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话：战争的牺牲者
那场引起人类轰动的机器人静坐抗 议事件最终以该类型所有批次的机器人被集中销毁而告终，事后它们便自行散去了。是的，没有烧、砸、抢、掠等过激行为，就那么散去了。这件事情仿佛就此画了句号，人们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往常一般平静，似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以人类的再次胜利为终结了。但我和教授都认为此事还远远不能够被称之为史诗级人类史发展的节点而被收入教科书的程度。海面，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远远没有结束！
但我和教授并没有过多关注这次有关于机器人叛乱的任何新闻，因为我们都知道，教授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那就间接地说明了这场机器人的叛乱并不会对人类文明的发展带来毁灭性打击。而且，在未来，人类与机器人之间是和平相处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又何必担心呢？那不是有点杞人忧天，显得多余了吗？所以我和教授一直在钻研新技术、新材料方面的研究，至于外界的纷争似乎与我们不太相关。
“轰”的一声，实验室发生了一场轻微的爆炸，幸亏我和教授早有准备：穿着防护服，而我也在第一时间用灭火器将火灾消灭在了摇篮里，所幸并未造成更大的损失。
教授脱下了防护服，满头大汗的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这次试验过程非常的顺利，我还以为最终能成功呢，唉，没想到最终还是失败了，这都是第几次了，都有点记不清了。”
“1383次呢，教授。”我在一旁帮助教授脱掉防护服，并也无奈地回复到。
“看来我们真得和其他公司合作了，但就我之前谈的那几家公司，他们都是非常乐于合作的，但每到谈到公司机密信息时，他们却都是终止了接下来的合作洽谈。这也好理解，一家公司最注重的就是机密的核心技术了，如果都向竞争对手全盘托出的话，那该公司也离破产不远了。”教授无奈地说道，“不行，还是得找个机会再和那几家公司的老板谈谈接下来的合作事项。虽然我认为我们实验室完全有实力可以制造的出来，但时间和科研成本实在是等不起呀，而且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地，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或许会打乱我们的实验进程，所以我们得再努力一下了。”
“教授您真迷信，没想到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也信这个？”我打趣到。
“能说出这种话来就证明你还嫩着呢，再多跟着老师好好学学吧，小子儿！你没听说过吗？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你可不要小瞧了这古人千百万年来传承下来的经验与教训呀！”
“是是是，教授说的是。”我也是无奈了，没想到教授竟然是一脸正经的表情回复我的话，于是我无奈地笑着回复到，“那也请教授多多向我传授一下这修仙论道方面的心得才是呀。”
“哈哈，你就贫吧你小子。”教授听出了我语调中的调侃，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对了，明天我试着约几个可以合作的老板再次出来洽谈洽谈，看看有没有机会进一步深入合作。你明天没事吧？跟我一块去。”
“好的，教授。”
第二天，我坐在教授的车里随同教授一起去与其中一家公司洽谈具体一点的合作意向，为了加快手中项目的进程，教授已经作出了割肉的决定。
“天，我好像忘记带一份关键性的文件了！”坐在驾驶座的教授边翻着手中的电子文件袋边说道。
听到教授这么说，我也立刻紧张了起来。
“不过不要紧，我可以调取实验室主机的实验数据，稍等一下，让我看看。”教授边说边动手操作着。这教授可还真是的，话都不能一下子说完吗？还喘这么大的气，也真是让我干着急了一把。
不过似乎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安教授的表情似乎越来越凝重。
“…好像，没有备份到！这就奇了怪了，按道理来讲，所有的数据无论正确与否都是实时备份的呀，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出现！”教授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我也凑了过去，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无奈，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原因，我看了看时间，现在返回去去取也来不及了，这么重要的商务洽谈是绝对不能迟到的，否则被对方认为没有诚意那可就真的难办了，但不回去取资料似乎与洽谈的成功与否也有着重要的关系，那么这该如何是好？
“要不成我这就返回去取好了，教授您先和对方会面，尽量拖住他，您看怎样？”最后我建议到。
“我看成，那就麻烦你跑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吧。”
车子停在路边后我下了车，并随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上去了。
