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曝?还有这种说法?
“二郎,有这回事吗?”
丁贵马上向二郎请教道。
奶音稍作思考,便道:
“的确有此说法,但其威力可不好说,或许,是有点不可小觑吧。”
如此,岂不表明,自己还是拿捏不了她!
这可是生死枷印呢!由对方亲口叫出名字的。
不过,也不是不能拿捏,而是不愿做得太过分……
能知晓自曝手段,对方当真见多识广,仅此一点,便该获得足够尊重。
于是,丁贵口气温和,解释道:
“丁灵,你理解错了,这并非强迫命令,只是我想见识一下你的灵光追魂剑……”
不待说完,丁灵便寒着脸道:
“你不必多说,我早已法力大亏,现在根本无法凝出此剑!要见识,以后再说。”
还真不讲情面,对方一脸抗拒,定是瞧不上自己。
不过,她被渺小的自己,勾画成了生死枷印,能有好脸色才怪。
那便以后再说吧。
“好了,二郎,你去帮帮她。”
丁贵心情还是不错的,传完音,又威严道:
“丁灵,我的确身具大气运,你若真心跟随,我必不会亏待于你。但,若有半点不轨的想法,我也绝不轻饶。现在,我们便替你解毒。”
对方过于狡猾且自负,才对其妥协过,那恩威并济,便十分重要。
二郎的谎话既已说出,那便厚颜借用一回。
而二郎听闻指示,再无二话,只迅速透进洞府,呈虚透之状,然后在丁灵体表张嘴一吸,隐约瞧见一条淡黄雾气,犹如蛇行,被他吸入口中。
“好啦。”
奶音霎时响彻洞府,然后,眨眼间,二郎便已回归红线。
丁灵应该无法看见二郎如何解毒,却听见了二郎的声音。
她的猫脸在两只灵活眼睛的配合下,几经变换,最后终于露出震惊表情,坐起平坦身姿。
眼睛寻了寻,一无所见,只好面向头顶,恭敬道:
“多谢神灵大人!”
二郎本已回归,却还是大声回道:
“不用谢我,替你解毒是丁……是杜公子的意思,你要谢便谢他吧。”
然后,丁贵便听见丁灵不情不愿的道谢声,隔着崖壁传来:
“多谢杜公子。”
丁贵刚想直承身份,但又忍住了。
其实,心中并不太适应这些虚应之辞,但深知关系相熟,须待时间,只有变成小蛇山众人相处一般的关系,才好坦诚说话。
真实姓名之属,早一天晚一天告知,完全无碍。
现在么,便稍稍摆点谱吧。
遂高声道:
“丁灵,你的毒素已解,可以上路了吧?”
这话既是询问,也含催促之意。
丁灵对丁贵的呼喊,却没有马上作答,只从石床上落到地面。
稍试脚步,似能行走自如,再腾空飘起,也无约束。
然后,她却颇显犹豫道: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见对方吞吞吐吐,丁贵马上道: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一直不明白,你的上路是指何意?”
原来,她的顾忌在这里,却有些不该有此疑惑。
她该知道,她没有选择,只能追随自己而行。
“自然是离开此地,随我奔走。”
“去哪?”
“倒是在很远的地方。”
“在哪?”
如此紧逼追问,丁贵颇觉不适,遂生硬道:
“在下一个传送所在。”
丁灵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道:
“哦,若须传送,那倒无妨。你稍候片刻,我随后就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故弄玄虚吗?
若不是传送,还不答应不成?
给她能的!
丁贵稍惑,却也不以为意。
这时,正好感知到,对方是在穿戴衣服。
还以为她没有别的衣裳了呢。
不过,见对方所穿,却是一套单薄的灰色旧衣裙,便好心提醒道:
“先前分别时,我替你备了一套崭新衣裙,还配有腰带长靴,你要不试试看?”
善意满满,也顺带表明自己言而有信。
不料,丁灵马上回道:
“多谢杜公子美意,可我自有藏衣,其他的,不试也罢。”
其嘴上客气不多,话中更含拒人千里之意。
还真不识好歹!
罢了,随她吧。
“随她干嘛,她这是不将你放在眼中,一次两次,以后必少不了……看我的。”
奶音又传音道,很是不满。
下一瞬,便见他再入洞府。
待看清其虚影定在床边时,那套新衣配饰等,也出现在其身侧。
二郎接着小手一指,它们便掉落床上。
只听奶音命令道:
“丁灵,你换上这套衣服,速速动身。还有,切记以后对杜公子说话,再不可阴阳怪气!哼!”
