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战智湛请蒋云鹏的姐姐和外甥女去华梅西餐厅吃饭,本来气氛很好,可是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未免令战智湛大为扫兴。这个人,就是省厅赫易焘的的秘书胡秘书。
也许是当着秦荔恬的面,战智湛有意显摆,显得很兴奋。他兴高采烈的给蒋云鹏的姐姐和外甥女介绍完了华梅西餐厅的历史,接着又口沫横飞的介绍华梅西餐厅的招牌菜。什么晶莹剔透、颗粒饱满的大马哈鱼子酱啦,什么浓而不腻、酸甜适度的红菜汤啦等等,说得十分起劲儿。忽然,他身后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兴致:“哎呦……这不是战主任嘛!当真是:渔父樵翁常邂逅。问我何求,无事空奔走。”
战智湛被搅了被称为美食家的机会,内心愠怒。转身看去,原来是他很不喜欢的胡秘书看不出眉眼高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战智湛更不高兴了。他听到胡秘书拽文,毫不客气的摇头晃脑说道:“驹过时光原是梦,且听聒噪两三声。嘿嘿……如不回头,谁为你救苦救难!若能转念,何须俺大慈大悲!原来是胡秘书……”
胡秘书的汉语水平比战智湛高得多,怎么会听不懂战智湛的意思?胡秘书不由得白脸一红,幸亏在座的其他人听得半啦咔叽的,他还不至于过于难堪。胡秘书用手指向上推了推眼镜框,“哈哈”一笑说道:“战主任博学多才,金秀十分佩服!战主任您好呀!”
原来这小子叫“胡金秀”,怎么叫这么一个二倚子名字?战智湛“哼”了一声,没有理睬胡金秀。战智湛转向蒋云鹏望去,只见蒋云鹏泥塑木雕般坐在那里,眼睛半眯着,犹如老僧入定。战智湛猛然想起来尹庆国提起过蒋云鹏曾经来过电话,说鲁放可能惹祸的事。战智湛心中暗骂道:他娘的!胡金秀这个瘪犊子来,你指定知道!不然的话,这个瘪犊子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这也忒巧了!你们俩不会有什么事商量好了,要算计老子吧?
幸亏胡金秀宰相肚里能撑船,并没有因战智湛不给面子而在意。他转向蒋云鹏的老伴儿和姐姐笑吟吟的说道:“哎呦……这两位一定是蒋局的夫人和姐姐吧?呵呵……嫂子和大姐两位好,我是胡金秀!早就听说嫂子在红十字会负责,工作那是卓有成效。久仰!久仰!”
蒋云鹏的老伴儿欠了欠身子,说道:“您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不给领导添乱就不错了。这不就要退休了,没想到居然能发生下边的血站居然能丢血这种事。云鹏,这位是……”
蒋云鹏再也装不下去了,急忙站起身来把胡秘书介绍给众人。蒋云鹏的姐姐站起身,和胡金秀握了握手,说道:“原来是胡秘书,云鹏总提起你,说你工作能力强,是大有前途的人!”
胡金秀被夸得眉开眼笑的说道:“我哪里有大姐说得那么优秀,只不过是机缘巧合,这才给赫厅当秘书。我比起蒋局来差的远着呢,蒋局那是我学习的好榜样。我本来闲着没事,来中央大街闲逛,路过华梅西餐厅,猛抬头看到了身材魁梧的战主任。这才做了不速之客……”
蒋云鹏的姐姐十分慈爱的说道:“哦,我也是刚到埠头,战主任非要请我吃顿饭,我也是却之不恭。胡秘书既然和战主任也是熟人,又没什么事,就坐下一块儿喝一杯吧。”
“那就谢谢大姐了!”胡金秀说着,老实不客气的坐在服务员搬来,蒋云鹏下手的椅子上。胡金秀屁股没坐稳,扫了一眼坐在战智湛下手的辛江辉、尹庆国、江三木和秦荔恬,对辛江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呵呵……我和战主任可是老朋友了,这四位朋友在哪儿高就呀?”
辛江辉善于察言观色,从胡金秀一出现,他就看出来战智湛很不欢迎这位胡秘书。还没等尹庆国和江三木说什么,江三木抢着笑道:“我们三个只是战总手下的小兵,这位女士是埠头工程大学的教授。胡大秘书的官太大,自然不认识。不过,我听说我们公司的鲁放鲁科长是胡秘书的至交好友呀。”
“谁?鲁放鲁科长?鲁放鲁科长是谁?”胡金秀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诧异的问道。
江三木也知道鲁放因不忿张继成被刑讯逼供,在派出所一记擒拿制住了省厅一个牛十三哄哄的什么胡秘书这件事。令人遗憾的是,鲁放正要给胡秘书戴上手铐,却被战智湛拦住。他和辛江辉一样,也猜到这个胡秘书就是鲁放制住的那个胡秘书。江三木举起手中高脚杯,对胡金秀说道:“就是前些日子胡秘书在派出所喝高了,摔个跟头,把胡秘书扶起来的那个鲁放鲁科长呀!鲁科长给别人戴手镯子去了,我替他敬胡秘书一杯,祝胡秘书天天有今日!”
胡金秀的智商很高,他立刻明白这两个人说的是哪件事情。他的白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尴尬的笑了笑,正想说些瘦驴不倒架装门面的话,战智湛却对自己的部下摆了摆手,制止几个人继续调侃胡金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当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扭扭捏捏效那春秋美人夏姬,岂是七尺男儿所为?小胡同志千方百计而来,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胡金秀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奚落过呀?他不由得十分尴尬。总算胡金秀见过大世面,他心里虽然暗暗骂娘,可既然有求于人,就不得不低头。实际上,胡金秀对战智湛已经相当客气了。那是因为战智湛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他至今不知道,他又不敢贸然动用公权力去侦察。尤其是那个该死的蒋云鹏,无论软硬兼施,就是不肯吐露实情。蒋云鹏能把战智湛的电话和今晚与战智湛在一起吃饭的信息告诉他,已经是看在赫易焘的面子上做了很大的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