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耕的收获与技艺和勤劳有着密切的关系。当这种生产的技艺,被善于观察的有心之人发现,或是通过其他主动或被动的方式,逐渐被掌握时,人们发现付出同样的辛劳,却能够更稳定的获取更多食物。
农耕的发展逐渐使人们安于土地,过上定居的生活,这是迈向文明社会的重要一步。食物产量的增多,使得一部分人得以从事农耕之外的活动。工匠的产生以及牲畜的饲养,又能为耕作提供和改良生产的动力,以促进农耕的发展。
而拥有着充沛体力的男性,也在精耕细作的过程中展现出他们的能力。与此同时,社会财富的增加也意味着需要有效的协调和规范。于是人群当中出现一些佼佼者,他们利用聪明才智,不仅解决当时人们遇到的问题,也为后世播下文明的种子,从而构成一个民族的起源,并由此拉开这个民族的征程。
在威勒姆王朝的强盛时代,国王的军队抵近到东部树林的边缘,并将这里的土地奖赏给他的老兵,建立领地以保证永久的所有权。生活在树林中的部落,好奇的看着这些躬身劳作的利米底亚人,出于无知而对他们的技艺嗤之以鼻,甚至加以嘲笑。
而当他们看到丰收满满的场景时,又心怀忌恨的想要抢劫他们的牲畜和粮食,并且摆出姿态想与这些老兵和他们的后代一较高下。在感受到刀剑的威力后,这些人谦卑地去往赫德利姆,不仅将微不足道的礼物小心翼翼的呈现给威勒姆国王,也开始向利米底亚人学习农耕的技艺。
威勒姆时代的末期,王朝的体系分崩离析,而这些人也想在支离破碎的局面中分得一杯羹。他们信心膨胀而朝向西部进发,先是受到费里阿提诺的一位邑主的攻击,随后又被其他领主截断后退的道路,使他们不得不重新衡量自己的能力,以及与利米底亚人的关系。
在与树林部落对抗的期间,一群专为王室服务的劳工,为了保卫自身安全,拿起由他们自己打造的兵器,奋起抵御部族的进犯,而后又以保卫王室财产的名义,筑起防壁而加以坚守。
击退树林部落以后,聪明的统领莫瑞斯·诺德斯来到赫德利姆,以击退蛮族的名义,在软弱的国王手中得到一份诏令,不仅使自己成为威勒姆王朝的男爵,也让麾下的一众劳工,摆脱王室奴仆的身份而成为自由民。随后带领士气振奋的人们夺回萨温,修复损毁的堡垒并担负当地的防务。
比西·诺德拉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他从一位铁匠转而成为军事指挥官,接受男爵的命令,带领部下护卫汶斯特、德米斯和达温的安全。男爵在起初的实力不足,无法提供有效支持和援助。所以,他笼络部下的方式,就是通过一张印有男爵徽记的羊皮纸赋予这些人特权。
于是,比西以男爵的名义在所辖的三个村庄招募和训练士兵。他考察当地的条件并向农夫请教,由此制定出农忙和农闲的时间,并发出严格的命令,使人们既能按照时节的变化和作物的生长规律从事劳作,保证作物的收成,也有时间安排军事训练。
军事训练的内容出于实战的考量,具体实施则是由比西手下的低阶军官负责,使用的武器由村民自己准备,大多数都是短斧、长矛和弓箭,而金属锻造的短剑就已经算是不错的武器了。受益于神灵的眷顾,诺尔的人们在远离西方蛮族的同时,坐视树林部族陷入内斗。
然而经过两年的争斗,比耐尔部落在他们的首领威第卡的率领下脱颖而出。在进犯利米底亚人的战争中,他还只是首领家族中唯一的幸存者,在一场寒酸的仪式上,威第卡从重伤兄长的手中接过首领的斧头。而就在几天之前,父亲才刚刚将这柄短斧交给威第卡的兄长。
他将惊慌失措的部众团结起来,用武力驱散横行的抢匪,并且要摆脱代里斯的敲诈和威胁。这个友善的部落曾帮助比耐尔人摆脱利米底亚人的追击,等到部落被一位狡猾而跛足的后代所掌控,他以索要回报的名义,摆出威胁的姿态而将本属于比耐尔的一片田地据为己有。
