做准备”。吕泛舟起身嘲笑道:“这有何难,大家召集本派弟子,齐上冰山,我就不信我们八大派还荡平不了一个区区冰山魔教”。丁若君愁容立现摇摇头道:“吕掌门莫要小瞧冰山魔教,那田其远不过是教中普通长老,尚且难以对付,其他人可想而知”。

  本苦低诵佛号:“阿弥陀佛,老僧以为,现在江湖上件件血案若是全算在冰山教身上,未免牵强,毕竟你我等人还未亲眼见过。那田其远言明教主从未离开过冰山,他身手高强,想来未必是泛泛之辈,可信度倒也高些”。韩凤琴起身道:“峨眉派与少林想法一致,若是贸然出击,未免有些冒失,若有差池对江湖豪杰无法交代,还是慎重行事为妙”。冯柄松闻听面色难看,沉声问道:“江湖上件件血案,均是证实为冰山派所为,虽是未抓到凶手,他也难逃嫌疑”。赵念古点头道:“不说别的,恒山派弟子尽招遇敌手,唯一逃脱弟子,至今身上还有‘天山融冰掌’掌印,众所周知那‘天山融冰掌’是华丹阳独门武功,别人是万万使不出来”。

  本苦一时语塞,顿顿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总之还是调查清楚”。岳中举摆摆手道:“既然这样,我们一方面收集冰山魔教杀人罪证,一方面派人潜入冰山打探虚实,到时也好出师有名,一举荡平魔教”。冯柄松恨恨道:“我恒山派与冰山教有血海深仇,愿意前往冰山教一探虚实”。岳中举微微道:“既然恒山派愿意前往,那是再好不过。我等各派也多多搜寻罪证昭告天下,到时候知己知彼一举消灭冰山魔教”。赵念古微微一笑:“一言为定,到时候岳盟主登高一呼,我等必然赴汤蹈火”。

  吕泛舟轻触冯柄松悄声道:“冯掌门,我只当此行便去冰山魔教老巢,却不料场面不甚如意啊”。冯柄松眼望众人对着吕泛舟低声道:“现在大家意见不统一,你难道看不出来?恒山派、崆峒派、华山派,三派竭力想立刻剿灭冰山派。少林派、峨眉派却是一再推脱。武当派、昆仑派、三界教,也是不甚积极,岳掌门退而求其次,只好计划缓上一缓”。吕泛舟恍然大悟,细细想想不禁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时光飞快,此次意见虽未达成一致,各派弟子却是满意而归。要知华山派三招剑招,是武林中多少人梦寐以求。八大派众弟子得到真传均是笑嘻嘻相互告辞,哪里瞧得出一丝沮丧。下得山来,刚刚走到山脚。洪昊对着冯柄松抱拳说道:“师父,您老人家回山静候佳音,弟子愿往冰山魔教探听虚实”。冯柄松上下望望对他微微点头道:“你身为我恒山派大弟子,能有此担当,我倒是心中宽慰”。洪昊又是深施一礼:“师父放心,弟子此去定不辱使命”。

  华飞雪上前微微道:“冯掌门、姚夫人我与沈妹妹也就此告辞”。冯小婉见状急迈步上前,嚷道:“爹娘,我也要和大师兄一起前去”。冯柄松闻听心中不悦顿时沉下脸来,怒斥道:“你小小年纪,不知道天高地厚,此去冰山魔教千辛万苦困难重重,怎可给大师哥去当累赘快快退在一旁”。冯小婉一愣,料不到爹爹如此严厉当下默不作声。 姚裳锦走上前望着华飞雪、沈梦娇一笑道:“你二人非我恒山派弟子,我无权管理,请自便就是”。接着对岳小婉委婉道:“你听为娘的话,莫要前去添乱,惹爹爹不开心”。冯小婉闻听低哼一声撅起嘴来闪身一旁,气鼓鼓道:“不去就不去,这下爹爹就开心了”。洪昊站在旁边张嘴微微一笑道:“早听说冰山雪莲盛开极是美丽,他日师哥回来,定采一株回来送你”。冯小婉闻听这才转怒为喜笑笑道:“师哥一路小心,说话一定算数,我等你回来”。冯柄松眼望洪昊又是一番叮嘱,这才带领一干弟子渐行渐远。

  见众人远走,华飞雪翻身上马冲着沈梦娇一笑:“妹子上马,我们也走吧”。沈梦娇眼望洪昊略微迟疑,牵过马匹翻上马背。洪昊见二人要离开,迈步上前双手一拦挡住去路,急切道:“你二人去往何处?我、我们何时才能再见面?”。华飞雪扭脸一笑说道:“你一人又不识得冰山路径,跟着我走准保没错”。洪昊闻听大喜过望,张嘴问道:“你真得与我一同前去冰山探险?”,他话一出口眼神忽地暗淡下来,喃喃说道:“此一去,生死难料,你、你们还是莫要前去了”。华飞雪抿嘴一笑:“江湖传言冰山上魑魅魍魉专门祸害江湖,我倒是心生好奇想去亲眼一见”。洪昊神色一变,颤声说道:“听我劝告,莫要去招惹他们,等惹祸上身就大事不妙了”。华飞雪见他一脸惶恐心中好笑,望望沈梦娇道:“妹妹,你害怕么?”。沈梦娇瞧她一脸轻松嬉笑如常,豪气陡升开口道:“华姐姐,我不怕”。华飞雪一笑,双腿猛地一夹,高声叫道:“好,我们走”。洪昊怔了一怔,纵上马背抖动缰绳,咧嘴一笑高声呼道:“哎,你们慢些,等等我”。

  西行数日,前方地势一马平川望不到尽头,地上乱草丛生不见人烟只觉越行越是荒芜。沈梦娇手勒马儿缰绳望着前方喃喃道:“华姐姐,这里是何地方,怎么人烟皆无这般荒凉,我们想找个人打听打听道路,也是苦寻不着”。华飞雪听罢也是脸上现出迷茫,前后张望许久微微道:“这条路实在眼生,倒是以前不曾走过,不过我们尽管西行大致方向也不会错了”。洪昊勒停马匹跟着咧嘴一笑:“华姑娘说得在理,我们只管一路西行,哪怕走到天的尽头,终归也能寻到冰山”。沈梦娇撇撇嘴道:“洪大哥莫要说笑,我们走到天边寻找冰山,恐怕也要走上一辈子,到时你师父想要问你探听如何,却也找不到你人,在天下武林之中岂不颜面尽失”。洪昊闻听一怔,只觉她说话有些道理,实在挑不出半点毛病。神情略一迟疑,伸手从行囊中摸出干粮说道:“前方路途漫漫,我等还是先充饥才有气力前行”,说罢,将手中大饼递给二人分食。

