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贪,宁二这家伙阴险狡诈,除了我跟萧沉,谁敢去冒这个险?”
萧沉虽不知他要价多少,但看宁父的脸色估计是一笔不菲的银子,请他办事就跟让贼光明正大的拿钱似的。
“早干嘛去了?你要是不气走他,今日还需要花银子请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他要了八十两银子,宁父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但规矩还是要懂,他们提前约了六筒,就应该预料到。
“听萧沉说的你还接到了宁二的请柬?”
“不假。”
“他为什么请你?”
“撑场子,不然就这冷清样,谁受得了?说不定萧沉也是被请来骗骗你们的。”
他坐还原位闭上眼睛喝茶,这样他就不知道宁父在说什么了,做聋子在他眼里似乎还挺舒服。
宁父什么都明白,他没有去问萧沉。
雨停了,来的倒是汹涌,但去的像是一条丧家犬,真正的丧家犬已经在烟雨楼等候多时。
张逆山:“拷打半个时辰了,他就是不说,我们放人吗?”
陆不道:“先关起来吧,别走漏了风声。”
烟雨楼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楼主更是遣散了不少人,可疑的人查了一批又一批,恐吓信已经让烟雨楼颤抖了。
楼主也招架不住了。
陆不道刚刚见完楼主,她脾气很差,再三询问了今日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那幅模样简直是个女魔头。
陆不道也恰好带着张逆山出隔间,这个地方全被锁着,里面都是一些可疑的人。
陆不道的左臂在往外渗血。
“楼主什么时候也会打你了?”
“你一个死卫不用问这么多,如果没有你,我早就离开烟雨楼了。”
对着张逆山直言不讳并不算什么大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其实在无形中害陆不道,陆不道就是直率,他也没必要瞒着委屈自己。
什么都瞒不住影子,影子在脚下听的仔细,看的也仔细,张逆山也像是那个影子。
雨过天晴的宁氏山庄恢复了宁静,至于宁二先生的下落也没有任何消息,接了任务的六筒带着萧沉走出宁氏山庄。
路上他扯了扯六筒的衣角想让六筒注意一下他:“我见过他了,他不想回去勉强他干吗?早注意一下不就好了。”
“其实宁父并不反对,只是想让他再试试唱戏,就暂时没有说同意他习武的事,但中途宁二还是不辞而别了。”
他们没有继续走,因为六筒需要看萧沉嘴型才能知道他在说什么。
“所以到底是谁有问题?”
“都没问题,但大家都有报应,就比如刚刚那个老头儿被我搜刮了八十两银子!”
想到这里六筒就不由得大笑起来,足足八十两,谁要是有八十两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萧沉又扯了扯他把他扯回现实:“我帮你,也得分我一份。”
“大可不必,上次打麻将你欠我的已经在里面扣完了。”
“合计着我帮你一次才给几文钱?”
“那是当然!”
萧沉不想跟他计较什么,因为压根没法跟他计较,当个聋子最好的一点就是随时忽略别人的话,萧沉再怎么跟他说,他也会装作不知道。
他似乎从未抱怨过自己听不见。
泥泞的道路让人受不了,但隐约能看见一道奇怪的印子,不像车轱轮,也没有其他东西,那必定是一个跛子的脚印!
六筒:“这不找着了?”
萧沉:“但愿吧,他太阴了。”
六筒:“不至于,你信不信他也想回去,估计这家伙就是倔。”
萧沉:“信,他要是真想跟宁氏山庄断干净又怎么会让我们去捧场?”
六筒没有继续回答他。
脚印已经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树干明显有轻功的痕迹,他似乎察觉了自己的疏忽便换了种方式继续走。
萧沉下意识往其他一撇,那一眼他似乎看见了宁二,等他猛的转身追去,宁二站立的地方却只剩下了脚印。
周围只能听见鸟叫与树叶的沙沙声,萧沉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他不知道宁二此时身在何处,在他身后或者是在某棵树上凝视他。
剑已出鞘,心却还在畏畏缩缩。
大白天的却有一种黑夜的感觉,六筒默认与他分头行动,但默契并不足,萧沉还在四处找他。
夜一样的人把白天染成了黑夜。
呼唤根本没用,六筒终归是个聋子。
“小走狗。”
萧沉咽了口口水,宁二先生就在他背后,萧沉奋力向后一滑,泥泞的泥巴并没有放过他,随着一阵坠落声,萧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害怕。
宁二先生并没有手下留情,暗器破风而出,直击萧沉心脏。
一发柳叶镖射出迎面撞上了寒光!
砰!
剑未碎,人未亡!
“你放水了!如果没有一发击毙,就是你没想杀人。”
“也有可能是某只走狗强了。”
“我倒是想知道南山的人何时追到这儿了,宁二先生也肯定明事理的人!”
萧沉已经做好了被偷袭的准备,但宁二先生并未偷袭他,他感觉到宁二中途迟疑了。
“周卫要买你的命。”
“你是怎么说服宁氏山庄帮你演这么大一出戏的?”
“因为我根本没让他们演,一切只是在情理之中运行而已。”
从请柬再到现在,一切似乎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如何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宁二先生其实知道家人早已改变了想法,但他就是不想回去。
萧沉没有多问,他在等宁二说话。
“我信你有苦衷,不为别的,只是感觉能跟六筒混一块的人都是傻子。”
“仅此而已?你就不怕我真是走狗?”
“我有能力杀你。”
宁氏山庄内,六筒还在埋怨萧沉为什么放走宁二先生,让自己的八十两银子不翼而飞。
至于他为什么不想回家,估计他也有自己的道理,不过他违背了金主的指示,注定不会好过。
宁二先生已经在萧沉心里蒙上了一层浓雾,他的解释肯定是句玩笑,真正的想法才是令人捉摸不透的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