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城初入江湖帮徐邑守拿获两个蟊贼,两贼为免刑罚,供出一个叫丰二的在逃人犯。
找到丰二的住所,谁也没想到人已被杀。等东城招来邻里辨认,死者五疑丰二本人。
探问今天早上来没来生人,谁也没看见,幸好黄四知道点有关死者的内情。
徐松令黄四带上自己书信把死者带回徐邑邑城检验,带上东城赶往张家桥。
此时东城有点后悔,如果跟大哥一起学了术法,还用得着远处问案吗?
东行六七里望见一个小村,村名正是张家桥,复行二里找见张家桥大集。
今日不是集口,只路边有几个果蔬商贩。
按照黄四的指引,大集附近有个一家三口,一老一少一妇人。一路打听一路问,终于在东南三里的多的方向找到相似人家。
地方还算雅致,独门校院东边有个小树林,树林边有几颗果树;西边有条小溪,溪水前有片篱笆菜园;门前一亩多沃田,田后两间木板搭建的简易库房,库房边上有口水井。
院门前面,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妇人正在晾晒衣物,旁边一个老婆儿看管着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
徐松站在林侧观望一阵,言道:“过去看看。”
二人走到院前,小妇人的余光正好瞧见,赶紧叫婆子带孩子回院。
见他们离有一丈半,妇人抬手道:“家有女眷,请止步。”
两人停下脚步,何东城抱拳行礼:“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你们找谁?”
“我们是徐邑的拘手,外出公干路过此地。”说的同时徐松亮出象征拘手身份的信票。
“拘手?来这干什么?”
“羊岔桥突发一桩人命案,死者名叫丰二,据说跟您相识。”
闻听此言,妇人满眼惶恐,她嘴巴微张,说不出一句话。
徐松和何东城对视一眼,肯定来对了地方,肯定找对了人。
东城继续问道:“这位夫人,您跟丰二什么关系?我们多了解点方便调查。”
良久,小妇人言道:“不用查了。”
“不用查?难道您知道谁干的?”
“君要臣死臣得死,父叫子亡子得亡;丰武行事张扬,死了也好。”
“丰武?”
“就是你们口中的丰二。”
“您能说清楚点吗?”
“跟你们说你们也管不了,就当从来没有过丰二这个人。”
徐松有点听不下去了:“在下不才,徐邑拘手领队,遇见人命答案没有不管的道理。”
“原来是徐领队,听说过。领队大人,这里面的事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要非知道不可呢?”
“前途是小,性命是大。别再来这了,走吧。”
一问没问出什么,两人选择暂时撤离,打算想点办法二次询问。
再次走过树林,徐松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转头一看,一个年轻武生立于密叶之中。
此人手里一把宽刀,衣服上还有血点。
刚要拉刀开战,武生开口:“徐爷别急,先聊聊。”
“你认识我?”
“您要找的就是我,当中的事我跟二位说清楚。”
“是你杀了封二?”
武生跳到地面,将二人带到个隐蔽地方,仔细讲述前后经过。
此人姓张名岩,白水郡高长山高副将府上张管事的儿子。前几年白水郡卷进绍闻和葛章的边境摩擦,高副将因为贻误战机,被判斩立决。
高长山一死,原来跟高家有仇有恨的人全来报复,长子高平因此丧命。
后经蓝水别院黄倩调派人手,保下高长山的儿女高月儿和外宅的私生子高迎。
其中起重要作用的是高月儿要许的丰家。
丰家哥俩,哥哥丰文,弟弟丰武;高月儿许的老大丰文,可惜出逃期间战死。
死前托弟弟照看嫂子,于是在黄倩的指引下,在丰武的保护下从绍闻白水郡逃到北辞郡徐邑外。
刚才小院看见的三人就是丰家兄弟的老娘、高长山外妾宋氏夫人还有儿子高迎。
徐松听得不是特别明白,问道:“蓝水别院是哪?”
张岩一脸震惊:“徐爷,您是真没听过还是装不知道?”
“真不知道。”
“当年绍闻太子妃的私府,当今澄皇后的旧宅。”
他没听明白,何东城可全明白。不用问,这几个是姑母要保的人。
“你为什么杀皇后保的人?”
“高家长女蒙皇后娘娘垂怜才叫人保一保高家遗孤,将来长大成人,为国效力。”
“这是好事呀。”
“蓝水别院曾千叮咛万嘱咐,安身以后低调做人,低调行事,别惹出麻烦,以免被仇家寻仇,以免有损皇后之名。”
“理所应当。”
“可那丰二不是个消停玩意,在白水郡就因为好赌没少给家里找麻烦,落入这般田地还狗改不了吃屎,两度输光宋氏夫人的积蓄。一次靠威胁拿了回来,一次打断人家一条胳膊抢了回来。有他在,我家少爷能平安吗?所以我心一横,给他宰了,以绝后患。”
事跟岳良他们说的都能对上,丰二为此自称逃犯也不无道理,回想宋氏夫人知晓丰武死时反应,肯定认为皇后派人杀的。
徐松理清前后,长叹一声。
张岩继续道:“徐爷,我在您的地盘犯了案子,您看着吧。”
“你要归案?”
“总得有个交代。我只求一件事,高将军贻误战机因被宵小所害,我已料理得当。良将后代年幼,还请徐领队照顾一二。”
“这……我最多保证抽时间看望。”
“如此有劳徐领队了。”
言罢抬刀自刎林中。
何东城挺不好受,把尸体托到林外,选好地方安葬。
他俩以为案子圆满解决,启料回城还有事端。
葬好张岩打道回府,路上仍在熊耳山熊耳庄歇脚,住的还是原来的客栈。
吃完晚饭要了两个房间,到了半夜,东城因为隔壁呼噜震天响,穿好衣服去外面喝酒。
几杯酒后,小伙计赔着笑脸给他倒上一杯。
“何少爷,您今天也路过?”
何东城点点头:“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没敢一下表示,先送过去五捆干柴和两袋粟米,足足二百斤。我怕一下给多了,人家不要。”
“行,怎么说的。”
“直说何少爷您给的。开始宣小姐不要,我就说小姐您不收,少爷不能让我捞这零花钱。”
“宣小姐怎么说?”
“收了,说以后还您。我告诉宣小姐您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找不着;另外下个季度还有一批。”
东城对伙计做事挺满意,摸出两个银币,道:“付完店饭帐,剩下的买双鞋穿吧。”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您可是我小元子的财神爷。”
“你姓元?”
“小人姓齐,叫齐元;爹娘和掌柜的都叫我小元子。”
“挺聪明。”
“少爷您夸奖。对了,我们店里有阮氏夫人酿的壮骨酒,您要不要尝尝?”
“干什么用的?”
“舒筋活血的药酒,听说给练武的喝效果不错。”
“有这手还过得这么惨?”
“惨的只有宣小姐。”
“唉,到底不是一家人。”
“谁说不是呢,我这就给您拿来。”
小元子转身去往库房,不大一会功夫拿来一小坛所谓的壮骨酒。
“少爷,我们这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多少外客,来也没人喝得起这种酒。”
“多少钱?”
“三十银一小坛。”
何东城笑笑:“你小子拿我当冤大头?”
“岂敢岂敢?您请。”
“算啦,当一回也不妨事。”打开坛封,一阵清香入鼻。
味道有点熟悉,稍一回想,想起丰二房间的香气。
心头为之一阵:“难道当中还有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