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罗剑卿也不再推辞,他也是心高气傲,从小没吃过亏的性子,心想这本该就是我的,当即向一旁小弟借红鬃马一匹,翻身上马,同血青马上的楚雁寒对视一眼,各自纵马跃跃欲试。
眼见昔日兄弟俩对决,一众小弟兴趣高涨,不知谁一声吆喝,两马并驾齐驱,风驰电掣而去。
罗剑卿自幼便由宫廷骑师悉心教授,他在水云台的师父“白衣山魈”凌卓栋更是攀岩骑射的绝顶好手,早已练得一身娴熟马上功夫,不出一个街口,红鬃马便抢出血青马一个身位。
楚雁寒眼见座下宝马竟不敌平平无奇的红鬃马,怒从心起,狠抽一鞭,那血青马吃痛之下,从后头斜刺里直撞红鬃马,罗剑卿听得背后风起,赶忙压缰闪避,就见血青马像道电光自身边擦过,那红鬃马块头远比不上血青马,两匹马身只是一蹭,便蹭得红鬃马一阵趔趄,两只前蹄险些撞在一块,晃晃悠悠便要跌进围观人群里。
罗剑卿唯恐伤人,身子一斜,使尽浑身力气拉满缰绳,整个身子近乎地面平齐,这才好不容易控住马身,继而两腿夹住马肚,当空一个旋子转体,又落回马鞍上,两手成拳攀住缰绳,往外一拧,那红鬃马便又马力全开,一个劲往前追。
楚雁寒听见身后众皆喝彩,更是不快,眼见红鬃马要追上来,便拧住血青马一侧缰绳,一个变道挡到它身前压住身位,反复几次,险象环生,更是连连加鞭,恨不得叫这马儿四个蹄子飞上天。
街上行人眼见这高头大马跑得似脱缰一般,纷纷散开两旁让出道路,楚雁寒心中不悦,见到路旁有不顺眼的,也不管是人是物,就是当头一鞭,有躲闪不及的,便被砸了个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罗剑卿见他这么个玩法,在后头看得心惊肉跳,昔日他罗家风光时,自己也曾领着这群弟兄纵马狂欢,但他不喜伤人毁物,要赛马通常只在自家马场或郊外开阔处,便只能放慢马速在后头慢慢跟着,见罗剑卿渐被甩开,楚雁寒只当他认怂不敢同自己对飙,心中很是得意,索性丢开缰绳,两手平摊,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之感。
眼见楚雁寒的血青马消失在前方街角,罗剑卿倒释然了,索性不同他比,一面遛起马儿,一面欣赏起街道两旁那些曾经熟悉的街景,遛着遛着,忽听前方一声轰然巨响,接着传来血青马的悲鸣。
罗剑卿心中一紧,纵马追上,只见前方道路正中横着一道绊马索,血青马腿瘸了两条,卧在街边舔着伤处,楚雁寒则一头栽进路旁的树丛中摔了个七荤八素,小白脸上横七竖八挂了好几道彩。
罗剑卿心想这倒是天赐良机,此时超过他那便胜券在握了,可正当他要策马开缰时,却生出个念头——我若这时胜他,只怕他要迁怒我那血青驹儿,这可使不得!
当下翻身下马,摆出一副人困马乏的模样走上前,认输道,
“老弟技 艺一日千里,我是比不过了,哎哟,你瞧我这胳膊都不听使唤了……”
楚雁寒只当他是来取笑自己,心中更加恼怒,轻哼一声,也不搭理他。这时众小弟也蜂拥而至,见他摔成这样,当即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
“哥,又是那群穷要饭的使绊子,要不要叫齐兄弟,咱杀他个……”
“不用。”
楚雁寒掸了掸身上尘土,摆摆手道,
“我已安排妥当,那些要饭的没几天活路了。”
听他这话,罗剑卿明白他说的“要饭的”应该指的便是京城第一大帮,也是中原第一大帮——丐帮,丐帮弟子向来爱为劳苦贫民打抱不平,自然也同这些纨绔子弟不对付,这绊马索不出所料,便是丐帮弟子下的。
虽不知楚雁寒和丐帮有何过节,但罗剑卿心知跟这群昔日的弟兄已不再是一路人,见他们这会儿也没人关注自己,便拱拱手,找个借口快步离去。
见罗剑卿走远,楚雁寒指了指一旁卧着的血青马,冲一旁弟兄努努嘴道,
“找个地儿,将这畜生宰了。”
“啥……啥?!哥,这驹儿可是无价之宝,您就是不要,也不必、不必…… ”
“罗剑卿骑过的,我嫌埋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