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羊高速上，一辆满载烟花爆竹的大车，正从浏阳开往驻田。
大车上，运载的是驻田线制药厂特别定制的烟花爆竹。
经历一年多来的实验室转生产线设备物资调试，驻田线制药厂终于是规模化开始生产汉药:十三太保。
本来，花了这么多钱，应该迅速推向市场。不过，保皇党并不赞同，开心便是需要庆祝。屁大点事不能去闹腾，这么大的成就，不应该祭拜祖先。
忍泪失声问使者，几时真有六军来？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保皇党与云凡争执不休，便是又闹到了灰土那里去。
闲事情麻烦，灰土站在云凡角度上说道:直接生产即可。弄这么些出来？是为了什么？
不是又什么生活要有仪式感。云凡得到助攻也是补充说道，他太想这些药尽快流入市场上了，多一分一秒，都意味着孕妇与幼儿承担了极大风险。
畜生才需要装模作样。灰土说道:什么是礼？多读点书。
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保皇党负责人叹息一声说道:我们真的不是要炫耀，只是想和前赴者说一声，我们做到了。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灰土是明白的，也是知道的多了，越是难以洒脱。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在这些人面前，毛大爷都不得不出来管管，灰土承受能力不够，估计是撑不住。
祭天就毫无必要。灰土想了想说道:毕竟，漫漫长路，才只踏出了一个脚步，烙下了一步脚印。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灰土继续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你们踏下的脚印，可以立碑记传。灰土说道:给后来人指引。
我是认为，放个鞭炮就可以了。灰土都不好意思说道。
这真的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来已经是士气低落的保皇党负责人喜出望外的说道:可以。
灰土，你这是在漠视生命。云凡则是露出来了不满说道。
放鞭炮和开始生产，矛盾吗？灰土挠挠头说道:这不是两件事情？你生产他放炮，互不干涉。
事情虽然是说要一件件的坐着来，可是两件事情，难道非要有个先来后到？灰土不认可的说道:你们，总是嫌麻烦。
是哦！云凡尴尬了说道:是我陷入了思维死胡同。
不影响药品生产，可以庆祝。云凡给出了自己的要求说道。
保皇党负责人本来是要说停工的，不过，看到这种情况，明智的闭嘴了。
不就是多调几个人的事，更何况军令如山，君无戏言，只能是如此行事。
只是，以后的事情还很多，这样下去，保皇党负责人，感受到了压力。
于是，保皇党在浏阳河的烟花爆竹厂，定制了这批烟花爆竹，要好好庆祝一下。
与保皇党订烟花爆竹庆祝相对比的是，驻田线制药厂西药制药厂里的冷板凳上，学院派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这都是一些新面孔，从幼稚的脸上，可以得出初出茅庐。
原本的学院派，上下活动，终于是在毕业季，钻了漏洞。
也是非常简单，一代新人换旧人。也许，也有灰土不管不顾的原因，毕竟，云凡工作重心是在《十三太保》。
小吴，同学们都拒绝出席庆祝大会。一个小角落里，一个小小小团体小声议论着。
这种庆祝会，是要出席的。那位叫小吴的开口说道:聚会，永远是融入一个群体的必要方法。
那热脸去贴冷屁股，都没有邀请我们去呢。嘀咕的人还是说道:何必去凑热闹，忍人白眼。
小牛，你也打算和他们一样，混一年。小吴先是要确认他的态度的说道。
前辈们不是说了来镀金，下一个毕业季，肯定从新安排工作。小牛心动的说道:难道，还能失诺？
这可怎么办？我就是看重这个的。小牛显得慌张的说道:我得要赶紧去问问线级人民医院还要我吗？
看着小牛都快哭了，小吴也是说道:这点，他们应该是不会骗人，一个路级人民医院，我们医术还是足够的，所以，安排上我们，不成问题。