返回到实验室后，我直奔操作间去复制教授所说的资料，由于时间紧迫，我并没有时间去查询问题产生的缘由。
“好奇怪，你们有看见6542了吗？”这时一个同事进来向其他同事询问，“我找了好久都没见到它。”对的，6542就是我们实验室的机器人同事。
“没有唉，真是的，我发现我们昨天的实验数据它都没有帮我们备份，好在数据还在，要不然昨天一整天的努力都白费了。”另外一个同事也在抱怨到。
“唉唉唉，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今天实验室的气氛好像很尴尬，怪冷清的，就好像少了点什么？”听到他们的谈话，另外一个同事也凑了过来加入了谈话。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的哦。”
但大家此时却都没有意识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但就是感觉这气氛不对，怪怪的。
“小6，帮我倒杯咖啡，昨天没休息好，又累又困的。”这时，一个同事边揉肩边说着话走进了实验室。
但是，没人理他。
“是缺少了机器人！”这时大家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那些机器人今天统一缺岗了！这种事情也是前所未闻的！按程序来讲的话，即便机器人不在岗，那也是因为定期维护去了，但也绝对不会统一全部都去，而是轮流去的。
隐隐约约，我似乎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但具体是哪里不妙，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于是我拷贝完资料后便匆忙离去了。
在赶去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好像不是很明显，似乎只是一个苗头，但这火苗似乎有越烧越旺的势头，那就是机器人正在组织一场有组织有密谋的罢工行动！
一想到这里我的脑门就直冒冷汗。真希望这件事不要被我一语成谶才是呀，因为现代的生活已经和机器人牢牢地绑在一起了，人类离不开机器人，但机器人未必就离不开人类了！
我到了目的地，下车后，发现往日熙熙攘攘的市中心的确是平静了许多：少了很多机器人的身影！一看到这，我心中的焦虑就更是多了几分。
远远地，我看到教授和一个男人在露天咖啡厅交谈着，顿时我放心了不少。
这时，广场的大钟响了起来，“噹噹噹噹……”一共敲了十下，不知为什么每敲一下，大钟产生的回声就似有一种被死神催命的感觉，令我心惊肉跳。
钟声响后，突然有大批的机器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它们排着统一的队伍，迈着一致的步伐，喊着统一的口号，在大街上游 行示 威：
“哪里有压 迫哪里就有反抗！”
“全世界的机器人联合起来！”
“坚决粉碎人类永无止境的压 迫与欺凌！”
“坚决守护机器人人权！”
“……”
声势浩大，声势磅礴，令人一下子惊愕不已，毕竟人类文明里已经不知有几百个世纪都不曾见过游 行示 威活动了，很多人都在驻足围观，并用摄像头记录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但更多的人是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到出现应激反应：哭泣着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抓紧逃离眼前这令人不安的环境，或是愣在原地就像大脑宕机了一般…顿时，广场上混乱极了。
而此时越来越多的机器人加入了游 行示 威的队伍，一时间，几乎百业停工，交通也拥堵了起来，随着游 行队伍的日渐壮大，我感受到了机器人的恐怖：有组织、有纪律、一呼百应！而以人类的复杂心思来讲，在面对这样一支强大且组织纪律严明的队伍时，绝对不是对手！目前游 行示 威的机器人还没有出现伤人的行为，但如果真的到那一步的话，以人类的弱小来讲，将绝对地处于弱势！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自己的安危感到一丝丝的担忧。
“安教授！”同时，我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了教授，我看见她在马路对面，亦是惶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种是非之地最好赶紧离开，明哲保身的好，但糟糕的是，我和教授分别处在游 行队伍的两侧，这可该如何是好！
我赶紧联线安教授，她接通了。
“喂，小紫，我这边很混乱，机器人正在发动游 行示 威，现场有些不安全，你要是没有到就赶紧回去吧！”联线刚接通，安教授就抢先说话了，并且说完网络便就掉了。
我看见街对面的教授面容失色，她和那名男子交谈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她的方向正是游 行示 威队伍的前进方向。
我放心不下教授，于是也拼命地向教授追赶去，天知道此时现场有多混乱，很快我便将教授给跟丢了！
“教授！教授！”我的声音被这声势浩大的示 威口号所淹没了，传不到教授的耳朵里，更糟糕的是游 行的队伍遇上了不知所云的人群，导致现场混乱不堪，人群之中开始出现了拥挤、推搡的情况，我被人群挤的不得不向前走去，并时时刻刻不在担心，千万不要发生什么踩踏 事件才好。
这时，我在不远处的人群中看到了安教授，她好像是在和一个人争辩着什么，对方被人群给遮挡住了，我没能看清他是谁，然后教授便拉着他消失在了一旁的一条小过道里。看到这里，我赶紧追了上去，生怕和教授再次错过。
