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众妃前往瑶华宫进行晨请。陈贵嫔这一迁宫,众人都不太高兴,不为别的,只因每日从南苑前往陇翠园着实不算近。
从前云昭仪打理后宫之时,唯有胡元熙一人需要远行。可如今陈贵嫔的迁居瑶华宫之后,除了元熙之外的众人,却都要远行。
纵使八月的晨间不热,但当众妃长途跋涉赶到瑶华宫时,身上还是出了一身的黏汗。就因这一条,当众妃赶到瑶华宫的时候已然心生不悦。
瑶华宫院内枝繁叶茂,能遮挡住一些暑气,因此一踏进瑶华宫时便感受到一丝丝清凉。
“瑶华宫这地方真不错!”兰承华摇着一柄绣有兰花的小扇感叹道。
“人家如今可已经是贵嫔,妹妹若有朝一日成为四妃,说不定皇上也会在陇翠园给你另建一座宫殿!”叶承华笑着打趣道。
兰承华瞥了叶承华一眼,虽未言语,但心里已然不悦。自打发生柳贵华被毒害的事后,兰承华便觉得姐们情不可信,于是刻意疏远叶承华。
兰承华原本就是个直性子,就算心生嫌隙,只要不表现出来便无人所知,可她偏做的那么直接。
对此,叶承华是又气又觉得好笑,气是气她的不分明理、好笑是觉得兰承华真是蠢的可爱。
似她这般位分不高,又不得宠爱的人别人害她做什么?本来两人一起来的还能做个伴,就因为兰承华的蠢,自己却成了孤家寡人。
于是这两年来,便没事敲打几句,这两年宫里死了不少人,兰承华胆子愈发的小了,不但不敢招惹别人,即便是叶承华调侃自己几句,也只敢生生闷气。
温婕妤和白婕妤紧随其后,见二人冷了场,便笑对白婕妤说道:“她二人素来如此,让妹妹看笑话了。”
二人听到温婕妤在身后言语,便转过身来,微微福了福身。叶承华笑着言道:“还是温姐姐了解我!”
于是几人笑着又向前走去,其实在这四人之后还跟着魏如贻,只因距离远些,魏如意脚步又轻才没被听见。
云庶人代理后宫时,魏如贻每日晨请穿过御花园便到,可如今倒好,她的正和殿在邺宫东南角,已然成了每日晨请需要走路最远的人。
魏如贻的心本就不痛快,叶承华的一句无心之言,又传入了刚踏足瑶华宫的魏贵姬耳中。四妃住进陇翠园?她魏如贻可是四妃之一,凭什么她魏如贻没住进陇翠园,而胡元熙却住在嘉福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魏如贻的心中更加的生气。
芊荷姓赵,原本叫做赵秀荷,卖给胡府后名字被改为映荷,入宫后,又随了宫里得芊字。如今封为世妇后,自然会脱了奴名,改回了原名。
众妃踏入瑶华宫的正殿前远远便看见正殿上正站立着一位身着淡绿宫服,梳着简单的流云髻,发间只别了一根素银桂花流苏簪的人。
此人开始时背对着众人,此人的穿着打扮品阶不高,可品阶最低的兰承华和叶承华已然在这里,几个人心里默默嘀咕,竟猜不出这个背影是何人!
赵世妇听闻了院内的走步声,便转过了身,见众妃已到身前,便恭恭敬敬的福神言道:“臣妾给众位姐姐请安!”
“臣妾?兰妹妹可知这宫内何时进了新人?”叶承欢笑看了兰承华一眼问道。
“叶承华都不知的事情,本宫又怎会知晓?”兰承华瞥了一眼赵世妇便走进了正殿。
叶承华扬了扬帕子,示意其起身,随即也走向了座位。
四人进去后,魏如贻入了正殿。
“臣妾见过魏贵姬!”赵世妇又福了福身。
魏如贻如今满腹都是怒气,见到皇上纳了新人,更是怒上加怒,瞧都未瞧赵世妇一眼就进了正殿。
赵世妇一个人冷在那里,起身不是,不起身也不是。
倒是叶承华此刻显得颇为善解人意,见赵世妇那福身又不敢站起的姿势,同其说话道:“这位妹妹是何时入的宫?”
赵世妇这才趁机站直了身体,言道:“臣妾进宫已有几年了!”
“有几年了?本宫瞧着你年岁不大啊!”叶承华说着还真仔细端量起来。似乎是有些眼熟,却又记不得曾在何处见过,芊荷虽也是元熙身边的大宫女,但与芊蓝比起来她和芊芸确实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瑶华宫里放了冰,但却难已消解魏如贻此时的怒气与暑气。她本就烦躁,叶承华的多嘴多舌让其烦上加烦。
于是便阻断了她二人的谈话,而是说道:“都说这恃宠而骄,这胡婕妤如今盛宠已然不如从前,却还同从前一样骄傲!本宫都在这坐了半晌了,她还未到,到底是何意思?”
温婕妤见魏如贻脸色极其难堪,便添油加醋道:“这嘉福殿离瑶华宫并不远,按理说,不应该啊!”
正说话间,胡元熙走进了内殿。赵世妇仍然向个木雕般矗立在门口,见胡元熙进来,连忙福了福身,言道:“臣妾给婕妤请安!”
胡元熙虽给芊荷求了位分,但始终也咽不下心中那口怒气,于是便也未瞥一眼便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眼见还有一位空缺,众人这才发现最晚到的居然是王贵人。
“王贵人一向做事积极,今日这么晚还未到,可是告了假?”温婕妤和白婕妤坐于一处,嘀咕了句。
“王贵人从前做事是挺积极,但各位姐们有没有发现,自打边境大战后,王贵人做任何事仿佛都没那么积极,多能言善辩的人啊,进来却沉默了许多!听说王贵人本是西褚人,后来举家迁往了南郡,别是边境之战,死了亲人!”叶承华嘀咕道。
“叶承华,你今日的话着实多里些!”魏如贻不悦地瞪了叶承华一眼,叶承华马上闭了嘴,正在这时王贵人进了瑶华宫。
众妃已经到齐,陈贵嫔便现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