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到了九月初八,秀女入宫的日子,这一日,陈贵嫔穿着一身玄紫秀紫荆花拖地长袍,挽着灵蛇髻,戴着赤金红翡翠凤冠,簪着一对六尾长风簪,温和庄严地坐在西柏棠的梨花木雕花凤座之上。
延昌四年的的那次选秀,还是皇后许氏坐于这个位置之上,一晃四载,颇有时过境迁之感。
此时西明门的甬道上,两队穿着鲜艳衣服的明艳的少女正微微低着头,轻摆着腰肢向西柏堂的方向走去。那一颗颗如水的眼波中流转的是对今后宫中生活的期盼。
“贵嫔!众秀女们已入了院!”蔡权一声呼唤将陈贵嫔唤醒。
“都叫进来吧!”陈贵嫔说道。
“入殿!”随着蔡权一声高呵,众秀女按着顺序一次进到了西柏堂。
“贵嫔吉祥!”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呼唤,众秀女跪到了地上。
“抬起来头,让本宫瞧瞧!”陈贵嫔话音刚落,众秀女徐徐抬起了头,一张张年轻稚嫩的面庞出现在陈贵嫔眼前。
陈贵嫔看向台下众人,笑着说道:“今年的秀女姿色甚优!本宫真想把她们都留下来。”
有些没有心机的秀女还以为陈贵嫔是认真的呢,心里不禁沾沾自喜。
“贵嫔就别说笑了,咱北苑不过那几座宫殿,能装得下三十人便是极限。”蔡权干笑道。
蔡权的一句话,顿时给台下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哎!可本宫瞧着哪个都好,当真是难以取舍呢?”陈贵嫔笑着言道。
“贵嫔还是有所决断吧,总归不能让这一千人都交由皇上过眼!”陈贵嫔昨日通过画像筛选,已从两千人中筛掉了一千。
“好!那本宫便勉为其难吧!”陈贵嫔说着,便直指其中两人言道:“这二人留下来吧!”
二人心里极其欣喜,忙跪地叩首。
“先别忙着谢本宫,最终是否会留下来,还得皇上定夺!”
陈贵嫔说完,二人有些失望地退了出去。
每轮都会留下几人,经过了十几轮,陈贵嫔终于等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都抬起头来!”陈贵嫔走下了座位。
众秀女都抬起了头,胡明曦也抬起了头,陈贵嫔终于看见了她的脸。
她的脸型与胡元熙相似,都是极其标准的鹅蛋脸,只是元熙脸上长了一双含笑的杏仁眼,而明曦则长了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
虽不如元熙看上去明艳,但也是个十足的美人。
明曦抬起头后,也偷偷瞥了陈贵嫔一眼,见陈贵嫔此时正看着自己,心里不禁扑通扑通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本以为宫里得妃子会高高在上,难以亲近,可陈贵嫔看上却去和蔼可亲。
“你叫胡明曦?”陈贵嫔在殿下绕了一周,走至胡明曦身边温柔地问道。
“正是民女!”胡明曦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
“留下来吧!”陈贵嫔说完转身回到了座位之上。
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贵嫔已进行完了初选,剩下来的二百余人,一会将亲自面临个皇上的挑选。
片刻后,皇上出现在了西柏堂,坐在了黄梨雕花木椅之上。
“贵嫔今日辛苦了!”皇上寒暄了一句。
“臣妾不怕辛苦,臣妾就怕挑出来的人入不了皇上的眼。今年的秀女还真是貌美,臣妾真是很难取舍。”陈贵嫔笑着说道。
“刚刚陈贵嫔还说想把这些秀女都收进来呢!”蔡权在一旁讪笑道。
“都收进来?后宫哪有那么多宫殿?再者说即便是能容纳下这么多人,朕也宠幸不过来!”皇上说完自顾自地哈哈一笑,足见心情之好。
众人见皇上高兴,也都附和一笑。
“皇上,初年的秀女中平常人家居多,六品以上的只有两人!”陈贵说道。
“同朕说说都有谁?”
“一人为沧州郡城之女,曾清婉,另一人为武始候之女胡明曦!”
“武始伯之女??”皇上眉目一挑,显然是想起了胡元熙便是武始候嫡女。
陈贵嫔见此,明媚一笑,忙言道:“皇上所猜没错,便是胡姐姐的妹妹!”
陈贵嫔见皇上面上没别的表情,又继续说道:“她今年仅十四,尚未及笄,但臣妾见她是胡姐姐的妹妹,便在初选时将她勾画了进来。至于是否要留于宫中,还要陛下做主!”
皇上是想留下胡明曦的,因为皇上也不乏有幼稚的时候,如今和胡元熙闹着别扭,想气气元熙。但他又怕日后胡元熙知道不原谅自己,于是变把难题抛给了陈贵嫔,言道:“你如今统领后宫,你做主吧!”
陈贵嫔自然想把胡明曦留下来,为的就是给胡元熙添堵,更何况日后胡元熙问起来,自己也早想好可借口,于是说道:“胡明曦同曾清婉长得都极好,那臣妾便做主将她二人都留下了。”
皇上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蔡权明白其意,便喊道:“都进来吧!”
众秀女恩婀娜着腰肢鱼贯而入,跪倒了青石地板之上。
“都抬起头吧!”陈贵嫔见皇上打量着殿下众人,便说道。
众秀女羞涩地抬起了头,流转的眼波很是动人。
“这届秀女是不错吧?臣妾已经挑花了眼,剩下的便交由皇上自己选吧!”陈贵嫔娇笑言道。
“是不错!”皇上笑着说道,朝台下众人指了几个。
“赐如意!”蔡权喊道。
宫女将玉如意玉佩放到几人手里,凡事得到玉如意牌子赏赐的便是能留下的人,预示着今后的宫中生活事事如意,那几个得了玉如意的丫头兴冲冲地退了出去。
没得到玉如意的秀女,宫女们都在其手中放了一个锦袋,锦袋里装了一枚荷花福牌,预示今后生活和美。
这组退下后,另一组便走了进来。陈贵嫔在皇上耳边轻声说道:“东边数第三个便是!”
皇上顺着陈贵嫔所指的方向往东瞧了瞧,点了点头。皇上一开始只想借胡明曦气气胡元熙,却没想到胡明曦长得如此好看。
陈贵嫔见皇上如此,会心一笑,很为自己的决定得意。
如此一来,这次共选进来了十七人,都住在了北苑。
这届秀女中虽都形容姣好,但最出挑的便是曾清婉、胡明曦和一个姓南的女子。曾大人之女曾清婉被封为了承华,入住华音宫。南姓女子则被封为了世妇,入住了琉璃宫。
而胡明曦因为尚未及笄的缘故,皇上特许她在宫外侍奉父母半载,待到及笄之龄再入宫伴驾。
本次选秀入宫人数虽多,但大都都是从最低级的御女做起,众位选秀之女当夜就入住了各个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