  马蹄声阵阵由远而近,洪昊回身望去,就见一人骑马哒哒奔来,心中不由得道:“此人一副寻常人打扮,骑术倒是精湛,却不知他可识得此地”。眼见那人奔到近前,抱拳问道:“这位仁兄慢行,我三人初来乍到不识此地。敢问这里为何地?”。那人见前方有人挡住去路,手上用力勒紧缰绳,胯下坐骑一声嘶鸣前蹄空中猛刨两下,落地时已是稳稳站立。那人上下瞧望一笑道:“原来是道友问路。这里泾河地界,往西十里就到泾河县了,这泾河县四通八达乃是交通要道,你们可以到达泾河县再行周转”。那人说完,一抖缰绳嘴中又道:“我身有要事先行一步,就此告辞”,不待众人反应,已是策马奔离。

  华飞雪点点头说道:“泾河县,我倒听说过,好在我们偏离路线不大,等到了泾河县转道即可”。沈梦娇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不无担心道:“瞧这人骑术了得,定然不是寻常百姓,我们若是路上碰到歹人就不妙了”。洪昊伸手摸摸宝剑一笑说道:“沈姑娘放心便是,若是他图谋不轨,我恒山派剑法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他若不是额前一缕红发特别,倒是瞧不出任何出奇之处,放心,你二人放宽心便是”。

  三人听说前面就到泾河县,倒是不再着急赶路,任由马匹缓缓而行。又行一个时辰,远处炊烟袅袅鸡鸣犬吠倒是热闹。沈梦娇道:“那红发人倒是没有说谎,前面就到了泾河县了”。洪昊一笑:“你小小年纪,不知长了多少心眼,总要处处提防别人”。沈梦娇瞧他一眼,心中暗道:“洪大哥你自小有师父师娘庇护,哪里有我这般经历,处处有如惊弓之鸟,凡是都要小心谨慎”。华飞雪望眼沈梦娇开口道:“沈妹妹说的对,我们行走江湖最怕着了别人的道,哪里像你们名门正派走到哪里,江湖上都要给几分面子”。洪昊听她语气嘲讽知她有意责怪忙道:“沈姑娘聪明机警,料来不会着了别人的道”。沈梦娇不以为意一笑说道:“着不着道不知道,多加小心倒是应该”。三人边说笑边前行,转眼间便已近县城。

  才行不远,忽听身后一阵喧哗。洪昊转身望去,就见数人蜂拥而至,为首人高声叫道:“站住,你三人面生得紧,为何来到我们泾河县,昨夜躲在什么地方?”。洪昊一愣,不知发生何事,呆呆地望着华飞雪、沈梦娇二人。就见那为首人一挥手,身后人“哗啦”一下围拢上来摩拳擦掌辱骂不断,一人凶神恶煞般叫道:“快说,我家员外问话,你们昨夜哪里过夜?”。

  洪昊知他误会忙抱拳道:“我们初来乍到,才进入泾河县,不知你们为何有此一问?”。那人冷笑一声:“我家员外府中昨夜失窃,料来是你们这些外乡人所为。看来不打不说实话,弟兄们,上”。那人说罢迈步上前挥拳打来。洪昊见他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心中有气,抬手翻腕刁住那人脉门,稍一用力,只痛地他龇牙咧嘴大声叫唤起来。如此一来众人见他一出手,管家便动弹不得,知他武功了得,倒是不敢逼迫太紧。那员外上前两步道:“这位道长,快些住手。刚才我是一时眼花,情急之下多有鲁莽,你先快快放手吧”。华飞雪见他澄清误会开口说道:“洪大哥饶了他吧”。洪昊瞪眼那员外问道:“你眼花鲁莽又如何认定我们不是窃贼?”。那员外一鞠躬赔笑道:“鄙人李贵,瞧得清楚昨夜那二人身形粗壮决计不会是女子,求你高抬贵手”。

  洪昊手腕一抖脚下连退两步,就见那管家“啪”地一声,身子飞起仰面摔倒,身子刚落地上痛得又是一通哀嚎。原来洪昊恼他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打人,故意叫他吃些苦头。李贵一旁见状不恼反笑,迈步上前道:“道长好身手,不如到舍下喝茶解乏,歇息歇息再行赶路”。洪昊回身望去见华飞雪微微点头,望着李贵一笑道:“既然李员外相邀,便登门讨杯清茶”。他嘴上说着,心中暗思:“原来华姑娘也与我一般好奇,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不知何人胆敢半夜大肆偷盗,看来她和我一样也是有意探个明白”。李贵闻言大喜,吩咐家丁头前带路,一行人兴冲冲返回府上。

  一入李府,李贵见三人落座忙命人看茶。洪昊微微一笑道:“李员外如此盛情,不知有何见教?”。李贵左右看看连使眼色,众家丁见状连忙退下。洪昊再看李贵转过身来,神情凄惨面色苍白,不禁心中吃惊,张口问道:“怎么李员外遇有难事?”。李贵紧走两步,来到洪昊面前便欲撩衣跪倒,嘴中说道:“道长慈悲为怀,请救我府中上下二十八口”。洪昊心中一愣,忙伸手搀扶,劝道:“员外快快请起,此话怎讲?”。李贵哀求道:“道长武功高强,若要救我,易如反掌”。洪昊心中诧异,扶着李贵落座,微微道:“员外莫要惊慌,只管慢慢道来,若是不平之事,我洪昊定当挺身而出”。

