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天生掌控风的女孩儿
书名:【HP】莎莉小姐今天装死了吗? 作者:闲居 本章字数:4043字 发布时间:2023-06-27

即便莎莉这么说了,塞德里克还是挣扎了许久,才放任了自己心中澎湃的快乐,忍不住将球衣死死抱在了怀里。

他看起来恨不得直接穿在身上,但莎莉委婉地建议他,‘如果不想再被抓起来回去商场换两个小时的衣服,最好还是收在纸袋子里吧’。

塞德脑子里下意识跟着这句话浮现出了场景,他的呼吸停滞了一下,认为她说的对。

一时无言。

九十年代的现代化都市往往被认为是由钢筋、铁骨和石灰皮肤共同铸造而成的,大面积深沉的灰色调是城市的主旋律,四通八达的城市交通每日高歌,歌词无外乎煤炭、蒸汽、火焰与钢铁——巫师的世界里没有这些(霍格沃兹特快虽然是火车的造型,可仍旧是魔法驱动的),这是独属于麻瓜的浪漫——他们没有魔法,却用大脑和双手创造出了自己的“魔法世界”。

无论何种形式的力量,其本质,都应该是为了使所有人的生活更加美好。

莎莉原先并不太能理解雷奥妮夫人的这个观点。

毕竟之前的她也可说是从未踏出过魔法世界一步,在她的十一年的生活中,魔法才是一种常态化——巫师可以自由地在飞路网中穿行、甚至利用扫帚或者飞马飞上天空,穿山越海都不是什么难事儿。若是你住在伦敦,想要拜访隔海对岛的贝尔法斯特的朋友,只要有足够的魔力,那就像是喝水吃饭一样轻松——魔法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魔力的有无和强弱似乎代表了一切,麻瓜和哑炮是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就连不被巫师放在眼里的家养小精灵和妖精都可以随意玩弄他们——谁让他们根本分不出来究竟是自己不小心绊了一跤还是被人偷偷施了恶作剧魔法——是的,正因为强大的力量简单粗暴地划分了世界的层次,说来像是个小孩子,可那些整日鼻子长在脑袋顶上的老纯血们就是为了这种事情深陷在争权夺利、彼此倾轧的漩涡里不可自拔。

——那些人真心拥护黑魔王的旗帜吗?黑魔王真心是在为纯血的利益而牺牲吗?

——可不见得。

——说到底只是为了“个人的利益”罢了。

——因为魔法就是一种极端强调“个人”属性的力量,你又怎么能强求一个巫师天生拥有“所有人”的观念?

就算是莎莉,尽管出于某些原因,她绝不可能成为一个纯血至上主义者,但她同样在某个时间段,因为拥有魔法(并且天生强大)而沾沾自喜过。

她或许看起来与某些极端的纯血巫师们不太一样(这些不同让德拉科们满腹怨言、冷嘲热讽;但又是这些不同获得了赫敏们的亲近和友谊),但这种不一样并非是像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那样、基于思想的不一样,而是出自于她异于常人的性格。

她平等地对待家养小精灵,热衷于亲近动物与神奇动物,对费尔奇的态度与对其他任何一位教职工一视同仁……赫敏将这定义为一种进步的思想态度,但莎莉自己清楚,并非如此。

……她大概只是不太在乎?

……莎莉其实不能很好地说明白原因。毕竟她今年也不过才12岁(差两个月)。

但是莎莉能肯定的是,她很喜欢她现在所看见的麻瓜世界的样子。

牧羊人旅馆房间里的彩色电视机,打开就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会唱歌、跳舞、讲笑话(佩内洛说这是“表演”),她很喜欢;浴室里的水龙头,只要打开就会出水,还可以自由调节温度,她很喜欢;百货商场里面售卖琳琅满目、货源充足的商品,每个来此的人都可以找到心仪的东西,且不必争抢,她很喜欢;公园里有小孩、年轻人、老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去做,就算没有魁地奇,他们还有滑板、篮球,她很喜欢……“伟大曼德雷斯”的力量体系认为,不论何种生灵(包括神明),魂灵的强弱是一致的,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宿体——从这个角度来看,麻瓜和巫师除了宿体是否能够容纳魔力以外,灵魂并无不同。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她只是不希望看见现在的世界发生转变——不单单是麻瓜世界,还有魔法世界——在黑魔王的带领下,朝着某种注定她不会喜欢的方向转变。

