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周六中午,一放学,我就提起书包,急奔大路上。
“风哥,你跑那么快干嘛!”
身后,宋伟大声地喊着。
“有事!”
我扭头答了声,继续飞奔。
不几分钟,我便到了大路上。才刚刚站定不到一分钟,嘟——,一声长笛响起,从上方百米处,那辆班车正呼啸而来。
吱——
随着一道重重的尖锐的刹车声,班车在我身前一个潇洒的急停。
“师傅,怎么开车的!”
“哎哟,我的脑壳!”
……
显然,这一把急刹车的骚操作,潇洒是固然潇洒,却给车上的乘客们来了个出其不意。一时间,自然是讨伐声不绝于耳。
我赶紧两步跳上了车,只见这司机是个不认识的小伙子,面色倒白,头发有点长,嘴角有一绺小胡子,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我不由地笑了笑,嘴上有毛,也办事不牢啊!
我这般笑着,瞅准车厢后面一个空座走去。只是,下一秒,没等我的屁股沾到座位,车子就猛地启动了。我忽地只觉一股大力,扯得我左摇右晃,一不小心,扑倒在了同座的某人怀里。
一瞬间,有点懵。触碰之处,一片软绵绵,隐隐地,还有些不知名的香味儿。
“还不起来!”
接着,一声厉叱中,一个女子杏眼圆睁,满面羞红,十分恼怒。
“对,对,对不起。”
我赶紧从她柔软的身子里爬起来,老老实实地坐在她旁边,中间,还留着大约十公分的距离。这个双人的座,中间并没有扶手,我个子还小,足够能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她很漂亮!
我飞快地打量了她一眼,作出了判断。
可她,是谁呢?
依我前世的记忆,似乎并没有这个女子的任何印象。无疑,同宋有仁一般,她并不曾出现在我前世的生命里。
我一路胡乱地猜测着她的身份,一路也假装闭着眼在睡觉,实则是在嗅着她身上那好闻的体香与香水的味道。而不知觉间,我突然发现自己沉浸在了一种暖昧的情绪里。我的心,竟然怦怦地跳动得厉害,甚至,有了些不该有的反应。
这有点可怕!
我告诉自己。
这也很正常!
我又同时这般为自己辩解。可是,最终,仍然有一丝罪恶感从心底上浮。
我怎么能这样呢?我不能这样!
睁开眼,我听见了心底的这声大喊,摸摸头,我发现,我竟然出了汗。我不由地双手合十,暗叫一声罪过。
……
终于,这趟班车在年轻小伙子的写意操作中,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县城。
此时,阳光和煦,刚从严寒里走过的县城,勃发着一派生机。街边,枝芽吐绿,间有鸟雀在叽叽喳喳。这一切,在往后高楼林立、钢筋水泥的世界,可是见不到呢!
我立时心情大好,飞快地跳下了车,再也没看那女子一眼。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想,这佛理,我是悟不透的,但我却很清楚知道,有些诱惑,我得顶住。
在走向训练营的路上,我反复思索着先前的某种罪恶感,渐渐地释然。我,已在慢慢长大。我的青春,正如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