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长约六尺宽约四尺高约三尺的华丽马车正在前往皇家围场的方向慢慢前行。
马车周遭有几个色泽棕亮,极其健壮的大马。坐于马身上的人分别是江阴王、清河王、成越和萧寒雨。
最末的一辆马车上偶尔会传来几声清唱,坐于此辆车上便是新入宫的曾承华。
曾承华嗓子极好,又弹得一手好琵琶,毫无疑问,此时清唱正是想引皇上过来。
可她没引来皇上,却引得在她前面的兰承华颇为心烦。兰承华入宫四载,又怎么会看不出她耍弄的这些小手段。个个都想在皇上面前卖弄风骚,想想真让人生气。
兰承华如今早不似刚入宫时那般,凡事都喜欢直言直语。但凡能看得过眼的事情,她都选择闭嘴不说,因为她知晓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而这个曾承华仿若无人一般,自上车就开始清唱,如今已过了一炷香时间,她一首唱罢接着一曲,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仔细算来,入宫四载,这还是兰承华第一次出来秋狩,往年高位妃嫔多,根本轮不到她出来。
好容易今年出来了,本想着欣赏下沿路的风景,后面车里的曾承华闭不上嘴,真的事让其愈发心烦。
兰承华终是忍无可忍,掀开了轿帘子朝后面喊道:“曾承华!”
曾承华听到有人喊自己,便暂且止住了歌声,掀开了轿帘看何人在唤自己。这一看发现,唤自己的是前面车里的兰承华。
兰承华见曾清婉掀开了轿帘子,便微微笑着提醒道:“妹妹不然等到了地方在唱,皇上的车在最前面,当下听不见。”
一种勾引皇上的心思被扒个精光裸露在别人面前之感,曾清婉忽地恼羞成怒。不悦地瞥了前面的兰承华一眼,说道:“本宫又不是唱给皇上,本宫是在取悦自己!”
兰承华觉得被堵的哑口无言,更加生气,便也忽地拉下了帘子。
其实这曾承华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主,若与她说话的白梦黎或者魏贵姬那种本就出身高的,你且看她有没有这个怼人的胆量。
她也就看在兰承华出身民间,朝中无人,入宫几载仍旧是个承华,才敢踩踏一脚。
放眼望去,众多马车中最前面那辆稍有不同,因为此辆马车由两匹马而拉,因为此辆马车里光主子便坐于了三人,这三人便是皇上、胡元熙和白梦黎。
此时皇上正和白梦黎坐于一处,元熙坐在二人对面。皇上见白梦黎脸色不太好,一会问其渴不渴,一会又其累不累,一会又问要不要靠在自己身上歇一会,可谓是殷勤至极,为的就是气元熙。
元熙也确实心里不太痛快,便也不看二人,打开轿帘看向外面。
此时江阴王和成怿二人正策马走在前面,元熙不由得看向成怿,二人正驾马骑行,笑声朗朗,也不知二人在交流些什么。
王妃生下二子后,想必成怿已经认命了吧!看他今日的状态,倒是极好!反倒是自己一直挣扎在感情的漩涡里无法抽身。
元熙收回了眼,不想再看,因为越看越难受。成怿能如此,她既欣慰又难受。
欣慰是因为成怿要拥有自己的生活了,难过的则是他今后的生活中再不会有自己。
那个曾经放在自己心尖上十年的男人,就这样没了。或许如他所言,他也爱过自己吧,但从他今日的状态来看,想必他已放下。
元熙更不想看轿子里坐着的这个男人,正是这个男人的虚伪讨好,才让自己与成怿失之交臂。
元熙不自觉的又看向车后,见六王爷成越正与一青衫男子一边骑行一边欣赏这郊区的美景。
此时的成越正一手牵着缰绳,一手遥指着远处的一颗树,由于距离较远,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但二人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清晰。
越看向那青衫男子,青衫男子也看向成越,可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不太一般,仿佛隐藏着缱绻与情意,元熙又觉得二人不似兄弟之情。
元熙暗暗告诫自己别胡思乱想,于是收回了视线,放下了轿帘,转回了身。
“梦黎,你没事吧?”皇上忽地唤了一声。
元熙无意望了一眼白梦黎,但见白梦黎此时脸色惨白,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你怎么了?”元熙也不禁问道。
“肚子疼!”白梦黎疼的已快没了说话的力气。
“停车!传太医!”皇上大呵一声。车夫立即停了车,和车夫并排坐于一处的小陶子立即跳了下去,去请随行的太医。
上次出了永乐公主之事,皇上这次便把梁太医带出了宫。胡元熙在外面,另外两位公主也一同出来了,如今宫外的都是于皇上而言最重要的人。
最前面的马车已停,后面的马上也相继停下,车里的人纷纷猜测发生了何事。
直到看到小陶子跑到了梁太医的车上,众人纷纷暗道不好,难不成是皇上出了事。
陈贵嫔和魏如贻见此忙吩咐看好公主,自己则匆忙下了马车,向皇上所乘的马车处行去,两人一个比一个走得快,好似谁快便意味着谁对皇上的关心更多一些。
皇上所坐的马车之后是陈贵嫔的马车,然后才是魏如贻,而梁太医的马车在所有妃嫔的最后面,是以虽然魏如贻虽然紧追慢赶,还是陈贵嫔第一个到达了皇上所在的马车跟前。
陈贵嫔掀起了马车的门帘,关切地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朕无事!是梦黎。”
还未待陈贵嫔说话,魏如贻一下便窜到了马前,一边平复着喘息的胸脯,一边说道:“可吓死臣妾了。”
魏如贻这卖好耍乖的样,让陈贵嫔暗暗生气。但让陈贵嫔更更加郁闷的事皇上竟然已怀疑了元熙有私会野男人的嫌疑,还让其伴驾,难道丝毫不嫌弃?
但她脸上一如既往没表现出来任何不快,而是说了道:“皇上无事便好!”
正在此时,小陶子请回了梁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