  李贵长叹一声,颤微微从怀中摸出一张字条道:“昨天那两名盗贼离开后,留下这张纸条”,他说着递给洪昊道:“请道长瞧看”。洪昊接过纸条,低头望去,就见上面写道:“尔胆敢联合乡绅富贾上告官府罢免县令,当真活得不耐烦,我等取你人头易如反掌。今夜取些银两当做警告,若是再不收手,杀你个鸡犬不留”。洪昊看完字条转手交给华飞雪,接着道:“那盗贼模样如何,可曾记得?”。李贵点头道:“记得,那二人黑布遮面。一个身材矮小、却是头大如斗。另一个倒是身材魁梧,不甚出奇,二人出手伤我家丁,被我迎面撞到”。洪昊道:“后来如何?”。李贵道:“他二人见着我,只是哼哼冷笑,出门而去。深更半夜,我怕墙外有人埋伏,故才天亮时分全县搜索,不想碰到三位产生误会”。华飞雪看完字条一笑:“这些人倒是胆大妄为,竟是不加避讳,可以肯定与泾河县县令有牵连”。

  李贵听完又是长叹一声道:“此间县令叫做盛安,走马上任不过三年时间,初时尚政务清明为民做主,我等均是庆幸来了一名青天大老爷。只是没过多长时间,贼人四起,今日这家被人偷盗,明日那家女子被人玷污,只惹得众相邻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沈梦娇闻听,柳眉倒立,张口道:“那县令难道徇私枉法不管不顾”。李贵苦笑一声:“这位姑娘不知,开始这县令也公开张榜捉拿贼人,只是捉到之人不是栽赃陷害,就是屈打成从,不知有多少人陷入监牢”。他说完望望三人神情暗淡,微微又道:“我与众乡绅商量之后,上书府衙,竟是先后遭遇报复”。

  沈梦娇望眼华飞雪道:“华姐姐,不用问,这个县令与贼人是一伙的无疑,只要将这个县令抓起来一问,就可真相大白”。洪昊听罢,当即道:“好,我们就去将这个县令拿下,为民除害”。李贵一听脸色煞白忙双手连摆,嘴上急道:“莫要声张、莫要声张”。他探头望望窗外,压低声音道:“那方安在此地势力极大,耳目众多,我们说话留神一些,免得隔墙有耳”。

华飞雪微微一笑,道:“这个县令势力虽大只是惹得怨声载道也不懂得收敛,怕是好日子到头了。我们今晚就去县衙走上一遭,看看能发现什么罪证?”。李贵喜道:“对对对,擒人擒赃,待人赃俱获,我率人亲自告上府衙定他罪行”。说完冲着门外高声叫道:“快去告知后厨,多备酒菜,我要大宴道长”。

  夜深之际,皓月当空微风送爽,人们劳作一日早早回家歇息,月光洒照在街道上泛起些许灰白,勉强能辨别路径。一名更夫缓缓走过,手中铜锣发出邦邦的打更声响。忽然三条身影“嗖、嗖嗖”跃上院墙,落地时四下瞧望,稍倾施展轻功顺着大道飞身纵去。

  一盏茶时间,忽听一人低声说道:“华姐姐、洪大哥,前面高大建筑,想来就是李员外说的县衙了”。另一女子应声道:“沈妹妹,你年纪尚轻,留在外边接应。我与洪大哥进去即可”。三人不是旁人,正是由李贵大宅中出来准备夜探县衙的华飞雪、洪昊和沈梦娇。沈梦娇初入江湖,本就兴奋中带有几分忐忑,忽听华飞雪叫自己留在外面接应,心有不甘,正待出言相求,月光之下猛见她双目坚决不容辩解正望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凛,低声道:“好,我听姐姐的”。华飞雪这才收回目光叮嘱道:“你好好保护自己,若有不测,只管自己早早离开”。沈梦娇噘嘴道:“知道了”。

  华飞雪与洪昊对视一眼,同时双双掠起,几个起落已是纵身跃入高墙。那县衙后院地势宽大房屋众多,只是黑漆漆不见一丝灯光。忽然,华飞雪悄声道:“洪大哥,你听”,洪昊侧耳细听,就听着房后隐隐传来一阵嘻嘻哈哈哄笑声响。二人蹑手蹑脚转到房后,就见面前一排宅院,左首边房间灯火通明,窗户半开,向里望去,见人影晃动一个个正自开怀畅饮。

  二人悄悄移步窗下,就听里面有人说道:“大哥,我们整日在这花天酒地好不惬意,俊俏姑娘有,金银财宝也是不缺,要什么有什么,怕是比之教主也不知要强上多少倍”。洪昊探头望去,见说话人后背对窗坐在椅子中,身子被椅背遮挡,只露出一颗硕大脑袋,正摇头晃脑说着话。洪昊心中一凛暗暗心道:“此人莫非就是李员外所称的窃贼之一”,他眉头紧锁眼中冒火低声道:“原来这里是冰山教魔窟,他们专门在此谋财害命”。他想到此手按剑柄便欲冲入房中,不想刚一碰到剑柄,忽觉手背一热被人按住,耳边华飞雪悄声道:“洪大哥,稍安勿躁,我们再往下瞧瞧”。洪昊强压怒火,缓缓松开剑柄,眼光又向屋内扫去。

  对面有人一笑说道:“你这个大头鬼只顾在此乐不思蜀,忘了我们泾河四鬼当初过得多么艰辛,只能在泾河上收些买路钱”。对面说话人摇头晃脑,虽被大脑袋挡住半个脸面,却见一缕红发荡来荡去。洪昊觉得眼熟,细细想来,心中忽道:“这不是半路上遇到的那名壮汉么,原来他与这帮匪徒也是一伙的”。下垂首一人身形消瘦尖嘴猴腮笑笑道:“若不是当年教主手下留情,收留我们泾河四鬼,怕是早已成了泾河死鬼了,哪里活得这等逍遥。教主大恩我等没齿难忘,只有死心塌地追随”。他说话尖声尖气语调刺耳。上首男子一笑微微道:“当年教主收留我等,重金买下县令官职让我等在此潜伏,为的是有朝一日能用在刀刃上。你们这段时间不要再惹是生非,免得那李贵勾结歹人又向府衙告我徇私枉法”。大头鬼呵呵一笑:“大哥放心,我与机灵鬼昨晚到了那李贵家,从中拿些银两”,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掷在桌上。机灵鬼一笑:“我兄弟二人前去留下字条警告与他,还顺手从他家掠些财物”。