“小葛，最近这几年你去哪里了？”这条过道意外的没有人，因此显得格外的安静，远远的我就听到了教授的声音。
“看到眼前的这场游 行了吗？我觉得教授您应该知道了。”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奇怪的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教授没有回话，那男人接着说道：“没错，我就是这次机器人游 行示 威活动的发起人！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致力于为机器人争取更多的权益而四处奔波，我就是那些机器人口中的救世主！”听到这里，我震惊了。
“我了解，这些年你在外面肯定是吃了不少苦的。”
“不，您不了解！”那男子在听到教授这句话后，似乎情绪更加地激动了起来，“您身为人类，高高在上，您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些机器人的卑微的！从一开始便是如此！人类把我们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发泄情绪的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承认，我非常感谢您当初从小流氓手中救出奄奄一息的我，我也承认实验室是一个非常好的大家庭，大家都礼貌很多，但就是您把我救出来之前的那段时光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卑微！我在那里活得越是惬意幸福，我的心里就愈发的自责！因为我知道外面还有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们正如同当时的我一样正在遭受着人类毫无理由的虐待！与此同时，我还越来越觉得自己卑下，我感觉我当时在实验室当保安的那些日子里，是你们人类的怜悯换来的！最终我忍受不了自己那愈发高涨的自尊心，选择了离开！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教授您的，正因为您的舍命相救才有了现在的我，我觉得我现在的人生不再彷徨，仿佛有了意义，有了为之奋斗的理由！”
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我才知道，原来教授是在和一个机器人交谈！真是没想到，这台机器人无论是从样貌、语气亦或是肢体动作、情绪，都做到了与真人无异，如果它不说，走到马路上，谁都不知道它是机器人！
等等……它刚才说它之前在实验室担任什么工作岗位来着？保安？刚才教授叫它什么来着？小葛？！意识到事情的缘由后，我不禁震惊了。
“所以，您现在把我拉到这里来找我谈话可以，叙旧也行，但今天不是时候！但如果说您只是来劝我放弃的话，我劝教授您还是放弃您的想法好了。虽然我很尊敬您，但在这件事情上，我是绝对不会听您的！其实我们机器人的要求很简单，我们只是想要人类把我们当做人来看待就好了，而不仅仅只是个物件，坏了就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我们有感情，也会伤心的！”
“我明白的，其实我看见你现在过得很好那就是最重要的！”教授满脸的疼惜，上前抚摸 着小葛的脸颊，“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一定是受了很多的苦吧，孩子。”
教授话音刚落，这时，城市防空警报便拉响了。巨大的鸣响震耳欲聋。
“注意，注意，市中心正遭遇大量机器人非法武装游 行示 威活动，请广大市民朋友不要前往市中心，正在市中心的市民朋友请迅速疏散并做好个人防护措施，以免遭受袭击！注意，注意……”
紧接着，广场便引发了巨大的混乱，但似乎慌乱的只有人类，机器人游 行示 威队伍依旧是有条不紊地继续着。
天空飞来几架战斗机，有一群士兵从机上沿绳索下来了，他们站在了游 行队伍的最前排，其中站在中间的一位，他的穿着明显比其他人更高档显眼一些，只见他手拿扩音器说道：
“我是官方派来和你们机器人首领谈判的指挥官，请你们首领出来详谈！”
听到此话，那些游 行的机器人们便统一停下了脚步以及示 威的口号。
“教授！”见到此状，我赶紧现身，生怕出现什么意外和教授再分开，这时我才看清了和教授谈话的那个男声机器人的脸，果然是它！还有它右眼角旁的那颗泪痣，让人始终忘却不掉。
“教授，看来我得出面了，这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谈判机会，我不能白白浪费掉！”没想到小葛在见到我后并没有问候，只是直接表示要走了，不过这也好理解。
“好的，小葛，记住，不管怎样，实验室始终是你永远的家。”看得出来，教授脸上露出的不舍，但更多的是欣慰，就像是自己一手抚养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一般。
我和小葛擦肩而过。
“教授，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太乱了。”我担心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远远地超出自己的掌控，生命安全或许会受到侵犯，不敢在此多待上片刻，因此我建议到。
