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队人在明军右翼外十里处战在一起,但明军和蒙古军大队都未理会,就这般看着他们厮杀。
不久之后,一队骑兵脱众而出,往更远处败退而走,正是那支蒙古骑兵在付出一百余条性命之后不支退走。不过即便如此,明军步骑损失也是不小,骑兵损了四十余骑,步兵损了两百多人。明军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之下,死伤竟然更多。
明兵待要追击,但蒙古又派出一只千人骑兵冲击而来。朱彬见了赶紧让右翼大军压上支援,小王子也派出阵后步兵大举而上。两军便在右翼开启了决战。
再说左翼这边,小王子又派了一队人马过来,两支轻骑部队交替骚扰。明兵骑兵不多,不愿再次打成混战,便下令左翼前排三千部队列阵出击,想要将蒙古骑兵赶远一些。
小王子见状便安排一只部队从明军左翼前后两支部队中间穿插过来,想要将前出的明兵截断。明兵左翼是大同总兵王勋带队,他此前与蒙古人交战几次未占便宜,今日皇帝御前想要争功,便命令前军就地防守,放蒙古军过来,任其包围。
蒙古骑兵围住明军左翼前军之后,便失去了机动能力。王勋便亲自带着后队前往接应,仗着人多反而将蒙古骑兵打得节节败退。
小王子仔细观察左右两翼形式,右翼这边双方战力相当,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左翼却是明军势大,蒙古人少难以支撑,他便亲自带着中军朝明军左翼扑去,势要先屠尽包围住的大明前军,再击溃接应的后军。
大战如荼,双方你来我往各布其局,厮杀了两个时辰,局势又有变化。
右翼这边明军的骑兵脱出阵来想要冲级敌军侧翼,却被蒙古骑兵抓住,双方另外开辟了一片战场,蒙古骑兵大占优势,不过骑兵机动性强难以围杀,明军骑兵采取游斗策略,蒙古人一时也难以歼灭他们。
但是步兵这一块却是明兵将蒙古步兵三面围住屠戮,蒙古步兵只能苦苦支撑。
左翼那边明兵后军成功的冲破阻扰,与前军汇合一出,蒙古人兵力不足,无法撼动明兵阵势。
眼看着局势对蒙古人不利,那小王子却分出少数骑兵将明军左翼大军缠住,那王勋大军被围在中间,但骑兵不如蒙古,虽然只被少数蒙古骑兵围住,但一时半会也无法击破敌军,他又不敢分兵,害怕被蒙古人各个击破,只好下令全军一边防守一边缓缓往中军挪动。但是大同军此前杀出了十余里外,要想回去并不容易。
那小王子自己带着大部队弃了左翼,合着中军剩余兵力直向大明中军攻来。
这一下成为了撬动局势的关键。大明中军是宣府总兵朱振带领,虽然人数不少,但有一半要护着皇帝车驾,剩下一半战心也不甚强,居然被小王子打得节节败退。
朱厚照在高处看见,只觉热血沸腾,便要亲自带着中军后队上前厮杀。就在这时,荆奕林拉住了他,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不久之后,大明众军突然爆发出如雷般的呼喊声,他们看见代表皇帝的中军大纛开始前移,这代表着皇帝亲自上阵杀敌了。明军顿时士气大振,人人争先的奋勇起来。
很快明军前后中军便汇合到了一起与小王子中军交战,战局再次焦灼起来,明军虽然场面占优,但却迟迟无法取得战果。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队数百人的骑兵从战场右翼侧后方杀出,直取大明中军后方皇帝大纛。
这只骑兵正是战场最初在右翼败走的那队骑兵。此部队甚是悍勇,脱离战场之后并未走远,而是修整了一番,待得双方消耗之后再次杀出,直指明军弱点。
但是明军毕竟占优,中军调出千余兵士回头迎击。蒙古骑兵左右奔驰,并不停下交战,只不断分出十几骑的小部队分割扰乱明军逆战部队,一时间人喊马嘶,沙尘四起,场面大乱。
就在此时,中军战场上方气云突显异象,一片灰雾集结成亩许大的旋云,伴随着一阵妖风四起,众将士只觉身体发颤,后背阴冷,片刻之后,从那片旋云之中竟然飘出了数百个灰蒙蒙的云雾状透明物体。
“这……难道是怨灵?”在场不乏有经验的将士认出了此物,蒙古人素来有供奉巫师,战场之上有时也会使用此等巫术,所以将士们虽然心胆被慑,却也并未过于惊慌。
那些怨灵虽然诡异,但是杀伤力不强,附入人体之后会让人浑身僵直心生恐惧,不过即便是最强大的巫师一次也只能召唤两三百个怨灵,在这般大战之中作用有限。
这一批怨灵出现之后,便朝阻截后军的那队明军扑去。这队人马本就被那队蒙古骑兵搅得手忙脚乱,又遭到怨灵打击,一时间便乱作一团。让那队蒙古骑兵脱了阻挡,直向皇帝大纛处冲来。
此时皇帝护卫营还有近千人,面对这只不到百人的蒙古骑兵,本来是游刃有余的。
不过战场形势也因此而变,御营顿时成为了这场战争的胜负手。因为这队蒙古骑兵不需要战胜皇帝护卫营,他们可以仗着冲击力去撼动大纛,如果大纛被砍下了,对于全场明兵的士气将会造成毁灭性打击。
他们还可以去冲击皇帝舆驾,若能逼得皇帝逃走,那也可以奠定胜局。
不过这两种方案他们都没有选择,当这队蒙古骑兵距离皇帝大营只有百步之时,他们齐刷刷的从背后取出一物,瞄准了皇帝舆驾。
“三眼火铳,蒙古人怎么会有三眼火铳?”御营的军士们认出了此物,有人不禁惊诧起来:“这三眼火铳本是我军才有的秘器,怎么可能大量流失到蒙古军中?”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蒙古人手中的三眼火铳其精准程度更胜明军,这队骑兵就是仗此利器前来刺杀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