  洪昊向上首男子仔细瞧看,瞧他一副书生模样,文质彬彬,哪里像匪徒头领。就见他忽地眉头紧锁沉吟不语。片刻间又沉声问道:“你们怎么敢去惹他,唉,又是怎么与他留言?”。机灵鬼道:“我们只是威胁叫他不要找你麻烦,否则便要杀他个鸡犬不留”。那书生模样的人面色难看,沉声道:“不好,你们这样一来,便暴露出我这个县令是幕后之人”。那头上一缕红发汉子闻听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大哥,我赤发鬼不才,愿意去提李贵的人头”。书生模样的人点点头道:“当年我们四人结拜之时,便立下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李贵既然知道我这个县令是幕后主使又挡我的财路,我们也只好将他灭口了”。他话音刚落,其余三人登时拍桌而起,高声叫道:“一不做二不休,今夜我们就去李府,取他项上人头”。书生模样的人呵呵一笑:“好,杀鸡儆猴,我在此静候佳音。等三位兄弟回来,我们一醉方休”。

  三人抽取兵刃迈步出门。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娇笑,三人一愣抬头望去,见门外一女子迈步进来,一名小道士手持宝剑紧紧跟在身后。头上一缕红发的汉子一脸诧异,迟疑问道:“你们是我回来时碰到的问路人?”。华飞雪点头笑道:“不错,我还知道你是泾河四鬼里的赤发鬼贺年”。赤发鬼冷冷一笑:“你在外面偷听良久,知道又有何稀罕”。华飞雪也不理他又是一笑,手指对面接着道:“你是大头鬼刘泾、你是机灵鬼罗超、你是玉面鬼盛安”。赤发鬼登时愣住,喃喃问道:“你怎知我是泾河四鬼里的赤发鬼,快快讲来,你又是何门何派又受何人主使?”。华飞雪又是一笑:“初时遇到,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泾河四鬼中的赤发鬼。若非方才偷听半晌,又怎会知晓。至于我么,你不用怕我是无门无派”。

  那书生模样的人忽地一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玉面鬼盛安,可见来头也是不一般,既无门派那敢问师尊是何人?”。华飞雪摇摇头微笑道:“我师父有六位,都是隐世高人。其中有位多年前曾经过泾河,遇到你等拦路截道,方才出手教训,莫非你们忘了?”。玉面鬼盛安心中一凛,暗暗想道:“我四人在泾河地界整日刀尖上行走混口饭吃,倒是吃过不少人的亏,却不知她说的是哪一个”。张嘴道:“我见你胆敢大摇大摆进来,有恃无恐,原来背后有六位靠山,难怪、难怪”。华飞雪脸色下沉,一本正经问道:“我且问你,你们后台是什么教,说出来让这位道兄听个清楚”。她说着用手指指洪昊。机灵鬼闻听一笑道:“我们后台江湖地位极高,说出来怕你吓着。你听好了,叫做……”。

  他正待要说,忽听玉面鬼出言喝断:“机灵鬼,莫要告诉与她,小心有诈”。机灵鬼一愣,当即会意闭口不说。玉面鬼迈步上前一声狞笑道:“小丫头,你既然敢私闯县衙,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手臂一扬,其余三人手持兵刃围拢上前。玉面鬼接着说道:“哼哼,你既然外面偷听我们谈话,那就留下来听个够”,说罢忽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用力挥动“哗啦”一下打开。洪昊急忙宝剑舞个剑花,护在华飞雪身前道:“你先走,我断后”。华飞雪噘嘴答道:“他们还未说出背后是什么教,我怎能走掉”。面若寒霜冲着玉面鬼叫道:“你若再不说,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玉面鬼不再废话,纵身跃起,手中折扇连挥,恶狠狠叫得一声:“上”。他话音刚落,其余三鬼举刀挥剑分袭华飞雪、洪昊二人。洪昊见状,忙宝剑连点,竟是一出手就是不要命打法,宝剑后发先至,连挑玉面鬼、机灵鬼、赤发鬼手腕阳池穴,用的是恒山剑法第七式‘凤凰三点头’。玉面鬼见对方宝剑迅疾招法精妙,微微吃惊,料不到一名小道士也有如此手段,张嘴叫道:“小道士有些功底,大家小心了”。大头鬼跳到华飞雪面前一边攻击一边高声道:“兄弟们当心了,待我料理了这小丫头,我们齐心协力斗道士”,他只道华飞雪一介女流便不放心上,大刀抡起猛劈下来。华飞雪见面前刀光闪动,斜跨半步侧身避开。右手急探,闪电般抓他手腕,左手不停横切下来。大头鬼见状大吃一惊,料不到对方招式如此精妙。钢刀不待用老,猛地翻腕上轮,兜头饶背,只见刀锋闪动,便欲要硬生生斩下华飞雪双手。华飞雪急缩双臂,身形不退左足猛然踢出。大头鬼一招得势,破解了对方妙招,心下长吁口气,眼见对方一脚踢到,不敢大意,忙身体后纵,退出三尺,心中道:“侥幸,若不是用的绝招‘腋里藏身’,怕是此刻宝刀已被对方夺去”。

  屋中乒乒乓乓打斗正酣,只见桌翻椅倒,碗碟掉地摔个稀巴烂。早有十数衙役持棒远远奔了过来,嘴中大叫道:“莫跑了贼人”。洪昊大急,开口道:“华姑娘快走,晚些便难脱身了”。华飞雪道:“要走我们一起走”。玉面鬼闻听冷笑数声:“想走,没那么容易”,嘴上说话,手上却是不见停歇,一把折扇上下翻飞,点、戳、打、截,变化莫测招招致命。机灵鬼、赤发鬼二人左右助攻亦是下手不软,一柄长剑、一柄钢刀齐往洪昊身上招呼。只见一个攻中盘,一个取下盘,几招一过,只逼得洪昊直往后退。

