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否定 19. 被很多人爱着
书名:废墟上盛开的花 作者:森林钟 本章字数:5017字 发布时间:2023-07-02

当然,本着人道主义关怀,下属们并没有将这两份书面提案充作生日礼物送给聂珩,而是写了贺卡给他。

于是,当天下班之后在成君适“别忘了带走众人的心意”的善意提醒下,聂珩只得提着满满当当的两大袋贺卡去和妻子烛光晚餐......好在沈彧习惯自己开车,卫明将人送到餐厅,便帮他将贺卡先送回家,避免他们夫妻二人世界多了些奇奇怪怪的元素和项目。

邻家大叔的好心就像是一个flag,下属送的生日贺卡固然不会在夫妻之间制造矛盾,可在约会的餐厅偶遇前女友和他们以前共同的小伙伴聚餐就不好说了。

是在门口等侍应生确定预定确定出来的事端。饭点繁忙,即便高级餐厅的服务生多也不免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领位来不及,滞留前台的食客多了,彼此一相望,这不巧了吗?

“嗨呀,珩少,你还真来了呀!”

他们一行7人皆是同一个古典乐爱好者协会的活跃分子,曾几何时聂珩也是其中一员,但车祸以来,他便按照父亲给他规划的孤家寡人的道路一步步稳健前行,早就断了与他们的联系,一如他与极限运动圈的朋友那样。

但不同的是,前段时间他和岳父大人去听《天鹅湖》全剧音乐会与叶清岭意外重逢,为免叙旧尴尬便又叫上了几个曾经的伙伴一起吃了顿饭。此外便没有什么了,所以此刻他是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是微笑,“我们有约吗?”

“欸?”说话的老大哥一愣,回头看了叶清岭一眼,就见她盯着聂珩的口袋巾,一副在意又不敢在意的模样,有点明白了剧情走向,便解围道:“是这样的,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我们也想给你庆祝一下,虽然没有邀请你来......”

作为一个戏精加人精,聂珩也看明白了这是在演哪出,可惜他并不动容,也对过去无感,继续玩笑道:“是吗?不是借机出来吃好吃的?”

“也不是啦!清岭其实一直记得......”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是叶清岭的闺蜜,过去一直兢兢业业地充当她与聂珩的红娘,纯度没得说的,但时过境迁,再这么做就不合适了。

人群中活跃气氛的担当人物当即以笑暖场,“哈哈哈,不要直接说出来嘛!你也是来吃好吃的?”

“和妻子出来吃饭。”

“啊~那夫人呢?”

“她工作忙,说是晚一点到。”

“女强人?”

“准确来说是奋斗者,正和我一起为未来拼搏!”

这话倒也不虚,华世如今正处在人心浮动的混沌状态,沈家还没怎么扇动翅膀,便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和后续关注,毕竟贵府的现在时即是寒舍的将来时!聂珩对妻子沉迷工作不着家的抱怨归抱怨,也没忘从旁观察和总结经验。至于为什么不参与,除却他已经明确表态不会掺和沈家的内务,沈彧也拒绝他去看她“据理力争”时的勃发英姿。

但在旁人听来却是另一回事了。早前沈彧出来为聂珩的绯闻站台,吃瓜群众对这位聂家少夫人最是好奇之际,便有知情人士曝出来,他们夫妻是世家与新贵的结合,聂家是新贵。

对比之前的神秘主义,这无疑是婆家的奖赏,然而让顶级豪门自动将自己划为新贵的尊重可不止表扬那么简单!当年叶清岭被迫与聂珩分开受到的屈辱,大家都是知道的,还能以怎样的眼光来看待这段强强联合的婚姻呢?

“你们是想卷死这个社会啊?”

“怎么会?我之前还在和妻子讨论,如何在内卷和躺平之间的广袤地带找寻那个微妙的平衡点呢!”

“在家里也聊这些吗?将工作带入生活不会觉得负担?”

“完全不会。”没有比每晚和沈彧聊天更让聂珩期待的了!尤其有了和她共浴的许可,他们多是一边水疗,一边话聊,偶尔吧,这智慧女神摇身一变成了爱的象征......嗯哼!他要优雅,不要污,“她愿意和我讨论即愿意分担的意思,而且我妻子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她的见解也能担住。”

“原以为珩少是将工作和生活划得很开的类型,现在看来似乎只是不强求!”

这话的针对性有点强。说话人与叶清岭的小摩擦,聂珩也有所耳闻,只是之前从未在他跟前发生,而此刻......他又不是什么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正义使者。

“强求有强求的道理,不强求有不强求的智慧。我更多的是运气使然,找到了自己不能更美好的归宿。”

“明明是品质使然。”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聂珩下意识地就要转身去看,不料一双纤肢从他的胳膊下窜入,和抱住他以后,便抵在他的右肩头。

“为你自己,也给我创建了一个美好的归宿。”

熟悉的香水味萦绕,聂珩也从最初的吃惊转而笑纳了妻子的突袭,自然地握住她的小手,又因为过于冰凉而不满地歪头去靠她的头。

“手怎么这么凉?”