“在我四岁的时候。”

太阳渐渐收起了光芒,微风和煦轻柔,莎莉又轻又慢地开了口——她经常和人讲故事,但绝大多数是书里记载的、属于别人的故事,这是她头一回吐露关于自己的故事——因而她显得有点无措,很少在对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对方的眼睛,而是凝神注视着风中摆动的青草与鲜花。

“这么说可能有点怪,但是我的记忆和常人不太一样……我记得,那个时候母亲还会带我去普利茅斯,在城市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公园,和这个差不多大——但那里大概是属于巫师的小地盘,我就是在那里认识魁地奇的。”

塞德里克安静地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凝视着女孩儿骨骼分明的侧脸。

“……那是一支地方球队——就算是现在想起来,我也不得不说,他们飞得不太好——听说连普利茅斯地区赛都没有能打入过决赛。”她微微抿起了嘴角,眼睛弯弯的,“但是他们飞得很快乐、很自由。而且这些球员们不喜欢好好训练,却热衷于给公园里围观训练的小巫师们一个骑上扫帚、在大人的保护下体验魁地奇游戏的机会——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骑扫帚——我记得很清楚,是横扫五星——他们的队长、一个年轻的找球手,还送了我横扫五星的模型。”

说到最后,她骄傲地坐直了身子:“他还夸我——是天生掌控风的女孩儿。”

塞德里克适时地鼓起了掌,他笑着说道:“这个经历可太棒了,我想,任何一个小巫师都没有办法拒绝——你一定很喜欢那个模型吧。”

——这本该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

——但莎莉沉默了。

女孩儿的脑袋歪了歪,黑色的眼珠子往上滚动,半晌,她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塞德。

“……抱歉,我不记得了。”

但莎莉没有等待塞德里克对这句话做出反应或是安慰,毫无预兆地,她使劲晃了晃脑袋,脸上又挂起了那种一成不变的笑容。这场莫名起头的倾诉戛然而止,女孩儿猛地站起身,往远处跑去(挂在长椅靠背上晾牛奶渍的屋龙第一时间钻进了蹦跳的黑头发里),迟迟反应过来的塞德里克竟然追不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扒在铁丝网上,和打篮球的麻瓜男孩儿们交谈了两句。等到他跑到篮球场边上,莎莉一把抓住了塞德的手腕,牵着他从打开的小门里面钻了进去。

“他们答应教你打篮球了。”

莎莉仰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塞德。

塞德里克听见球场边上有好几个德国女孩儿在大声地窃窃私语。

“可是我根本不会……”大男孩儿紧张地看了看那个叫做篮球、却完全不会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玩意儿。

“所以说是‘教’。”莎莉眨了眨眼,“我告诉他们,我们是从英国到德国来旅游的兄妹,偷偷趁父母购物的时候溜出来的——我们的父母从来不让我们玩儿这种时兴的运动,他们更喜欢骑马和舞会,就是那种,会在草地上撑着阳伞,一边喝茶一边听政治新闻的——OLD MONEY——所以你一点也不懂篮球,但是因为看别人打得很帅,你想试试——他们同意了。”

她的语速仿佛原地起飞,塞德里克恍惚发现,他不止听不懂德语,现在连英文也听不明白了。

他听没听明白完全不重要。

莎莉在中间帮助翻译了篮球的规则,塞德里克在男孩儿们多对一的指导下,赫奇帕奇魁地奇队队员的本能立刻在身体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当他能用手势和简单的几个篮球德语单词,与德国男孩儿们前言不搭后语的英德交杂新语言顺利完成一场篮球比赛的沟通之后,莎莉便功成身退,混入了场边抱着水瓶与毛巾的德国女孩儿团队中去了——她们还邀请这个英国小姑娘一起跳花球啦啦操。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边的云层染上了温暖的橙色与粉红色。