  洪昊直面强敌,又挂念华飞雪,心头着急,额头直冒汗滴,大声道:“华姑娘再不走,你我便要葬身此地,我心中倒是无悔,只是有愧师门托付”。华飞雪听他这么一说心头暗道:“若再耽搁,洪大哥有违师命,即便出去后也难免对我心生不满”。眼见大头鬼钢刀呼呼挂风劈来。当下后退半步,左手上磕,封住对方臂膀,右拳猛击对方心口。大头鬼急挥左掌拦挡,拳掌相撞砰得声响,不由得一愣,只觉对方拳头软弱无力,心中大喜:“小丫头到底不行,十数招一过,气力已是不足”。心中美滋滋道:“再有数个回合,一刀将你劈成两半,再过去帮助哥哥收拾小道士”。脑子里正打着如意算盘,忽觉小腹剧痛,竟是被华飞雪一脚踢在肚子上,身体飞起直贯出去,落地上痛得咬牙切齿。原来拳掌相对,华飞雪故意收起力道卖个破绽,引他分心,才一击得手。

  华飞雪猛地跳出圈子,高声叫道:“洪大哥,我们走吧”,扭身便走。洪昊忙应得一声:“好”,宝剑疾刺两下,迫退机灵鬼与赤发鬼,眼睛一瞟见玉面鬼远远避开,折扇对准华飞雪后背,不觉一愣,心下一动登时醒悟,颜面大变高声急道:“小心”,脚尖点地纵身扑向华飞雪。原来他恰巧瞧见玉面鬼的折扇扇骨是六根铁管,手扣机扩正对准华飞雪。猛然想起,师父曾经介绍过江湖中有种折扇可打暗器。想到此,只惊得脸色煞白,耳听呼啸声响起,一道白光疾射而出,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奔向华飞雪。

  他手掌刚搭住华飞雪后背,用力推去,张嘴提醒道:“有暗器”。华飞雪闻听一愣正欲闪避,忽听背后传来一声闷哼,扭身望去见洪昊一个踉跄,手中宝剑“嘡啷”一声掉落在地。华飞雪大惊失色叫道:“洪大哥”。就见洪昊面目扭曲,忍痛道:“我身中暗器,怕是走不了了,你快走”。华飞雪急道:“一起走,否则我也不走”。侧面望去见洪昊肩膀上钉着一根透骨钢钉,她知洪昊拼死挡下暗器,更是不能一人独走,搀扶着洪昊向前奔去。

  两边衙役挥棒打来,华飞雪抬腿接连踢翻二人。一阵疾风从头顶掠过,华飞雪一瞧,见玉面鬼手摇折扇望着自己微微一笑,叫道:“今儿,你俩人谁都走不了”。华飞雪眼见四鬼前后左右又是围拢上前,十数衙役训练有素,手持木棍恶狠狠堵住门口,知道出去万难。忽地驻足不前,微微一笑道:“走不了就不走,有什么大不了的”。玉面鬼狞笑一声:“你们偷听到我等秘密,想要活命,那是万难,明年今日就是尔等祭日”,他说着折扇一舞,就要进攻。

  忽然赤发鬼奔到身边连声喊道:“大哥,我来时见他们一行三人,现在这里只有二人,恐怕还有一人躲在暗处”。玉面鬼一听收起折扇转身向外望去,但见外面漆黑一片,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哪里还能寻得人来。华飞雪微微一笑:“我二人今日来此地,早有人知晓。若是我们回不去,她便告诉我那六位师父,到时管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她指指洪昊又是一笑道:“这位道兄乃恒山派大弟子洪师兄,到时若是不见他回去,哼哼,莫说江湖八大派之间同气连枝共同进退,即便是恒山派弟子齐来也定叫你们死得难看”。

  她此言一出,泾河四鬼面面相觑满脸疑惑。玉面鬼盯着洪昊厉声问道:“此话当真?”。洪昊挺直身板一脸傲气道:“道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恒山派大弟子洪昊是也”。玉面鬼沉吟半晌,忽满面堆笑道:“原来是恒山派大弟子洪道长,大家同道中人,失敬失敬”。洪昊不愿与他同伍,冷哼一声转头不理。玉面鬼也不为意迈步上前:“对不住了,打你一枚透骨钉,现在我便给你医伤”。他走到洪昊身后运指如飞,连点肩井、秉风二穴,忽地按住透骨钉拇指上弹,就听“当啷”一下,透骨钉跌落地上。玉面鬼手法利落由怀中摸出瓷器拔开堵头笑着道:“我已经封住你的穴道,帮忙止血,这生津粉对伤势恢复再好不过”。旁边有人递给白布,不消一刻已是包扎完毕。

  华飞雪心中奇怪低头沉思:“怎么这泾河四鬼忽地如此好心?”,想想问道:“你说我们是武林同道,不知身后是何教派?”玉面鬼怔一怔道:“此时不便说出,你只需记住大家同为武林正派即可”。华飞雪心中生疑朗声道:“既然为武林同道,我二人不敢叨扰,就此告辞”。“慢”,玉面鬼伸手挡住去路,面堆笑意道:“二位,此刻还不能走”。洪昊怒道:“你要如何?”。玉面鬼一笑:“二位放心,待我等处理完事情,自然会放你二人出来”。华飞雪笑道:“既来之则安之”。玉面鬼又是一笑:“爽快,姑娘倒是通情达理”。他来到墙边伸手一按,就见一面墙徐徐开起,里面竟有一只硕大铁笼。转身说道:“只好委屈姑娘了,请,我等必然好生招待”。

  华飞雪望望洪昊,见他眉头紧锁满面愁容,笑笑道:“进去就进去,若是恒山派前来要人,只怕到时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玉面鬼一听忙赔笑道:“不敢不敢,姑娘恕罪,到时我泾河四鬼齐去赔礼道歉”。华飞雪搀着洪昊迈步入牢,忽而转身望着与玉面鬼笑道:“玉面鬼你背后是何教派,叫你对恒山派另眼相看”。玉面鬼摇头道:“没有教主吩咐,借我个胆也不敢说明”。华飞雪又是一笑张口道:“你既然不说,我猜两个你且看看。可是冰山教?”,她紧盯玉面鬼只见玉面鬼连摇两下道:“不是”。华飞雪又问:“可是三界教?”。玉面鬼面色连变数下又是连连摇头说道:“不是,莫要再猜了,如果有缘自然相识”,他说着锁上铁门,按下机关,那面墙壁又徐徐关闭。

