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想起杨昆上茅厕之事,但觉这个人十分可疑。但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能确定他就是向陶计通风报信的内奸。
陈平环视着神偷六鼠,说:“你们六人虽为盗贼,但却盗亦有道,且个个是身怀绝技之人。我很是爱惜。”
“你们只是没遇到高人而已。倘若有高人指点,引导你们走上正道,你们必定会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所以,我想重用你们,让你们带领神偷帮的弟兄,巡视山东各府县,负责维护德教的社会治安。你们可愿意?”
冯欢大喜,说:“多谢陈盟主抬爱!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六鼠愿为陈盟主效犬马之劳。”
习平、毛东、江民、邓平顿时欢喜万分,说:“咱们终于有个家了,再也不用过那种偷鸡摸狗的生活了。”
唯有杨昆沉着脸,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六鼠一起向陈平跪下,磕头谢道:“谢陈盟主再造之恩!”
陈平将六人一一扶起,说:“神偷六鼠,名号甚是不雅。我现在赐你们名号‘神偷六义’。”六人又一起谢过陈平。
杨昆看着冯欢,说:“帮主,既然你与陈盟主、张教主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我是否该回归神偷帮?”
冯欢说:“你自己看吧。愿意回神偷帮,就回神偷帮。不愿意回来,就呆在陈盟主身旁,协助他办案吧。”
杨昆说:“我跟随陈盟主有半年了。通过这半年的朝夕相处,我切切实实体会到了陈盟主的仁爱与伟大。”
“陈盟主一直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从不为自己谋私利。这样的人,是值得我杨昆为他效力的。”
“为了陈盟主,我即使是肝脑涂地,也死而无憾。所以,我愿意继续留在陈盟主身旁,为陈盟主效力。”
冯欢点了点,说:“既然如此,你就协助陈盟主办案吧。反正,今后,我们神偷帮所有人都是为陈盟主效力。”
“至于怎样效力,这不重要。只要是为陈盟主效力,大家都是正义之士,高尚的人,都是值得他人尊敬的。”
陈平心中却越来越怀疑,寻思:“杨昆如此执著为我效力,趁机潜伏在我身旁,必有不良企图。”
他心里虽这么想,但嘴里却说:“平何德何能,敢劳驾杨大侠?既杨大侠愿意为我效力,平又怎好意思拒绝?”
于是,陈平便继续将杨昆留在麾下,并采取以贼治贼的策略,重用神偷六义为巡警,负责维护山东各府县的治安。
结果,成效果然显著。德教百姓夜不闭户,路不失遗,社会呈现出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来。
陈平令部下方圆、武略打探陶计等人的下落,一直没有结果。陈平心想:“下一步,陶计会有什么阴谋呢?”
这时,守卫盟主府的德教弟子来报:“启禀盟主,门外有一位男子求见,自称是您的朋友。”
陈平说:“让他进来吧。”那弟子便去了。不大一会,那弟子便引着一位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陈平仔细一看,这人正是自己的老乡海龙。二人不仅幼时在同一个村住过,而且同在潇湘书院求过学。
二人在一起玩耍的时候,经常谈社会、理想和人生。因此,二人推心置腹,相处十分融洽。
那名弟子将海龙引进来后,便退了出去。陈平无意中在异地遇到故交,心中自是惊喜万分。
陈平吩咐丫鬓,在客厅中设宴,和海龙一起吃饭。二人边吃边聊。陈平向海龙询问其由来。
海龙说:“我本是到济南看望亲戚的。路过这里,听说你当了江湖中的武林盟主,便特来看望你。”
陈平说:“这几年,你在哪里?以何为生?可曾回过家乡,知道我父母、哥哥的情况?”
海龙说:“我在大邪王朝任兵部尚书,我们一家人已由曹州搬到了顺天府。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家人的情况。”
陈平吃了一惊,心想:“他文章向来不如我,如何能金榜题名,当上大邪朝大官?莫非有门路?”
陈平想到这里,便说:“大邪王朝兵部尚书可是大官,你是如何当上的?是通过参加朝廷举行武举考试吗?”
海龙顿时笑了,说:“不是。我倒是和你一样,参加过朝廷举行的文举考试。一连考了三次,都落榜了。”
“咱们都太幼稚了,大邪王朝太腐败了。现在的社会,即使你再有才能,没有背景,也很难出头。”
“三次科举考试落榜后,我心灰意冷,踏踏实实地做起了生意。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黯淡无光。”
“谁料,我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钱。我怀着一线希望,来到京城丞相府,向孙甫献上大量钱财。”
“孙甫大喜,当即承诺要在科举考场上照顾自己。于是,第二年,我便参加了朝廷举办的科举考试。”
“果然,孙甫帮我调用了另外一名考生的文章,让我考中了状元,并向吏部打通关节,让我做了邯郸知府。”
“丞相孙甫为讨好皇上,在民间搜罗美女。到了邯郸,看上了我的妹妹,并把妹妹献给了皇上。”
“皇上和我妹妹一夜春宵后,龙心大悦,将我妺妺赐封为贵妃,并派人将我们一家人接到京城豪宅中居住。”
“后来,兵部尚书因病去世。我妹妹多次向皇上吹枕边风,夸赞我的军事才能。皇上便让我接任兵部尚书。”
陈平说:“那你可知道,孙甫调用了谁的文章?”海龙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记得那篇文章。”
接着,海龙便背诵出了那篇文章。陈平又是一惊,原来,那文章正是自己第三次参加科举考试所作。
原来,两次科举考试,自己的文章都被他人调用了。陈平又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大邪王朝的黑暗与丑恶。
陈平一时感到有些难受,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昔日的初恋对象杜芳。
倘若自己科举考试顺利,当了官,初恋杜芳也不会因为他穷,而嫁给富豪黄金,与他有缘无分。
海龙见陈平神情有些异样,不由一惊,说:“兄长,你这是怎么了?兄弟当了官,兄长应该高兴才对啊!”
陈平忙擦了擦眼泪,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不开心的往事。一时失态,望兄弟见谅。”
话声微微一顿,说:“贡喜兄弟升官发财。今后,还请兄弟在皇上面前,多多通融,述明陈平的苦衷。”
“陈平当上武林盟主,领导江湖八十一路豪杰起义,乃是被贪官所逼,并非有意与朝廷为敌。”
海龙说:“我来到山东,对于兄长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兄长政绩蜚然,是一位很有作为的官员。”
“兄长勤政不息,洗冤昭雪,平反冤案;惩治贪官污吏,裁减滥官庸吏,精简衙门,减轻百姓负担;”
“打击地主、豪强,将土地归还给百姓;免除赋税,消除贫富差距;打击不法奸商,维护市场秩序;”
“大开官府粮仓,赈济乞丐、流民。你的这些做法,都是深得民心的。山东在你的治理下,一片祥和太平。”
“但即便是如此,一省之兵又如何能和全国之兵对抗?兄长领导江湖群雄,与大邪王朝对抗,是没有出路的。”
“这样吧,我回到京城,向陛下陈述一下你的苦衷和政绩,赦免你和江湖群雄的罪行,保荐兄长做山东巡抚。”
陈平大喜,心想:“若皇帝真能招降德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弟兄们再也不用跟着我,过刀尖舔血的日子了。”
“但不知阿秀是否同意,接受朝廷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