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儿哭过,抽抽搭搭,犹犹豫豫地问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媚心姐姐!你是不是很爱胡哥哥?”
“当然!”媚心不明就里。
“那,你会变心么?”善儿又问了一句。
“当然不会!至死不渝!”媚心毫不犹豫地回答。
“妹妹为什么问这个?”媚心奇怪。
“我知道我也应该像你一样至死不渝。”善儿很惆怅,咬了咬嘴唇,又道:“但是我——我变心了!”
“什么?”媚心和连璧都大吃一惊。
善儿蔫蔫地点了点头,“刚开始,就是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魂,见到章哥哥也亲热不起来。直到——直到见到了白虎神君,我竟然对他一见倾心了!”
“怎么会?”媚心和连璧震惊得合不拢嘴。
“我知道,这样不应该。”善儿痛苦地道,“可是,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媚心心疼地把她拥入怀里,安慰道:“妹妹!别怕!想必是那白虎神君使了什么迷药或是法术,迷了你的心智。青龙神君会有办法的!”
善儿急忙挣脱出媚心怀抱,慌忙道:“你千万不要和章哥哥说,他会伤心的!”然后又垂头丧气地低声补充一句,“他也会恨我的!”
太阴大殿,青龙神君喝着茶,听着媚心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咔嚓”一声,他手中的碧玉雕龙茶盏,被他捏碎成齑粉。
“白虎!你竟然敢觊觎我的善儿!”他恨恨地说。
几日后,讹兽尊主赶来,诊了善儿的脉,也没有看出异常,“奇怪!讹兽的肉身虽然是易被人觊觎,但是善儿的身体没有异样,怎么这性情却变了,就像是丢了魂魄,失了心房?”
“失了心房?”青龙神君咀嚼着这句话,“难道是——?”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急忙伸手捻诀施法,探向善儿的胸口,善儿胸腔内仍然有一颗心脏在跳动,只不过是一颗冷冰冰的莹白色玉石雕刻而成的。
青龙神君脸色惨白,颤抖着手,嘴唇哆嗦着对讹兽尊主道:“善儿的心——被人换成了玉石!”
讹兽尊主如同雷击,“啊”的一声,一口老血喷出。
善儿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祖爷爷,“祖爷爷!您别急!我很好!没有不适的感觉!”
“讹兽之心,起死回生!”尊主无限怜惜,无比心疼地抚摸着善儿的手,“善儿 !你受苦了!”
青龙神君也痛心无比,就像自己的心被剜了一样,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咬牙切齿,青筋暴起,仰天长啸,“白虎!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神君!不可!”尊主无奈地哽咽,“白虎亡,善儿灭!”
原来,讹兽的心,虽然能起死回生,但是食了此心,便和此人同生共死。怪不得善儿会被白虎神君吸引,那是因为她的心被白虎神君食用了,是她的心在吸引着她。
青龙神君愤怒,一拳击在面前的茶几上,茶几顿时震碎。
“按理说,善儿的真心之心,只能奉给神君您啊!若非她自愿,是没有起死回生的疗效的。”尊主疑惑。
“白虎一定是幻成了我的模样,诓骗了去!”青龙神君流着泪心疼地抚摸着善儿的脸,“善儿一定是自己剜了心送给他的!”青龙神君痛苦地把善儿揽入怀中,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弄疼了她似的。他低声地隐隐地啜泣。
善儿抚着他的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章哥哥!我一点儿也不疼!我也不记得了。”
闻听此言,在场之人,无不痛心,都默默地无声啜泣。
“善儿!无论你有心无心,我都会护你一生,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青龙神君深情地许下诺言。
太阴大殿,东方七宿分立与两侧,青龙神君坐于上首。
“这白虎神君,食了善儿妹妹的心,咱们打也打不得,杀也杀不得,还没有证据去玉帝那参他一本,这可怎么办呀?”心宿急得抓耳挠腮。
青龙神君神情冷峻,默默地转着手中的碧玉雕龙茶盏,一言不发。
亢宿瞄了瞄青龙神君,道:“我们动不得白虎神君,那还动不得他手下的七宿?我们找借口收拾收拾他们。”
心宿一听,大为赞成,“对对对!我去收拾参宿那厮。要不是这家伙调我离宫,善儿妹妹怎么会——”
“不可打草惊蛇!”青龙神君冷冷地道。
摩拳擦掌、想一雪前耻的心宿只好偃旗息鼓。
虽然心宿暂时咽下了这口气,可是自此之后,心宿那是见一次参宿,就打一次。后来,愁得玉帝没办法,颁下意旨:参星升起之时,商星,也就是心宿就要落下,两星永不得相见。由此有了“参商不见”的典故。这是后话了。
几人正愁无计可施之时,殿外仙侍来报:“白虎神君派使者送来请帖,三日后,白虎宫要举办‘秋日祭’,邀请神君和善儿公主亲临参加。”
心宿一听,首先就急了,“胆儿还真肥了,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邀请善儿妹妹!告诉他,不去!”
青龙神君摆手制止,“来得正好!”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然后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三日后,青龙神君带领着善儿和心宿如约参加了白虎宫的‘秋日祭’。
白虎神君热情地迎了上来,他与青龙神君寒暄之时,意味不明地瞟了善儿几眼。
青龙神君看在眼里,暗暗地咬碎了上牙槽,面上却默不作声,佯装不知。
白虎神君吩咐奎宿引领青龙神君等人入了观礼台。
“秋日祭”开始,白虎神君带领着西方七宿,祭了天,拜了地,念了祷词……一应仪式进行完毕,然后请观礼嘉宾入了席。
席间,白虎神君热情招待各位嘉宾,频频劝酒,不久有些不胜酒力的嘉宾就有些微醺。
青龙神君虽不知白虎神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知道他没安好心。于是也装作酒醉,并传音给心宿,示意他配合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