  牢中顿时一片漆黑,二人见墙壁合上,当即席地而坐。华飞雪断断续续低声问道:“你的伤势如何,可舒服一些?你,你可以坐近一些,可以靠在我身上舒服一些”。洪昊面色一红,心中不愿抗拒,小心翼翼挪动身躯,身体刚一触碰,便即停住。只觉对方肩膀温热,一股幽香传入鼻孔沁人心肺。洪昊不觉微微一抖,脸色涨地通红,心中暗自庆幸:“这牢中黑漆漆不见天日,否者被她瞧到,不知要有多难堪”。心中正愣愣走神,忽听华飞雪低声道:“我、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舍命相救”。洪昊脱口道:“我这条性命就是你救下来的,所以、所以你有危险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华飞雪闻听忽冷冷道:“这么说,你是因为我有救命之恩,才出手相助的?”。洪昊听她语气不对,不知何故忙道:“不、不是,我辈武林中人匡扶正义,哪有见死不救之理”。华飞雪闻听更是气恼:“好,一命还一命。以后你我两不相欠了”。洪昊猛地站起连声道:“不是,华姑娘救我性命永远也还不回去”,他起身过急,扯动伤口,话刚说完,不禁“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黑暗中,华飞雪突闻叫声急忙道:“你起来作甚?万一伤口撕裂又如何是好。你且老老实实坐下来”。洪昊听她虽然满是责备语气却充满关怀,知道她不再怪罪自己,强忍痛楚笑答道:“不碍事、不碍事”,缓缓依着华飞雪又坐了下来。华飞雪抬手轻触洪昊肩膀,见再无血迹流出,这才放心。一时间,二人各想心事,竟是都不再言语。良久,华飞雪忽发声道:“我千方百计想要探出泾河四鬼幕后是何教派,可是都是无功而返,他说不是冰山教,也不是三界教”。黑暗中,洪昊隐隐感觉华飞雪朝自己望来,摇头说道:“三界教同属八大派,乃名门正派,断不会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倒是冰山教想一统江湖残害武林同道,嫌疑最大”。华飞雪辩道:“依玉面鬼所言,背后靠山可不是那冰山教”。洪昊摇摇头微微道:“魔教教徒,说话哪里能够相信,你我不必当真”。

  华飞雪一时语塞摇头轻叹,紧闭嘴巴不再言语。心中暗自沮丧,忽听洪昊低声说道:“眼下没拿到真凭实据,不管是冰山教也好还是三界教,或是其他教派都是怀疑而已,日后江湖自有公断,眼下你我倒要想想如何脱身”。华飞雪呆了一呆,望望四下,起身来到铁笼边,双手握紧铁栏杆用力一掰,谁知铁栏杆纹丝不动。不由得心中着恼,双臂较劲,又是用力一掰。那铁栏杆依旧不见弯曲。华飞雪暗暗后悔,心道:“若不是想从他们嘴中套出话来,叫洪大哥相信不是幕后不是冰山教,我们只需硬闯,也不至于被困此地”。洪昊听她发出动静,已知牢笼坚固,开口劝道:“华姑娘,你莫再费力了,等我肩膀上伤好些,我来试上一试”。华飞雪听罢,心头恼怒,抬脚踢去,嘴中骂道:“泾河四鬼,他日定教你们变成泾河死鬼”。她一脚下去穿过铁笼,“砰”地声响,踢在墙上。心中无奈返身走到洪昊身旁缓缓坐下。

  忽然,墙对面传来“砰砰”两声,有女子在对面问道:“隔壁姑娘,可是新近被捉进来”。华飞雪猛听有人说话心中生疑,起身奔到墙边问道:“对面这位姐姐,你难道也是被他们捉进来的”。那边女子道:“不光是我,还有三位姐妹一齐被抓来”。华飞雪闻听不禁低呼一声。就听那边女子隔墙说道:“姑娘,我胆子大些,才敢出声劝你,你莫要大声叫骂了,万一惊醒看守惹恼了他们,免不了又是一番拳打脚踢”。华飞雪恍然大悟:“你们就是被他们强虏来的良家女子?”。对面一声叹息道:“你小心一些,我警告过你,莫要再大声嚷嚷了”。说完不再言语,牢中瞬间又是恢复宁静。

  华飞雪心知对方不会再发声,转身走回来又坐了下来。洪昊恨恨道:“若是日后有机会出去,定铲除这些魔头造福一方”。华飞雪微微道:“眼下你好好歇息,养好伤后,再想办法出去”。二人心中有事不再言语,靠在一处闭目养神。

  朦胧间,忽地外面传来“咚、咚”两声倒地声响,他二人都是习武之人,登时惊醒,睁眼问道:“谁?”。墙外传来女子声道:“华姐姐,我是梦娇”。华飞雪吃了一惊,喜道:“妹子不是叫你离开么,不过现在来的正好,你快去告知李员外,叫他带上乡绅一同上府衙告状,在我身旁监牢中困着被抢来的女子”。沈梦娇急道:“姐姐,我打倒衙役,只为救出你与洪大哥”。华飞雪急道:“我们现在暂时安全,若是这些贼人知道有人前来劫牢,只怕将这里数名姑娘转移他处,那时岂不坏事。等府衙来人,人赃并获定可治罪”。沈梦娇不愿离去连声道:“姐姐,姐姐”。华飞雪道:“现在此墙之上装有机关,待你查明,就怕耽误时间惊扰贼人,到时恐有不测,听姐姐的话现在快快离开此地”。沈梦娇迟疑片刻说道:“好,姐姐,我现在就去找李员外去,你和洪大哥多多保重”。

  沈梦娇离开不久,华飞雪隐隐听墙外有人说道:“老李,我脑袋忽地剧痛,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咦,怎么你也躺在地上?”。另一人也喃喃道:“我也不知何故,头上一痛,便失去知觉了”。稍停一会,先前人说道:“今日咱哥俩值班,莫要有什么差池,你先眯一会吧”。另一人道:“好,等一会,我来替你”。时间不大墙外鼾声又起。华飞雪“噗嗤”一声:“这两名衙役只怕以为自己睡糊涂了”。洪昊一怔,低声道:“你倚靠我身上睡一会吧,我来守夜”。华飞雪微微一笑也不推脱,歪头轻轻倚在洪昊肩膀之上。

