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之前,乌吉拉醒来了。
我是希望她能多昏迷一阵子的,她昏迷的时间不够长——可是她已经醒了,那我也的确是不好意思再突然把她弄晕。
因为,客座老师堇青,居然穿了一身酷似婚纱的衣服进入了教室。
那不是婚纱,松松垮垮的,一点也不庄重,下摆只到膝盖之上,而上身的部分也是精简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和它的款式接近的也就是婚纱了——我感觉这应该是一件婚纱主题的居家便衣,但是怎么看也不适合穿着跑出来。
大家都惊呆了,估计都在寻思:怎么堇青穿了一身这个就来了?
而她进教室之后也没有登上讲台,径直朝我走过来了。
我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要向队长问好,而她却直接双手托住了我的脸,当着所有人的面——尤其是我同桌乌吉拉的面,和我啵嘴了起来。
“唔?!”我确实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连忙挣脱了,问她:“队长,你这是?”
她激动得有些颤抖,对我说:“明月,谢谢你,谢谢你保护了我的家……”
我当即表示:“你别谢我,你还是先谢谢给我力量的乌吉拉吧。”
“乌吉拉同学,”堇青来到了目瞪口呆的乌吉拉身边,非常真诚地握住了乌吉拉的手,对她说:“谢谢你。”
乌吉拉这时候肯定还没反应过来,我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她说:“不,不用谢……”
这之后,堇青老师就仿佛没事人一样回到了讲台上,讲起了怪兽的结构。
怪兽的结构和人体有相似的地方,最大的部分就是它的躯干了,从躯干往外有几个能量发射点,这些能量控制着怪兽的“四肢”——有时候怪兽会有五个以上的肢体部位,但是多数时候是四个肢体部位,就是那些比躯干小一些的额外部位。
也就是说,其实怪兽的肢体和它的躯干根本没有连在一起,假设可以屏蔽掉这些能量点的能量,怪兽就会当场变成几块不能动的大石头——和被打碎之后的复仇碎片不一样,理论上这样的怪兽就完全不能活动了。
但是也只是理论上,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这种实战报告,问题就出在防卫队不知道怪兽的能量特点这件事上。
但是由于我的活跃,现在,怪兽防卫队已经在这个空白的领域取得了一些进展。
讲到这里,堇青再次向我表示了感谢,说:“明月,全世界都会感谢你的。”
我也赶紧站起来,表示这都是我该做的,分内之事而已。
后来,下午放学之后,堇青邀请我和乌吉拉务必赏脸一块吃个饭——这次就不是去普通的餐厅吃饭了,而是去怪兽防卫队基地的餐厅。
我其实是不太理解的,心说防卫队的餐厅怎么好让外人进去蹭饭,后来我想了想:毕竟堇青是队长,她一定要这么安排的话,别人也没法反驳吧?
我其实也没有在基地里吃过饭,但是来过之后,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以后我可以常来这里吃饭了。
因为,这防卫队基地餐厅的伙食水平,比之前队长掏腰包带我去的那个地儿要丰盛十倍甚至九倍,突出一个量大管饱、菜系繁多,也就是没那么有格调而已。
乌吉拉当时就两眼放光了起来,我都感觉出来了。
……
乌吉拉仿佛从没吃过饭一样,字面意义上的胡吃海塞了好一阵子,硬是把食堂现成的饭菜吃完了一大半,才终于满足了。
我是震惊了,而堇青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说感觉食堂的备菜还是不太够。
然后,堇青就有的没的来了一句:“你们如果以后在一起结婚了,看样子每天明月队员就都得围着厨房转了,一定要做很多很多菜,才够乌吉拉吃的吧?”
我当时直接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喷饭了,表示应该不至于,乌吉拉大概率就是对口的东西太多,才一下子没绷住吃这么多的。
而乌吉拉直接就害羞了,小声说:“我……我平时是没那么好胃口的……”
就在此时,堇青突然来了一句:“难道是因为,今天中午明月队员借用了你的力量,这才导致你晚上吃得这么多?”
乌吉拉连连点头,说:“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于是,堇青就拍板做了决定:以后只要我出手消灭怪兽,有证据显示当时乌吉拉在我身边——证据包括我自己的口述,我们就可以一块到防卫队基地的餐厅吃饭,尤其是乌吉拉,她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
这敢情好,我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没有做饭的雅致,还头疼怎么答谢乌吉拉给我带饭的恩情,这不就解决问题了?
也就是怪兽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不过按理说,只要我们来一次食堂,就够还乌吉拉的恩情好多次了,问题不大。
我确实对堇青刮目相看了,而乌吉拉更是对堇青非常感谢。
后来,堇青直接把我们俩一块送到了我的小区附近。我心领神会,等堇青一走,就问乌吉拉:“你今天晚上打算怎么办呢?是要我送你回去呢,还是在我家凑合一晚上呢?我家的床,又大又舒服……”
乌吉拉双手抓着裙摆,小声说:“我……我还有得选吗?”