那你吓我一跳。小牛看来是非常相信小吴，也是擦擦汗说道:熬一年，能从线到路。比起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够晋升，还是让人满意。
关键在于，谁来替代我们。小吴却是说道:毕竟，这是朝廷调剂，大专生总不能变成中职生吧！
我们可以许诺多少？或者说可以一直骗下去？小吴说道:而这，会影响仕途。
为什么？小牛不明白的说道。
你有污点，别人没有。小吴说道:差不多的情况下，一步错步步错。而别人，芝麻开花。
你是真的要熬驻田线制药厂？小牛迟疑的说道，小吴是江南职业技术学院大医院学生不假，但是，和自己是末尾一样，他是开头。因为他是高材生，本来是不应该来这里的。据说，还是红卫兵。
奇怪的是，他居然推开了别人，自己掉进坑来了。相传，他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由于都是闽人，因此小牛和小吴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你认为驻田线制药厂不值得熬？小吴应该是不希望孤立无援，因此才对这个贴上来的没有一脚踹下去，故此，也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个有编制的制药厂？
这我知道。小牛羡慕的说道:那些编制派，啥也不干，可是明显不会有我们的位置了。
小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的眼界限制了你的想象。
现在的你还不明白什么是编制。小吴深入浅出的说道:要我说，大隋朝最有发展前途的制药厂，便是驻田线制药厂。
就这制药厂，最有发展前途？小牛很难理解这样一个渣渣地方的渣渣企业，居然是最有发展前途的。
你知道，企业最大的困境是什么吗？小吴自问自答的说道:没有编制。
知道小牛不会明白，小吴继续说道:十年无一生的线多吗？
多。小牛不明白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明白自己的能耐也是回答说道:就我们线，何止十年。能够考上的十之八九是路府的，其他的都是二代。
非官方统计，三分之一的线衙十年无一生了。小吴并没有纠结这个而是说道:唯独驻田线，因为十年无一生，出了个大学生。
不是说还有其他缘由吗？小牛也是知道，当年还兴高采烈过，结果，昙花一现。
这，就是编制。小吴强行联系起来说道:朝廷给你预留了位置，你能不能上，是你的自身努力，但是，位置留给你了。
这还是很初级的优势。小吴继续说道:朝廷没有的时候，自然没得分。朝廷有，优先考虑给你。
制药厂和朝廷能有多大联系？小牛觉得有问题，太扯了。
你不是体制内的，不明白国家机器的可怕和能力。小吴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说道:特别是体制内的人会明白，预留位置意味着什么？那是一条康庄大道。
就说这次，朝廷已经是第二次调人了。小吴回到现实说道:为什么驻田线连卷烟厂都不要还要硬留制药厂？你认为驻田线线长是傻逼？
难道不是吗？小牛觉得他不仅仅是傻逼还是垃圾傻逼。
庸医之害胜于杀人。
这是一场豪赌。小吴颇为佩服的说道:赌国运。
赌国运？
朝廷能有余粮，地主家的长工也能吃饱喝足。小吴说道:要是大饥荒，怎么样也是饿死。
再分配？小牛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说道:第一块蛋糕会落入编制内。
也可以这样理解。小吴点点头说道:总之，驻田线制药厂就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而我们有幸在这里种植。
金麟本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小牛捅破了窗户纸也是明白了说道:驻田线制药厂对于蛇来说，是煎熬。但是，龙游浅水，碰上这大水坑，如鱼入大海，遨游天下。
我看见驻田线制药厂都不敢置信，居然会有这么破败的编制。小吴说道:真不明白，驻田线是怎么把大好局面玩成了破烂货。
只是，金子必然是发光。小吴说道:看保皇党，为什么来驻田线制药厂？看重的仍然是编制。