  一觉醒来,华飞雪抬起头来,耳边洪昊轻声道:“你醒来了”。华飞雪点一点头:“洪大哥半宿没睡?”。正说着忽听墙外一阵急促脚步声响,大门一开有人大声道:“李兴、王勉,门外守候,莫叫人进来”,传来两声允诺,接着就是关门声响。就听一人道:“大哥,我们三人半夜潜入李贵宅院搜寻无果,那李贵竟是已经跑掉了”。二人在墙内一听已经清楚那大头鬼、赤发鬼、机灵鬼三人半夜捉拿李贵无功而返。就听玉面鬼怒道:“没拿到李贵?哎呦,你三人可是坏了我的大事,要知魏大人早就对我心中生疑,若是李贵再告我一状,到时下来打探民情,教我如何是好?”。三人情知理亏低头不语,就听玉面鬼又道:“天明之时,速将屋内几名女子转移,万万不可被人瞧到”。三人齐声答应一声,机灵鬼又问道:“只是不知昨夜那二人又如何处置?”。

  华飞雪、洪昊听到在说自己,齐将耳朵贴在墙上,就听玉面鬼道:“这二人是恒山派弟子,与我们颇有渊源,不到万不得已不好撕破脸皮,天亮之后送些银两打发便是”。另一个声音嗡声嗡气道:“大哥不可,这二人多半偷听到我们秘密,若是放走二人难免于我们不利”。玉面鬼怒道:“大头鬼,亏你一把年纪,要知他们还有同伴藏在暗处,难免泄露消息。此时若下杀手,那么与恒山派的梁子便接下了,日后若是教主知晓,我们还有命么?”。大头鬼唯唯诺诺连声道:“是、是,大哥说得对”。

  华飞雪心头大喜,胳膊肘碰下洪昊悄悄道:“听到没他说与恒山派有渊源,你可曾听说冰山教与恒山派何时有过渊源?”。洪昊脸色一红,道:“没有,恒山派乃名门正派,不会结交魔教弟子”。华飞雪面若寒霜冷冷说道:“哼哼,还称江湖名门正派,却和这等下三滥有渊源,传将出去倒是教人笑掉大牙”。洪昊自觉无法解释,当下住口不再出声。

  墙外有人又道:“大哥,这二人若是出去乱说,不光与我四人名声有损,若是传到教主耳中一样可以将我们大卸八块”。他刚一说完,另有人跟着道:“对对对,机灵鬼说的对,横竖都是死,不如杀人灭口,免去后顾之忧”。大头鬼又是嗡嗡道:“赤发鬼说得在理,请大哥三思”。四下又是一片寂静,洪昊低声提醒道:“小心了,这些人心中已下杀机,我们只有见机行事”。良久,就听玉面鬼低声说道:“既然各位兄弟认为此二人不可留,那我们就当机立断……”。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已是听不清楚。华飞雪在墙内脸贴墙壁一动不动,心中暗暗猜想:“只怕他们要不会放过我们了”。

  黑暗中,华飞雪忽然觉得手掌被人轻轻握住,只觉一股温热霎时流淌全身,顿时惊慌失措脸色一片绯红,一颗心砰砰乱跳,想要抽手出来,不料对方忽地手上加劲紧紧握住,只觉万分困难挣脱不得。正自又惊又羞,忽听耳边洪昊低声说道:“华、华姑娘眼下泾河四鬼想要杀人灭口,我、我心中有话若是不说出来,死不瞑目”。华飞雪呆了一呆,隐隐觉察出他想说什么,脸上更加通红,手掌不由得轻轻颤抖。洪昊低声道:“当初你救我回落难村,我苏醒过来见你头一面便深深喜欢上你,只是心中有所顾忌不敢当面言明,此时若再不说明,怕以后……”。

  华飞雪只羞得面容发烫,低下头来,嘴中喃喃道:“你、你真得对我有意?”。黑暗中华飞雪只觉对方用力点点头,手上更是握紧,不由得低呼一声:“你快些放手,握痛我了”。洪昊这才猛醒,连忙松手,一时张嘴结舌,竟是不知说什么好。忽地,华飞雪“噗嗤”一声,吃吃笑了起来,低声道:“你若此生不负我,我定生死相随”,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等相随二字出口,面上早已一片绯红。洪昊登时愣住,心头狂喜,双手扶住华飞雪双肩惊道:“你说什么?”。华飞雪面露羞色开口娇嗔道:“我说你若此生不负我,我定生死相随”。洪昊大喜过望,双手一用力,二人便紧紧相拥在一起,四下一片寂静,依稀听得对方心脏砰砰乱跳,竟是再也不舍得分开,只觉世间奇妙不过如此。

  良久之后,忽听墙壁嘎吱作响,缓缓移动。一缕晨光洒入进来,二人一怔当即分开。洪昊见华飞雪面容红彤彤,娇媚动人,心中又是一荡,柔声道:“你且靠后,看他们耍什么诡计”。说完迈步挡在她身前。外面人见墙壁开启,呵呵一笑:“二位恒山派弟子,大哥知晓你二人一夜滴水未进,好一番斥责,怪我等没有好好照料。现在我送来酒菜,你二人千万赏脸,莫要怪罪”。洪昊仔细望去见是赤发鬼,就见他放下食盒,取出酒菜隔着牢笼递了进来,嘴中笑道:“这是大哥亲自吩咐后厨做的,趁热吃”。洪昊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既然与恒山派有交情,不赶快放人,意欲何为?”。赤发鬼一笑:“你们放心,大哥放话,吃完便放你们走”,他说着探手又往前推一推饭菜。洪昊微微一笑:“难得你们如此心意,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说着偷眼望向大头鬼,就见赤发鬼一脸窃喜,心中登时警惕起来。

  忽然门外树上有人高声叫道:“洪大哥千万不要上当,泾河四鬼没安好心,在饭菜中下毒”。她此言一出,不光牢狱中的洪昊、华飞雪奇怪,外面的赤发鬼也是吃惊不小,回头隔门望去喝道:“什么人?”。就见外面树枝微微轻晃,一名女子立在树杈上叫道:“你们这帮匪徒强盗莫要猖獗,武骑尉蔺大人奉命领军前来捉拿你们”。她说话声音清清脆脆,传在耳中一清二楚。冷不丁冲暗处蹭蹭蹭跳出三人,齐声喝叫:“小丫头,快快下来,若是慢上一分,性命不保”。赤发鬼一见抢步出来高声道:“大哥,这丫头就是随着恒山派弟子一齐来的鬼丫头,莫教她跑了”。华飞雪听得外面吵吵嚷嚷不用猜也知道是其他三鬼现身,心中着急,大声叫道:“妹子快跑”。