“神灵大人,您……您……”
丁灵本将灰衣都穿戴得差不多了,乍见新衣在床上,似很排斥,更对二郎颇多埋怨。
但咬了咬嘴唇,还是妥协道:
“是,我知道了。”
待见丁灵自洞口钻出时,丁贵看了一眼,点下脑袋,便率先飞离。
毫无疑问,新衣裙居然买小了。
发对方虽不比兽人鬼高大,但却略超过人鬼男子的身材,彩衣上身,包裹严密,竟连胸前也紧束起来,其最大的弱点便曝露于外。
而且整体的搭配,只看一个猫头,便显得不伦不类。
说是丑人多作怪,一点不假。
看来,她还是适合灰色或黑色。
好在,丁灵似浑然不绝,只将注意力放在了“较劲”上——很明显,她一直想表现出自负独立的一面。
可能想以此来淡忘生死枷印吧……
两人并肩飞行片刻,自己便感受得出,丁灵的速度并不突出。
虽是所有遇见的鬼物当中,属于最了不起的一位,但,她还是相比自己之速,差了太多。
而其神魂恢复得也不怎么样,才至雁落坪,便已气息不稳,远远比不上先前的状态,已跟不上匀速的自己。
于是,丁贵稍作斟酌,便递给她一颗豆子大的冥阴碎石。
丁灵果然是识货之辈,石头才入眼,她便爱不释手,紧攥手中。
“杜公子,你从哪里得来这种石子?若不急切,我们可以再去捡拾一点。”
得了好处,丁灵便主动开口道。
也不知其捡拾,是不是有打劫之意。
像这种好东西,可是捡拾不来的。
“此石出现在很远的地方,我也就发现三四颗,现在定然没有了,你不用再生想法。”
丁贵随意敷衍过去,似想起什么,又好奇问道:
“之前听你说过,你已在留光顶休养了二十年,那之前呢,你怎么到的留光顶,又是谁伤了你?”
对方的最大价值,便在于阅历与经验,岂能错过询问。
不料,丁灵听问,马上变得冷漠道:
“我已想不起来了,就算想得起来,也不会对你说起……还有,二十年前的一切事情及与我相关的一切,你也不必打听,我是不会对你说起一个字的。因为,我曾与传法恩师发过重誓,绝不对外人泄露半点师门信息。想来同为修炼之辈,你应当深知誓诺之重,不会再来刁难我吧。”
啥?发过重誓?
师门就算了,她本身之事,又有何秘密可言?
无非就是想堵住自己的嘴而已,哼!
不过,自己未必没有办法。
下一瞬,意念小手便激活了自身枷印。正想光明正大的来一次读心,以示二人身份关系时,不料,对方脑中再度空空,什么念头也没的探到!
再看对方一脸冷笑,丁贵霎时了然。
这是对自己起了防备,才将魂识及念头隐藏了起来。
不用说,必是她身上的毒素解除,其法力回复,神魂大好后,已有了防备能力。
还真是没想到!
罢了,倒也不稀罕去探她的心思,只要莫怀恶意便罢!
“我当然尊重你的誓言,就如你也必会尊重你我之间枷印一般。所以,我也懒得再问什么了。”
碰了一鼻子灰,丁贵当即反唇相讥。
“哼!”
丁灵顿时便听明白,冷哼一声,再不出声。
一时两人只一前一后飞行,速度也就那样。
飞至坊市时,丁灵终于开口,仍是冷冷道:
“飞得太久,该歇息了,我去去就来。”
不及回答,她便落到地面,很快混进街角,肉眼难寻。
丁贵只当对方恢复一般,又需要休息了,这是正事,应当成全,便无异意。
自己便歇在坊市外围,看着坊市前方稀稀拉拉的人流,一时思绪乱飞。
既想起尘世之景,又忆起平断山城的共游画面,然后又想起牵挂的几个小家伙,思念之情霎时强烈。
可不是,现在见识增长,又多了二郎相助,再有神秘的丁灵跟随,合三人之力,未必不能寻回小豆子、阿水及小黑豆等牵挂人物。
而宋离,小言、炎三等亲朋的修炼,同样,必能大不一样!
“还有君儿啦,你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啊。不找到君儿,其他的事,你都要先放到一旁。”
奶音马上发出不满,小露霸道。
“这是自然,有你在,君儿并不难寻。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她呢。”
此语,既是真心话,也是哄小孩的话。
毕竟,梦君儿与自己素未谋面,只听过其一次呼唤,却不知其性子及人品如何……若是……
所以,有二郎挂心,便足够了。
至于,之前听二郎提到的,君儿回归,自己能获大好处,甚至实力大涨之语,现在也有些体会,多半是在见识方面,甚至修炼方面……一想起来,确实令人不由得激动至极。
“咦,那姓丁的,怎么还不回来?该上路啦。”
坐等片刻,仍不见丁灵返回,二郎当先忍不住提醒道。
丁贵本来打定主意,不再为她多生好奇,尤其是对方能感应到自己的查探的情形下,更不愿随意招惹。
但现在,天色都已经亮了,她还在磨蹭,那催一催,未为不可。
红白小手当即驭出,霎时便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