“那不就得了,今天晚上,至少你不能再睡在我家门口了。”
今天……我怎么说呢,应该说两人打成了平手吗?不得不说,今天的堇青明显比之前要成熟多了,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综合评比,堇青还是小胜了属实没做多少事的乌吉拉。
不过,说起来乌吉拉的家到底在哪里?她到我家了之后,我问了一下,结果乌吉拉却突然说出了一串胡言乱语。我又问,还是这个回答。
我感觉就像是负责舞台管理的九尾忘了编了,只能用乱码盖过去——我没有在空我状态下跟踪过乌吉拉,从这一点来推测,估计是在舞台之外的地方。
我问她:“乌吉拉,你就这样在其他同学家里过夜,家里人会不会担心啊?要打个电话告知一下吗?”
她却很轻松,说:“那就没必要啦,我本来就没有家里人了嘛。”
“啊?!哦,那就没事了。”
这个设定居然还是还原的,我本来以为九尾得生造一下小白的家人,她居然沿用了小白孤身一人的这个特点,那就好说了。
……
那天晚上,我当然没有一回家就直接开始最后的猛攻,再怎么说,我还没跟乌吉拉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固然是不能这么顺遂的。
我当然也有测试要做,想试试乌吉拉是不是沾酒就醉,就故意开了一瓶葡萄酒,让乌吉拉跟我一块喝点东西。
乌吉拉闻了闻杯里的东西,问我:“明月,这是什么啊?”
“啊,你不知道吗?这个是特浓的葡萄汁,就是有些发酵而已,很好喝的。”
于是,乌吉拉就皱着眉头跟我一块喝完了一大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大概喝完之后也就有半分钟的时间,乌吉拉就嘟囔着摇摇晃晃地倒下了,我及时用本源力量拉住了她。
“哎呀我的天啊,怎么这么还原的啊?!”我当时就烦了。
我把乌吉拉用本源力量运到了主卧的大床上,本来我是想着先正人君子一下,悠着点,结果我人都躺在书房的小床上了,我突然开窍了:
这次的舞台剧是一个末日世界,一个甚至要强行撮合各类爱情的末日世界,我寻思乌吉拉这人都已经在我家了,还喝醉了,那我还坚持正人君子,是不是多少就有点不懂事了?
我甚至已经幻听到九尾在气不打一处来:“明月,你究竟在搅什么了?!”
我仔细复盘了一下,从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小白之后,到今天的林林总总,仔细体会那些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各种或惊险,或壮观,或浪漫的各种瞬间。
是的,毫无疑问,我深爱着小白。
小白说过,我对她来说比世界还重要,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顺着这条思路一路回顾,我内心深处的一种此前仅短暂出现过的悸动,变得越来越强烈。
这种悸动,以前也只是在小白和我啵嘴的时候出现过,但是也就是很短暂的一下而已,其他时候都没出现过——包括小白在各种情况下把我用尾巴卷起来的时候,或者我使坏把小白给绑了的时候,我都没有这种感觉。
是了,毫无疑问,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对小白的爱。
“小白,”我按捺着内心强烈的悸动,慢慢爬到了她的身边,“我……我已经找到了长久以来被我忽略的,对你的爱……是的,我一直以来,都深爱着你……”
我不自觉地喘着粗气,再次进入了之前曾经享用小白时的“探险家”状态,用本源力量悄无声息地褪下了小白的外部衣物,自己也这么做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与小白“坦诚相待”。
在此前,小白还是狐狸的时候,它天天藏在我衣服里,那时候我们俩也算是坦诚过。问题在于,自从我和小白结婚之后,她再也不能变成狐狸了,从那之后我就没有过这种经历了——直到今天为止。
客观来说,“坦诚相待”也谈不上多亲密,主要是我在补课,补课之后我又把她的衣服还原了。
因为对我来说,虽然我确实找到了之前一直被我忽略的对小白的爱,可她却是被我灌醉的,这还是违背了我的原则:我要堂堂正正对决,而不是趁人之危。
当然,我已经开窍了,于是我直接就挨着小白睡着了。
结果我确实没想到,到第二天早上,小白醒了之后,一下子就手脚并用地从床上跳开了,仿佛见鬼了一样。
我跟她打招呼:“小白,你醒了啊。”
结果她很愕然:“明月,你说小白……是跟我在打招呼吗?”
“啊?!哦,我,我那是……就是……嗯……在你住我家的时候,我就这样称呼你了。乌吉拉,这是我对你的爱称哦。”
好吧,看样子舞台剧的导演组觉得时机还不够,这下连我都糊涂了:都到这时候了,我到底还差在哪里呢?
总不至于导演组非得让我乘人之危吧?!