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技术评比中,获得第二名的美国水兵詹姆斯,后来进入美国海军高级学院学习,又在军队和学校中来回调动,军衔一直升到美国海军少将。他无数次地在讲课和战斗演习的动员中,举出河野步前为例,激励自己的同胞。
“---在战争中,在实际战斗中,一个普通士兵的具体战斗动作,一名普通军官的准确命令下达,在不失误的最起码前提下,快速,乃是最重要的要求。举个假设,我当年那次军事演习中,也没有丝毫的动作失误,得第二名的原因,就在于那位日本水兵的速度,他比我快。
当时,我们美日两国的演习监测人员和电脑验算,得出的一个具体结论,简单而直接了当:若在实际战斗对抗中,我和那位河野,在所有外部条件都一样的情况下,因为个人战斗操作速度的快慢不同,我将失败。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所在的潜艇,将在潜艇对抗战中,因为我的速度,而被对方潜艇击沉!---”
河野大佐并不是不想当将军。
他要带着实际战斗的功绩,进入将军行列。
多少年来他个人在各个方面的积累,将在这场关乎日本民族荣誉和利益的战争中,爆发出璀璨如礼花的光彩---
大佐站在他的指挥室里,笔直如剑。
他不动声色,脑海里,却是有着一幅大而清晰的图表。
大到整个联合舰队的各主要舰艇的部位。
小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碎波丸”上,处于潜艇后部下方第三鱼雷舱中,那四枚截击鱼雷的临发射状态---
这是大佐手中,最后的四枚截击鱼雷。
前十二枚,已经用在了对付中国人的自动鱼雷和智识水雷的防守上。
其中三枚,未能命中来袭目标,消失在左前方和右前方的海水中。
其余九枚,都命中了来袭目标。
其中一枚,在距离“碎波丸”六十五公尺处,命中一枚加速游动而来的中国智识水雷。
当时巨大的水下振荡,使得全艇官兵,都在各自的岗位上,身体晃荡,心中担忧。
除了河野大佐他自己。
他算得很精确,这样的爆炸规模,如果在距本舰二十五公尺处,毫无疑问,会带来巨大损害。巨大的水压变化,有可能使自己下达弃舰命令!
而五十公尺到三十公尺间,尚不具根本威胁。
如果在十五公尺距离上,“碎波丸”将不复存在。
爆炸,并不需要直接在水下舰艇的身体上,只要距离够近,爆炸力度大,便可以摧毁这些潜艇--这些普通人尚不清楚具备的军事常识,是每一个潜艇水兵都极为了解的。
而具体到实战中,远远不是演习中那些各种虚拟假设可以包括的变化,则靠指挥官的经验,加上精密的计算来应对。
开战以来,河野大佐已经处理应对了十次以上的大危机。
若换了军中任何一位潜艇指挥官,“碎波丸”已经沉没在东海海底。
这也是水源大将将“碎波丸”放在大队最靠前最重要的“矛首”位置的原因。
而此刻,“海军之花”河野大佐,脑海中的图表,正在渐渐地蒙上了越来越厚重的阴霾。
他有了一种悲壮的预感。
这预感的来由,最主要的,就是中国人释放出来的鱼雷和水雷们。
这些鱼雷和水雷们,有好些,竟然并不带有强大的战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