小牛半知半懂的点点头，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一年先和小吴混，混的好不好，也要和下一年的对比在说。
驻田线制药厂的庆祝很是简单，因为已经是在生产，便是没有去大酒店。毕竟，驻田线没有大酒店。
身为驻田线制药厂名义上的负责人，在云凡加班加点把关十三太保的情况下，灰土也是只能出席这个庆祝。
有灰土在，大刀阔斧，砍掉了一大堆的繁文缛节，原本就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祭祖，愣是成为了节日快乐。
看着灰土在前面点燃的烟花，不愧是花了钱从浏阳河买的，就是来看烟花都值得了。
小吴，那些人也来了。小牛倒是没有看烟花而是在看人的说道:那些人说不来，结果一个不落的来了。
你仔细看看，信了他们这些鬼话的没来。小吴说道。
你刚才看到了？小牛仔细看了看果然是这样。
还要看吗？一猜必中。
为啥？小牛不了解的说道:说不来的是他们，来的是他们，信了他们是有鬼吧！
没有那些不来的，怎么衬托自己来了。小吴淡然的说道:没有踏脚石，只能是自己踩，硬踩上去。
幸亏我听了你的。小牛庆幸的说道。
不，你应该要有自己的判断。小吴摇摇头说道:我可不承诺不睬你一脚。
可我的判断是，你上去了会伸一只手下来。小牛说道。
你可以这样认为。小吴并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的说道:你有看见云凡大掌柜吗？
云凡是没有看见，他只关心十三太保，连庆祝都没有来。小牛指了指灰土说道:不过，总公司的大掌柜灰土，来到了庆祝现场。
不是云凡最大？小吴疑惑的说道:并没有看见灰土来显摆？云凡不是最大的吗？
好像是，云凡是灰土请来负责的。小牛说道:而灰土，是线里推出的负责人。他是大学生，和云凡一样。另外，好像岭南药业的负责人周齐也是。
我以为只调了大专生，居然大学生都有三个。小吴惊讶的说道:这是要发啊！
那些人去拍马屁去了。小牛眼睛仍然是离不开另外那些大专生。
走，我们也上去。小吴才反应过来，居然已经落人脚步了。
我才不去呢。小牛倔强的说道。
这不是拍马屁。小吴说道:而是毛遂自荐。
见小吴都走过去了，小牛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你们也要研发新药？灰土听见这些人稀奇古怪的过来好说歹说了一顿露出来的獠牙也是说道:那你们去研发啊！
没钱啊！其中一个说道:制药厂实验室，太过匮乏了。
是啊，我们在学校都还可以做实验，这里的条件，只能够洗洗手。
上次，我应该是和你们说过。灰土耐心说道:这些，你们和云凡去说。
他让我们转学汉医。
灰土实在是没耐心的说道:汉药制药厂产生的收支是留在汉药制药厂的。你想要研发费，只能是提高西药制药厂收入。
就一个风油精，怎么够呢？
那我就管不着了。灰土说道。
你难道不是应该把汉药制药厂的费用稍微给点西药制药厂？
把我当保姆了。灰土说道:你们这些过家家的事，别拿来烦我。
可是没有费用……
好了，屁大点事，别来烦我。灰土不耐烦的说道，云凡过来是为了什么？是让我去添堵的吗？是让你们去他那里添堵的。
见这些人灰溜溜的退下，小牛扯了扯还在往前走的小吴，小声说道:还是算了吧！一丘之貉。
小吴笑了说道:一群不住在象牙塔的塔人，碰钉子是必然的。
不说投人所好，最起码的是要认清现实。小吴说道:很明显，驻田线制药厂由于保皇党先入为主，大体上是研发汉药。只是，朝廷明显是要制衡它，所以调我们过来。
那应该怎么办？小牛说道。
看我的。小吴自信的说道，也是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大掌柜。小吴敬酒说道。
庆祝就这点不好，灰土只能是喝了点说道:随意！
小吴倒是一口闷下，居然是没有说也没有退下，而是踌躇不定的。
是有什么事吗？灰土说道。
小吴难为情说道:难得可以这样当着面，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只要不是当真我的面骂我，都可以说。灰土说道:不当着我的面，骂我也可以。企业，没有文字狱。