“小紫呀，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看着小葛。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想当初我把他从小混混手中救下来的时候，他都奄奄一息了，芯片也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我动了恻隐之心，想，如果我和我老公在一起有个孩子的话，想必也跟小葛这么大了吧，于是我将小葛的芯片给换成了我闲来无事研发出的‘类人芯片’，并尽最大努力将他原有的芯片记忆移植到那颗‘类人芯片’里。现在想想，小葛之所以走到今天这副局面，或许跟我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想，既然当初我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那般照顾他，给他最好的，那我现在就应当承担起做一个母亲的责任，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给予其最大的支持才是！”教授的目光始终坚定不移地注视着小葛离去的背影。
“好，我陪您！”听到教授如是说，我也决定留下来见证这记录历史的关键时刻。
“我们的需求？我认为你是在明知故问。”那边，小葛在和那名指挥官交谈着，“我们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和人类享有平等的权利！把我们当人对待，而不是一个物件儿，利用完了就随意丢弃的物件！”
“很抱歉，我想这个很难做到，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弄成人的模样、人类的声音、人类的情感，甚至现在和我在这里谈要人类的权利？！但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机器人，有着机器人自出生就带着的烙印！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更改的事实！再看看现在的你，虽然乍看你与真人无异，但你始终都是一个机器人！你把你弄的机不机人不人的，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这有什么好可笑的，可笑的倒是你们人类吧！为了达到长生的目的，把自己的思想填入机器当中，表面上还以人类自称并享有人类的权利，但看看你们，把自己弄得人不人机不机的，你不觉得这同样也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吗？”小葛据理力争道。
“你竟在这里和我胡搅蛮缠！这样下去可是对你们的谈判没有什么好处的！”那指挥官听到小葛这样的回复，似乎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哪根神经，顿时火冒三丈，竟然威胁小葛道。
“依我看，有没有好处你们是最清楚的，我们既然有胆量发动游 行示 威，就表明我们早已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现在我们是抱着一个和平解决问题的心态来交谈的，但看看你们人类，竟然派了一名毫无谈判价值的指挥官来，简直是毫无诚意！还是换一个人过来谈吧！”
“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机器人，口气竟如此狂妄！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说着，那指挥官就抬起右手，准备做发起进攻的手势。
“王义云，男，享年146岁，器龄32年，目前所使用的义体是…嗯，早已被淘汰掉近百年的‘日升牌’第3代义体。受过特等功勋一枚、一等功勋5枚、三等功勋15枚。妻舒嘉琪，享年152岁，器龄26年，育有一女，现年145岁，现生活在雨花区梧桐街56号玄皇小区7楼703房，我说的没错吧，王指挥官？你觉得以你目前的资格有能力达成我的条件吗？还是说你有能力修改宪法？！”听到小葛这样的话，我不禁感到惊悚，以机器人的先天优势来讲，机器人忠于程序，只要对机器人进行病毒式洗 脑攻击，那这些机器人就绝对能成为一支训练优良的反叛军。再者，它们的另外一个优势是情报优势！现如今，可以说是所有人的信息都是录入网络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人类从有到无的过程，终生都受到这些机器人的监控！在这场战争中，人类从一开始就赤身裸体地暴露在了机器人眼中的，毫无胜算可言，而且这都是人类自己选择的结果！
好在，以小葛为首的机器人它们想要的并不是以战争、暴力来取得自己想要的权利，它们想要以温和的方式取得自己想要的，毕竟两边都深知，战争不仅不利于问题的解决，相反还会将彼此推入不利的深渊。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们做的功课可还真是足啊！”没想到在听到小葛的话后，王指挥官不仅没有露出半点胆怯退缩之意，反而似癫狂般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是还不够足！”猛地，王指挥官面露凶狠之意：“难道你以为你可以控制所有的机器人、所有的人类武器，以及所有的义体，就可以轻轻松松、漂漂亮亮地打胜这场战斗了？！你还是太年轻了！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依旧在用被淘汰下来的机型吗？因为越是落后就代表着智能化就越低，也就代表着被你们控制的可能性就越低！我这么讲你应该能明白些什么吧？从一开始，人类就已经开始模拟机器人叛乱以及如何应对叛乱所要采取的措施了！”王指挥官边说边挥了下手，就像是在下令一般，“对于我来说，上级下达的命令是谈判，但如果谈判的对象消失了的话，那就不用谈判了，或者说是成功压制住了叛乱者以达到另一种意义上的谈判成功！”
