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赌坊新来个丰二,包括岳良、郑强在内赌友观察好几天才敢和他玩。
玩了几次,发现这位丰二爷赌品很高,赢钱合呼规矩,输钱从不矫情,慢慢地,大伙愿意跟他同桌赌。
这个冬天,岳良、郑强哥俩运气好的没边,二回上桌又赢五十多银,其中一多半都是这位丰二爷的。
由于过于相信丰二的赌品,搂钱的时候一点没客气,却没想到惹祸上身。
这天郑强进城打来两坛佳酿,晚上烧火切菜预备一醉方休。
正喝着小酒,一人跳进当院。
“二位,日子过得挺美呀?”
哥俩听见来了茬子,各拉家伙冲到院中。但见月下雪地站着一个手持宽刀的黑衣蒙面人。
此人的身形还有说话的声音非常熟悉,岳良当下辨认出来。
“丰二爷,您这是干什么?”
丰二见被识破,拉下覆面黑布。
“岳爷,耳朵够好用的。”
“还行。丰二,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家里没米下锅,准备捞点吃喝。”
“你没赌运找的着我们哥俩吗?”
“就你们哥俩赢的多!要劫就劫肥兔儿!”
“你敢动刀杀人?”
“二爷本来就是官府逃犯,亡命之徒!”说罢舞开宽刀,打将开来。
也就二十和回合,丰二把他们哥俩先后制服,捆在柱子上。
制服以后进屋喝酒吃肉,搜刮钱财。
等事办完,刀压郑强脖项:“你俩小子挺富啊。”
这会郑强差点吓的滴答尿。
“二爷,凉……刀凉……拿开点。”
“我问你们,今天来过什么人吗?”
“谁也没看见。”
“挺懂事。那钱怎么没了?”
“荒山野岭的,叫人偷了呗。”
“挺聪明。得,冲你们识相,这次我只拿钱不要命,你们要敢说出去……”
“二爷,我们惜命,打死也不说。”
“别让我知道。”说罢起身跳上墙头,抬手发镖打断绑绳。
等他走后,二人赶紧回屋,发现银币就剩十个,其余全被抢走。哥俩骂了三天,没敢跟外人吐露半个字。
自那以后,再也没进地下赌坊。
十个银币花到昨天,直到遇见何东城。
岳良向上抱拳:“严爷,丰二自己招的,能有假吗?”
“邑南羊岔桥边新户丰二。”
“对,就是他。”
“头回听说这人。没打春搬来的?”
“对,一点没错。”
“行,真要是逃犯,记你哥俩一功。徐领队。”
徐松上前:“严大人,您说。”
“过去查查,看看到底什么来路。”
“我正想去。”
“派几个人?”
“人多眼杂,先我一人摸摸底。”脑筋一转,看向何东城:“少侠,你暮阳邑的?”
“回徐领队,是。”
“你能制服他们俩,手里功夫不错吧。”
“练过几年。”
“城里缺拘手,想不想试试?”
何东城心里盘算,爹是断幕出身,也做过拘手,当儿子的从拘手做起,不算给家里丢人。
问道:“能行吗?”
“跟我去羊岔桥做个考验,过了考验,我禀告邑守大人。”
“如此多谢徐领队。”
过后,岳良和郑强被押监候审,徐松和何东城换上便衣动身邑城外。
路上闲聊,徐松发现这个小伙子不是一般人家的少爷,此人言谈举止大方,对事都有自己的看法,身上武艺绝非常人可比,就连脚上的功夫都超过自己和城里拘手一大截。
有一点比较奇怪,每当问及父母,总被搪塞过去。料想孩子心高气傲,不混出点名声不好意思提。想到这会心一笑,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傲骨。
傍晚来到一个叫熊耳庄地方,庄里四五十户,依山傍水,很是安宁。
徐松言道:“东城啊,今天咱们就到这了。”
“不是还有四十几里?不往前了?”
“前面庄子没店房了,干什么活也得吃好睡好。”
“都听徐领队安排。”
“有外人别叫领队,叫老徐。”
“叫徐爷吧。”
“都行,走吧。”
二人自北进庄,走到中央十字街,寻到客栈。
客栈年久,房间一般,幸好应用之物齐备。一起用了晚饭,然后要来洗澡水。
何东城第一次正式办案,难免有些兴奋。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不断盘算怎么拿丰二。
徐松办案多年,跟他截然相反,一早打起呼噜。客栈不怎么隔音,呼噜传到他的房间,更让人睡不着。
到了定昏,也就是二更天,何东城换上衣服去外面要了壶茶和两盘点心。
这个时段几乎没什么人,桌上喝着小酒,打发时间。
坐有一刻多,小伙计笑着走了过来。
“客爷,您挺好啊?”
“我挺好。有什么事呀?”
“我知道您想什么?”
“我想什么?”
“瞧您这样貌,瞧您这身形,瞧您独饮闷酒,肯定燥的慌,想找点乐子。”
何东城有心问他怎么看出来的?转念一想,没必要浪费口舌。
对道:“我就是单纯的睡不着觉,出来坐会。”
“店里坐着有什么意思?我跟您说,庄北有户人家,俏寡妇带俏闺女,专走夜行。闺女您甭动心思,寡妇随便,您这样的客人去,人家一百个乐意。如果小爷有心,十个圆铜我偷摸带您过去,保准没人察觉。”
“想不到啊,你这伙计还干皮条买卖?”
“人穷志短,挣点是点。”
“我就喝点酒,没那么多歪歪肠子,一边待着去。”
扬手把人轰走,伙计“嘁”了一声,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此时店外打更人经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嗳~这怎么躺个人,来人,这躺个人!”
何东城听见声音,放下茶杯走出客栈,两个小伙计跟了过去。
事发地点在条暗巷前,打更人提着灯笼照着地上女子,不一会周围围拢七八位。
小伙计一眼认出地上之人,拉拉何东城衣袖,小声道:“小爷,这就是我跟您说的庄北那户家的闺女,好像姓宣。”
“什么乱七八遭的,赶紧找大夫。”
“爷,您出钱?”
“这……行,我出,抬回客栈。”
伙计回店房找来担架,把人抬回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