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回 现实主义的第十二章
书名:一百四十年前的穿越者:带你精读时穿名著 作者:清透水珠 本章字数:5283字 发布时间:2023-06-23

艾莉:上一章里描述的盔甲着装流程跟我料想中的相差很多呢。

艾克:是吗?你原先怎么料想的呢?

艾莉:我?我原先根本没想过盔甲是什么结构、怎么穿,我又不是古代盔甲粉。就作者提到要穿盔甲的时候,脑中随意闪过把电影里出现的那种城堡装饰盔甲拆散了往身上套的情形。

艾克:有够简单粗暴。

艾莉:不然你又怎么料想的?

艾克:我啊,我也不是古代盔甲粉,没想过,我只想象过科幻盔甲,嘿嘿。但看文中的描述,穿着这种古代盔甲一定不好受。

艾莉:你是看标题下结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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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慢性煎熬

很快,我们已身在乡下。在凉爽的清晨,处在那些荒僻树林里,沉浸在初秋的清新中,是最愉快惬意不过的了。从小山顶上,我们看到美丽的绿色山谷在底下平躺铺展开来,溪流在山谷间蜿蜒穿行,聚拥成岛的树丛这儿一丛那儿一丛,分散开来单棵单棵的巨大橡树投射下块块黑影;在山谷的远方,我们看到山丘连成的山脉,蓝蓝的、雾蒙蒙的,滔滔波浪般延展到地平线,一大段距离开外的一座波峰上有一个模糊的、白色或灰色的斑点,我们知道那是座城堡。我们接连穿过露水闪烁的天然大草坪,移动时就像幽灵一样,松软的草皮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我们在一阵绿光迷雾中梦游般行经片片林间空地,那迷雾之绿是源自头顶上沐浴着阳光的树叶穹顶,在我们脚下的条条小溪雀跃流淌着、在暗礁之上闲聊着,制造出一种低语声构成的乐曲,听着令人舒心;有时我们将世界抛在身后,进入森林的庄严深邃和沉沉幽暗中,在那里,鬼鬼祟祟的野生动物匆匆穿行、碎步疾走,在你的眼睛望向响声出处之前就已经消失无踪;在那里,只有最早起的鸟儿们出动开始工作,一边还在这唱支歌、在那拌个嘴,不可逾越的树林远处还有在树干上找虫的神秘而遥远的捶打敲击声。过一会儿出去后,我们会再一次在闪耀中游弋。

大约是第三还是第四还是第五次,我们出去游弋在闪耀中之时——大概就是在那几次上下,日出后几小时左右——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惬意了。天开始热了起来。这点挺明显。那之后,我们移动了好一段路,没有任何树阴。这当儿让人好奇小小的焦躁在它们一旦起了头之后是怎么逐步地增长和倍增的。在一开始的时候那些我根本不在乎的东西,我现在开始在乎了——而且变得越来越在乎,一直持续着。最初那十次或十五次我想到要我那手帕时,我似乎并不在意;我忍过去了,说别去管了,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然后把它从脑中扔了出去。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总是想着它;它总是念叨、念叨、念叨,持续不断,都不歇一下;我没法把它从我的脑子里驱逐出去;于是最终我发起了脾气,说吊死那个制作了一套连个口袋也没的盔甲的人。你瞧,我的手帕就在我的头盔里;连同其他一些东西;但这是那种你不能够自己脱下来的头盔。当我把它放那里的时候,没想到那点;实际上我也不知道那点。我以为放那儿会特别方便。于是乎现在,它就在那里,就是那么伸手可及,却又取之不得,这念头让情况更糟糕、更难以忍受了。是的,你拿不到的东西是你想要的东西,往往如此;每个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好吧,它让我的注意力从其他一切上移开了;移得干干净净,都聚集到了我的头盔里;走了一英里又一英里,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那里,想象着那块手帕,描绘着那块手帕;咸咸的汗水不断滴下进到我的眼睛里,那是件刺痛且令人恼怒的事,而我没法够到那块手帕。从纸上看来,这似乎是小事一桩,但它根本不是一桩小事;这是再真实不过的痛苦。如果它不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提起它。我打定主意,下次我要随身带一只女式小包,看起来怎样随它去,大伙儿会说啥也随他们去。当然了,这些圆桌的钢铁哥们儿会认为那样有失体面,也许会为着它掀起地狱,但对于我,先给我舒适,然后再管形象。我们就这样一路慢跑,时不时蹬出一片灰尘,云一样翻腾起来进到我的鼻子里让我喷嚏流泪;我自然是说了些我不该说出口的东西,我不否认。我并不比其他人更好。

