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夜宿熊耳山熊耳庄,何东城救起一个女子,女子看着十五六岁,身上穿着补丁素衣,脚下一双绣鞋。
发髻蓬松,颜面染尘,手里提个灯笼,里面烛火燃尽多时。
客栈帮忙找来郎中,经过诊治,姑娘一点事没有,根本就是饿晕的。
郎中留下一副安神散回了医馆。
东城叫人下去熬药,顺便准备点吃喝。
约摸一刻,姑娘睁开双眼,看见陌生环境和陌生面孔吓了一跳。
小伙计心道:“安神散作用在这。”
来到床边帮何东城解释经过,姑娘听完长出一口气。
起身欲行谢礼,脚没站稳,又跌床上。
这时后厨派人端来一碗热汤面和两个小菜,姑娘看见,双眼闪烁辉光,一阵风卷残云,盘碗一干二净。
再度起身:“小女宣朝姮谢过公子,改日奉还银钱。”
何东城心说,你这一身没比花儿乞丐好多少,有钱你也不至于饿晕暗巷,还提什么还钱?
对道:“不必,我不是本地人,不定什么时候来这。”
“公子哪里人士?”
“路过。你家在哪?一会让伙计送你回去。”
提到家,宣朝姮心里不是滋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擦干泪水,言道:“不用了,我认识路。今晚多谢。”
喝完安神散,简单收拾收拾,找回灯笼壳,辞别何东城出了店房。
小伙计将人送上大路,然后回了客栈:“我说少爷,您心眼真不错。多亏您,才听全宣姑娘的芳名。可惜……”
“可惜什么?”
“您有所不知,这位宣小姐听厉害。两岁学认字,六岁能做诗,七岁开始习武,八岁……”
“八岁怎么了?”
“八岁老爹病故,撒手人寰,家里只剩个风流妾。”
“不太懂,说明白点。”
“宣家住在庄北,当家的叫宣正方,十里八村有名的木工。原配夫人张氏是庄里教书先生的闺女,文才方面十里八村都有名,据说曾经好些才子找她对对子,没一个能赢。”
“木匠有福。”
“谁说不是呢?可惜好人不长命,孩子四岁的时候张氏夫人别世;后来宣爷续了妾,就是现在的阮氏,结果在孩子八岁的时候染病故去,家里只留下阮氏和宣朝姮。”
“家里就败了,是不是?”
“您不知道,这个宣小姐打小就聪明,学什么会什么,还能举一反三。七岁时候庄里进个走镖的,一眼看出孩子是学武的好苗子,主动留在宣家教了三个月。我还记得原话,此女如遇良师,前途不可限量。奈何天不遂人愿,您说可惜不可惜。”
“所以你说甭动闺女心思,寡妇随便。”
“宣小姐可是正房夫人所出,将来还要堂堂正正嫁人,不能损害名节。”
“就是过得够点殿。”摸出两枚金币:“这个付我跟徐爷的店饭帐,剩下的你看着给宣小姐吧。”
“哎呀少爷,您心眼太好了。明个我帮着备粮备柴。”
“我指不定哪天还回来,要是让我知道你都把钱吞了,什么也没办……”
“打死活该!”
“记住你的话。”
“少爷您商个名,哪怕赏个姓呢,将来在宣小姐面前我也好交代。”
“如果问起,你就说我姓何。”
“记住了。”
伙计拿着金币高兴的退出房间。
待到第二天天亮,徐松和何东城用过早点,离开熊耳山,继续赶路。
四十几里还禁得住他们走吗?施展开脚上功夫,没用一个时辰到达目的地。
面前一条小河,河上四座小桥,离他们最近的状如羊角的就是羊岔桥,往南依次三座拱桥。
站在高坡往下面看,羊岔桥附件一户人家,三拱桥附近五户人家,丰家不像有人的样子。
正商量从何着手,拱桥边上的小院出来一位,慢慢悠悠走向丰二的住所。
于丰二家门前,拦住此人。
徐松开口道:“朋友,你是住附近吗?”
那人打量打量,问道:“你们是二爷赌桌上的朋友吧?”
“好眼力,怎么称呼?”
“姓黄,家里排行老四,都叫我黄四。你们找二爷什么事?”
“好长时间没见了,过去耍两把。”
“我正好还二爷菜钱,一块吧。”
黄四上前拍打木门:“二爷,二爷,我黄四。”
喊了几声,里面没人应答。
“二爷,赌桌上朋友也找您来了,开门呐。”
又喊几声,还是没人搭言。
“上茅房呢?”黄四自言自语,后道:“大概二爷忙着呢,我进去瞅瞅。”
推开木门,拿出个小布包:“二爷,我黄四,还钱来了。”
又叫几声,里面仍旧没有声音。
黄四一笑:“平时我跟二爷处的不错,我进舞瞅瞅。您二位……”
“我们外面等。”何东城言道。
黄四跟丰二熟得很,进家不是一回两回,平时找不着人也推门就进。
今天推门进到里屋,看见丰二倒于血泊中,钢刀贯穿心口,吓得哇呀爆叫:“我的妈呀,杀人啦!”
徐松和东城闻之跑向里屋,发现血色鲜红,明显被杀不久。还有点比较奇怪,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香气。
黄四吓得飞身往外跑,徐松一把给他揪了回来:“你干什么去?”
“进城报官呐。”
亮出拘手证明:“不用了,我就是官。这人真是丰二吗?”
情况瞬息万变,黄四缓了良久才缓过神。
“官爷,人不是我杀的,您得给我作证。”
“谁说你杀的了?”
“那您这是……”
“发生人命案,我得问案。把你知道的说说吧。”
黄四把心放到肚子里,讲说最近经过。
昨天上张家桥大集买东西,结果钱没带够,集上找丰二借了二十个圆铜,回家把帐理一理,今天过来还钱,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徐松吩咐东城把附近几户都找来辨认,再问道:“这丰二可有仇家?”
“二爷平时不错,没听说跟谁结仇。就是好赌,别是赌桌上得罪人了。”
“你跟丰二关系不错。”
“我平时给二爷送个饭,二爷帮帮力气活,邻居嘛,互帮互助,都应该。”
“赌坊在哪?”
“据说往西十几里,当家人姓李。”
“除了赌坊的朋友,他还跟谁接触?”
“这您问对了人。二爷除了好赌还好找个婆娘,这婆娘只有我知道在哪?往东七八里的地方就是张家桥大集,附近散户的添点什么东西都那去。集二三里住着一家人,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妇人还有一个小孩,二爷经常带吃喝过去。”
“噢?还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