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皇上已将新入宫的秀女都宠幸了个遍,但元熙那边仍旧没有动静,既不知她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元熙让小陶子带给皇上的话,小陶子自是不敢如实对皇上讲。因此没当皇上问胡婕妤怎么说时,小陶子只说胡婕妤回答知道了。
皇上正和元熙闹脾气,也无法前去和元熙对峙。而小陶子的话又模棱两可,皇上一时也不知元熙是个什么心情。
一晃半月时间已过,皇上没寻个到个正当理由前往嘉福殿,故一直没见到元熙,元熙毕竟是皇上的心中之人,这半月未见,还当真很是想念。
这一日,皇上下朝回来,无精打采地斜躺在榻上。刘义最是擅长揣测人心,见皇上如此,便知道皇上心绪不佳。
秀女入宫,皇上一日一个挨个宫殿住了个遍,可如今的心情,哪能看得出半分喜悦?
刘义不尽试探地问了句:“新入宫这些秀女们,皇上都不中意?”
“倒也不是!”
“虽个个貌美如花,但却总不似胡婕妤那般随心?”刘义眉眼轻挑,浅笑问道。
“这宫里还是最属你老奸巨猾!”皇上嗔怪了句。
“皇上可是因为找不到去见胡婕妤的理由而心烦?”
皇上不言语,便是默认。
刘义扯了扯嘴角,又言道:“奴才倒是有个主意!”
皇上瞥了刘义一眼,刘义知道皇上是在等他的下文。
于是笑着说道:“如今已快入深秋,但好在还不算太冷,虽已过了秋猎的最佳日子,那若这几日去算说得过去!如今秀女入宫,皇上大悦,不如叫各位王爷回来,带着合宫妃嫔来次狩猎!”
“不错!”皇上赞叹了句,皇上笑着瞄了刘义一眼,又言道:“还得是你心眼子多!那明日便暂停一次朝会!你去安排吧!”
“皇上谬赞!”刘义欠了欠身,又言道:“奴才这就去安排,派人给众位王爷送信去。不知.....”
“不知什么?”
“不知皇上去时是要坐车还是骑马,若坐车又要同谁坐于一处?”刘义复问。
“自然是胡婕妤。”
“诺!”刘义欠身正要退出,皇上忽然喊了句:“慢着!把白梦黎也安排与朕坐于一处!”
若同元熙坐于一处,她冷着一张脸又有什么好看?况且与她坐于一处,还以为是朕还惦记她呢?但若再坐个别的妃嫔便不会同了,自己与别人大秀恩爱,朕便不信元熙不生气。
可如今宫中妃嫔甚多,光是新入宫的秀女便有十几个,皇上为何别的不带,偏偏带着白梦黎同元熙坐于一处。
还不是因为白梦黎既容貌可与元熙媲美,身份又极其高贵!征服这样的女子方能再元熙面前显摆一二,若征服的是个新入宫的秀女,皇上实在觉得没什么好显摆。
白梦黎是南郡郡主,邺北之兵又杀死了其心爱之人乔竞奇,白梦黎怎么可能真的臣服邺北皇帝?
她不再与他表面作对,但也绝对没有多热情。一切不过是表面逢迎,逢场作戏而已。
因为她知晓若她拂逆了皇上的意,最终只能换来皇上对南郡的报复。
皇上微微扯了扯嘴角,仿若已看到了明日元熙气闷鼓鼓的情景。
半日后,皇上的口谕便送到了千机营。此刻正午后,成怿刚刚午休起身,练兵的号角已经吹响,成怿正打算去后营看看操练。
忽地一个身着白色软铠的守门士兵跑了过来。
“京中来信!”来人俯身一礼,双手捧信举过头顶。
成怿接过了信,摆了摆手,示意可以下去。
成怿刚拆开了信,住在旁边院子的成越和萧寒雨恰好经过了门口,见成怿手中举信,微蹙着眉头,成越不尽喊道:“四哥,怎么了?”
“没怎么,是皇兄来信!”成怿的脸上仍旧看不出欣喜,一副肃穆的表情。
成越与成怿乃一母同胞,二人性格极其相近,都是那种将心思深埋于心,不太碍于表达的人。外表虽冷,但内心火热。
他们这种人,往往给人以十分高冷的感觉,往往都会被规矩束缚,能逼得他们做出出格的事的人,必定是他们最在乎的人。
但自从成越和萧寒雨在一处后,成越的性格比从前比,已然欢快了许多。
“皇兄来信?出了什么事情?”见成怿这副严阵以待的表情,成越还以为发生了不好的事。
“没什么事!皇兄让咱们收拾一下即刻回京,明日秋狩!”
成越不自觉得望了萧寒雨一眼,二人相视一笑。成越又转过了脸,看向成怿,言道:“这不是好事吗?何故这番愁眉苦脸的表情?”
“我有愁眉苦脸?”成怿反问。
成越点了点头,然后言道:“那我们先回去收拾些东西,四哥也收拾吧!”随即携萧寒雨而去。
成怿点了点头,但直到成越从门前消失,成怿也没有动弹。
是好事吗?短短十日便能再见到元熙应当是一件好事,可一想到元熙整日在宫中都不快乐,中秋那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成怿又觉得那不是好事。
不见会想,见到会更加惦念。
成怿与成越当日傍晚前便回到了京中。
转眼孟蕊芯又有一月未见成怿,对清河王可谓是翘首以盼。
自孟蕊芯月子之中从阖闾门迎回了成怿后,两人关系有所缓和,但两人也只是表面的相敬如冰,从未同房。
成怿的心里除了胡元熙之外,绝对容不下二人。
但王妃总以为清河王对自己不似从前那般冷淡,二人又生了二子启辰,总有一天会从前一般,但这也仅仅是她以为而已。
次日清晨,除了温婕妤以外,其他承华及以上的妃嫔两人一车,浩浩荡荡从东阳门出来。
温婕妤告假不去,皇上也可以理解,毕竟永乐当日便是因为去了秋围才伤了退,伤心之地自是不愿再去。
汝菱王也给皇上递了告假的条子,说偶感风寒,不宜出行,皇上自然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