在这个人迹稀少的不列颠我们似乎没法遇到什么人,甚至遇不到只巨魔;以我那时的情绪,对巨魔来说倒是件好事;指的是,带着块手帕的巨魔。大多数骑士除了想法子拿到他的盔甲外什么都不会想;然而我要拿的是他的印花大手帕,他可以留着他的装备,我要的就那么多。

与此同时,一路上是越来越热了。你看,太阳一直在直射下来,不断地给钢铁升温。好吧,在你热着的时候,热成这般,每件小事都能激怒你。当我小跑的时候,我像一只装了堆盘子的板条箱一样咔哒作响,这让我恼怒;此外,我似乎不能忍受那块盾牌一会儿在我胸前猛打、一会儿在我背后猛撞;如果我慢下来走路,我的那些关节件就咯吱咯吱,发出手推车那种令人厌倦的刺耳声音,而且用那种速度走路没法生出一点微风,我像是在那炉子里被煎炸;再说,你走得越安静,安置在你身上的钢铁就越重,你身子的重量似乎每分钟都在成吨增加。并且你还不得不经常换手,把你的长矛挪到另一只脚边,让一只手长时间握住它的话,实在太令人厌烦。

好吧,你知道的,当你流汗流成那样,像河一样,迟早你会——你会——好吧,你会痒痒。你在里面,你的双手在外面;就这么着了;两者间唯有钢铁。那并不是件轻松事儿,随它听起来是怎样。一开始是一处地方;然后是另一处;然后是更多处;它持续扩展、扩展,最终版图被全部占领,没人能想象你是什么感受,或是它有多么难受。就在事情糟到极点,在我看来已不能承受更多时,一只苍蝇钻过面甲栅栏安顿在我的鼻子上,栅栏卡住了没法动,我不能把面甲翻起来;我只能摇晃我那被烤得热腾腾的头,而那苍蝇——好吧,你知道当一只苍蝇认准了地方后是怎么表现的——他对摇晃的在意程度不过是从鼻子变动到嘴唇,再从嘴唇到耳朵,在里面到处嗡嗡嗡嗡,不停地起起落落、叮叮咬咬,用的那种方式轻易地让像我这样已经如此痛苦的人不能忍耐。于是我屈服了,让阿丽桑德把头盔卸货好让我从中缓解一下。接着她把里面的便利东西清出来,用它盛满水,我喝过后站起来,她把剩下的灌进盔甲里。等闲之人可想不出这有多么清爽。她继续盛水、灌水直到我完全浸透、彻彻底底舒服了。

能有个小憩以及安宁真是不错。但是人生中没有什么是完全完美的,任何时候都是。我不久前做了支烟斗,还有些相当不错的烟叶;不是真的烟叶,而是一些印第安人用的那种:柳树内侧的树皮,干燥了的【注12-1】。这些安慰品之前在头盔里,现在我再次拿到了它们,却没有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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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果然啊,这盔甲毫无浪漫性。

艾莉:我就想知道作者是真的穿过盔甲,还是都是想象的。

艾克:这……至少也是了解过古代盔甲吧。

艾莉:应该吧,不然不至于写得这么活灵活现。我比较在意的是那些柳皮烟叶。

艾克:烟叶怎么了?

