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闺房中,一女子静坐在床榻上。床榻为粉红色,浅薄的床帘白里透着点粉,看起来像是少女的卧铺。
房内桌上放着几个花瓶,一束束漂亮的花朵盛开着,让屋内看起来生机盎然。一旁的衣柜中,许多颜色鲜艳的服饰摆放整齐。
不过衣架上的那身黑衣,却与房内的氛围格格不入。它的存在,仿佛美画上被墨笔划过一道般,深深的刺痛双眼。
妙如烟身穿粉色的睡衣,两只精巧的纤手,正在缝制一件红色的衣袍。她美眸里含着温柔,一针一线仔细穿插,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衣物上。
朱唇上时不时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开心事。她知道,她已时日无多,手中的衣服,便是她临死前想要送给江枫的礼物。
狠辣无情,冷若冰霜的她,在此刻,却是这般的温柔娴静,让人不禁怀疑,这还是妙如烟吗?也许再冰冷的女人,也有一颗少女心吧。
“如烟!如烟,你在里面吗?”门外的焦急喊叫越来越近,江枫此刻的心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万分。
他火急火燎的赶来,眼看就要推门而去,连门都没敲一下。这让落花俏脸一惊,赶忙出言阻止:“江公子,不可推门!”
可是江枫手速太快,落花赶到他的身旁时,房门已经打开了,闺房内的景色呈现在他的眼前。他还没看清楚,一道黑色倩影如同鬼魅一般挡在他眼前,让他的视线全部聚焦于此。
只见妙如烟俏脸上浮现怒色,沉声道:“擅入女子闺房,这便是林教主亲传弟子的教养吗?”
江枫看到妙如烟,眼神变得更加亢奋起来。他虽然心中焦急万分,但还是先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一时冲动忘了礼节。”随后紧接着问道:““如烟,你身上有这么重的伤势,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跟你们说了有用吗?”
“我们如果知道了,又岂会放任不管。你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了,哪还能留给我们其他时间,必须争分夺秒的寻找救治方法!”江枫的神色越来越急躁,语速越来越快速。
他们若早知道一天,那便多一天找到楮知白的希望。他们之前不知道,那就意味着失去了许多天的良好时机。
“礼司都救不了,你们能有什么办法?”
“楮知白不是能救吗?”
“礼司已经派人去找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他若不愿出现,就算再多的人,也找不到!”
“那就找到他出现为止!”
江枫和妙如烟两个暴脾气,在此刻如同点燃的两个火药桶一样。他们四目注视,竟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如果不听他们所说的话,还以为此刻的两人是敌人呢。
这两人谁也不肯退步,都是直来直去的性格。林北风本想上前劝说,不让局势变得这么僵直,但却被身旁的林梦瑶给拉住了。
林梦瑶示意,这件事情还是让他们两人说清楚吧。
“你想的太简单了,找他没那么容易的。如果不是这次的现身,他在世人的眼中早死了。十几年都没人能找到他,难道一个月就能找到了?别做梦了!”
妙如烟怒斥一声,模样很是凶人。不是她不想救自己,只是她知道,消失了十几年的楮知白,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扬州城。
帝喾密钥刚从雁云宫拿出来,楮知白就现身了。而从箴言上来看,他与帝喾宝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个时候,让林北风三人和楮知白见面,无异于把他们推向火坑。她宁愿自己得不到救治,也绝不会再让江枫去冒险。
“不赌一次,怎么就知道是赢是输?哪怕成功只有一成,我也会牢牢抓住这根希望的稻草!这不是做梦,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你!”江枫斩钉截铁,不容有半分质疑。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更展露出自己坚决的信心。
“江枫,你听我说,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最后的一个月,你不要再去做无意义的事情了。我的秘术有些特殊,就算找到楮知白,他也未必就能将其解决。你放宽心,别再执着了。”妙如烟不想江枫再去冒险了,那样会让她每天过的心惊胆战。
从雍州城到扬州城,九死一生的危机太多了。如今林北风三人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去拖累他们。让刚刚心情大好的江枫,再度陷入无尽的苦恼之中。
“他若不能,那便去找其他人。总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绝不可能袖手旁观,你把我江枫当什么人了!”江枫大吼着。
他当然不知道妙如烟的心中所想。,他只知道,无论是作为朋友,或者是情人,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可能放手。他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妙如烟去死,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啪!”眼前快要发疯的江枫,被妙如烟狠狠的一巴掌给拍醒。“江枫!你给老娘听着,老娘不需要你救。喝你的酒,泡你的妞,你现在可以跟着林公子一起去闲云野鹤,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不要再卷入这场漩涡之中了,你们出不来的!”
眼看场面逐渐焦灼,林北风开口了。“如烟姐,之前的路我们一同度过,你还不了解我们吗?我们不可能放弃的。”他们一同走过的路,虽然不长,但也算是过命的朋友了。他们都是什么样的性格,妙如烟不可能不清楚。
林北风的话让妙如烟很是为难,她知道,无论再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放弃了。这件事情落花应该会为她守密,只可惜,还是会有人让林北风三人知晓。
“林公子,你们可知道天府...”
就在她准备开口,说一些事情之时,天魅脚步有些急促的走来。气喘吁吁的她手中拿着一页纸条,随后向几人说道:“楮知白,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