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西路军永昌驻扎 马家军凉州开会
上一章正说到，红军西路军在永昌大力开展开创大西北又一个革命根据地的工作。说实在话，红军的困难是很多的，枪支弹药严重缺乏，红军大部队粮食很少，由于当地老百姓穷困，部队筹粮困难。
但是最大的困难还是天气寒冷。十一月二十二日是阴历二十四个节气中的小雪，已经进入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况且一九三六年永昌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此时已经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在大西北的冰天雪地里，红军官兵还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脚上穿着包着茅草的草鞋。现在到了永昌，红军暂时有了一个稳定的住处，于是红军官兵们首先解决难于抵御的寒冷。
红军用“袁大头”向老乡们买羊皮和毛毡，把羊皮剪开一个大洞从头顶套下，就成了一件皮大衣。把裁剪下来的羊皮包在光脚上，用绳子绑牢实，就成了皮鞋。用来御寒的方法还有吃辣椒，不怕辣的湖南和四川的红军官兵则一直收藏着辣椒，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嚼几口辣椒御寒。
尽管红军有战胜千难万险的决心和毅力，但是悲剧仍然难免发生。就在红军接近永昌的前一个晚上，一位女红军分娩了，女红军看着刚刚落地的小宝宝，哭啊哭，小宝宝啊小宝宝，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到人间啊！你叫妈妈怎么样带着你长大啊！小宝宝啊我的心头肉啊……
年轻妈妈没奈何，伸手捂住小宝宝嘴巴，小宝宝没有哭声了，年轻妈妈对几个战友说：“几位姐妹帮个忙，把小宝宝埋了，让小宝宝入土为安吧。”一个幼小的生命就这样被打发回去了。
红军西路军在永昌驻扎下来不走了，马家军主要人物马步青、马步芳和马元海等估计红军是想在这里建立根据地，这怎么行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尤其是马步青，凉州是他骑兵第五师的师部所在地，是他马步青的老窝，而如果红军在这里建立根据地，马步青就无法在凉州安心睡觉。于是马步青千方百计要把红军赶出去。
马步青首先把表哥马元海找来商量，马元海知道自己仗没打好，表弟一定要找自己麻烦，于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马元海气喘吁吁地来到凉州新城的骑兵第五师师部，马步青劈头就问：
“子涵哥呀，你这仗怎么打的？红军到了哪里你知道吗？”
马元海虽然是老哥，但是马步青是军长，他马元海不过是表弟马步芳临时任命的一个总指挥，可以随时撤掉的，所以马元海自己知道不能得罪表弟。
再说马元海虽然一贯是跟着表弟马步芳的，属于马步芳的人，但是马元海知道，马步青跟马步芳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得罪了马步青，马步青给马步芳一个电话，自己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马元海在马步青面前说话谨慎，现在马步青这话分明是责问，于是马元海小心翼翼地回答：
“知道，现在红军大部队在永昌。至于子云问我这仗怎么打的，我知道自己仗没打好，对不起老弟了。”
“子涵哥这话说得好轻巧，一句‘对不起老弟了’就交差了？”
“子云啊，我马元海也有苦衷啊，人家韩起禄是骑兵旅旅长，我无法节制他的行动啊。”
“韩起禄怎么了？他不听你指挥吗？”
“大的问题倒没有，就是有点放纵部下。怎么说呢？部下都反映钱不够用，人家一个大男人来扛枪玩命，还不是为的吃好穿好喝好玩好？他韩起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放纵部下掳掠民财，也有强奸女人的事情时常发生，所以造成马家军在老百姓中口碑不好。
另一方面，韩起禄对防务并不重视，把防务当做儿戏，以致红军打来的时候我们就很被动。部队中相当一部分人都对韩起禄有意见，纷纷要求将韩起禄施以军法。”
听了马元海这一番话，马步青也感到韩起禄简直不像话，应该给予处罚。但是目前正跟红军打得难解难分，不便处罚将领，于是说：“子涵哥此话有道理，但是目前正战事紧张，等这一仗过去，一定将韩起禄交军法处调查处置。目前我们最要紧的是把作战方案拿出来。”
二人正在商量，电话铃响起来，马步青拿起电话筒贴近耳朵：“那位？”