在与代里斯部落的争斗中,威第卡被箭矢射中右眼,在生命的最后几天,伤口使这位首领痛苦不堪,威斯卡的妻子迈德琳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担负起家庭和部落的重责大任。这位女性体型健壮而又不失柔美,性情豪爽而又心思缜密。
代里斯内部的嫌隙为她所利用,对方的一个小头领和他带领的小部队被迈德琳的言辞所说服,使比耐尔能够形成局部的兵力优势。曾因骑马而摔伤的跛足首领,被溃散的部众遗弃,在众人的踩踏之下奄奄一息。最后,一位不知世事的少年坐在代里斯首领的座位上,使满意的迈德琳与代里斯重新建立同盟关系。
这样的作为证实了自己的能力和丈夫的眼光。她收容逃难的人们,将他们安置在比耐尔,使荒地得到耕作,同时颁布律条以保护弱势的成员。等到部落获得稳定,她以共同安全的名义,派出使者以联络周围的部落,增强好感和建立关系。
比西·诺德拉钦佩这位女性的作为,同时又担心她的强势可能会危及封地的安全。一段时间之后,距离利米底亚人最近的伯恩利部族与比耐尔的女强人举行会谈,通过神秘的仪式而确立两个部族的联盟关系。
现在,迈德琳不仅获得弱势部落的臣服,其他部落出于利益或安全的考量,也与比耐尔部落站在一起。这位女性首领以女王的身份,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接见男爵的使者。当他听闻男爵在利米底亚贵族中的位阶时,甚至要求低微的使者向女王行礼。在受到对方的拒绝后,她傲慢地询问使者:
“难道你们不是心存忌惮,才向这里派出求和的使者吗?”
“尊敬的首领,我身负国王的使命和主君的重托,向您传达和平的讯息,所以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并且据我所知,您并未从威勒姆国王的宫廷得到任何诏书和封册。”
“你那如簧的巧舌真是令我感到厌烦。利米底亚人还有和平可言吗?你们那软弱的国王只剩下空洞的头衔和寒酸的排场,无力掌控混乱的局面而只能坐视贵族互相征伐,你们的民众在无助之际甚至会跑到我们这里寻求庇护。”
“在王朝全盛的时代,即使再卑微的臣民也能感受到国王的恩惠,再弱小的臣民也能在国王的威严中获得安全,再强大的敌人也曾在赫德利姆的宫廷俯首称臣。树林部落的祖先,就曾经与草原的蛮族一起站在台阶上等候国王的召唤。
您治下的部族曾趁乱进犯利米底亚人,我们虽然蒙受了一些伤亡和损失,但我们还是获得了最后的胜利。您和您的的丈夫,以及首领的整个家族,难道不是在这场战争中死里逃生吗?”
无言以对的迈德琳仍然心怀不屑,将其视为弱者的狡辩。但她还是信守双方的承诺,没有发生越过边界的举动。等到她的儿子伯格斯继位之时,他想抛弃母亲的谨慎策略,傲慢宣称要向利米底亚人索要贡金。
但伯格斯无法节制这些心存藐视的树林贵族。他们声称不想与利米底亚人发生纷争和对抗,只想安静的在乡村的庄园里,依靠耕作而过着不受干扰的富足生活。并且据他所知,有一位酋长还与比西的家族结成了姻亲。
在这期间,男爵莫瑞斯与一位利米底亚领主发生土地争执,言语不合转而诉诸于刀剑的对抗。但在随后的对抗中,他发现树林部落的军队出现在对方的军阵中,而自己也在这场兵力悬殊的战斗中险些丧命。
莫瑞斯接受比西的建议,携带重礼而去往赫德利姆觐见国王。男爵在国王面前控诉对方的无理和蛮横,为了抢占国王封赏的合法土地,不惜勾结树林部落。
国王对领主的说辞和纠纷做出裁决,并发出一份诏书,抨击德雷斯特领主的侵占行为,斥责与树林蛮族的相互勾结。其他利米底亚领主虽然不想卷入新的战争,但也表示反对和发出谴责。舆论的力量迫使领主偃旗息鼓,否则任何军事行动都会被人们视为反叛、侵略和勾结。
国王的诏书使男爵的行动具备了合法性。男爵的部队趁势进入没有防备的土地并宣示主权,而比西指挥他的部队,趁机向伯恩利部落发起攻击。这位部落酋长曾接受德雷斯特领主的邀请,抱着发财的目的而与对方一起攻击诺尔。诺尔部队的骁勇足见平日训练的成效,而就在信使将兵临城下的消息送达酋长的庄园时,伯恩利酋长刚在几天之前从一位诺尔使者的手中,接受了一颗纯色的黑珍珠。
