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日下午5时开始，无数前部呈锥形的圆柱形物体旋转着，从四面八方，向长谷川大将统率的部队所占据的钢铁防御圈里飞来。
导弹、炮弹们有的高，有的低；有的旋转如飞，有的飞得快转得慢；有的大，有的小；有的长，有的短；有的黑乎乎，有的银白如雪；还有的被漆成了红蓝白黄各种颜色，若不在空中飞行，好像大号的蜡笔。
天空里布满高远厚实的阴云。阴云里炸开火红的光团。
爆炸声或尖锐高亢，或闷似远雷。
一千平方公里的圈内，遍布的钢铁堡垒上不断喷出短而急的火苗，同样一端呈锥形的金属圆柱体们急不可耐地冲上天空，在阴云上下内外迎着飞来导弹、炮弹们，迸发出灿丽的火花，将天空染成五彩。
长谷川的副司令长官织五大作中将的声音在电话中显得很兴奋。
“大将阁下，我现在离您的指挥所还有不到5分钟的路程。
您看到了吗？我们的方位火力至少挡住了中国人来袭炮火的百分之八十。”
中将按照大将的命令，从16公里之外的第二指挥所乘坐重型坦克，向长谷川的中心指挥所疾驶而来。
长谷川端坐地下大厅之中，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面前电脑屏幕上不断变换闪动的数字。
他转动座椅，转而面向大厅深处，背对织五中将几分钟后将在那里出现的密闭式金属防护门。
他的声音和中将相比，显得出奇的平淡。
“织五君，你认为现在中国人打来的导弹和炮弹中，有多少是实弹？”
织五大作的兴奋嘎然而止。
长谷川根本就不相信，那些如鸟岛上漫天而来的候鸟般的导弹、炮弹，全都是装了精密导航追踪瞄准系统和威力强大的战斗部的高价值实弹。
各部迅速报来的以及计算机系统自动寻踪记录的统计数字明快：
闯入庞大的钢铁炮火防卫圈的中国导弹、炮弹为数不少。
被击毁的日军坦克和装甲车以及永久性防御工事寥寥无几。
中国人打来的难道是泥巴捏的孩子玩的球丸？
长谷川大将看不见织五大作的脸色。至少在这几分钟内他还看不见。
他相信，他的副司令长官的脸，一定如同坦克外表般冷硬铁青。
作战多日，被困已久，终于看见自己参与经营的防御体系体现出无以伦比的威力，产生如织五中将这样的高兴心情，是可以体谅的。
有时候，作为指挥官，能看到这样的战果，就是下一分钟战死了，也足可感到欣慰甚至狂喜了。
可惜这样的战果，实际上并不真实。
中国人密集发射来的导弹，多数肯定是假弹。
几分钟后，织五大作中将向长谷川大将举手敬礼。
长谷川和他握手。
电子系统中传来的地面如密雷般的声响似乎小了一些。
“大将阁下，”中将正想要说什么，突然停下了。他从大将的眼里看见好像有什么不对头，是那眼神里有种别样的光彩。
跟随长谷川多年，他从未见过这位他遵奉如兄长的上司眼里出现过这种神采。
长谷川的声音显得沙哑：“中国人找到了我们的弱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