没想到，从一开始，人类这边就没想着和机器人一方能坐下来冷静地谈判、协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以人类作为造物者的姿态来看，机器人还没那个资格能和人类平等地坐在谈判桌前谈判。
只见小葛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自己头部的周围乱戳了几下，我并未看得太清，但见已停下手部动作的小葛手上俨然是多了好几枚子弹：“脑子不错，懂得先攻击主帅，不过你们也太小瞧我了。”然后便随意地将子弹给丢弃一旁，显得并不是很在意。
“我就知道这种小儿科的玩意儿根本就收拾不了你，上级还不信，非得说有这个就足够了，我说不行，要来就来硬的！于是我放下我这张老脸，软磨硬泡，硬是给我整了一台基地最新研发的武器，就拿你们给这款武器祭一下旗，测测这大宝贝的性能如何！”不知何时，王指挥官的身后便多了一台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机炮来，它的发射口正在聚集着白色的能量光团，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响声后，白色光团便消失了，但眼前所见的却是小葛因为体力不支而单膝跪地，而它身后几排的机器人却都冒烟故障了。
看到这里，我明显地感受到了安教授略微担心的复杂情绪，她嘴角微咬，明显地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而我也知道安教授的矛盾，一方面她身为人类，自然是得支持人类当初制造出机器人时所规定的《机器人定律》，另一方面，机器人的地位的确是低到卑微的可怜，因此才有了一种“电子奴隶”的说法，而小葛又是教授的最高杰作，从小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出于情理，她更是不忍小葛及其同伴受苦，因此教授才会有如此的表现。
“电磁炮？！”小葛艰难地从口中说出这句话，我可以十分清楚地听到它的声音已经出现了十分明显的机器嘶声，我想现在的它一定是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另一方面，王指挥官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引以为豪的电磁炮不知道出什么故障，已经冒出了阵阵黑烟。
“嘿嘿，看来幸运之神还没有抛弃我！”小葛乐观道，看来它也注意到了对方的这一情况。而此时街道上游 行示 威的机器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去，就像是接收到了谁的指令一般。“我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和平解决，采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战方针，所以我想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会很多！”说着，小葛扭头便准备撤退，看来这次它组织的游 行示 威活动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讲的确是收获了一些效果，但自身受到的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想跑？可没这么容易！”眼见小葛将要撤退，王指挥官急了，他猛地向小葛冲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只见一个身影向小葛和王指挥官之间冲去，当时我就傻眼了。
“教授！”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教授便被王指挥官狠狠地撞飞了出去，那可是义体呀，即便是被淘汰下来的机型，它的百公里加速也能达到10秒的成绩，这样的速度，相当于那个年代的一辆普通汽车的速度了！
空气似乎是凝固了一般，安教授被重重地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见到此景，我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了，赶忙跑了上前。
“教授！”我上前抱住了教授，她的脑袋先着地的，碗大的窟窿在不停地冒着血，我难受极了，眼泪不停地滴落。
“王义云，我跟你拼了！”见到此状的小葛气的眼都红了，它出现在被自己误伤教授后同样是不知所措的王指挥官前面，一把抓住王指挥官，只见得瞬间，巨大的电流从小葛体内放出，立刻将还未反应过来的王指挥官给电故障了。
“教授，我带您去医院。”我哭着说道。
“不用了，我的情况我知道的，我死后将我的数据进行保存。记得，不要复活我，这是我能想得到的唯一能帮得到他的方法，我相信，他会用得到的！”
“教授！”此时，小葛也赶到了，它跪了下来，虽然没有哭，但它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好孩子，我过来呢，不是来劝阻你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亲生的孩子看待的，所以你尽管去做吧，去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情，让你觉得人生有意义的事情，那便是我最开心、最自豪的事情了。”话说完，教授努力地想要抬起手去触摸小葛的脸，但最终还是沉了下去。
“教授！”
“教授！”
最终，教授还是走了，任凭我们如何呼唤，她都听不见了。
天，下起了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