酋长对于信使送来的消息反而放声大笑。直到他在信使的指引下,站在树屋上看到远处不断移动的兵马,这才从美梦中惊醒。酋长赶紧发出战斗的号令,却发现部落的人们早已是一哄而散。他几乎没有时间收拾家当,就带着家眷匆忙跑到临近的部落避难。比西进入到酋长的一座私人仓库,里面堆放着这位首领收藏的财宝,平静地宣布这些物品现在全部归属于诺尔。
比西拿出一部分战利品犒赏他的部下和士兵,让他们满意而归,同时将胜利的消息连同其余战利品全部奉送给诺尔男爵。根据男爵的承诺,比西将是这片土地的邑主。但封邑的扩张使男爵心生戒备,比西的军事胜利让莫瑞斯想要与他的封臣一较高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之后,男爵的儿子沃西尔指挥部队向树林部族发起新的攻势。
但沃西尔并未如他的父亲所愿。他在与树林部落的一场战斗中遭遇失败,如果不是及时下达后撤的命令,诺尔不仅损失惨重,沃西尔本人也会惨遭被俘。无奈的男爵也只能用国王赋予的子爵头衔和嘉奖令聊以安慰。
树林部族结成同盟以应对攻击和获得安全,不过,他们服从于共同商议的结果,却不愿听从于权威人物的指挥。这样的联合使他们将强大的伯格斯与卡耐尔部落排挤到一旁,而松散的关系也无助于他们认清形势以及对未来做出打算。
比西在他的防区打算组织一场主动的攻势,结束持续不断而令人烦恼的前哨战。但子爵的使者率先与对方联系,传达和平的信号并签署了平等的条约,既使边界迎来一段时间的安宁,也避免比西的军队继续向树林部落发起军事行动。在此之前,子爵得知这位邑主想在没有得到男爵命令的情况下,想要擅自发起军事行动。
沃西尔·诺德斯继承父亲的爵位之后,继续与周边的领主和部落保持友善,而对内则是保持警惕和戒备。一段时间以来,比西以打击蛮族的名义,试图发起对树林部落的行动以扩大他的封地。而诺尔与树林部落签署的条约,既成为军事行动的障碍,也激起比西与领主之间的争执与不和。
比西·诺德拉的三个儿子,既是他的忠实部下也是有力的助手,但这三位男性却异乎寻常的没有一位男性后裔,这让比西对未来满怀担忧。根据领地的法律,在这种情况下,子爵将有权对这位邑主的封地直接进行处置。
比西打算让自己的长子解除与科瑞斯汀的婚姻,转而与讷拉莫的萨威娅缔结婚约,原因是这位孀妇曾生育十一位儿女,而且有九位至今身体健康。长子勒讷尔对父亲的做法深为反感,不想抛弃这位生活和精神上的伴侣。而科瑞斯汀的父亲莱恩也气愤地向子爵表示,他无法容忍女儿和家族遭受羞辱。
科瑞斯汀的祖先既是骁勇的老兵又是勤劳的农夫,依靠勇敢和勤奋而获得自由的权利和丰厚的奖赏。在经历几代人的传承之后,家庭生活虽然还保留着一些乡土的气息,但却仍然维持尚武的传统,家庭成员待人真诚而直爽,男性不失英武而女性不乏温婉。
子爵发出谴责,身为领主的家臣、一方土地的长官和军队指挥官,理应约束自己的行为,遵守礼仪和规范以成为臣民的表率,而不是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不仅违反法律而且受人耻笑。况且根据比西的位阶,婚姻的纠纷应该由领主做出裁决。
勒讷尔和他的妻子科瑞斯汀在无计可施之际,来到在比莫尔的面前,希望这位能与父亲推心置腹的家臣提供一些帮助。比莫尔只身来到比西的府邸,但后者只是淡淡地告诉他,交出躲藏的勒讷尔或者承受牢狱之灾。
无处可去而心灰意冷的勒讷尔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而子爵也将其视作对自己的挑战,他向比西发出警告,邑主的德行不配拥有相应的头衔和封地。比西·诺德拉不知是出于狂妄还是愤怒,竟然采取孤注一掷的行动,要向他的领主发动攻击。