“那位？听不出来了？”
“奥，听出来了，是子香。有什么事？”
“听说红军到达永昌了，怎么回事？红军没有攻打凉州？”
“我也不明白，红军为什么不攻打凉州，而是绕过凉州到了永昌，据说还有一部分人去了山丹。”
“据我的分析，红军没有攻打凉州是因为凉州是你师部所在地，红军也有点怕你啊。”
“子香，虽然目前红军已经过了凉州，但是现在看起来红军呆在永昌不走了，麻烦大了啊，要是红军在永昌和山丹一带建立根据地，我马步青还能够安心睡觉吗？”
“是啊，我何尝不担忧。这样吧，我还是坚持那两句话：‘宁死一万人，不失一寸土’。这人大西北乃是我马家军的一统天下，如果红军不停留地走，可以不打；若停下来不走，就打！”
马步芳还对马步青表示，只要是用于打红军，马步芳将毫不保留地把全部人马调到凉州地区作战。马步芳还要求由马步青就近召集两军的旅长以上将领在新城举行紧急军事会议，尽快做出军事部署。
有了马步芳的表态，马步青可以放手做了，当即给凉州附近的各部队头头脑脑打电话，要他们在第二天九点以前赶到新城师部开会。
到会的有骑兵第五师师长马步青、参谋长马延祥、第五师司令部参谋处参谋主任李惠民、骑兵第一师师长 马彪、步骑总指挥马元海、骑兵副指挥马朴、骑兵一旅旅长马禄、 骑兵二旅旅长韩起禄、步兵旅旅长祁明山、直属炮兵团团长韩荣福、手枪团团长马呈祥、循化县撒拉族民团旅长韩忠良等十二位旅长以上将领。
骑兵第五师师长马步青作了三路围攻红军的部署，会议通报了兵力配备的情况：
一、任命马元海继续担任步骑总指挥指挥全军，并直辖中路军；大军分中、左、右三路进兵。以第一百师骑兵马步銮团，二九八旅刘呈德团，及骑五师韩起禄旅的两个团、步兵旅祁明山的两个团为主力，居中路担负主攻。
另外配备循化县撒拉族民团韩忠良旅的马忠良团和湟中县民团马庆团、马兴泰团、马贵团、马松龄团等紧紧咬住红军勿使脱离，配合主力部队进攻红军。
二、任命马彪为骑兵总指挥，担任左路进攻，配备的骑兵部队有马元祥团，马秉臣团、马忠义团、骑五师马禄旅的两个团等。任务是由凉州至张掖公路左侧阻击红军先头部队。
三、任命马朴为骑兵副指挥，担任右路进攻，配备海南警备旅的马占成团、马宗林团和民和、乐都、互助、大通、门源各县的骑兵民团陈嘉禾团、韩进录团等，任务是从公路右侧向永昌和山丹前进的红军绕道袭击。
马元海就作战方式作了发言。马元海说：
“马家军的弟兄们，我们跟红军已经进行了大大小小的数十次战斗，已经有成千上万的红军死在我们马家军的枪口之下，我们马家军也有数千弟兄们被红军打死，我们已经跟红军结下血海深仇。
说句实在话，我们原来跟红军并没有深仇大恨，如果红军没有杀到我们大西北，我们没有必要跟红军过不去。但是现在红军打到我们大西北来了，红军来大西北是要发动穷光蛋们共我们的产，分我们的地，分我们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家产，我们马家军的弟兄们会答应吗？”
“不能！”
“对了，我们不能答应，我们不能答应红军分我们的地，我们不能答应红军把我们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家产分给穷光蛋们。但是红军手中有枪，红军要用武力共我们的产，用武力保护穷光蛋们胡闹，我们马家军的弟兄们都不会答应的，我们马家军要用我们手中的枪把红军消灭，保卫我马家军的千秋大业。
下面我就这一次战斗的部署做一些说明。”
马元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说：“关于这一次战斗的部署，是马军长和我一起商量制定的。为什么要分中左右右三路进兵呢？根据我们前面跟红军作战的经验，红军作战善于奇袭，就是说善于从我们部队的缝隙钻出去达到打击我薄弱部位的部队，造成我方某一路的被动，最后导致全局的失败。
这一次我们采取中左右三路并进，左中右三路之间互相缝合，不给红军钻空子的机会，这样以来，凭着我们兵力和武器装备的优势，战胜红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第二是，我们为什么要把民团安排在中路，不知道弟兄们是不是注意到，我们的左右两路都是骑兵部队，而把民团安排在中路？这是因为骑兵运动速度快，而红军的骑兵力量非常薄弱，主要依靠步兵，速度当然不快。
我们利用民团将红军紧紧咬住追赶，就像猎人依靠猎狗紧紧咬住猎物不放，而让猎人在有利地形给猎物狠狠一击，将猎物一举射杀。说得直白一点，红军是我们的猎物，而民团则是猎狗，我们强大的骑兵部队就是猎人。希望我们的民团很好地发挥猎狗的作用，紧紧地把红军咬住，让我们的骑兵掌握时机给红军以狠狠打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