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看的军报中言就在三日前蒙古达延汉率兵南下侵扰边境,这达延汉也是蒙古的一代雄主,被明人称作小王子,多年来为祸边境,让边境明人苦不堪言。
朱厚照本就有心要与蒙古大战一场,但这并不是他大怒的原因,他之所以发怒,还是因为这时间太巧了。三日前自己刚刚遇刺,同时蒙古人就来了,要说没有点关联,他是不信的。
见皇帝大怒,侍立堂下的一个大臣出列道:“御驾亲征岂是儿戏?陛下不可口出戏言!”
朱厚照一看此人正是内阁大臣梁储,便冷笑一声道:“蒙古人如此嚣张,以梁卿所见,莫非我们就投降了不成?”
梁储拱手答道:“兵来将当,水来土掩。蒙古小王子来了,自然有边境将领对付,陛下可于朝堂指挥,决不可贸然亲征。想当年英宗就是……”
朱厚照不耐烦的打断他道:“英宗是英宗,朕是朕。莫非英宗一败,我大明就只能当缩头乌龟了吗?想当年成祖爷那也是五征蒙古,这才打下百年安宁。”
梁储针锋相对的道:“成祖爷天纵之才,我等后人岂可相比?”
朱厚照怒道:“我看是你们这些大臣胆小怕事,我就不信我堂堂大明还怕了一个小王子。这次朕就要学成祖亲征,你们若是不敢就别跟来。”
梁储硬着脖子道:“成祖爷至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兴兵。”
另外一个内阁大臣蒋冕见梁储与皇帝说得僵了,便出来打圆场道:“那小王子只是蛮族的一个头领,只配与我天朝一员将领匹敌,陛下是堂堂天子,岂能自降身份去与他对场?”
朱厚照却反驳道:“既然我是堂堂天子,那就更不能怕了他们。”
蒋冕又道:“其实陛下怜惜那女子,自可对其和家人厚加封赏,没有必要……”
朱厚照怒斥道:“胡说八道,他们害了李凤,难道朕只能忍气吞声吗?”
当下一个小朝廷争吵不已,不欢而散。
荆奕林自然是没有资格去参加议事的,他正守在李凤姐身边琢磨一个问题,当初那个光幕说只要偷渡者发动了计划,位面司便可根据时空波动实施抓捕,但是刺杀已经发生,而且已经失败了,为何自己这里并没有半点反应呢?
想来想去,还是信息太少,他完全不理解那些神仙们的逻辑,不知道这算不算任务完成了。如果任务已经完成,那么自己今后是否就可以一直顶着国舅爷的身份逍遥下去了。
但是想来任务没完成的可能性更大,细思其原因,荆奕林觉得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偷渡者卡BUG了。
荆奕林是不知道李凤姐的详细经历的,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民间女子并没有顺利入宫成为妃子。那么只有两种结局,一是被正德帝始乱终弃了,成为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二是因为各种原因,李凤姐死了。
如果是第一种原因也就罢了,但如果是第二种原因,那就有了操作空间。偷渡者跑来刺杀的显然是皇帝,但是中弹的却是李凤姐,而此事并没有引发时空波动,难道真正的李凤姐就是因此而死,偷渡者失败的刺杀反而因符合了历史而未引起波动?
也就是说,如果偷渡者成功了,那他们就改变了位面,时空混乱下神仙们也抓不住他们了。如果偷渡者失败了,也因为符合了历史而不会被抓捕。
“艹!这帮坑爹的神仙,能不能靠谱一点呀!我现在到底算什么呀!”荆奕林第三千五百二十三次无能狂怒起来。
就在这时候,朱厚照也来看凤姐了,面上还带着怒气。
荆奕林忙起身接驾道:“妹妹今日气色好了很多,虽然仍然昏迷,御医说她状态已经稳定了。”
当日荆奕林试验有效之后,便逐一将石弹打入剩下的人身体。但是到第十个人的时候,那石弹突然自行碎了,想来是巫术的原因。还好有十人分担之下,李凤姐所中的诅咒已然不会致命,这三日在御医的调养下情况逐渐好转起来。
朱厚照看着床上憔悴的凤姐,心中怒火再次上涌,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道:“那帮大臣太过怯懦,朕想为凤姐报仇,他们偏要阻拦。”于是便将方才争论之事说了。
荆奕林正好是一副苍天不公的心境,便与朱厚照共鸣道:“这帮大臣哪里知道陛下心意,他们知道是陛下胡闹,却不想如何才能剿除大敌,每每将黎民百姓挂在嘴边,却听不到边关百姓的哭喊。”
朱厚照遇到了知己,连连点头称是,郎舅二人便一起痛骂起来。
骂到兴处,荆奕林突然说道:“陛下真的想说服那帮大臣的话,我却是有一计。”
朱厚照大喜道:“我就知道小舅哥有办法,你且说来听听。”
荆奕林便与朱厚照筹谋了一番。
一个时辰之后,正德帝再次召集大臣商议国事,这一次他却一改口风,开口便道:“李凤舍身护君,朕欲立她为妃,各位卿家觉得如何?”
堂下几个大臣们对视了一眼,一人出列奏道:“李姑娘舍生取义,确实让人敬佩。不过她终究是山野女子,来历不明,冒然立妃恐乱了皇室血脉……”
他的意思是,李凤一个酒家女子,万一在民间另有情人,生下的孩子算谁的?
朱厚照温言道:“凤姐以处子之身伺奉于朕,卿家不必多虑。”
又有一臣道:“册立皇妃乃是内廷大事,请陛下早日还朝与太后及内宫商议才事。”
朱厚照不慌不忙的道:“既然立妃是朕之家事,各位更不应该阻拦了。何况凤姐于朕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朕又怎能忍心弃之不顾?”
梁储见皇帝心意难违,便使出一招缓兵之计道:“李姑娘重伤不醒,实在难行册封大礼。不过她确实立下大功,不如先加以赏赐,待得陛下回宫请得太后首肯,届时李姑娘应该已经痊愈,再加以册封岂不是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