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也很快地到了。
诗人的死,最终通过报纸,传递到了学校里。一时间,学生们再次视我为神人。当然,没有谁去刻意地刨我神奇的另一面,似乎,马小风就该是这样一个总是创造神迹的人。
不过,周校长和老师们看我的眼神,却多了些异样的东西。这异样,怎么形容呢?有些惊诧,有些佩服,有些疑虑。
因为,学潮终于是如约而至了。
在此之前的时间里,以周校长为核心的校领导们,实在有些忧心忡忡。估计,他们从上面已经听到了些风声。那些鼓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坏分子,显然是动静不小。
然后,有几个年轻老师,也离开了。
记得在前世,我们学校也有几个老师去赶了把时髦,结果,实在是不能说了。
“该走的总会走,该来的总会来,周叔叔,不要太心焦!”
我看着周校长,小声地安慰着他。
要知道,他的压力,在这段时间,实在是大。估计上级也向他强调了些什么,要求他稳住教师队伍,不要出什么乱子。结果,宋有仁一开头,便有几个老师也跟着跑了。
“这些年轻人哟,太肤浅,太毛躁了!”
周校长拍了拍桌子,有些气愤,也有些无奈。
“说实话,周叔叔,现在我感觉老师和学生,都多少有点人心惶惶。学生看到老师无缘无故地就走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老师们呢,也有些看不清当前的局势,我估计,心里面在动摇的,恐怕还不止这几个人。”
我像个他身边的高参一样,如实地反馈出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真不知道,有些人为什么吃饱了没事干?没看到我们国家正一年比一年强盛,老百姓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吗?”
周校长继续气愤,但不得不说,他的见识还是可以的。
“周叔叔,这事,太大了。我们作为渺小的个体,是做不了什么的。我认为,只要做好自己,守住初心,等风波过后,一切都会回归正常的。”
我清楚最终的结局,所以,又一次安慰着他。
“该上学的上学,该上课的上课,大家都不乱,他们这些跳梁小丑,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我又补上一句。
“对,只要大家不乱,他们不过是演了场闹剧而已,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周校长也是通透之人,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我的观点。
“嘻嘻,这就对了。那我走了,周叔叔,有机会了到城里去,和我爹喝二两!”
我笑了,起身就走,顺便向他客套地发出了邀请。
“好,是该跟老马搞两杯了。”
周校长也爽快地应了,话音里,明显地欢快了几分。
于是,我摆摆手,很快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最近,随着事态的发展,我爹他们其实要比我们更紧张。他虽然没跟我说什么,可我照样看得出他的神经绷得很紧。当然,我前面隐约的提醒,应该让他有了些警觉性。至少,在我看来,他的政治立场是坚定的。他能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他不走偏,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