  玉面鬼狞笑一声:“想跑没门。你们三人回去干掉那恒山派弟子二人,这个丫头留给我”,他说着,双足点地高高跃起,半空中反手抽出折扇,猛戳沈梦娇大腿。沈梦娇见三鬼抢步进屋,大惊,急着道:“哎呦,姐姐小心”。华飞雪知她心焦,高声道:“妹子莫怕,他们想要我二人性命,也不容易,你要照顾好自己”。沈梦娇一听放下心来:“好”。她说“好”时,不待玉面鬼靠近,已是身体腾空跃起蹦到另一株树上。

  玉面鬼双足一触树杆,随即又是跃起,直奔沈梦娇落脚树杈。不料刚追过去,见沈梦娇已是又纵身跃起,跳到其他树杈之上。如此几个回合,玉面鬼竟是追赶不上。玉面鬼不禁又急又气叫道:“兀那丫头,有没有胆量停下来”。沈梦娇咯咯一笑,说道:“不停,就是不停,你不要用激将法骗我停下来”。她深知对方身高马大,绕树追赶,远不如自己灵巧。心中正自盘算,忽见白光闪动,一枚透骨钉疾射而来,心中顿时惊慌不已,脚下急忙腾挪闪避,那钢钉擦身飞过。就听“砰”地一声,透骨钢钉牢牢钉在树杆之上。沈梦娇心中着慌,不敢再说俏皮话,施展‘追风掠’来,翻腾跳跃只求远远避开玉面鬼。

  他二人院中追逐,屋内也是险象环生,大头鬼、赤发鬼、机灵鬼,三鬼不约而同手持兵器齐往牢笼内招呼,牢中洪昊、华飞雪左闪右躲连连退避。他二人受困无法出来,外面三人却又不敢打开牢笼,只怕是纵虎归山难以再缚。

  忽然远处有人大叫一声:“不好了、不好了,武骑尉蔺大人带人围住县衙,请盛大人出去迎接”。那人一路从县衙大门奔入后庭,不提防脚下一绊,顿时摔给狗啃屎。爬起来,满嘴是血,竟是门牙碰掉,嘴中兀自张口叫道:“盛大人、盛大人,快到门口迎接蔺大人”。他一路大喊大叫,不光玉面鬼听得一清二楚,就连屋中大头鬼、赤发鬼、机灵鬼三人也听得真真切切。

玉面鬼闻听一愣,当即驻足不再追赶,神情惊愕面色惨白,慌忙问道:“来了多少人?”。衙役抹一把嘴角鲜血道:“大人,乌泱泱一大片,只怕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玉面鬼呆了一呆低叹一声:“唉,好日子到头了”。抬眼见大头鬼、赤发鬼、机灵鬼三人窜出屋来忙叫道:“此地非久留之地,快随我来”,说罢身形纵起,竟是往院落深处奔去。赤发鬼张口叫道:“大哥,你且慢走,待我收拾些银两再走”。大头鬼怔了怔,跟着道:“对,那是我们多年积攒,不可就这样便宜他们”。玉面鬼面色猛沉,大声说道:“快走,晚一步官兵将院落围住,我们就插翅难飞”。机灵鬼疾迈步前奔,高喊道:“是啊,大哥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下还是保命要紧”。沈梦娇瞧着泾河四鬼远远离开急奔入屋大声道:“华姐姐、洪大哥”。

  牢中华飞雪见沈梦娇奔入,急道:“妹子,你没事就好”。沈梦娇见她二人安然无恙笑着道:“多亏我先行一步,回来赶巧遇见泾河四鬼后厨下毒,这才出言提醒”。华飞雪一笑说道:“多谢妹妹相救”。沈梦娇又道:“我听姐姐的话,找到李员外,连夜去找巡抚大人,一夜时间竟也跑个来回,总算没有耽误大事”。他转身见众衙役站立,眉头轻蹙,怒斥道:“快些将牢门打开,好生款待,若是慢了就叫你们都吃官司”。众衙役见状,哪里敢不从,心知那盛县令罪恶滔滔,此刻逃走再无靠山,一个个乖乖听话只求能从轻发落,当即争先恐后去打开牢狱放二人出来。

  门外脚步声响,李贵头前带路,身后跟随一众官兵。抢步进屋叫道:“洪道长、华姑娘,沈姑娘,多亏你们,才使这个盛县令罪行败露,还泾河县一片安宁”。华飞雪一指身后墙壁道:“李员外,泾河县失踪女子在这里,叫人快快施救”。李员外回身望眼微微道:“蔺大人,盛县令强抢民女,压榨村民,十恶不赦。现在罪证在此,望大人明鉴”。他身后一名武官点点头,环视一眼高声喝道:“你们还没听清,快去放人。其余人等仔细搜查整个县衙,所有赃物全部充公定那盛安之罪”。

  如此阵仗早已传遍泾河县,门外聚集四方百姓,有几人见被掳女子现身,赶忙迎将出来,亲人相见抱团痛哭。直到李贵再次感谢三人,众人见状这才止住哭声,齐齐拜谢不止。李贵满面容光跨前一步,拉住洪昊谢道:“今日三位大侠,帮助我们铲除恶霸,是泾河县的福气,三位移步舍下,在下备好酒菜略表谢意”。不待三人说话,众人齐声叫好,拥着三人直奔李府。

  次日清晨,李贵带领众乡亲远远送出二三里路途,三人这才上马抱拳拜别,依着李贵所指道路,纵马前行。路上洪昊满面欢喜,嘴中哼道:“若非这泾河四鬼帮忙,我还不知要等到何时……”,他望眼华飞雪笑一笑,却不再往下说。沈梦娇闻听奇怪道:“洪大哥,这泾河四鬼坏事做绝,又如何帮了你的忙,说来听听?”。华飞雪心中明白,白他一眼嬉笑道:“妹子,不要听他胡说,泾河四鬼能帮他什么忙”。洪昊满面笑容马背上摇头晃脑也不回答。华飞雪瞧他模样一抖缰绳笑着道:“走了,再晚几日免不了回去要被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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