艾莉:马克·吐温是个大烟鬼,唉……就算不看他的人物传记,单单是看他的小说,就能知道他对烟的爱之深。

艾克:我感受到了你对烟的恨之切。

艾莉:对,我恨,讨厌死烟味了,在电梯抽烟的、在楼道抽烟的、在地下室抽烟的、在底楼花园抽烟的、在阳台抽烟的、在窗口抽烟的,我哪个都恨,一生之敌。

艾克:你这说的好像都是在高层住宅区?

艾莉:对,电梯和地下室里烟味散开需要不少时间,其余的全都容易顺着风往我家里钻,害我不敢随便开窗,门缝要贴好密封条。在公园跑步碰上烟鬼、在马路上骑车碰到烟鬼,在路上走路碰到烟鬼,我都恨死。最恨的就是那种觉得自己抽烟很帅的家伙。

艾克:难道你也恨死吐温?

艾莉:那倒没有,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作为极端恨烟人士,我查过烟草历史。

艾克:怎么说?

艾莉:烟草原产于美洲,最早是印第安人文化的一部分,主要用于仪式性活动。

艾克:所以文中会提到印第安人啊。

艾莉:15世纪末,欧洲人发现新大陆后,烟草及吸烟行为随着海船水手被传播出去。我得说,那些水手真是害人精。

艾克:哦,所以吸烟是从那时候大面积传播开来的喽?

艾莉:并不是,一开始因为烟草种植面积少、产量低,只有上流社会有能力消费,17世纪时种植面积扩大后烟草才开始普及。

艾克:这么说,我就在清宫剧里看过抽烟。

艾莉:偏偏就是这种叫人成瘾的鬼东西传播起来贼快。16、17世纪时曾有人宣扬烟草是治病灵药。

艾克:尼古丁确实有镇痛作用。

艾莉:抽烟镇痛的家伙,我也很难认同,既不治标,也不治本,还要熏到无关人士。反正当时就有人驳斥那种观点,比如英王詹姆斯一世,他出版了《 James’s Counterblaste to Tobacco》,表达了对吸烟的厌恶。

艾克:那不是个重量级人物吗?

艾莉:重什么呀,完全碍不到别人接着抽。此外,有两任教皇颁布诏书,将在教堂吸鼻烟的人逐出教会。

艾克:哦!这总是个有用的行动派了吧?

艾莉:本来就不能在教堂干什么不敬重上帝的事情不是吗?不过有两个真正的行动派,奥斯曼帝国的穆拉德四世将吸烟定为死罪,俄罗斯人被逮到吸烟会被砍掉鼻子,我超羡慕那些有权有势的禁烟者。

艾克:原来还有过那种事情!?

艾莉:我在大英百科上看到的。即便如此,禁烟人士就是挡不下这波浪潮,烟草文化仍在贵族和统治者的赞助下开始盛行,到19世纪中期已经是世界公认的习惯。

艾克:没错,清朝烟杆可不少。

艾莉:甚至在诗歌、散文、舞台中被颂扬,被当作是男子气概的一部分,他们是傻还是坏?吸烟的危害一直到20世纪中期才被研究论文正式提出,但那又如何?挡不下滚滚后来者,我出门的时候时不时看到十几岁的学生夹着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

艾克:有人违法了呗。

艾莉:吐温生活在烟文化的盛行时代,非常年轻时就开始吸雪茄,是重度雪茄上瘾者,虽然曾尝试戒烟——好像是他岳父要求他戒烟,但失败告终,可以说完全堕落。

艾克:抽得更猛了?

艾莉:算是摆烂的一种了吧。吐温出生长大在烟文化时代,我不会恨他。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国都盛行烟文化,所以60年代及以前出生的人,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是80年后出生的烟鬼,我不能原谅,那时候已经开始有禁烟宣传了,好孩子是不会抽烟的。

艾克:那也得看地区,有些省份烟文化坚持得还要再久些。

艾莉:我是真不想把这种东西称作“文化”。反正你不抽烟的吧。

艾克:不,不抽,虽说没你那么严重,我也不喜欢烟味,你倒是很肯定我不抽烟的呢?