那我就说了。小吴说道:我来驻田线制药厂也几个月了，一直都是端茶倒水的，可我学的是制药专业，我很疑惑，我该怎么办？
云凡是怎么安排你们的？灰土问道。
转管理岗。小吴摇摇头说道:可我是希望能够研究。
研究汉药可以吗？灰土明白云凡，他的主要目标还是十三太保。对于灰土来说，云凡要是走了，要么自己下场要么让周齐千里迢迢过来，所以，必然的是赶人的。
也可以。小吴点点头说道:是制药厂有新的研发计划还是打乱插入？
那你不是白瞎读了三年大专。灰土挠挠头说道，原本以为他们会一年后换一批镀金，碰上这种死脑壳的，不好处理的。
总是好过一事皆无。小吴说道:我在西药制药厂，拿着工资，确是在端茶倒水端茶倒水。
制药厂并没有新药研发计划。灰土也直白的说道:你要不要去岭南药业？
灰土觉得，既然云凡不处理，就让周齐来好了。也是说道:过几天，周齐过来，你和他聊聊。
小吴叹息的说道:换个地方又如何，一个萝卜一个坑，岭南药业哪里又会有我们的位置。
相反，我认为驻田线制药厂，前途宽广。小吴说道:如果西药制药厂不缺人，我可以转中药制药厂。
可是那都是保皇派，你们这些学院派，相容不在一起。灰土有自己的判断，自然是不会把两个群体硬掺和在一起。那样会有很多的事，更关键在于这些事都会是自己做的。
你学院研究的是什么？灰土决定干脆给他们一个项目，反正，可以预研。
我学院是和我的导师研究一个大项目。小吴迟疑的说道:签了保密协议。
那你想过研究什么吗？灰土说道。
小吴想了想说道: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念头，不具备太多的可操作性。
这是研究人员的通病，能力突出，可惜没有自己的想法。灰土其实很能够理解这个事情，简单的说，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所以，这些人一年换一波，灰土都是选择云凡留下。
灰土同样是念头非常多，西药有很多赚钱的，只是，有辉瑞罗氏这些大药企在，驻田线制药厂的路，其实是被堵上了。
除非拼价格，毕竟，一件产品能否通行全国，不在于他有多少技术含量，而是在于他做到了价格低。
只是，这是灰土不愿意做到的。因为，一件产品能否做到价格低，一是有技术含量，二是压榨人工。
以湖南的风气，压榨人工不可能的，而比拼技术含量，汉药是个吃钱大户。
有了。灰土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一个方法。
垄断是不遵循规制的。
不能加速追上，只能是弯道超车。
当然，你是弯道减速过弯，而我是加速冲破阻隔，踏上另外一条道路。
我记得，西药制药厂是有产品的。灰土说道。
风油精，岭南药业清退低端产品。小吴点点头说道:对口支援给了我们。
你先研究一下风油精。灰土试图解释说道:知道火药吗？
我们拿来做烟花爆竹，西方拿来生产火枪大炮。灰土说道:现在的风油精，就好像是火药，他的作用是蚊虫叮咬。你能否研究出风油精的烟花爆竹或者说是直接火枪大炮。
风油精？小吴觉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什么情况？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又是一个小兵。灰土显得有点失望，只能是继续说道:比如，风油精有这样一个方向。他是蚊虫叮咬，但是，风油精味道非常大。
有没有什么可以代替掉这种味道？灰土说道:可以让他无色无味？或者说是人民认可的一种香味。就好像是，大蒜和梅花的区别？使风油精不仅仅是蚊虫叮咬，还可以是香水。最起码的一点，不是被窝里用到的，可以带上大街小巷。
那还是风油精吗？小吴有点懵逼的说道。
烟花爆竹和火枪大炮还是火药吗？灰土觉得这不错，就是预研都足够搞个几十年了。
不过，怎么样都算是立项了。小吴机械式的点点头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去做。
加油。灰土鼓励说道:你行的。
法随言出，灰土说了行，你们就行。
驻田线制药厂便是开始足部形成了西药制药厂研究风油精和汉药制药厂研究十三太保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