两个黑头发英国小巫师混在麻瓜的篮球场里。一个满头满身都是汗,条纹外套早就脱掉,白T恤粘在身上,却毫不在意,不是坐在扫帚上,而是一双脚牢牢踩在地面上,凭借着肉体的力量和灵活的技巧在对手球员之中伺机突围、送出他手中的篮球;另一个抱着红条纹衬衫和分发来的免费毛巾,跟着啦啦队的节奏轻轻晃动着身体,时不时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把一对精光熠熠的小眼睛按回到头发里去,她笑眯眯地看着篮筐底下肆意挥洒汗水的球员们,听着耳边德国女生们红着脸为英国小男巫欢呼喝彩——不知道是不是趁着同伴听不懂德语,这位英国小女巫还认真地附和了两句,顺便夸耀一下“哥哥”在英国学校里的时候又是多么受女生欢迎。

又一场比赛结束,包容了塞德里克这个新手的队伍竟然赢下了胜利——这是无可争议的胜利,打到后面大家谁也没有心思谦让,塞德在团队的配合下连着进了两个球,队友们大笑着和他击掌、拥抱,用手势代替语言表达友好。

塞德里克喘着气、脸红得像是烧起来,笑出一口白牙。他张望了两眼,突然向场边的同伴招了招手——莎莉立马抱着毛巾跑了过去,就像是之前每一个被球员呼唤的女孩儿们一样,准备帮他擦汗。她的学习能力很强。

——然而有点不一样。

兴奋和缺氧让黑发小男巫做出了或许在清醒状态下想都不可能想的冒犯举动——他把篮球强行塞进了黑发小女巫的怀里,然后有力的双手扣住了她的腰,一把将人举过了头顶——正正面对着篮筐——茫然的小女巫下意识把篮球扣进了篮筐里。

“嘭!”

篮球和毛巾同时落地,一个无声,一个有声。

……

塞德里克把莎莉放了下来,他还很注意地没有弄乱她的蓬蓬裙摆,甚至小心地尽量不让汗水蹭到对方身上。他的眼睛亮亮的,比场边的路灯还要亮得惊人。

“感觉怎么样?”

他用英语问道。

莎莉抿了抿嘴唇。

她用英语回答道。

“很快乐、很自由。”

…………

铁丝网外。

“UNBELIEVABLE.”

唐克斯超大声地吸溜了一口冰可乐。

“——现在的赫奇帕奇可真了不得。”

佩内洛把冰块嚼得“嘎吱嘎吱”响,慎重地点了点头。

“……什么?什么赫奇帕奇?什么很惊人?”一堆购物袋摇摇晃晃地试图往前移动,左右两边艰难探出来的一撮红头发暴露了购物袋底下实际上是珀西·韦斯莱的悲惨事实。他九十度侧过身子,这才看见了铁丝网里面的两个人,“塞德里克和莎莉怎么在里面?他们为什么和麻瓜在一起?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要去吃东西了吗,你们怎么不赶紧喊他们出来?”

两位年轻小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今天是废话精】====

终于写到这个情节了!感动!纯血小巫师走出魔法世界、感受麻瓜世界!

也是忍不住夹带了一下私货啦hhh——虽然我只是一个没有魔法的普通人;虽然我每天半死不活像一具活着的尸体;虽然有时候恨不得下一秒就是陨石撞地球世界末日;虽然今天的报纸和新闻就和昨天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的让人糟心;虽然我没有钱;虽然我很想满世界去撒欢但是既没有金钱也没有勇气;虽然这个世界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但是当抬起头看看太阳和月亮照常挂在天上;低下头夏天的荷花一朵朵慢慢在开放——活着也挺好的,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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