艾莉:烟鬼啊,抽过烟后一段时间内都臭烘烘的,乘公交的时候,要是上来个刚抽过烟的烟鬼,真是有够倒霉的,要是他们开口说话,更是霉上加霉。经年烟鬼牙齿也会发黑发黄。我没闻到过你身上有烟味,说话也没有臭气,牙齿色泽正常,工作一天也没躲哪里来一根,所以我判断你不抽的。

艾克:原来如此。要是你以后进了哪家公司或者单位,同事里面有抽烟的,你会怎么办?

艾莉:如果在我的工作区域会闻到烟臭味,我想……我应该会赶紧找下家,有些事情就是没法忍。

艾克:找不到下家怎么办?

艾莉:哎!你跟我钻什么牛角尖呢?大不了我自己当老板去!

艾克:别激动,我就随便问问嘛!来来来,吃块巧克力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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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的,随着时间推移,我认知到一件恼人的现实——我们这船因坏天气受阻动不了了。一个武装了的新手没有帮助而且是大量的帮助,就没法登上他的马。桑迪【注12-2】是不够的;不管怎样,对我来说不够。我们不得不等着,直到有人经过。在沉默中等待,本是足以让人接受,因为我满是需要沉思的事情,正想有机会处理下。我想试着搞清那些有理性的甚或是半理性的男人们是怎么学会穿盔甲的,鉴于这事有着的各种不便之处;还有,在他们不得不一生中每天都遭受到我今天所遭受到的那种痛苦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一代代保持这样一种风尚的。我想把那问题搞清楚;此外我还想要想出办法来改革这桩害事,劝服那些人让这愚蠢的风尚消亡;但思考一事在这种状况下是不可能的。有桑迪在的地方你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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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吐温干过水手,因此还真的是很喜欢在小说里用些跟船相关的用语呢。

艾莉:是啊,尽为难人,一句we were weather-bound,被你硬生生翻成“我们这船因坏天气受阻动不了了”。

艾克:不然怎么办呢?瞧我这满脸苦笑。要是照字眼写成“我们受阻于天气”,这意思完全不对啊,主人公是登不了马,所以就像被暴风困在港口里的船一样没法出发嘛。

艾莉:嗯嗯。这女孩是女主角么,主人公都给她取上昵称“桑迪”了。

艾克:总之,是个会出现数个章节的人物。

艾莉:我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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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相当顺从的人儿,心肠也好,但是她说起话来就如磨粉机【注12-3】出粉一样稳而不绝,让你的头疼得像城市里的载货马车一样。如果她能塞上个塞子,她倒是个让人宽慰的伴儿。然而你不能塞住这种人;他们会死的。她的喋喋不休持续了整日,你会想她的演讲总得出点什么岔子,就在不久之后;可是不,它们从不乱套;而且她从不为了找词而放慢。她可以整周的研磨、泵水、搅打、嗡嗡作响,绝不会停下来上油或是熄火。即便如此,成果除了放屁什么也不是。她从来没什么想法,不会比一场雾有更多想法。她是个完美的废话大王;我是说在叽叽、叽叽、叽叽、喳喳、喳喳、喳喳、呱呱、呱呱、呱呱方面;她这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今早上我没去在意她的磨粉机,因为除了有这个嗡嗡作响的蜂巢还有其他麻烦;但下午的时候我不止一次不得不说:

“歇歇吧,孩子;国内的空气照你那用法,这个王国明天就不得不去进口它了;就是没这开销,国库资金也是够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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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这里坐实了,作者使用的mill一词就是指蒸汽磨粉机,文中提到的这“塞子”cork应该就是堵蒸汽用的。

艾克:但是我还是想象不出啊。

艾莉:自己去找些历史照片、视频吧……我干脆就画个大致的想象图算了……你瞧,桑迪号磨粉机!

艾克:你真行。好吧,跟真机肯定不一样,但我能想象下了。

12-sandy_mill-01.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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