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它了,因为它的灵魂实在是太纯净了,干净得连一丝一毫的阴气都没有,就更别提煞气了。
如此纯净的灵魂,就是一团单纯的电离子,我怎么可能感应的到呢?
什么样的灵魂能够如此纯净?至善、至真、至纯、至美,没有一丝一毫的贪欲、更没有一丝一毫的为己之心,心里没有一点点的负面情绪,这样的人的灵魂才有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我爱怜的摸着的头,想问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我问出来,突然它一下子就窜到了一边,将我和整个屋门都护在了身后,呲着牙对着一个试探着要往屋子里闯的恶鬼发出了“呜呜”的警告的声音。
它的前半身微微的俯低,一双眼睛露出了凶光,两条犬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一副马上要进攻的姿态。
恶鬼看到守护在房间门口的克尔,往屋里飘的脚步就是一顿,然后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退。
克尔无比威严而又谨慎的四处巡视了一圈,发现没有危险之后,再次坐在了门前,死死的盯着那个恶鬼。
陈图图没有说话,又是一根灵力线射出,那只恶鬼还来不及逃跑就被死死缠住,最后一下子就被拖了回来。
“灭了。”陈图图说道。
我随手一个雷符,直接将这只恶鬼轰成了飞灰。
恶鬼被灭了,克尔有些疑惑,它歪着狗头很是呆萌的看着我。
它或许不明白,我为什么抬手之间就把这个恶鬼给消灭了。
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心里很感动,摸着它的头,说道:“你一直都跟着春子吗?一直都在保护着他们吗?”
克尔歪着头,“汪汪”了两声。
我感动的对着它笑了一下,伸手将它搂在了怀里,拍了拍它的脖子,骂道:“傻狗,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已经死了,你什么都不用管了?你还跟着他做什么呢?你都死了多久了?都十几年了。”
克尔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呜呜”的叫着。
春子已经走了出来,他没有阴阳眼,只是看我在和空气对话,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陈图图走上前将阴阳眼给他打开了,在短暂的不适之后,他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天……天呐……这是……这是克尔?”
克尔见春子竟然喊出了它的名字,顿时一条健壮的尾巴摇得飞起,肉眼可见的快乐。
我将克尔放开,克尔便窜到了春子脚边亲昵的蹭着。
春子瞪着一双眼睛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人僵在了那里,连呼吸都被惊得停止了,像是一个人偶。
我给春子的手画了一张符说道:“抱抱它吧,它一直守了你们娘俩十几年。如果不是它守在王姨身边,那些孤魂野鬼早就把王姨的命给拿走了。”
春子似乎是没有听明白我们说什么,愣愣的问道:“什……什么?”
我叹了口气,指着外面说道:“看到外面这些建筑了吗?它们每一个犄角旮旯也许都藏着一只恶鬼,它们的目的就是吸干王姨身上的阳气,吃掉她已经衰弱的灵魂。但是,就因为克尔在,所以大部分的恶鬼都不敢靠近,这才将王姨的命留到了现在。”
春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克尔又真真实实的在眼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由不得不相信。
他伸出手试探性的朝克尔摸去,克尔像是以前一样乖乖的坐下,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等待着春子的抚摸。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酸酸的说道:“春子,你好好抱抱它吧!想想这十几年,没有人能够听到它,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它。它就这么跟随在你们身边,尽职尽责的守护着你们。它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场与恶鬼的恶战,也不知道怎么度过那些有着太阳的白天。没有坟墓,更没有祭祀,甚至都没有人再记得它。春子,你好好抱抱它吧!”
说着说着,我竟然有些鼻子泛酸。
春子听着我说的这些话,竟然突然之间流出了泪来。
他轻轻的将克尔搂进了怀里,眼泪穿过克尔的身躯滴在了地上,与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了一起。
“克尔……你一直都陪着我吗?你只不过是我童年的玩伴,这么多年了,我几乎都不记得你了,你还这么守着我吗?”春子有些哽咽的说道。
克尔伸出舌头舔着春子的眼泪,嘴里低低的呜咽着。
春子从低低的呢喃最后转为嚎啕大哭,他死死的抱着克尔,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克尔,最后……最后只有你陪……陪着我吗?十……十几年……年了,别人都拿我……拿我当狗……亲戚……都拿我当个……瘟疫一样……你为什么死了都……都跟着我……我能给你……给你什么……”
我看着春子崩溃的样子,看着这只不离不弃的狗,心里很酸,但是也很温暖。
我和陈图图转身进了屋,将空间留给他们。
王姨躺在床上,也是低低的哭出了声。
她清楚的听到了春子说的话,不由得捂脸痛哭,连说是自己拖累了儿子。
我坐在床旁安慰,安慰了许久王姨才止住了哭声。
哭完后,王姨娓娓的说出这么多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原来,在春子中考那一年,春子的父亲认识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穿金戴银,还开着豪车,连连的跟春子父亲吹嘘说自己有多么的牛逼,甚至还带着春子父亲去那些娱乐场所,说是让春子父亲长长见识,体会体会有钱人的生活。
原本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在这个男人的忽悠下,渐渐的也对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红了眼,慢慢的心性也发生了转变。
我的父亲发现了这些,屡次劝说他别信那些,好好的照顾家里,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已经沉迷在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的人,让他再回去做那个卑微的仓库保安他还怎么可能做得下去?
所以,他便和我的父亲大吵了一架,离职了。
而这所有的悲剧,就在他离职的那一刻,便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