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走一个!”
扬州城的客栈饭馆中,两名青年和一个女孩坐在桌旁,面前放着上好的下酒菜,气氛一片欢乐。
林北风夹了一片肉,放在林梦瑶的碗中。“妮子,伤真的全好了?”他眼中带着关心,担心后者的伤势。
毕竟当时万分危急,林梦瑶胸中的剑,就插在心脏上方不远处。若非圣女用强悍的内力护住她的心脉,恐怕性命堪忧。
“放心吧北风哥哥,这半个月的休息,加上礼司的药物治疗,我已经没事了。”林梦瑶大口吃肉,摆了摆手中的筷子,示意自己的伤势已经好了,让林北风放下心中的石头。
“江枫,本以为我们会折命雁云宫,没想到竟能活着来到这扬州,品尝眼前的美酒。这杯酒,敬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林北风端起酒碗,恭敬敬酒。明知雁云宫一行必死,江枫还是义无反顾。这份情,他林北风牢记心中。
“幸得老天宠幸,让我们都平安归来。虽然没办法回天阳教,但只要咱们还活着,一定能回去的。”江枫同样端起酒碗。
他们离开天阳教大概三个月左右,几次死里逃生,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当然要回去,林叔还在那里等着咱们呢。等过段时间助礼司天府祭祀完成之后,咱们就北上回天阳教。”说到天阳教时,林北风看了林梦瑶一眼。后者美眸中升起一丝伤感,神色有些落寞。
当时她信誓旦旦的对着林海川说,只是出去寻个医,不出一个月就会回去。可是一转眼,他们寻个医便寻到了相隔万里之远的扬州。
虽然一直在给林海川写信,说他们想要多游山玩水一段时间。可这种借口,用多了,林海川还会相信吗?
不知林海川若是知道他们出生入死,好几次差点丧命之后,会不会担忧万分。只有早些回去,才能让他安心。
“北风,我们回去了,那帝喾宝藏的事。”
“帝喾宝盒在我身上,帝喾剑也在我手中。他们想要打开帝喾宝藏,必须得先问过我。”
林北风胸有成竹,丝毫不担心毒龙等人。只要这两样东西还在他手里,毒龙永远都不可能打开帝喾宝藏。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不开,谁也开不了。不过这也是烫手山芋,拿着他们一天,我们就一天不得安生。”江枫叹了口气。
诸般事宜,皆由帝喾剑引起。可他们现在,又不能把帝喾宝藏拱手让人。
“能拖一天便是一天咯。就算能找到帝喾宝藏,凭咱们三个又如何跟毒龙等人争夺,只能是以卵击石罢了。”林北风开玩笑的说道,语气有些轻松。
从出马雍州城,到雁云宫告捷,他没有一天像今天这般放松。一路奔波,争分夺秒,险境丛生,生死博弈。他的心情一只被压抑着,哪有闲心开玩笑。
现在江枫和林梦瑶的伤势都恢复了,帝喾宝盒也在手中,他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只需等天庙祭祀完成,便可高枕无忧,带着帝喾剑回去了。
“那索性咱们也不管了,只要别让毒龙打开帝喾宝藏,一切便万事大吉。不想这些了。”江枫摆了摆手,不想让这些烦心事影响他们的心情。“北风,咱们可好久没这么放松了,今天一定喝个一醉方休!”今天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喝他个天昏地暗。
“喝!喝到走不到道为止!这么长时间没喝酒,让我看看,你江枫的酒量涨了没有。”林北风指了指江枫,表示要跟江枫喝个高下。他再次露出那洋溢着阳光的笑容,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林梦瑶看两人的架势,今天铁定是要不醉不休了。“喂,你们两个。不要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我到时候抬都抬不动你们,死沉死沉的。”她想起在天阳教的二人,都喝成了酒蒙子了,还在那里说没醉,还在喝。
以前她可是很讨厌林北风和江枫喝酒的,可今天再见到这一幕,突然有些伤感。三个月来,他们两个何时像今天这般无忧无虑。
此情此景,异常难得。她嘴上劝着两人少喝点,心里已经想好了一会怎么把他们两个抬回房间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江枫摇晃酒碗,里面的酒水四处荡漾,倒映着他那不断泛动涟漪的脸庞。他颂着诗句,犀利的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林北风摇着头,语气中带着感慨。他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也权倾天下也不感兴趣。他只想行心中所想,做心中所事。
可总有人不理解他,总有人要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
也许他们是对的,可这就代表他自己错了吗?
称王称帝也好,拯救天下也罢,终归是需要能人去做的。
他不过是一个被赶出神启城的丧家之犬,更无力为自己的母亲楚琉璃报仇雪恨,又如何去执掌这天下大任。
庄秋生推他,宋文乐也推他,手中的帝喾剑更在推他。为什么世人总喜欢强迫一个人做他本不该做的事情,而如他们所愿。
林北风喝了几杯酒,琐事顿时涌上心头。这些深埋在心里的忧愁,正借着酒劲肆意挥发,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生得有如此挚友,江枫,你乃是我林北风的荣幸。”
“北风,你不也是吗?”
林北风竟与江枫交腕饮酒,而且还是在林梦瑶眼前。这让坐在这里的林梦瑶翻了几个白眼,一阵无语。
她刚想站起身到旁边散散心,门外便走来了几个官兵。
“掌柜的,上最好的菜,拿最好的酒,开最好的房,听明白了吗?”为首的官兵队长冯褚大声吆喝,整个饭馆都听的一清二楚。不少吃客回头观看,可看到是官兵时,顿时被吓得低头吃饭。
掌柜的闻言,急忙招待冯褚等人。“小的听明白了,长官,上面请。”他卑躬哈腰,引着冯褚准备上二楼。可就在这时,一个妙龄少女从内屋走出。
“爹,后院的...”少女刚想找掌柜的说件事,看到了这一幕戛然而止。而她的出现,也引起了冯褚等人的注意。
“你出来干什么,赶快回去。”就在掌柜的怒斥少女回屋时,突然被冯褚搭上了肩膀,他顿时被吓了一身冷汗。
“一会儿,让她给我们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