沈彧不予回答,他便伸手向后抓摸,是针织布的触感。可她早上出门穿的明明是长羊毛大衣!遂挣开,转头去看。

没有大衣,没有围巾,她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针织连衣裙,还露出一截晃人眼的小白腿?这可是气温趋近于0℃,飘雪的冬季!

“哎哟,你这是想感冒是吧?”

“谁会想感冒啊?我回家换衣服,怕你等着急了,赶着出门忘了拿外套!刚刚下车才发现的。”

事件过于离奇,但就是这么发生了。聂珩是表扬不对,批评也不是,赶紧脱下风衣外套给她裹上。只是沈彧太高了,长款风衣也包不严实。

“蹲一下!”

她果断睁目抗 议,“唔!”

遇上个拿她没辙的,他还能怎么办?便想找侍应生领位,再把包间的空调调高一些。其实他们已经让过了几拨客人,几个和聂珩不太熟的同行者也先行进了包间——他是有修罗场的自觉的,所以始终没有松口并桌或是在等待期间去他们那里坐会儿。

沈彧拦下他,“没关系,进来就不冷了。而且你不是在和朋友说话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抱怨被你冷落了!”玩笑过后,他简单引荐,“他们是我过去同一个古典音乐爱好者协会的旧友。”

沈彧逐渐敛去眼中的笑意,转换社交笑容,与众人一一点头问候。得体却疏离,十分符合他们透过八卦新闻形成的第一印象,甚至镜头还和缓了仰视带来的压 迫感。

然而表述出来的却是,“少夫人可真美啊!比镜头里还要好看!”

“这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沈彧往丈夫怀里靠了靠,小爪子搭上他的肩头,“捧杀我呀?”

“客观事实嘛!”

“话说回来,古典音乐爱好者,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属性?”

自以为是的好事者表现得比聂珩还要积极,“不止呢!珩少在鉴赏古典乐方面非常有天赋,甚至比我们这些从业人员还要有触觉。他不往乐评人的方向发展真的很、遗、憾!”

说到遗憾二字时,眼神还特地落到叶清岭那里。沈彧微微一笑,进一步确定了这是在演什么剧情。

聂珩搂妻子的手不由地紧了紧,“看看,这才叫捧杀呢!兴趣爱好并不存在坚持与否的问题,而很多事情就贵在一个坚持上。”

“这么说起来,你是喜新厌旧的类型?”

“准确来说,是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就比如14岁那年进行的职业规划,如今也依旧行进在这条道路上。”

“公公还真是没看错你呢!”

“不,他就是看错了我才会用一个没用的方式来对我实行挫折教育或者说精神控制。”

他的话直接戳破当年与叶清岭被迫分手的真相,而一个“没用“的形容也清楚表明了他的态度。

“用正确的方式......你是想让他釜底抽薪?”

“未来的事很难说的。好在哪怕现在他想抽,也得烫一手!”


聂珩的感谢是在去到包间,与妻子独处时才说出来的。不过沈彧却对此兴趣缺缺,反倒饶有兴致地望着窗外飘雪的街景。

这不免让人怀疑她生气了,于是他态度良好地先把事实认了,“刚才那伙人里有我的前女友......不过遇见真的是巧合!”

“我知道,是那位姓叶的小姐嘛!沈巽和我说过这段。”

“那你怎么这么淡定?”闻言,聂珩也顾不得计较沈巽的曹无伤行为,反客为主,试图把节奏带了。

然而沈彧只用了5个字便把他问住了,“你是受虐狂吗?”

聂珩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被迫与你分手,她确有难言之隐,但伤害就是伤害,说清楚了内情也只证明了她的自私和无力,改变不了拿刀的事实。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没有那么多因爱生恨的现实,也没有那么多爱化解恨的案例!就好比,对华世那群碍事的老头的恨是因为爱生出来的吗?可能因为爱而一笑泯恩仇吗?权力斗争必然得有人输或者认输。”

“......其实我也可以是。”

“哈?”这是什么大病?直到从他那想入非非的神情里会意,“你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废料?!”

他倒是很坦然,也很淡定,“除了工作就是你,你来决定!”

这一下倒是把沈彧给整无语了,小脑瓜一转,就开始使坏,“我可不知道!之前沈巽给我看了一段你大放厥词的录像,你在镜头前信誓旦旦地表示喜欢心思澄澈,乖巧纯净如白纸的女孩!”

这个人决计不能留!聂珩当然记得这段视频。那时他正积极地帮常星落追求沈巽,然后便被那个明明对人家女孩上了心却偏偏要拿哥哥身份牌的虚伪男人诘问是不是对常星落有点想法,所以借机接近她?