比西的次子在随后的对抗中,被莱恩·斯科恩麾下的士兵击杀。比西的士兵并不想对抗领主,当他们看到自己的指挥官阵亡,便赶紧放下武器。悲伤的比西自裁未遂,被人们押送到首府接受领主的审判。
领主念及比西以往的功劳,加之长子勒讷尔发出代父受罪的恳求,使他获得赦免而在首府过受人监视的生活。勒讷尔得以继承父亲的位阶,但汶斯特、德米斯和达温一带的开阔土地,被领主削减而只保留伯恩利故地。
内部的纷争刚一结束,领地的边界又传来紧急的消息。德雷斯特伯爵对当年的土地纠纷一直怀恨在心,现在这份恨意被他的儿子所继承,看到诺尔陷入内斗便打算趁火打劫。不过,德雷斯特的进犯却使心生猜忌的子爵暗中下达命令,使比西死于一场奇怪的疾病。
德雷斯特本以为可以趁着对方疲惫之际发动突袭,但笨拙而缓慢的行动被警惕的诺尔前哨察觉,使得诺尔军队提前做好战斗准备。德雷斯特在遭受失败之后只能草草收场,沃西尔下达追击的指令并向他的军队承诺,缴获的战利品全部归个人所有。
尽管一夜未眠,但兴奋的诺尔部队还是不知疲倦地追赶到勒比斯。沃西尔在这里见到几位领主代表,他们以调解为由而打出和平的旗号,实际上完全是出于各自的考量。子爵非常高兴地接受所谓的调解,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各方在德雷斯特的妥协中满意而归。
当拉瑞亚带领节节胜利的科利比亚军队,向西方挺进而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时,诺尔部队则是在自己的边界摩拳擦掌,准备向对面的里伯特部落发动攻击。这位酋长一直在到处声称,他的部落边界并不安全。
不过,这位酋长并不是派出友好的使者,与周围的人们建立友谊。就在邻居卜泽尔与利米底亚人发生商业纠纷,而双方又反复商谈无果之际,里伯特从中作梗,激起卜泽尔与诺尔之间的对抗,而自己则打算趁机坐收渔利。
在战前,里伯特酋长以协助防务的名义,向卜泽尔派出一支队伍。根据酋长的盘算,诺尔将很快与卜泽尔发生军事对抗,而他的这支部队也将视情况而采取行动。但诺尔反而趁着里伯特的防务空虚之机,在黎明时分派出一支精兵发起突然进攻。
他们突破一道简单的防御,击退怠惰的部队又点燃这里的帐篷。而后继续来到一处农庄,驱逐这里的居民又追赶了一段距离,使他们一路散播恐慌。等到失措的人们向酋长传来入侵的信号,他赶紧撤回了这支部队。
执行危险任务的诺尔部队返回之时,就是大部队向卜泽尔发起总攻的信号。子爵沃西尔指挥领地的所有成年男性,向对方发起攻击。卜泽尔无力对抗蓄势已久的对手而节节败退,赶紧向里伯特和温里斯派出求援的使者。
前者表示无法提供支援,而后者已经得到利米底亚人的慷慨承诺,他们会用丰厚的战利品,以换取自己的按兵不动。不过,温里斯倒是接收了失败的卜泽尔酋长,让他来到这里过寄人篱下的生活。稍作休整的诺尔部队留下一支分队维持当地秩序,转而朝里伯特发起攻击。
双方在一处树林中遭遇,诺尔部队在清晨时分展开,经过长时间的小规模前哨战,沃西尔听从建议,决定撤出这片树林,保证补给线的安全。同时,他的信使也从威勒姆国王的宫廷得到肯定的答复,使其能以对抗蛮族的名义而放心的对树林部落使用武力。
诺尔军队经过休整,用不断的骚扰和麻烦激起对方的注意。诺尔的使者也展开活动,开出合适的价码,使得临近的萨莫莱领主派出军队在敌方的边界制造声势。
双方在一片开阔地发生第二场对决。眼花缭乱的箭矢和一支轻骑兵的袭扰很快让里伯特方寸大乱。战斗结束后,利米底亚人用里伯特的粮食和美酒犒劳自己,也一雪沃西尔过去战败的羞辱。
萨莫莱领主的军队也喜气洋洋的进入这里,让自己的大车和牲口载满财物,并且好奇地看着诺尔将对方的一座粗糙的神像运走。诺尔随后声称,树林的神灵已经不再护佑这里的人们,如果想要继续得到庇护,就只有成为诺尔的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