作为一个有妹妹的人,他怎么可能有和他雷同的变态爱好?纯粹是想看仙男下凡的恶趣味达到了峰值,以及常星落虽然套路与心眼齐飞,算计共手段一色,却拙劣得让人看不下去,忍不住不帮忙啊!

总之,他不是背后说人小话的人,被问到以后,也就没法说真话。当然也不排除他过去的审美如此。

“所以,你就纯纯地不喜欢自己被套路,但喜欢看别人被套路呗?”

“谁被谁套路了?那家伙还留着这个视频吗?”

“他说,你的打脸视频得放上云盘,日后慢慢嘲笑。”

“他在内涵你!你不得挠他?”

“是谁害我被内涵的?而且我也复制了一份,放上云盘了!”

“笑吧,笑吧!至少说明现阶段你们都没有远离我的意思......”

“少在这里伤痛文学!老实,把今天这事的前因后果交代了。”

“好吧,我确实很久没有再和古典乐爱好者协会的故交联络了,但之前爸爸带我去见华泽维,顺带听《天鹅湖》全剧音乐会。那个时候偶遇的叶小姐,当时我正苦恼如何让我们之间出现转机......”

“嗯,所以你便决定制造危机呗!”

聂珩垂头,老实承认,“云飞那事,我怎么可能算得到?但就留了联络方式,饭都是和协会故人一起吃的!”

“唉哟,你这心,密恐看了都犯晕!”

“你不喜欢啊?那之后我尽量掩饰?”

沈彧被他一秒逗笑,“难道不该是尽量改掉?”

“原来你喜欢自欺欺人啊?”

“珩少啊珩少,在脸皮厚度方面,我是真看不穿你!”

“难道不是心胸的广博吗?”

服务生很快送上餐点,两人安静地进食到一半,聂珩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还没有交代。

“对了,你知道之前爸爸带我去见华泽维。但之后的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华泽维和我说,小桑偶尔会找他一起喝下午茶。”

“哈?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聂珩点了点头,便见沈彧放下餐具,蹙眉思考,一副苦恼的模样,“在想什么?”

“在想那种颓丧风大叔哪里吸引小妹妹了?”

“嗯?”这下换他不懂了,虽然可以肯定她确实不喜欢老的......“‘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他明明很有魅力!”

沈彧却不为所动,“在我看来,他就像一张被划得五颜六色的白纸,可白纸也好,互不兼容的色彩也罢,只让人觉出了不协调。的确,这般艺术品很多,但艺术本就自私,也不一定以和谐著称。”

“所以,我觉得留下这面照妖镜也无妨。”

“你还真打算釜底抽薪啊?就不怕自己率先现了原形?”

“正好,谨防自己沦落成什么妖魔鬼怪!”

她点点头,“可他呢?吉祥物和照妖镜的实质都是工具人。”

“我只能说,属于华家的荣耀我不会拿走,他想要的自由我也会给到。算不得利诱,但和那些画出来的大饼相比,至少是有诚意的。”

“你这叫打蛇打七寸!”她欣慰叹气,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礼品盒,起身蹭到他身边,“我还没有送你生日礼物呢!”

他环住纤腰,顺势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噢,因为你我已经收获了太多太多!”

“所以,这一份你也会喜欢的。”

聂珩接过方形的盒子,掂了掂,从大小和重量判断,也装得下性感内衣,不过都被明确拒绝了,想也知道是领带或者钱包之流,还得作出一副高兴的模样!腹诽归腹诽,在妻子热切的目光中他还是老老实实、开开心心地逐步拆开拉花和包装纸。

斜挎的绶带设计让本就很有质感的宝蓝色的漆盒更显尊贵,专属六芒星logo以及银制铭牌上Joseph II.的铭刻则很好地说明了它的出处——万宝龙艺术赞助者限量系列约瑟夫二世款。

聂珩欣喜地看向妻子,真心实意地,得到她的眼神鼓励后,缓缓打开了盒子。

镶嵌在钢笔夹上的蓝宝石最是鲜艳夺目了,千百年来它一直被用作尊贵的象征。

“以后就用它来签署公文吧!无论何种走向,无论结局如何,都放手去做——你的魄力,你的执着,你之所以是你!”

聂珩将盒子往桌上一推,揽过她薄薄的身体,贴在她耳边轻叹,“这一年来因为你,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运也好幸福!有时候真的挺害怕这份福气只是昙花一现。”

“不会的,”沈彧搂上他的脖子,“我,我们很多人都在你身边,总是有福气包围你的。”

可惜温情相拥没两分钟,气氛杀手的手便不老实地摸摸索索起来。而这一摸,还真让他摸到了她准备的第二份生日礼物。

“夫人,”手依旧在她的背心徘徊,“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沈彧羞红了一张脸抬头瞪他,她自认为很有威慑力的眼神警告在他看来却是可可爱爱的撒娇之举。

“你俩在沈巽那里没脸没皮,放飞自我惯了,我可是有羞耻心的!”

“以后会把你的立场和面子一并考虑进去。”说着又兴奋地抱了上去,“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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